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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场小小的插曲,众人再不敢轻视杨嘉的命令,可心里还是很不服气,对杨嘉一些奇怪的命令想反驳两句,看见安盛凶神恶煞的站在旁边,众人都觉得杨嘉的那些奇怪命令实在是太可爱了!
从东往西看,杨嘉一行人走的是个‘人’字的路线,主要是临安没有直接到吴兴郡官路,至于那些小道轻身便装走一下还行,像杨嘉他们这样的辎重队,却是痴人说梦了。所以众人只好从临安往东走,以钱塘县为‘人’字的顶端,再北上去吴兴郡。当然去吴兴郡的路线并不是只有这么一条!
终于在丙戌时一行人相安无事的到达了吴郡的钱塘县!杨嘉按照以往的规矩,拿着范主薄给的官文令札到钱塘县主薄说明了情况,接着众人便被安排到了县外的一所就兵营里边,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时间早就过了壬戌时,天都已经完全完全变黑了!钱塘县城早就锁城了【注1】,众人想去逛逛都没有机会了,再加走了很多路,便很早的就休息了!
可杨嘉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临行前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只好翻身做起来设想明日的行程路线,明日只需要从钱塘出发,经过武康县,再北上走二十几公里就到吴兴郡了。明日的第一段行程不好走啊,因为钱塘到武康一是官道多年未修毁坏严重。二是两县之间地形险恶大多是荒野山谷,每当郡县人口普查的时候,成群的流民,隐户便往哪里跑,因为很容易藏匿人群。而第二段路相对于就容易了许多,武康和吴兴都地处吴兴郡的中心地带,官道顺畅,最重要的是两者之间居住着很多的农户,开阔平畅。看来意外最有可能出现在第一段路上,明日可要提起精神来!
囫囵的休息了一夜,天还未亮杨嘉就急着爬起来,检查车马粮草的情况。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后边叫醒安盛等人,经过一番简单的收拾后,众人终于睡眼惺忪的出发了。
吴郡地形是西南往东北走向,形状有点像两头大中间细的长条,钱塘就在吴郡长条中间。在崎岖的道路上没走两个时辰,众人就已经走到了两郡的交界处。走了没几里景象立刻大变,先前还有零星散落的农家,这里就是荒无人烟了,两旁连绵不绝的低矮石山,脚下是忐忑崎岖的山路,马车咯吱咯吱不停的响着,走的众人嘴里直骂娘!
杨嘉见此情景,开口打气道:“诸位兄弟再坚持坚持,往前边不远就到了武康了!进城后我请大家吃烧鸡啊!”这话也就安盛听进去了,回应的嗯了声,其余人像是耳聋了,依旧以不紧不慢的的速度走着,头都没抬一下。
安盛见没人理杨嘉,顿时就怒了吼道:“他妈的都聋了吗!明馨哥说话没听见啊!都给我走快一点!”迫于淫威,众人只好加快了脚步。匆匆向前边的山谷赶去。
可能是众人走的时间长了,只有十几里的山谷显得特别悠长,走了好久才远远看见谷口,就在众人想加快步伐一鼓作气的穿过山谷时,却发现了谷口的路上放着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石头摆放的位置也是极其凑巧,正好卡住马车的宽度。就在众人骂娘想过去搬开石头时,杨嘉却是顿时冷汗就从后背流了下来,一个箭步跨到马车旁抽出早就藏匿好的刀,扔给安盛一把道:“可能会有情况!你小心一点!”说完双眼紧盯着路两旁极有可能藏匿人群的树林和沟壑。安盛第一次拿到却一点也没有生涩害怕的神情,‘呼呼’在空中耍了几下,叫到:“好刀!威风!爽!”
众小吏见杨嘉从车里抽出了大刀,赶忙吓得后退了几步!纷纷开口惊道:“杨兄弟你这是干嘛啊!?好端端的拿到干嘛!你你你该不会是想劫这粮草吧!?”众人又被这话吓得团团围在了一起。
杨嘉的注意力全放在别处,自然没多余的精力跟他们解释原因,转头对这一群人怒喝道:“别废话!要是想劫粮草,我早就劫了!还用得着跑到这么远!快去将那些石头挪开!”
别看杨嘉平日里挺温和谦逊的,发起火来却是凶神恶煞,再加上那把大刀,看起来当真真一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凶徒模样。众人哪见过如此模样的杨嘉早就吓得说不出话,几人赶忙连滚带爬的过去搬石头!
忽然树林中黑影闪动,似是有什么东西不断地在树林里窜来窜去,晃得树叶‘沙沙’作响!杨嘉和安盛对望一眼,转头对着前边去搬石头的众小吏高声道:“快回来!谷口那有陷阱!”
却是两人都想到一块了,害怕众人知道有人来劫粮草,趁着位置靠前,直接弃车从谷口逃跑,所以两人都撒谎说谷口有陷阱,将众人骗回来,集中力量!
众小吏一听有陷阱,纷纷哇哇大叫着,使出吃奶的劲,一股脑全跑了回来。
两旁树林中的黑影也终于全部亮相了,近二十个身着破烂的,手里拿着木棒,锄头的‘流民’纷纷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将路上的马车团团围住。
众小吏见前有陷阱,后有劫匪,吓得团团围在了一起,恨爹妈没有给自己生个翅膀!
这些流民也似是第一次干打劫粮草的勾当,只是沉默地将马车围住,也没有人冲过来抢马车!杨嘉便趁机回头对着缩在一起的众小吏喝道:“各位,如果你们这样不反抗,粮草被劫的话!回到县上不仅是你们被抓下狱!而且你们的妻儿也会被你们连累着流放边荒!倒不如站起来,杀出去还有一丝活着的可能!”
众人听了杨嘉的话,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在着有杨嘉和安盛顶在最前边,终于站了起来,硬着头皮站在杨嘉和安盛的身后。杨嘉只是让众人站起来就如此费力,那还奢望让众人顶在最前边。
而对面的劫匪却依旧不肯上来抢东西,惹得安盛直嘟囔:“妈的!你们到底要不要上啊!你们再不上,小爷可就忍不住上去砍你们了!”
就在这时忽然树林里传来一个气急败坏,极其沙哑声音吼着:“妈的!你们还不上去抢!难道等着对面自己送过来呀!妈的!赶紧上去抢啊!”
流民中四五个衣裳干净,面容也不似流民那般粘满泥土的劫匪,听闻树林中的声音,纷纷助长流民的士气!大叫着:“冲啊!快冲过去抢粮,抢布匹!”叫着就冲在最前边,带领流民冲了过来!
见劫匪冲了过来!杨嘉安盛两人不由而同的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大刀,肩并肩靠在了一起!
不过杨嘉脑海中却还在飘着树林中那人的话!虽然他极力的掩饰自己的声音!但杨嘉还是觉得有一股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