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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采薇心底装不住事，她想亲自去问问殷虹是不是总是背地里说她的坏话。她已经想好，若是殷虹一脸无辜否认，她就毫不留情、毫不犹豫搬出厕所里诋毁一事与对方当面对质。
可是，刚刚尾随卢敖兄妹走到顾家与宋家接壤处的十字路口拐角处，就听到母亲严厉的斥责声：“你去哪呀？”
“去我姑姑家，”她停下步伐，转头对着母亲回复到。
“不吃饭了？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去老武家串门，你不去？”
她去意已决，不愿继续搭理母亲，扯了扯卢雪的衣襟小声说道：“走吧，别管她。”
这一方，顾采薇刚刚迈出步伐，那一方母亲的急唤再次进入她的耳畔：“你回来，我给你安顿点事。”
听母亲这么一说，她知道母亲同意她去了，于是欢喜的跑了回去，和声问道：“什么事？”
让她始料不及的是，母亲竟然丢来这么一句话，“你去问问你姑妈，往出弄你小叔，她们家准备出多少钱？”
这种事她一个小屁孩，怎么好意思开口？大人不好意思开口的事，小孩就好意思开口了？“我姑妈家也出钱呀？”她扭扭捏捏的推诿到。
“凭什么她们家不出钱？她可是老大，老大都不管，你爸还管什么？”
“不然这事还是让我爸去问吧？对了，煤矿上分的污染费都花完了？我小叔与我奶奶两个人不是上万块吗？”
“你当毒品是免费来的？哼，当时你爸向你小叔借钱，你小叔还不给借，非要拿着那些钱给他那帮狐朋狗友花，现在就让他那帮狐朋狗友去救他得了。”
顾采薇深知自己这跟细胳膊拗不过母亲这条大腿，便如实坦诚了自己去殷家的目的：“妈，我不是去找殷虹玩，我是去问问她是不是经常背地里说我的坏话，我只有去问清楚心底才能安心，我看看她是不是变得对我也谎话连篇？”
话要过来，只见母亲微微一愣，随即这样打探道：“怎么？她又欺负你了？”
“没有，我只是听别人说她背地里说我的坏话。我要去问问，只有亲自问过，才能安心。”
话到这里，母亲向意识到什么似得，立即警觉起来：“你别去了，以前在我们家，她和卢敖总是联合起来欺负你。现在你去了她们家，指不定怎么放开胆欺负你呢。”
这话把顾采薇吓到了，她转头以一种极度犹豫、疑惑的目光审视着卢敖。让她如何相信自己爱的人，会联合别的女人一如既往欺负她？
湛蓝湛蓝的天空，极明极静极宽广，这样的天气，本应使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然而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良久之后，她转头冲着母亲郑重其事的申明：“这一次我必须去，若是这一次她们再欺负我，以后我就再也不理她们了。”
“那你长个心眼，卢敖和殷虹可都不是好东西。”
“我知道了。”
......
云在太阳头上轻轻的飘着，一会儿像轻柔的棉絮，若飞若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会儿像奔腾的骏马，向远处奔驰，好似要奔赴疆场。乳白色的浮云下，不消十分钟，她们便到达了目的地。
本来，她去殷家的唯一目的就是质问殷虹是不是时常背地里说她的坏话，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刚刚进门，姑姑顾绮就满脸热情欢迎着她，并将买好的年货全都摆到茶几上让她享用。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决定下次再问。
“怎么就你一个？你哥和你姐呢？怎么都不来？你奶奶好点了没？”姑姑一边倒茶一边和声询问着。
“好多了，我走的时候正坐在门口晒太阳，今天还早上喝了一大碗奶粉米汤。”
“能吃就好。”
“我姑父呢？”她饶有兴趣地问道。
“去邻居家打扑克了，本来我还准备喂完猪也去，没想到你们来了，那就不去了。”
“我小舅什么时候往出弄呀？都剩不到半个月过年了。我大舅整天忙着焦化厂的事，根本没空管我小叔，”恰此时，殷虹闷气沉沉的抱怨声响起，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着瓜子。
顾采薇能明显的感觉到殷虹对她的不待见。
“你大舅能不忙吗？那么大的一家子人，都得他一个人照料，你小舅又不争气，”索性，姑妈冲着殷弘这般说道。即便如此，场面还是有些尴尬。
......
“扑克呢？虹子，扑克在哪放着？我们玩捉红尖吧，”卢敖开始不安分起来，拉开抽屉翻寻着。
“不如我们玩个新鲜的吧？前些天我看大人们都在玩捉老妈子，我们也玩这个。而且要玩就玩真的，玩钱，”殷虹傲慢说道。
顾采薇知道对方是故意要刁难她，因为心知肚明她不愿意玩，更不会玩捉老妈子，才这样挑逗的。
索性，姑妈顾绮再一次化解了尴尬。其冲着殷弘生气的埋怨道：“别学你爸，捉什么老妈子？小小年纪还玩什么钱？”
“升级吧，”卢敖边说边将洗好的牌放到茶几上，然后提了一个小椅子坐到茶几旁，自顾自的率先搬了一张。
......
“怎么不玩？薇薇？”姑妈疑声和善的冲着顾采薇问道。
“你们玩吧，正好四个人，”顾采薇淡淡的说道。
“我不玩，你们四个玩，这么远来了就为了在我家看电视啊？电视有什么好看的？过来和你姐姐她们玩扑克吧。”
“一会我可要看《孝庄秘史》，我和我妈每天都看那个，我们家可就这么一台电视，”岂料，殷虹闷气沉沉的插语道，明显是在故意挑衅。
“没事，这个也挺好看的，让薇薇看。一年也不来几次，请都请不来，好不容易来一次，还能不让看电视？”姑妈笑着说道。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里，顾采薇还是决定离开了。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半点了，思量着利用中午十二点钟的新闻赶回家，还能顺利赶上下午一点播出的《萧十一郎》。
当画面短暂定格后，便起身告辞了。
......
天空里，白云仍在慢悠悠的飘着，它们一会儿向群群山羊，一会儿化作缕缕炊烟，乳白色的浮云下，殷家破烂不堪的房屋内，挽留和惋惜正在上演。
“怎么就要回去了？”姑妈不解的问，忙着站起身来挽留。
“我妈中午会洗衣服，昨晚让我将我要洗的衣服整理好，我还没有整理，得回去了，”顾采薇撒谎道。
“不就是洗衣服吗？明天再洗不就行了？”
“用洗衣机洗，床单被罩都洗，明天我妈就不帮我洗了。”
“我也回呀，哥，你呢？”正在此时，卢雪站了起来，皱着眉头问着卢敖。
“你回去做什么？妈肯定串门去了，你现在回去连门也进不去，”卢敖没好气的说道。
“你要是想回，可以先去我家，”顾采薇和声说道，从她家到殷虹家会路过一片坟地，平日里她是不敢一个人走这片地的，毕竟农村关于鬼的传言颇为悬乎。
“雪儿你呆着么，你走了，一会你哥回去的时候就只能一个人了，”岂料，殷虹竟然丢来这么一句话。
这话加速了顾采薇离去的决心。
没错，卢雪走了，卢敖回去的时候就剩一个人了，可是她怎么也不想想，若是卢雪此时不走，她的表妹回去的时候就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要走了，雪儿，你自己决定吧。去了我家，我们可以一起吃烤红薯，一起看电视，”顾采薇坚定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能留住的她就留，留不住的，她也不屑去留。不过，想留住的她会用心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