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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捋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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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超乎寻常的平静。

    按说一场新的较量开始,总会有些动静的,可是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让人心里发虚,平静的让人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杨东不由地回想起当年王健竞争董事长,省委未宣布结果前的那一段令人难熬的寂静时光。

    人们总说,不怕打仗,就怕打仗前的寂静。大战前的寂静是非常考验人的承受能力的一段特殊时期。

    对于目前的状况,杨东同样觉得奇怪,但他又不能像其它人一样去打听,就是有人过来聊事,一旦说到公司目前的形势,也会被他打断或是引开话题,因为这种事是不能交流的,也不能人云亦云,最好的办法就是默不作声的忍耐,不动声色的等待。

    杨东不说话不等于不关注,他一边做着自己的工作,一边密切注意着公司内的各种动向。

    杨东很清楚,王健的优点是自信,缺点是过于自信。长处是琢磨,短板是固执。他想要干的事,无论怎样,他都会干,而且要干到底。最近,通过公司原材料采供部几轮招投标下来,季燕钊以及和他关系好的几个大户(供应商)已经被踢了出去。有意思的是,王健这边频频出手,对方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季燕钊、高义都像哑巴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当苗新把摸到的这些情况反馈给杨东时,杨东觉得,这正说明情况不正常。种种迹象表明,公司内部正在孕育一场暴风雨。

    晚上,杨东和吕华明在市中心一家高档酒店的一个小雅间里喝酒,时间不长,一瓶飞天茅台已经见底,杨东赶紧又让司机从车上拿过来一瓶,吕华明笑问:“怎么,还喝?”

    “酒逢知己千杯少,”杨东说:“你我兄弟从相遇到相识,从相识再到相知,这就是缘分!”

    吕华明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真是缘分,是缘分让我们走到一起,是缘分让我们成为兄弟。来,喝!”

    和吕华明喝喝酒,当面感谢他在夏晓雪哥哥事上帮忙,并确认一下他和王健的关系,是杨东早就想好要办的一件事,由于中间有韩婷做桥梁,和吕华明的联系就变得极其简单和顺利,再加上吕华明也有通过杨东结交韩婷的意愿,所以事情一蹴而就。

    今天俩人的相聚,非常默契,不知是酒精的过还是俩人就投缘,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就把话题敞开了。

    吕华明说:“杨总,你那老同学真不简单,这么年轻就是组织部的副部长了,前途不可限量。”

    “是呀,”杨东端杯示意吕华明喝酒,“上学时,她学习就好,一个女孩子学理科,本身就不简单。”

    吕华明点点头,杨东又说:“今天我约了她一下,但她还在泉城处理事情,来不了,她托我带话给你,改天她请你我。”

    吕华明一摆手:“哪能让人家韩部长请,我来安排。”

    杨东说:“吕主任你笑话我,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也得我请才是呀。”

    吕华明笑:“稍等等吧,韩部长刚上任肯定是很忙的。”

    在官场呆久了的人,说话都是留一半说一半,点到为止。你来我往的几句话,就把和韩婷的事情交待清楚了。

    “王总怎么样,挺忙的?”吕华明忽然问了杨东这么一句,让杨东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忙不忙你还不知道?你俩的关系应该比我近呀。

    “忙是肯定忙,在这么大的公司担任一把手,够操劳费心的。”杨东积极回应着。

    “王总这人其实挺好的,做事沉着,讲义气,当年我一个朋友求他办事时,他从头招呼到尾,一来二去,我们也就成了朋友。”吕华明笑呵呵地说。

    “王总是个痛快人,办事从不拖泥带水,尤其是对朋友,那是全心全意。”杨东顺着吕华明的话往下说。说完之后,杨东觉得哪不对劲,吕华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副省长的秘书,你让他帮个忙,还不是给他脸?他巴不得为你效力呢。再说就这屁大点的事,值得你专门拿到这儿说?难道就是夸夸王健?要知道,吕华明这种人说话好象都是被量过的一样,说什么不说什么都是考虑再三,绝对不会乱说话的。而且,他俩又是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喝酒,吕华明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这件事的。他抬眼看看吕华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吕华明举起酒杯,“杨总,我们走一个?”

    “走一个。”杨东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虽然第二瓶也打开了,但就吕华明的酒量看,他肯定没有喝多。既然没有喝多,那他的话就肯定有所指。杨东还在纠结吕华明刚才的那句话。

    “好,够朋友!”吕华明看他干了,就称赞他。

    朋友,朋友?杨东恍然大悟,吕华是在暗示,他和王健也就是一般的朋友,之所以成为朋友,是王健帮助过吕华明的朋友。哎呀,和它娘的猜迷一样,累死个人。吕华明的替台词是,他和王健只是一般的朋友,杨东不要忌讳!

    杨东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吕华明连这都暗示他了,看来是真心想交他这个朋友,想到这儿,杨东心里好一阵感动。他抬头看吕华明,吕华明仍然笑迷迷地往他的杯子里倒酒。此时,他对吕华明是真心佩服,好感又增加了一层。

    “吕主任,”杨东酒量不小,好酒喝个七八两没问题,但再多也就拿不准了,他想趁着还没喝高,把有些事也向吕华明交待清楚:“吕主任,这杯酒我谢你,谢谢你上次为我应名办事。”杨东指的是夏晓雪哥哥的事。

    “嗨,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你怎么还记着不忘了?”

    “那是非常关键的一句话,没有你那句话,事情办不了。”杨东动情地说。

    “不值一提。”吕华明不以为然。

    “吕主任,”杨东真情地说:“我这人没多大本事,但我把朋友当兄弟,今后吕主任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吕华明笑了:“杨总,圈内的人都说你是个爽快人,今天相见果真如此。来,我们把这杯喝了,酒局就结束,你看如何?”

    杨东感觉第二瓶酒也就是喝了有一两的样子,但吕华明说不喝了,也就不能再喝了,这是礼貌也是规矩。

    今天酒喝了,话也说开了,双方的目的达到了,结束酒宴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杨东举起杯来:“我听吕主任的。”

    俩人碰杯后,一饮而尽。正准备添饭时,杨东的手机响了,杨东一看号码,赶忙对吕华明说:“对不起吕主任,我要接个电话。”

    吕华明一笑,“杨总请。”

    杨东起身出了房间,接通了宋英杰的电话:“宋主任好。”

    “杨总好。”宋英杰问:“杨总在忙什么?”

    “没忙什么,正和季军副省长的秘书吕华明在一吃饭呢。”杨东实话实说。

    “噢,是这样啊。我正愁没饭吃呢,杨总不请我喝一杯?”宋英杰开了一句玩笑。

    杨东说:“我做梦都想请你。”

    宋英杰电话里笑了:“杨总说笑了,就你和华明俩人吗?”

    “对,就我俩。”杨东说:“你不用叫车了,稍等一下,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好吧,谢谢。”

    “一会儿见。”杨东放下电话,立刻把楼下大厅里的司机叫上来,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等司机出门后,杨东才回到包间。

    “不好意思,吕主任久等了。”杨东进屋后抱歉的说。

    吕华明笑笑,“没事,没事。”

    杨东坐下后说:“吕主任,刚才是岳书记的秘书宋英杰打电话,一会儿他也过来,我们一起聚聚。”杨东故意不提电话里的内容。

    吕华明睁大了眼睛,“你是说宋英杰要过来?”

    “是的,我们一起聚聚。”杨东点点头。

    “好,好。”吕华明愉快地答应着,看得出他在使劲压抑着内心的兴奋。

    刚才由于是他和吕华明两人,也就没点许多菜,三个凉菜两个热菜基本上让他和吕华明消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残羹不能再摆在桌上。杨东喊过服务员来,告诉她把眼前的菜全部撤掉,动作快点,撤完后赶紧拿菜单来重新点菜。

    杨东请吕华明帮忙重新点菜,他在一旁给司机打电话,告诉司机陪宋英杰上来时,再从车上拿一瓶茅台。

    他回到座位后,吕华明把菜单递给他,他看了看,心里很满意,心想不愧是省长秘书,菜点的很有水平,量并不大,但荤素搭配、口味搭配恰到好处,主菜是红烧海参外加一条清蒸石斑鱼,配了几个可口的时鲜疏菜,菜的档次有了,还不显得很奢华。他冲吕华明伸出大拇指,吕华明笑着摆手。

    等宋英杰进来时,菜品已经上桌了。杨东和吕华明起身迎接宋英杰,没等杨东介绍,宋英杰已经向吕华明伸出了手:“华明,我们是老相识了。”

    吕华明赶紧握住宋英杰的手说:“是的,我们见面不止一次,但喝酒还是第一次。”

    “所以,我们要感谢杨总,感谢他给我们提供了相聚的机会。”宋英杰又握住杨东的手说。

    杨东说:“二位领导是贵客,能请二位喝酒是我的福份。”

    大家都笑了,笑过之后分别落座,好在人少,座位好安排,结果是宋英杰坐了中间,杨东和吕华明一边一个。

    “是我打搅了二位的酒局,抱歉啊。”宋英杰客气的说。

    “哪里,哪里,我们正说两人喝酒没意思呢,你就来了。”杨东笑着说。

    “说明今天咱们有缘分。”吕华明接着说。

    看着服务往分酒器里倒酒,宋英杰说:“想必我来之前,你俩也喝了不少了,今天喝酒随意,能喝的就再陪我喝点,不能喝的,就喝水,如何?”

    吕华明说:“宋主任来一次不容易,尤其我又是第一次和宋主任喝酒,看目前的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咱们喝着看,不能喝时,我们就不喝了。”

    宋英杰把目光对准杨东“一言为定?”

    杨东笑着点头:“一言为定。”

    本来,杨东和吕华明已经喝了不少了,要是别人来了,肯定不喝了。但宋英杰来了却不能不陪,所以杨东和吕华明也豁出去了,陪着宋英杰左一杯右一杯的喝,等酒局结束时,后面拿来的那瓶茅台也见底了。过后杨东也觉得奇怪,喝了那么多也没醉,难道仅仅是心情好的过?

    三人在酒桌上相谈甚欢,但没有实质内容,只是新闻八卦,家长理短。但杨东知道,就这也就够了,什么也没说比说什么要强,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官场习惯也是江湖规矩。

    令杨东欣慰的是,这俩人已经显然成了他的朋友,而且还是能说上话的好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