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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中,陈晚荣感觉到有人进来,一惊而醒,睁开眼一瞧,只见郑晴正端着热水进来。见陈晚荣醒过来,郑晴嫣然一笑:“快点起来。”
陈晚荣揉揉眼睛,打量一下道:“时间还早呢。”
郑晴走过来:“不早啦!今天是你出征的日子,有好多事要做呢。你要是再不起来,恐怕就来不及了。”
经她一提醒,陈晚荣也清醒过来了,开始穿衣:“这将军真是不好当。要是不做这将军,我爱睡到甚时间就是甚时间。”
郑晴一边帮着穿衣,一边说道:“你这将军已经够懒的了。那些名将就是睡着了也会睁半只眼,他们是整个军队火热的心,他们掌控着整个军队。”
想想哥舒翰,一到了军队里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富有**,善激发,就象一团跳动的火焰,她这话简直是太有道理了,陈晚荣点头赞同:“你说的有道理。”
“要不然,名将哪是那么好当的!”郑晴鼓励陈晚荣:“东汉名将吴汉,朝受命,夕引道,冠于诸将之上,光武特爱之,把别人不能完成的军务交给他去处理。吴汉也不负光武之托,别的将军在歇媳节,他总是在修守战之具,无论何时,只要光武一声令下,他的军队就能立即战斗。”
扁武,东汉光武帝。吴汉,东汉大将,云台二十八将之一。
陈晚荣感叹一句:“这个吴汉才是真正的将军!”
“可不是嘛!”郑晴认同陈晚荣的说法:“吴汉常引猛士,为军锋,所向披靡。你只要努力,你也能做到。”
陈晚荣哈哈一笑道:“这等将军非等闲人所能做到,我没这才气,也没这想法,就不去邯郸学步了。等这一仗打完,我也就该解甲归田了,和你在一起。过过我们小老百姓的小日子就满足了。”
两人在一起过过小日子。很有诱惑力。郑晴怦然心动。不过。现在不能表露这心思。得鼓励陈晚荣:“男儿志在四方。你就展开你地双翼。飞到九霄之上。我相信你能做到!”
陈晚荣于她地苦心何尝不明白。心里很是温暖。握着郑晴地柔荑:“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得好好保重!”
“你也要保重!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归来!”郑晴把螓首靠在陈晚荣肩头。
陈晚荣点头道:“一定!我要是不回来。那不是惹得你伤心么?”
郑晴仰起来头。在陈晚荣嘴唇上亲了一下。含羞道:“爹娘说了。等你出征归来。就把我们地事办了。”
这话陈晚荣爱听。笑嘻嘻地道:“早就该办了!”搂着郑晴亲昵了一会。这才在郑晴地帮助下。洗漱完毕。
一出门,就见郑建秋夫妇,还有郑宛如和青萼他们等在院里。一见陈晚荣之面,郑建秋笑呵呵的迎上来:“贤婿,今天是你出征的日子,我们本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只是,军令如山。担搁不得,要是没甚事的话,赶快去吧,不要误了行期。”
一般人处此之情,必然是千叮咛,万嘱咐,有着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言语。郑建秋识大体,以大局为重。让陈晚荣格外感动:“岳父所言极是,小婿这就走。岳父,岳母,家里就拜托你们了。”看了一眼郑晴,意思是说要他们看好郑晴。
以两人地深情,陈晚荣上战场,郑晴肯定是担心不已,郑周氏笑道:“晚荣,你就放心的去吧。家里头的事有你岳父。还有我,不会出事!”
郑宛如少年意气年岁:“姐夫。你一定要多杀些吐蕃狗!这些年来,吐蕃人反复无常,背信弃义,老是滋扰边关,杀掳百姓,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宛如,你放心,姐夫明白!”陈晚荣很是理解他这种“热血青年”的想法。
郑晴本当要送陈晚荣,给陈晚荣阻住了。郑建秋夫妇也是明白,若是让郑晴相送的话,也不知道会送到哪里,说不定送了程还有一程,等到停下来已是百里之外了,连说带劝的把郑晴给拦住了。
含着眼泪,郑晴依依惜别,直到不见陈晚荣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陈晚荣没走几步,青萼就喘着粗气追上来,陈晚荣一拉缰绳,青花停了下来。陈晚荣打量着青萼,问道:“你有什么事?”
青萼红着一张脸,欲言又止,陈晚荣眉头一拧,问道:“有话就快说,没事就回去。”
蹦足了勇气,青萼绞着手指:“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好他!”
“他?”陈晚荣一愣,终于明白过来了,青萼是挂念刘福清的安危,笑道:“放心吧,我们是炮兵,不会有危险。”
陈晚荣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也是明白战场上凶险万状,谁也不敢说一定能活着回来,为了让青萼放心,只得如此说了。
炮兵是远程兵种,一般不会与敌人短兵相接,活下来的可能性大得多。青萼轻轻点头:“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这是陈晚荣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如此赞扬陈晚荣。陈晚荣还真有点受宠惹惊:“那你也要帮我照顾好她!”
“你放心,我会尽力地!”青萼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陈晚荣摇摇头,打马而行。先是赶到龙武军军营,只见哥舒翰、王少华、王忠嗣和葛福顺正在等他。
“来迟了,让各位久等了!”陈晚荣抱拳一礼。
从来没有数落过陈晚荣的葛福顺眉头一皱:“陈将军,不是我说你。这出征是何等的大事,谁不急着赶来?你倒好,居然迟迟不到。要是遇到那些古之名将,你就有罪受了。”
陈晚荣还没有说话,哥舒翰就笑道:“葛将军言重了。军令如山不假,也得有时限。现在离点卯时间还有一阵子,陈将军虽是最后一个到来,仍不算违反军规。”
梆福顺仍是有些不满:“陈将军,你是主将。你应该第一个到来,如此才是表率。”
扮舒翰笑着反驳:“葛将军所言虽是有理,但哥舒翰却认为,这不过是末节而已。作为将军,重在决机,鼓励军心。结兵士之心,最重要地是行赏罚。一个将军就算他天天第一个起床,第一个处理事务,却不能赏罚分明,不能决机,不能让兵士生起决心之死,那也是无能之将。霍骠姚率军打仗,他要带着厨子上战场,他吃不完的美食随意倒掉。而他的兵士却多有冻饿而死者。可是呢,霍骠姚却总是打胜仗,你能说他无能?霍骠姚之所以能胜。那是因为他做了将军该做的大事,而不是抓住一些末节不放。”霍骠姚是指霍去病。霍去病是一个天才的统帅,十八岁出征,二十四岁病死,一生六击匈奴,两以校尉,四以将军身份参战。他和卫青同是汉武帝手下两员大将,两人的行事作风却截然不同。
卫青能与士卒同甘共苦,是以大将军手下的将领和士卒对他很是爱戴。也正是因为卫青得到军心,一生打了不少硬仗恶仗。
霍去病却不同,不读孙吴之书,不师古法,打起仗来天马行空一般,无拘无束。后人家却对他多有诟病,说他自小骄贵,不恤士卒,他上战场要带着自己地厨子。大冬天他穿着能化雪的狐裘,他吃不完地美食随意扔掉,而兵卒多有冻饿而死者。
但是,霍去病的兵士却并不怨恨他,反倒是喜欢与他打仗,因为他赏罚分明,跟着他总能打胜仗。两次出征河西走廊,投入的总兵力不过三万精骑,却打垮了盘踞在河西走廊上的二十四万匈奴军队。简直就是个奇迹。
虽是一件小事。两人却是一阵辩难,起初陈晚荣本想阻止两人说下去。听了几句。倒想看看两人谁优谁劣。心中暗想“葛福顺比起哥舒翰更早受到重用,而哥舒翰能后来居上,成为一代传世名将,确实比起葛福顺要高明许多。”
梆福顺给哥舒翰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愣怔了一阵,这才道:“为将之道不尽相同,不必苟同!”
仍是不服气,还在嘴硬。陈晚荣这才道:“二位,今天不是讨论为将之道地时候,就不必再费唇舌了。葛将军提醒的是,我是该早点来。只是,我这个将军,你们都知道的,不相称,还请葛将军不要再责难!”
说实在的,葛福顺对陈晚荣的为人、胆识、品性服气,却不服陈晚荣地军事才干,在他内心里对陈晚荣当这个将军很不以为意,听了这话,心头一快,也就不再说了。
五人一道,来到龙武军的校场里,只见今天的龙武军校场与以往大不相同,一片忙碌景象。炮兵要出征,他们忙碌很正常,只是龙武军不仅在忙碌,还在忙着搬酒坛子,摆放大碗,陈晚荣不由得有些惊奇,问道:“葛将军,你们这是做什么?”
梆福顺哈哈一笑,捋着胡须回答:“陈将军,说实话,我真盼望我们两个换换,我带着炮兵出征。我们龙武军虽是大唐的精锐,可是说到上战场,连想都别想。炮兵也是龙武军,弟兄们上战场,我们能不给敬一碗壮行酒?”
龙武军负责地是长安的秩序,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上不了战场的。他们上战场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皇帝特旨,要把龙武军拉到战场上去。二是前方吃紧,不得不把龙武军投入战场。这两种情况出现地可能性微乎其微,是以葛福顺很是羡慕。
陈晚荣在龙武军军营呆了这段时间,对这支军队很是了解,他们富有勇气、战心甚炽,说起上战场,人人兴奋,只是机会对他们太过渺茫,半开玩笑:“葛将军,你这话说到哪去了?炮兵也是龙武军,炮兵上战场,也就是龙武军上战场!”
“对对对!炮兵就是龙武军,你们上战场,就是我们上战场!”葛福顺一听这话。双眉一挑,眼睛眯成一条小缝,长大声大笑,很是欢畅。
扮舒翰征求陈晚荣的意见:“陈将军,你说现在出发,还是按时出发?”
陈晚荣微一沉吟道:“想必兄弟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还是早点走吧。”
“早等着你这句话!”王少华很是开心,大声下令:“吹号!”
军号一响,炮兵立即集合,排成一个个方阵,人人站得笔直,目视前方,精神抖擞。
火炮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除了知情人谁也不知道那是火炮。炮弹不仅装得整齐,更是采取了防措施。
陈晚荣检视一通。很是满意。最让陈晚荣满意地是炮兵还专门备了两辆车,上前放着杠子和绳子,这是为意外情况准备地。为的是好抬火炮。
这是哥舒翰训练地杰作,陈晚荣在杠子上拍拍:“哥舒兄,出效果了。兄弟们连这都准备好了,很好,很好!”梆福顺提醒一句:“陈将军,你说上几句,再让弟兄们喝上一碗壮行酒,就可以踏上征程了!”
“好!”陈晚荣站到炮兵前面,扫视一眼。缓缓开口道:“弟兄们:今天是我们出征的大日子!今天,我们将从这里,从长安踏上远征吐蕃的征程!我要告诉你们,战场凶险,生死难料,有没有不敢去的?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放心,我们不会笑话你!”
“誓死杀敌!”
“报效朝廷!”
炮兵以两句雄壮地呐喊来回答。
陈晚荣接着道:“你们中有人会遇到凶险,不会再活着回来。他们将战死沙场!别地我不敢说,我只敢保证一点:不论遇到何种危险,我与弟兄们在一起!”
这点,陈晚荣已经用行动证明了,龙武军不会有人怀疑,哪怕一丁点,齐声回应:“与将军同生共死!”
这是发自内心的呼喊,与纯粹的口号似呐喊大不相同,葛福顺听在耳里。惊在心头“这个陈晚荣有品性、有胆识。就是没有统过兵,没有打过仗。他怎么能如此得军心呢?”
“后人将会永远记住今天这个大日子:大唐景云二年七月三日,一千炮兵从长安奔赴石堡城!一段光辉的历史将由你们来创造,兄弟们,灭亡吐蕃的重任落在我们肩上,我们是幸运的!”陈晚荣训话完毕。
“灭亡吐蕃!灭亡吐蕃!”
这一声吼不仅仅发自炮兵之口,还有龙武军也是振臂高呼。万多两万人齐声呐喊声,声势是何等地雄壮,大地都在颤抖!
吐蕃,一个令唐人憎恨的国家,灭掉吐蕃是唐人地心愿!
灭亡吐蕃虽不是这次行动的目标,不过吐蕃的命运正是由这一千炮兵决定,从炮兵踏上征程的那一刻起,吐蕃就难逃灭亡的命运了!
梆福顺大受感染,精神抖擞,好象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雄狮,等到陈晚荣训话完毕,这才扫视一眼炮兵,为炮兵鼓劲:“弟兄们:我是葛福顺,一来年,我统领你们,与你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你们上战场,我为你们自豪!龙武军,终于有人上战场了!你们知道吗?龙武军的弟兄们正羡慕你们呢!”
炮兵和龙武军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临出发之前,炮兵和龙武军的弟兄们惜别,深知这知不假,龙武军说得最多地一句话就是“兄弟,你比我幸运!你能上战场,而我却不能,只能守在长安!到了战场上,你们得狠狠地打!打出龙武军的威风!帮兄弟们多杀几个吐蕃狗!”
“我们是龙武军!”炮兵说出了一句不忘本地话。
梆福顺很是高兴听到这话,兴奋的点点头:“弟兄们:我为你们这话高兴!现在,你们就要出征了,我葛福顺不能上战场,只能请弟兄们多杀吐蕃狗,长长华夏的威风!你们一定要打出龙武军的气势来!”
“杀吐蕃狗,长华夏志气!”炮兵和龙武军齐声欢呼!梆福顺最后道:“现在,就请弟兄饮上一碗壮行酒,踏上征程!”
“谢将军!”
梆福顺大手一挥,龙武军兵士端着酒碗过来,炮兵一人一碗。陈晚荣、哥舒翰、王少华、王忠嗣、葛福顺,端着酒碗,朝炮兵一举,齐声道:“弟兄们:干!”
“干!”
一齐饮尽,葛福顺右手一挥,动作威猛,手里的酒碗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是军队出征前的一种决心,陈晚荣把酒碗砸在地上。一片砰砰声响起,地上多出一地的碎片。炮兵眼里射着热切地光芒,血液**了!
陈晚荣大手一挥,喝道:“出发!”
王少华走在头里,炮兵们一个接一个的跟了上去。三十五门火炮,数十辆炮弹车,在辚辚车声中,开出了校场。
龙武军排着整齐的阵势,鸦雀无声,等到炮兵从他们面前经过时,葛福顺手中的令旗一挥,龙武军齐声呐喊“弟兄们:多杀敌!弟兄们:多杀敌!”
“弟兄们:多杀敌!”的吼声不绝于耳,声浪直上云霄,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陈晚荣和葛福顺作别,跳上青花。青花特别兴奋,前蹄扬起,一个人立,发出一声雄壮的马嘶,奋蹄前行。
出了校场,就见路边有不少百姓,指点着龙武军,议论纷纷。校场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附近的老百姓,赶来瞧热闹。
炮兵的声威极壮,赢得百姓喝彩。一位头发斑白地老者,拄着拐杖,感叹无已“大唐有如此猛士,何愁大唐不兴?猛士出征,大唐当兴!”
“猛士出征,大唐当兴!”老百姓齐声附和,赞扬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