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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御厨。”郑晴回答。
陈晚荣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回过神来:“真的御厨?”
“不信算了,自己去问。小姐,我们走。”青萼给了陈晚荣一个大白眼。
郑晴推开门,和陈晚荣青萼一道进了屋,挪过一张椅子,要陈晚荣坐下,这才坐在陈晚荣身边,解释道:“是真的。他叫林欣,是皇上以前在潜邸时的大厨,后来,皇上登基之后,他也进宫做了御厨。只是,皇上第一次退位之后,也不清楚是甚原因,他不再在宫里做御厨,回到这里为牛尚新他们烧菜做饭,一做就是二十来年。”
这里面必然有不为人道的隐秘事情,不过陈晚荣相信一点,睿宗不会害我。这个林欣在这里做大厨,必然是睿宗的心腹人物,陈晚荣就得好好对待他们,想了想道:“这事,我还真不想到。菜肴可口,我还以为是牛尚新特的请了大厨来做的,没想到原来还是如此有来头的人物。”
“现在才想到,真是的。”青萼仍是埋怨一句。
郑晴维护起陈晚荣:“青萼,不许乱说。他也是忙嘛,哪里管得了这些事呢。”
伊人就是好,处处向着我,陈晚荣很是受用,想了想道:“晴,这事我看得一体来处置。皇上把这里的人交给我,说到底,就是要给他们一个可靠的晚景。既然这样,我就帮皇上了却这一夙愿。他们所有的人,我都请了,另外,我再给他们一个优厚的晚年供养,你说行么?”
郑晴明白陈晚荣的想法,这事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必得十数年。数十年,到那时郑晴早就嫁过来了。她也是主事人了,自然要征求她的意见。
“可以。”郑晴眉头一蹙道:“明天。把他们召集起来好好商量,看他们还有没有特别要说的。只要合理,我们一并答应了。”
这提议不错,陈晚荣右手在大腿上一拍,道:“好,就这么定了。”再议了一阵字据的事情,这才各自就寝。
陈晚荣今天心情不错。喝得不少。有些上头。头一着枕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似觉身边有人。一惊而醒。却见郑晴坐在床沿上。笑吟吟地打量着。一见陈晚荣醒来。浅浅一笑道:“醒啦!”
“你来多少时间了?”陈晚荣问一句。发觉太阳都老高了。不由得一惊:“完了。还要溜马呢。”
郑晴拦住陈晚荣:“不用担心。我叫尚荣去溜了。”
还是伊人好。甚事都想到头里去了。陈晚荣有点不好意思。在郑晴地帮助下一边穿衣。一边嘀咕道:“没怎么睡。就睡到这时候了。”
“还没怎么睡。摇都摇不醒。”青萼端着热水进来。嘟囔一句。
陈晚荣看着郑晴。哈哈一笑,调侃起来:“不是摇不醒,是不准摇吧?有媳妇的日子就是好呢。”
郑晴帮陈晚荣把衣领抻抻,催促起来:“快洗脸。洗了脸吃饭。”
陈晚荣应一声,洗漱完毕,这才吃早餐。这是一个白瓷碗,里面装着一碗粘粘糊糊地粥,一股诱人的饭香,让陈晚荣食欲大动。端起碗喝了一口。入口滑腻,极是上口。赞道:“好吃!太好吃了!”
“慢点,慢点,有的是。”郑晴提醒一句:“御厨不仅烧得一手好菜,还熬得好粥,以后你天天吃都没问题。”
这话很有道理,只不过陈晚荣忙着吃粥,没有说话,只是唔唔几声。一连吃了三碗,肚儿圆了,陈晚荣这才心满意足,放下碗,大声赞道:“这是我吃得最痛快的早餐了!”
郑晴烧得一手好菜,却不善熬粥,她熬的粥也不错,比起林欣熬的差距不小。
“爹娘也是这么说呢。”郑晴把碗递给青萼,用洁白的绸帕帮陈晚荣擦着额头上地细汗。
陈晚荣只觉浑身轻松,很是惬意,拉着郑晴出屋而去。郑晴一边走,一边道:“爹娘都回去了,欧大哥也走了。”
望望日头,这一觉睡得真长,估计他们是等不到我醒来,陈晚荣有点不好意思。郑晴宽慰道:“你这段时间忙前忙后的,累了,难得睡个懒觉,好好歇息不正该么?”
牛尚新迎过来见礼,陈晚荣挥手道:“牛总管,免了,你去把所有人都叫到客厅,我有话说。”牛尚新应一声,自去办理。
陈晚荣和郑晴来到客厅,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吴伯他们陆陆续续到齐了。人群里多了一个白胖的中年人,面皮虽然白净,额头上已现皱眉,已经见老了。郑晴一指他道:“他就是林欣。你来那天,他有事不在。”
“都坐,都坐。”陈晚荣招呼一声,吴伯他们先后坐下来。
陈晚荣扫视一眼,吴伯他们看着陈晚荣,一脸的惊疑,很明显是不清楚陈晚荣为何要把他们都找来,微微一笑道:“你们是不是在想,我这个东家无缘无故的把你们找来,是不是要对你们动真格,要革掉几个?”
是有这想法,只是陈晚荣说出来,又不好承认,牛尚新代表大家回答:“东家说哪去了,我们哪敢那想呢。东家是好人,断不会做这种事。”
就算陈晚荣想革掉几个,也不可能,毕竟这是睿宗留下的人,不看他们的面子总得顾忌睿宗的脸面。陈晚荣一笑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提一个规矩,你们年纪比我大,不要老是那么客气。以后见了面,叫我晚荣,小陈,东家都成,更不要见礼,太别扭了。”
这是真心话,惹来一片笑声。陈晚荣接着道:“今天把你们请来,是有话要对你们说。我是想和你们立一个字据。就是要请你们,付你们工钱。”
这事吴伯他们都知晓了,一点也不意外。齐声道:“但凭东家吩咐。”
陈晚荣眉头一轩道:“你们曾经是皇上的人,侍候过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很看重你们,这才要你们来守潜邸。现在,我这个新主人你们地忠心很感激,要不是你们尽心尽责守护二十多年。潜邸指不定成甚样呢。”
这话非掌真诚,让吴伯他们很是感动,七嘴八舌的道:“东家过奖了,那是我们该做的。”
陈晚荣声调提高了许多:“所以,我不仅仅要请你们干活,还要养你们地老。以后,你们年纪大了,做不动了,我一样养着你们,你们是我的亲人。”
这话很出吴伯他们的意料。不由得愣住了。过了一阵,这才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言语间颇多惊诧。“东家。是真的么?”吴伯仍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晚荣笑道:“吴伯请宽心,这种事我哪能说假话呢。”
“谢东家!”吴伯他们齐声相谢。陈晚荣瞄了一眼林欣,眼睛一亮,不住点头,大是赞许陈晚荣地做法。
陈晚荣摆手:“你们还有些甚要求,尽管提。我一定尽力。”
一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无话可说。牛尚新代表大家说话:“东家,您做到这地步,可谓仁至义尽了,我们哪敢有要求呢。”
陈晚荣摇头道:“我事情多,和你们匆匆一面就是数日过去了。对你们的家境不了解,要是家里有困难,尽管说。我会尽力。”
吴伯他们议论一阵。仍是没有要求。陈晚荣最的后道:“既然没有话说,那我们就把这字据讨论一下。”把和郑晴议定的字据内容一说。吴伯他们计议一阵,没有异议。陈晚荣要牛尚新去印出来,再和大家签字成约,牛尚新欢天喜地的应承了。
又说了一阵闲话,吴伯他们高高兴的去干活了。
陈晚荣这才问牛尚新,木材可准备好了。牛尚新说早就买回来了。陈晚荣又问还没有没砖头,牛尚新说潜邸数十年没动过土木,是以没有砖头。陈晚荣叫他去买,牛尚新应承而去。
这才去找肖尚荣和王中则二人。二人闲得没事,在府里乱转,见到陈晚荣的第一句话就是:“有甚活,快安排。”
陈晚荣笑道:“王师傅,别急,有地是活儿给你做。今天,你得给我做一个釜器,就是做酒那种。只不过,要小些,不能太大。”
王中则马上反对:“东家,要做就做大些,一次做个够。东家,你不会要在这里做酒吧?”
“不是做酒,是做香水。”陈晚荣解释起来:“这香水我还没有做过,是以先做一个小点的釜器,等我熟悉一下再说。就跟做酒一样,我们不是先用小蔼器,再用大地么。”
香水地做法很多,陈晚荣只能根据现有的条件来设计工艺了。肖尚荣埋怨起来:“哥,你不早说,要不然从酒坊搬一个来,多好。”
陈晚荣不同意他地话道:“用得着搬么?以后,我们要做好多,能全部搬过来?”肖尚荣无话可说了,催道:“王师傅,我们这就去。”王中则应一声,和肖尚荣去了。
望着二人的背影,陈晚荣不住摸额头,郑晴浅浅一笑,问道:“是不是嫌他们做得慢?”
肖尚荣不会木活,只能打下手。光靠王中则,的确是做不快,陈晚荣点头道:“是呀。要是再有几个木工就好多了。”
郑晴开玩笑道:“你说我一声好,我就帮你找几个木工来。”眨巴着眼睛,颇有点头调皮。
她本来就很好,只是说笑起来,陈晚荣自然是不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了。还以为她又要派郑府的木工过来帮忙,摇头道:“算了吧,你们那边也有事情。”
郑晴取笑一句:“聪明过头了吧?你不晓得你府里地人有些甚本事,你得多和吴伯他们聊聊,问问他们在修花之外还会些甚技艺。”
“甚你呀我的,我府还不是你府?”陈晚荣眼睛发亮:“你是说吴伯他们会木工?”
这是猜测之词,没想到郑晴却是赞赏一句:“还不笨。你知道吴伯他们以前是做甚的么?他们地砖木活很不错,后来府里没甚活做了,皇上才叫他们照看花圃。这才成了花匠。”
可以想象得到,能入潜邸的人,他们的技艺必是非凡。没想到。居然无意中挖到宝了,陈晚荣大喜过望,不由分说,搂住郑晴,好好的奖励了一下,郑晴又羞又喜,无地自容。偏偏陈晚荣还拉着她。得意洋洋地道:“走,找吴伯他们说话去。”
没办法,郑晴只好跟着陈晚荣来到花圃,只见吴伯他们正忙着锄草。陈晚荣过去,问道:“吴伯,你们以前会砖木活么?”
吴伯一笑:“东家,这是以前的事,差不多二十年没做过了,没以前手熟。”
郑晴这几天肯定是摸过底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熟。对她这份细密地心思。陈晚荣打从心里赞赏。陈晚荣一是时间紧,二是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要不是郑晴是个好管家。还不知道甚时间才能清楚这事,陈晚荣笑道:“吴伯,找两个木工好地,跟我去做件东西。”
吴伯很是谦虚道:“要说这木活,就老赵和我还算勉强。”
陈晚荣当场拍板,就要他们二人。吴伯去把赵伯叫来。两人跟着陈晚荣去了。来到王中则干活的地方,才把木材搬来,工具摆开,还没开做。
“东家,你要做甚呢?盆、榻、椅、案都还拿得上手,要雕花么?”赵伯问道,少一颗门牙,说话有点不关风。
陈晚荣要王中则给他们解释。王中则是老木匠,和木匠有共同语言。解释起来方便得多。一边解说一边画图,等到说完。吴伯和赵伯全明白了,点头道:“这东西不难,很好做。我再去叫几个人来。”
征得陈晚荣的同意,赵伯去叫人,吴伯去搬工具。等到吴伯回转,弄来几十件工具,看得王中则这个老木匠眼睛瞪得老大:“天啊,这么多的工具!”
惊讶之声未完,只见吴伯拿起斧头朝木头砍下去,熟练之极,斧头起处,木片纷落。王中则再次惊讶起来:“我做了一辈子的木活,自以为手艺还过得去,没想到比起吴伯差远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光看吴伯这斧头的起落,王中则就知道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陈晚荣看得也是暗暗心惊,心想要是早知道他们也是很好地木匠,就不用把王中则叫来了。原本以为王中则可以撑一片天,看来只能打下手了。
脚步声响起,赵伯带着五个人进来,个个在花圃忙活,脚上沾着新泥。吴伯略一吩咐,赵伯他们拿起来斧头开工,动作娴熟之极,让人不得不佩服。王中则感叹一声:“我来打下手吧,我这几手拿不出手。”也不等陈晚荣说话,真地打起下手了。
吴伯谦逊一句道:“王师傅说哪去了,正要向你多请教呢。”
王中则不动手没关系,仍是在指点。毕竟这釜器吴伯他们没有做过,诸般细节不甚了解。在王中则地指点下,这釜器做得快多了,不到饷午时分就做好了。
牛尚新来禀报,砖头买回来了。陈晚荣也不客气了,只说声砌灶去。吴伯手一挥,带着人出去了。来到陈晚荣选好的房里,吴伯他们把砖头搬进来,七手八脚地砌灶头了。一是手脚麻利,二是配合不错,没多久功夫就砌好了。
一瞧之下,这灶头砌得很不错,比起老宅那些灶头好看多了,陈晚荣啧啧称赞。要肖尚荣搬来柴禾,扔些在里面,点燃烘灶头。
“东家,你这是要做甚呢?”吴伯不明所以。赵伯他们也是好奇,打量着陈晚荣,静等陈晚荣说话。
陈晚荣笑着回答:“我要做香水。等灶头干了就可以做了。吴伯,有劳你们把花弄些来。注意,只要一种,不要搞混杂了。”
吴伯应一声,也不多话,就要去忙活,只见牛尚新快步进来,禀报道:“东家,有人找您。人在客厅。”
“谁说我在客厅?”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还有一串开心的笑声,人已经到了门口。陈晚荣一瞧,惊喜无已,一蹦老远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