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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茫然思索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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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摧看到那封邮件之后该有的震怒根本没来得及爆发,就被叶书冉给意外熄灭。他轻松愉快地开着车,在快进三环的时候突然想喝酒了,便打电话约陈晨。结果陈晨说他们家公主今天一周岁生日,让他过去热闹一下。

    想起那个胖嘟嘟粉嫩嫩的小婴儿如今都已经一周岁了,何摧便应了下来。路过商场,他停了车去给公主买礼物。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他在婴幼柜台、玩具柜台转了一圈,没有合心意的东西。无计可施的他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廖琪琪,响了半天她也没接起来。挂断之后他随手拨了号码,待那边传来甜美的女声问候“你好”,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书冉,问你件事情啊。给一周岁的小公主买什么生日礼物好呢?”

    电话那边的人意外地愣住了,隔了几秒才有反应。还好,就当做是在思考。

    “是很好的朋友吗?”

    “嗯,关系很不错。”

    “一般情况下小BABY满月、百天、周岁收的比较贵重的礼物就是金银锁、金银手镯、属相的坠子。她那么小,玩具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衣服都不缺。要不送一块翡翠的平安扣吧,取冰清玉洁、平平安安的意思,女孩子长大都能戴的。”

    何摧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放眼看去,正好一楼有珠宝首饰的专柜,他心情愉悦地走过去,依旧持着电话,“男人真是不善于送礼物,我刚刚为难半天了。”站在柜台前,售货员小姐过来礼貌地问他需要什么,他说看看翡翠平安扣,送给一周岁的小公主。售货员小姐便戴好手套从柜台里拿出几枚比较小巧的向他推荐。何摧看了看,还真是不错。他又问叶书冉:“选什么样的好呢?”

    “翡翠这东西除了它自身的成色,还要和眼缘的。你若是不懂,尽管选自己看着最舒服、最喜欢的那个。”

    何摧看了看,笑着说:“还得是价格能接受的那个。”

    叶书冉也笑了。

    “谢谢你,书冉,我研究研究选哪个。先挂了,改日打电话给你。”

    “好,再见。”

    挂断电话的何摧并没有把注意力转到平安扣上。他盯着手机,心情被一股不明的情绪缠绕。直到售货员小姐等得不耐烦,问他:“先生您喜欢哪一款?”

    何摧不懂选玉,于是只好按看着舒服、喜欢的策略选择。他看了看柜台上售货员推荐的,又看了看柜台里陈列的,一眼相中了一枚,便让售货员小姐拿出来看。售货员说:“您眼光真不错,这枚冰种阳绿的飘花多像水墨画,个头又不小,性价比很高。”何摧用白布托起,避开灯光看了又看,想起叶书冉说的“冰清玉洁”,于是满意地让售货员开票要了这一枚。

    他付了款,回来等售货员给平安扣配挂绳的工夫,又简单欣赏了下柜台里的其他翡翠饰物。服务员把平安扣装在漂亮的丝绒布袋里交给何摧,他满意地带着礼物离开。

    到了陈晨家里,一家人正在等何摧过来切生日蛋糕,开饭。客厅里还有何摧不认识的客人。互相问候寒暄几句,何摧便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把礼物拿给陈晨的妻子陈明。陈明笑着接过,打开之后直呼“太贵重了”。陈晨看了一眼,只说了句:“收起来吧,跟他不用客气。他有钱也没处花,不养妻小,不谈朋友的。”

    何摧白了他一眼,便去看那个小公主。几个月不见,她都能扶着沙发站着了,仰着头看着这位新来的叔叔,穿着及地的白色公主裙,不长的头发上戴着也不知怎么想法别上去的小皇冠,脖子上挂着刚刚陈明给她戴上去的平安扣,露在外面的小胳膊胖得像一截截的藕。他还记得陈晨给他看过的一张照片,百天时候穿着肚兜的小公主胖得像米其林宝宝。何摧蹲在她面前,温言温语地说:“小熙熙,我是何叔叔。”小熙熙欢快地冲他一乐,竟然松开扶着沙发的手,踉跄两步,扑进了何摧的怀里。何摧紧张地张开双臂接住了她,软软的一团在怀里,他轻轻地收了双臂,转过头对一旁笑眯眯的陈明说:“我都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度去抱她。”

    陈明笑着说:“我们小熙熙这么喜欢你,当心一会儿她亲你一脸的口水。”

    小公主大概听见这个“亲”字受到了启发,抬起小下巴,嘟嘟的小嘴叭~叭~印在何摧的下巴上,惹得旁人大笑。一直坐在沙发另一旁的客人此时走过来,蹲在何摧对面,对小公主说:“小熙熙,到姨姨这儿来好不好?”

    何摧抬头看了看对面的短发姑娘,她对何摧笑了笑,说:“我是熙熙的小姨,陈明的表妹,陈明媚。”

    何摧礼貌地跟她打了招呼,说:“你好。何摧,陈晨的同学。”

    “刚刚他们说过你。”她笑眯眯的样子跟陈明还真有点像。她把小熙熙抱在怀里,站了起来。

    熙熙的奶奶把孩子接了过去,说:“你们吃饭聊天去吧,孩子我来带。何摧你好久都没吃我做的菜了吧?刚才知道你要来,我特意做了清蒸狮子头。”

    何摧笑着说:“阿姨,我一进来就闻着狮子头的味儿,有年头没吃着您亲自做的了。陈明老说得了您的真传,到底差那么点儿火候。”

    依次落了座,何摧左手边是陈晨,右手边是陈明媚。陈明给何摧、陈晨添了酒,问陈明媚要不要,她说:“少来点儿”。

    陈明说:“本来我就让他给你打电话过来喝酒,他说你忙,没有时间。这下好,该来的一个都不少。”

    陈晨打断她,说:“今天熙熙生日,老人家说好好操办。可是我和陈明这身份特殊,不好张罗。本来想着叫你过来凑个热闹,这不是有档子事儿,怕你不方便嘛。”

    何摧一笑,“那也算个事儿吗?我今天也不是因为不爽才来找你喝酒的。咱们祝小公主平安健康,顺顺利利地成长。”说着,对小熙熙举了举酒杯。

    陈明看见她正抓着胸前的平安扣往嘴里送,便忙给扯了出来,熙熙不高兴地依依呀呀直叫。陈明所幸把它从小公主脖子上取下来,说:“还是先给她收着吧,长大点儿再戴。”

    “何大哥真会选礼物,这枚平安扣我看着都喜欢。你很懂玉吗?”陈明媚问。

    何大哥。何摧想起他第一次听见那个姑娘叫他“何大哥”的时候,听着是有点儿别扭的。不过她怎么很快就不叫他何大哥,而是叫他的名字了呢?

    “我也不懂玉。一个朋友给我出的主意,说犬冰清玉洁’之意,不懂的人尽管买看着喜欢、舒服的。”

    陈明说:“何摧,这是我表妹,叫陈明媚。听这名字你就知道我舅有多懒,取个名字都不肯多动脑筋。陈明的妹妹就叫陈明媚了。她刚从日本留学回来,学网络的。”

    何摧客气地说:“留学归来,很爱国,很有前途。”

    “何大哥你真是有意思。国内的网络环境和行业你一定很熟悉了,我还要向你多多请教呢。”

    陈明笑吟吟地看着何摧和陈明媚。

    陈晨说:“好了明媚,今天就别谈专业、行业了。我们每天都忙得很,上班时间都是这些,下班后还是说些无关的话吧。”

    陈明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陈晨一下,嫌他不识趣。

    “何大哥,你是哪里人啊?”

    “哈尔滨人。”

    “哇,我知道。你们那儿冬天特别冷,冰灯特别有名。我记着哈尔滨开过冬亚会吧?等冬天去你们那儿滑雪,一定有很棒的滑雪场。”

    “是有个不错的滑雪场。不过说起滑雪,日本的几个老字号滑雪场应该相当不错。”

    “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经常去草津温泉滑雪场滑雪,回国之后恐怕想要好的滑雪场地就要去你们那儿了。”

    何摧笑了笑,说:“其实我对滑雪一点也不了解。”

    陈明媚还要说什么,何摧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说:“陈晨,方颢泽这小子要回来了。”

    “这下有的热闹了。他这爱折腾的人,也不知道这几年收敛了没有。他家老爷子刚给他扔出去那会儿,他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怎么可能不回来。这几年他们家产业越来越大,京城房地产越来越热,他能不回来搭把手吗?”

    “他回来,我们‘无须四君子’就齐了。只可惜……”

    陈明赶紧把话岔开,说:“我可是一直盼着他回来呢。如今这房子是越来越贵了,我还等着他回来置业投资呢。何摧,你怎么不买房子呢?你那套房子的租金也不菲啊。”

    “不着急。我想等着申奥成功了,到时候买个奥运概念的。那时候方颢泽白送我一套也不是没可能。”

    全桌人都笑了。陈明媚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方颢泽是谁,何以谈到他他们都这么开心。她偶尔打量一下身旁的何摧,在这么随意的场合,依旧坐得挺拔,袖口卷到小臂,头发修剪得很短,但是依旧能够看出来他的发质是有些自来卷。即使是从侧面,也能看见他的眼睛异常明亮。她知道自己被他吸引了。刚刚姐夫说他“不养妻小,不谈朋友”,说明他还是单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