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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百日灭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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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日,听到唐国大军到来的消息,王承捷率兵八千,携凤、兴、文、扶四州的印信符节前来投降,同时还有粮食四十万斛。

    二十日,蜀主总算抵达利州,而从威武城放走的士卒也逃至此处,蜀主这才确信唐兵已然到来。

    二十一日,蜀主任命随驾清道指挥使王宗勋、王宗俨、兼侍中王宗昱为三招讨,统率三万兵力在三泉迎战唐军。

    跟随蜀主的士卒从绵、汉出发抵达深渡,连绵千里,得到唐国进攻的消息后,人心惶惶。

    唐将李绍琛率军途经长举时,兴州刺史王承鉴则弃城出逃,指挥使程奉琏闻风率领其麾下部队五百人前来投降,李绍琛不费吹灰之力便攻下了兴州。

    二十六日,成州刺史王承朴也弃城逃跑。

    李绍琛率军在三泉迎战蜀国的三个招讨,两军摆开阵势相对冲锋,一战下来蜀军大败,五千余人被斩首,其余士卒皆四散溃逃。李绍琛在三泉又夺得十五万斛粮食,军队的粮食总算充实起来。

    蜀主获知了王宗勋等战败的消息,便仓促放弃利州,沿途拆除了吉柏津的浮桥向西逃窜。临行时还命令王宗弼统率大军坚守利州,并顺便将王宗勋等三个招讨使处死。

    蜀国武德守将宋光葆派人给郭崇韬送去一封信,信中言:“期望唐军不要入境,若应允,我便将所辖地域全部归降唐军。若不同意,我将背城一战,以此报答蜀主。”

    郭崇韬读完信后,回信表示同意他的约定。

    三十日,李继岌的队伍到达兴州,蜀国东川节度使宋光葆以梓、绵、剑、龙、普等州投降。武定军节度使王承肇、山南节度使王宗威、阶州刺史王承岳皆悉数投降唐军,至此唐军夺得了洋、蓬、壁、梁、开、通、渠、麟等州,其余城镇皆闻风归附唐军。

    在秦州等待蜀主的王承休和副使安重霸获知了唐军的消息后,颇为不安,两人商议返回成都。安重霸提议贿赂羌族人,买通文、扶二州的道路以方便大军行进。

    当大军即将启程时,安重霸忽地跪在王承休的马前说道:“蜀国获取秦、陇二州之时皆倾尽全国之力,若我随你回京,又有谁来坚守此地呢?不如你自行返回,我为你坚守此处。”

    此时大军已然开拔,王承休无奈之下只能与招讨副使王宗,沿着扶、文二州向南行进。岂料安重霸根本就未去贿赂羌族人,大队人马沿途遭到羌族人追击。王承休率军边战边走,士卒们又冷又饿,待到茂州时就仅剩下二千人了。

    待到王承休大队人马远去后,那安重霸便率秦、陇二州投降了唐军。

    十一月七日,蜀主终于回到了成都,次日蜀主在文明殿召见大臣,皆痛哭流涕,泪水浸湿了衣襟,君臣相互对视,竟无人提出解救国难的计策。

    九日,昭武节度使林思谔派遣使者前来请求投降。

    十五日,魏王李继岌抵达剑州,蜀国的武信节度使兼中书令王宗寿率领遂、合、渝、泸、昌五州投降。

    十六日,跟随蜀主返回成都的中书令、判六军诸卫事王宗弼,左思右想仍不得安稳,最终他下定决心,带领卫士冲入后宫。

    蜀主王衍看着眼前这位辅政大臣,茫然不知所措。

    王宗弼冷眼看着王衍道“陛下,如今蜀国难以保全了,请陛下暂且迁往西宫居住,我等定会力保陛下安全。”

    王衍哆哆嗦嗦地看着王宗弼问道“爱卿,那这东宫又该如何处置呢?”

    王宗弼把眼一瞪道“这就无需陛下费心了,快请移驾吧。”说完一挥手,手下亲兵一拥而上,将蜀主、太后以及后宫诸王,全都驱赶进了西宫,随后王宗弼命人将他们的玺印全数收走。

    王宗弼随即派人在义兴门将内库的金帛分发给蜀主的亲信官吏们,将他们全部遣散回家。

    傍晚时分,王衍等人心神未定之时,只见王宗弼的儿子王承涓持剑进入宫中。王衍还以为这是要杀了自己,吓得四处躲藏。未料想王承涓在蜀主宠爱的几个姬妾中挑挑拣拣,最终选中几人让人抢回了家中。

    十七日,当前锋李绍琛到达绵州时,发现此处的仓库民居已然被蜀兵烧毁,绵江浮桥也被蜀兵截断。且因水深,又无舟船可用。

    李绍琛深思熟虑后对李严说道:“我军孤军深入,理应速战速决,趁此刻蜀军惊魂未定之时,哪怕仅有百骑冲入鹿头关,他们连投降的时间都没有。倘若现在修桥,少说也需数日,此间若有人给蜀王出谋划策,闭关不战,致使我军士气受挫,那么胜负便难以预料了。”

    李严点头同意他的判断,随后两人率领两千士卒骑马渡江,最终仅有一千人成功过江。抵达对岸后,他们毫不耽搁,即刻攻进了鹿头关。十八日,又占据了汉州。

    得知唐军已然到来,王宗弼派遣使者携带钱财、马牛、酒肉去慰劳唐军,并将蜀主的信交予李严,信中言明:“你亲自前来,我便投降。”

    二十日,得知魏王李继岌抵达绵州后,蜀主命令翰林学士李昊起草降表,又命令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王锴起草降书,派遣兵部侍郎欧阳彬拿着这些表章、书信迎接李继岌和郭崇韬。

    二十二日,李继岌到达德阳后,王宗弼派遣使者送去书信,称已将蜀主迁至他西边的住所,安抚了城中军队,以待大王军队到来。还派他的儿子王承班用蜀主妻妾及珍贵玩物来贿赂李继岌和郭崇韬,请求获任西川节度使。

    李继岌冷眼瞧着送来的物件说道:“这些皆是我家之物,岂能以此作为贡献?”遂将东西留下,把送东西的人打发走了。

    二十五日,李继岌到达汉州,王宗弼迎拜李继岌。

    二十六日,李继岌抵达成都。

    二十七日,李严领着蜀主以及百官、仪仗和卫士在升迁桥投降。

    蜀主身着白衣,口含玉璧,手牵羊只,以草绳缠绕头颅。百官们身穿丧服,赤着双脚,用车子拉着空棺,皆大声号哭着等待李继岌的旨意。

    李继岌收下了蜀主的玉璧,郭崇韬解开了蜀主脖子上的草绳,并将那些空棺统统烧掉。依照庄宗的旨意,免除了他们的罪过,释放了他们,蜀国君臣都朝着东北方向跪下拜谢庄宗。

    二十八日,唐军进入成都。郭崇韬严令禁止士卒抢掠,街市上依旧贸易往来,城中景象一如往昔。

    自唐出兵至攻克蜀国,总共用时七十天。取得十个节度使、六十四个州、二百四十九个县,俘获三万士卒,铠仗、钱粮、金银、缯帛等数以千万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