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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袭听刘基说话语气突兀,也不禁在心中暗自纳罕道:“我现在虽然身为县尉,在这溧阳县也算小有名气,但是终究还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这新来的太守大人听了我的名字就说认识我,莫非他是。。。慧眼识珠?”
刘基见董袭神色狐疑不定,当下也不去解释其中的玄妙,接着问他道:“依你这么说,溧阳境内的山贼流寇已经被你清剿得差不多了?”
董袭忙道:“下官不才,自从去年担任县尉以来,下官便开始全力清剿贼寇,至今溧阳境内的大股山贼已经被清剿殆尽,只剩下的小股流寇也都不足为患。。。。。。”
刘基默默的听他说着,心想这董袭在历史上也是有名人物,依照董袭的能力而言,治理一个县的山贼流寇自然是不在话下,看来这个卢县用人的眼光还是蛮不错的。
“如此说来,这卢县令之死,是和境内的山贼流寇无关了?”
“莫非刘公子以为卢县令之死和山贼有关?”
“去年泾县祖郎造反,杀戮县吏,这不都是当地的山贼所为?”
董袭笑了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泾县怎能和溧阳相提并论,溧阳境内山贼如今已经是望风披靡难成气候,怎么可能会无端的派人潜入城内刺杀县令?”
刘基回头一想也是,毕竟是自己多虑了,再说那刺客神龙见首不见尾,身手如此了得,想来也不可能和山贼是同道。
刘基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董袭道:“那以你之见,这杀害卢县令的凶手会是什么人?”
董袭听刘基问道这里,神色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忙道:“卢县令被杀,事出蹊跷,下官尚没有定论。”
刘基听他说话似乎有所隐瞒,心中也不禁感觉有些奇怪,道:“如今县令被人当堂取去首级,你身为县尉,只怕也难逃其责,这种时候,你难道还有什么话不敢对我说的?”
董袭顿时慌了心神,忙道:“下官不敢,下官平日里专管清剿境内山贼流寇,卢县令被杀,下官自然是难辞其咎,但是。。。但是下官确实不知道凶手是何来历。”
刘基见他神情慌乱语气真挚,并不像是在撒谎,这时才忽然意识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刘基低头在心中盘算了一阵,然后道:
“我看你勇武过人,在溧阳清剿山贼功不可没,但是对于纠查刑案,只怕非你所长,不如你跟我到郡内担任贼曹,今后专门治理郡内各县的山贼流寇,你看如何?”
贼曹虽然不像县尉都尉那样位高权重,但是毕竟是从县一级升调到郡一级,董袭刚才听刘基语气有些责怪之意,现在忽然又来提拔自己,一时间也来不及细想其中原委,忙顿首拜谢道:“多谢刘公子提拔,下官愿听刘公子驱使!”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议事堂走去,议事堂内,督邮严助正在和县吏交头接耳的商议着什么,直到见刘基和董袭进来,众人这才忽然住口不再说下去。
刘基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当着众人面叫过县丞道:“请县丞跟我来一下,我有些事要问你。”
县丞闻言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快步来到刘基身边,道:“不知刘公子有何事要问在下?”
刘基伸手指了下门外道:“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县丞见刘基神色有些古怪,于是忙跟着刘基一起向议事堂外面走去。
直到出了议事堂,两人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刘基这才一脸正色的问县丞道:“卢县令被杀一事,你有什么话要给我说的吗?”
县丞闻言不禁犹豫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一脸为难的道:“卢县令被人取去首级,确实有下官的失责之处,但是这凶手来如风,去无形,不留任何痕迹,卑职也无法从中找出任何端倪。。。。。。”
“你身为县丞,平日里对溧阳县内大小事务应该是无所不知,卢县令被杀,难道事先你就没发现有任何蛛丝马迹?”
“这个。。。”县丞一边回想着,有些尴尬的道:“卢县令被杀之前,下官也并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么说来,这卢县令是无故被杀的了?”
县丞犹豫了一下,道:“呃。。。下官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刘基紧紧的盯着县丞看了一会儿,然后道:“我看你这个县丞做的还真够行的,你的县令老爷当堂被人取去首级,莫非你当时就在他旁边睡大觉不成?”
县丞见刘基说话语气不善,慌忙解释道:“请恕卑职愚钝,卑职当时正在清查库房,事后才听人报说卢县令被杀,当时卑职听说了之后一下子就乱了分寸,也不敢私下里自作主张,所以才派信使飞马报到郡内,请刘公子来主断此案。。。。。。”
刘基看着县丞一连诚惶诚恐的样子,这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话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下来,继续问道:“你身为县丞,平日里卢县令最为了解,依你看来,卢县令之死,会不会是被人寻仇报复?”
“这个。。。不好说。”
“为什么不好说的?”
县丞忙回答道:“这卢县令主政一方,平日里难免会有得罪人之处。。。。。。”
“那他都得罪过什么人?”
“这个。。。卢县令毕竟是一县之长,寻常人一般都不敢和他计较。。。。。。”县丞面露难色的道。
刘基见他说话含糊其辞,索性打住他的话继续问道:“那你就说说最近卢县令就和什么人有过矛盾?”
县丞见刘基语气阴晴不定,当下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埋头回想了一下忙回答道:“最近。。。确实有过一件事。”
刘基紧接着问道:“什么事?”
“本县的上一任游缴吕育,平日专管缉捕盗贼,有一次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卢县令,后来卢县令就寻了一个借口,把吕育投入了大牢,并设法将他折磨致死。。。。。。”
“什么?为了一件小事就将人折磨致死?!”
县丞见刘基脸色大变,忙接着解释道:“这卢县令气量是狭小了些,县衙诸吏一般都不敢和他顶撞,只是这吕育生性刚直执拗,因此卢县令才。。。。。。”
“那吕育的家人呢?”
“吕育自幼丧父,家中只有一个老母。”
“那吕育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刘基一口气问下来,县丞的脸色也越发紧张了起来,“吕育的母亲,前两天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刘基顿感意外的道:“她是怎么过世的?”
“据乡里人传言,这吕母好像是因为丧子之痛过于悲伤,才自刎而死的。”
“自刎而死?”刘基不禁动容道。
县丞顺势说下去道:“这吕育平日里为人勤奋忠厚,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如今母随子去,也着实令人惋惜。”
刘基听到这里,心中也不禁蹿起一股无名火来,心想卢县令如此心胸狭窄,如今被人取去了首级,也算是他死有余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