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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行铺面的柜台前,因为别无他人,也暂时没有其他生意可做,掌柜这时也显得百无聊赖,索性便俯身过来,和刘基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宛陵城内哪家的青楼女子貌美如花,哪家的寡妇风骚妩媚,哪家的姑娘清纯可人,完全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模样。
这店铺虽然看似生意冷清,但掌柜毕竟是个生意人,手中聚敛钱财无数,做些寻花问柳的事也并无特别难处,平日里所积累下来的经验丝毫不比他的生意经逊色,这时偏偏又见刘基含糊其辞,支支吾吾,因此掌柜料想他必定也是同道中人,于是便以为两人趣味相投,打开的话匣子再也收止不住,喋喋不休的和刘基传授交流起经验来了。
刘基听掌柜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虽然这掌柜是风流色鬼一个,但是作为正常男人,刘基内心里也并不是十分排斥这些事,更何况眼下阴容正在里间换试衣服,自己也别无它事,所以也就一边听掌柜的东拉西扯,一边敷衍的笑着也并不插话。
柜台上,掌柜正兴致勃勃的埋头向刘基讲述着他昔日的那些风流韵事,就在这时忽然只听里屋内一阵娇媚放荡的笑声传来,紧接着老板娘扭动着风韵犹存的身姿,率先从里屋转身出来,身后面紧跟着的,正是衣着容貌已经全都焕然一新的阴容。
“哎呦呦,客官快来看呀,你的这位姑娘经过我这一打扮,再陪着这一身合体的衣裳,这曼妙的身姿,这秀丽的脸蛋,让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老板娘一边说着,一手拉扯着阴容,也顾不上阴容的害羞拘谨,硬是把她拉到了刘基的跟前,一边合不拢嘴的笑着对刘基说道。
老板娘虽然是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是她说得却并不夸张,眼前的阴容,的确让刘基几乎有点快要认不出来了。这时的阴容,里里外外差不多都应该是被老板娘换了个遍,上身穿着嫩绿色的短袄,下面穿着天蓝色的缃绮下裙,上衣下裳合体得当,不宽不窄,堪堪的将阴容浑身上下遮掩得前后凹凸有致,整个身段都显得无比曼妙而又柔美,和刚才的那身破旧的男人装相比,这前前后后的两种极端的反差,让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眼前这人居然就是刚才的阴容。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一个人纵然是有十分的容貌和身材,若没有合体的衣着打扮,所剩下的也不到三分的姿色,眼前的阴容就切切实实的证明了这一点。
原来刘基对阴容的印象只是感觉她生的眉清目秀,乖巧动人,但是现在不知怎么的,或许是老板娘特意给她梳妆了一番的缘故,也或许是在她这身衣服颜色映照衬托的缘故,这时的阴容如同被人变了魔术一般,整个脸蛋此刻也被衬托得无比清丽,饱满鲜红的嘴唇,圆润如玉的杏腮,再加上两轮新月般的秀眉,整个人都宛若一朵在雨中婆娑的海棠花一般。
“哎呀呀,秀色可餐,秀色可餐那。。。。。。”看着亭亭玉立的阴容,此刻掌柜眼珠子也差点没掉在了地上,一脸色迷迷的把阴容浑身上上下下不知打量了多少遍,这才终于回过神,连声对刘基道:“客官可真是好眼力,好眼力啊,这样的曼妙女子如果真的被埋没在乡间僻野中,那不知道该有多可惜,幸好客官好眼力发现了她,啧啧啧。。。。。。”
刘基对掌柜原本并无太大反感,但此刻听他说话语气几乎是在侮辱阴容和自己,刘基不由得脸色一变,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掌柜看刘基一脸怒容的喝斥自己,这才醒悟过来,忙收住了一脸的老不正经,不过却也不生气,依旧呵呵陪笑道:“在下言语冒犯唐突,客官勿怪,在下的意思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若不是本店的衣裳合体,也不会衬托得这位姑娘如此美貌动人。”
阴容自小就没穿过像样崭新光鲜的衣服,现在忽然间被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这让她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再加上此刻掌柜和老板娘大呼小叫的一阵撺掇,阴容这时更是羞怯拘谨得浑身上下都无所措出,只好依附在刘基的身边,满面晕红的埋头低声道:“公子。。。你看。。。。。。”
刘基见阴容满脸羞涩,笑着对她道:“好好,我看这身衣服挺好的。”
老板娘见刘基对她挑选的衣裳满意,于是忙眉开眼笑的附和着说道:“姑娘好身段,公子好眼光,你俩可真是一对绝配,如果你们满意,不如这身衣裳你们就买了吧?”
这老板娘虽然也是口无遮拦,但她说话多少还有点靠谱,于是刘基便道:“好,这衣服我们买了,一共多少钱?”
老板娘见刘基爽快大方,忙格格娇笑着继续道:“价钱嘛好商量,不过我看这位姑娘原来的衣服破旧,如果只买着一身的话,只怕以后也没有个换洗的衣裳,我这里还有一套,刚才也给姑娘比量过了,看着也挺合身的,不如这两套你们一起买了吧。”
这老板娘做起生意来丝毫不比掌柜逊色,刘基听她说得也是,于是便道:“还是老板娘想得周到,那好,这两套衣服我们全买了。”
虽然刘基现在有大批军队需要供养,财物比较紧缺,但作为太守,刘基现在根本就不差这几个小钱,所以刘基二话不说付了掌柜的钱,然后便拿着衣物带着阴容出了这家衣行。
有时候人的想法原本就很单纯很朴质,但是被人们背后一通胡乱猜测,就开始变得复杂而又扑朔迷离起来,刘基留下阴容,原本只是看她身世可怜才于心不忍,但是被衣行掌柜的意会言传之后,仿佛刘基买了阴容就是为了给自己当小妾,这不禁让刘基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龌龊不堪起来。
刘基带着阴容出来衣行来到大街上,心中也是感觉一阵说不出的别扭,于是便也不再说话,只顾自己低头走在前面想着心事。
阴容手里拎着新买的衣裳包裹,紧紧的跟着刘基,因为刚才掌柜和老板娘一阵大呼小叫,都说自己美貌,只让阴容听得面红耳赤心中一阵扑通扑通乱跳,现在出了衣店后再无他人,阴容一阵碎步赶上刘基,惴惴不安的低声问刘基道:
“公子看我。。。果真生得好看么。。。。。。”
刘基闻言回过头来,见阴容低低的勾着头,满脸红晕直上耳梢,阴容原本就省得秀丽乖巧,现在再加上此刻又是一副娇羞憨态,此刻整个人又宛如一朵在晨露中含苞未放的水仙花一般,刘基见了也是忍不住一阵怦然心动,片刻后,刘基才点了点头,然后会心的笑道:
“好看,你生得真的很好看。”
阴容见刘基语气坚定,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阵窃喜,埋头想了一下然后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那今后。。。公子不会嫌弃我吧?”
刘基不禁笑道:“呵呵,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只要公子不嫌弃我就好。。。。。。”阴容一边说着,仿佛听了刘基这话让她很开心一般。
“你这什么话,我如果嫌弃你,我就不会留下你了。。。。。。”
刘基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再说下去了,因为就在这时,刘基自己也觉得自己说话的开始有点变味了。
什么叫嫌弃?卖身契书已经还给了阴容,阴容现在也算不上是奴婢,但她毕竟又不是自己的亲人,除了对自己的女人说嫌弃之外,其他的还能对谁说嫌弃?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自己跟衣行掌柜的没说上几句话,自己也变得和他一样嘴脸,刘基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想了一下这才道:“好了,不说了,我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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