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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人在月光下容易梦游
渴望得到也懂得温柔
【“所有生命都来源于大海,我们不是出海,而是回家。”
……
她的心轻盈而柔软,像一片雪花,轻舞飞扬,渴望着融入大海的波浪里。
……
鱼对水说,你不会看见我在流泪,因为我在水里;水对鱼说,我可以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的心里。】
旭日东升,“雪花”号豪华游艇一声长笛,缓缓驶离了上海。
此刻,许多人站在阳光甲板上,心头激荡着莫名的兴奋。和兰晶结伴而来的雨虹更是欢呼雀跃:“嗬,我们出海了————。”
“所有的生命都来源于大海,我们不是出海,而是回家。”一个沉静而浑厚的声音从身旁响起,雨虹回头一看,说话的是慕容碧波,是她上船后刚刚认识的。
兰晶没有回头,但他知道说话的是谁,她用不着回头。雨虹显然被这一句科学而诗意的话所慑服了。她回头望着这位面容俊美、气度从容的慕容家小公子,心中漾起阵阵波澜。
“雪花号”是两年前慕容家花费1亿多元人民币购得的一艘豪华游艇,仅其铺在船上的地毯就价值80万元人民币,水晶灯也超过100万元人民币,内部装饰可以跟豪华酒店相比,船上的泳池是由陀螺仪控制的,即使在惊涛骇浪中也能保持一泓静水。“雪花号”通体白色,显得典雅而高贵。
当初为它定名的时候,慕容碧波尚未回国,于是碧泓和碧浪兄妹俩便各自拟了几个名称,准备让老爸定夺一下。
谁知慕容沧海听也没听他们拟的名字,开口便一捶定音:“你们别浪费脑筋了,就叫‘雪花号’吧!”
这让兄妹俩深感意外,因为以往老爷子虽然“独断专行”,但那都是在细心聆听了他们的叙说和建议后才定夺的。可是这次……
当时兄妹俩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为给游艇拟名,他们可谓绞尽脑汁,拟出的名字都是很有意味的,比如“扬子江”、“伊丽莎白”、“梦幻”、“长城”什么的,谁知老爷子连听都不肯听一下。
“叫‘雪花号’也可以,只是稍微平实了一些。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取‘雪花’的英语读音,叫‘奥夫雷克’号怎么样?”慕容碧泓谨慎地提议道。
“少给我来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叫‘雪花号’!”说罢,老爷子拂袖而去。
于是,“雪花号”便成了这艘豪华游艇的名字。
此刻,“雪花号”豪华游艇正在上海近海航行着,浑浊的水面让人一眼望去全是灰蒙蒙的一片。在极目之处,蓝色的天空与灰色的地平线相交。
“哎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蔚蓝的大海呢?”沉不住气的雨虹又一次感叹道。
“别着急,只要拉响了出发的汽笛,蔚蓝就是航程中必然到达的一个所在。”兰晶轻声安慰着同伴。
这自信非凡的话语在慕容碧波听来是那么的心旷神怡,比刚喝了冷饮还爽。
这次随“雪花号”而行的,除了慕容家的四位成员外,还有一些至亲好友以及商务伙伴。
白兰度自然也是受到邀请的贵宾,作为“碧浪”系列男士化妆品的形象代表,同时又是慕容碧浪的亲密恋人,他的资格是不容置疑的。
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位客人。
当白兰度带着他的同伴来到慕容碧浪面前时,她注意到他的同伴是一个相当俊雅、文静的年轻人,年龄在二十八、九岁左右。
“这是我的表弟红雨,他想去看看蔚蓝的大海,我冒昧地带他来,不知你是否介意?”
“怎么会呢,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欢迎光临,我是慕容碧浪。”她热情地伸出手,跟红雨握了一下。
“久仰大名,今天一睹尊颜,真是太荣幸了。:红雨淡淡一笑,谈吐间散发着一种清新的味道。
“你的着装清爽雅致,面容温柔俊美,我简直有种遇到美玉的感觉。”
“你过奖了。我哪儿比得上慕容小姐豪爽大方、娇丽动人呢?“
“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以免影响你们两个俊男美女之间惺惺相惜?”白兰度酸溜溜地表达着抗议。
“哈哈,你瞧,有人吃醋了。”慕容碧浪开心地说道。
三人哈哈大笑。
慕容碧浪注意到,咧嘴大笑的红雨长着两颗俏皮的小虎牙。
接着吹来的一阵风,撩起了红雨的上衣衣襟,她一眼看到了红雨腰间系着一条翡翠腰带,正是她几天前刚刚送给白兰度的那条!
她心中掠过一丝不快,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当初决定是否买这么豪华的游艇时,慕容家的人意见并不一致。
力主购买游艇的是慕容碧浪,她认为豪华游艇绝对是一种财富象征,在商务活动中,能起到一种无言的信誉的作用。
而反对购买豪华游艇的则是慕容碧泓,他觉得一下子拿出上亿的资金买游艇投入太大,而且买了之后,每年单是保养费用就是上千万元,而它在商务活动中到底能起多大作用还是一个未知数。
慕容沧海也不愿意草率决定,他打电话征求正在法国求学的慕容碧波的意见。碧波坚定地站在姐姐的一边,认为应当购买,而且要买顶级豪华游艇。
最后,慕容沧海把牙一咬:“买!”
事实证明,买得太值了!这艘顶级豪华游艇,成了慕容家族无可替代的形象大使。许多商业客户被邀请到“雪花号”上劈风斩浪遨游大海。人在心情舒畅时会变得格外豪爽大度,因此更容易在商务上拍板成交。好多人不无炫耀地向别人津津乐道在“雪花号”上洽谈生意的经历,慕容家的声望不胫而走。两年来,单是在“雪花号”上谈成的生意,已让慕容家赚得钵满盆满,足足可以购买十余艘“雪花号”。
“雪花号”乘风破浪,终于驶进了那片蔚蓝的海域。面对这方蓝得令心心惊的大海,甲板上所有的心脏都忍不住“啊”了一声。
如果说大海是一名沉静而含羞的少女,那么近海处的浑浊就像蒙在她脸上的黄色面纱,而她真实、俏丽的容颜只向一往无前的勇敢者袒露。
此刻,沉静的大海露出了她柔美的笑容,坦荡而自信,粼粼波光反射着阳光的灿烂。天空一碧如洗,海鸥追逐着浪花,蓝天和碧海相互映衬,组成一副画笔难描的天然画面。
在碧泓、碧浪和碧波的簇拥下,慕容沧海迎风立在阳光甲板上,海风徐徐地吹在他脸上,阳光照射着他沧桑的面孔。一条条皱纹舒展开来,绽放出一脸舒朗的笑意。
眼前的水天一色,让兰晶把黄色丝巾的一角轻轻含在了嘴里。
望着这涌动不已的一海蔚蓝,白兰度跟红雨牵在一起的手握得更紧了。
风和日丽,融融的碧色波涛仿佛在轻轻召唤。
碧泓、碧浪和碧波三人不约而同地交流了一下目光,彼此的眼中闪烁着同样的渴望。跃跃欲试的三人要体验一下在海面上飞翔的感觉。
“爸,我们想去骑一会摩托艇。”碧泓对老爸说道。
“嗯,去吧,注意安全。”老爷子叮嘱道。
“噢,太棒了,骑泓去喽!”碧浪故意把“骑泓”说得很响亮。
“不是骑泓,是凌波!”慕容碧泓纠正道。
“也不是凌波,是踏浪!”碧波自然也不甘任人“凌”辱。
这帮调皮鬼,都这么大人了,还喜欢拿彼此的名字开玩笑!老爷子到也喜欢他们打打闹闹、亲密无间的样子。
“晶晶,你敢不敢坐我的摩托艇到大海中潇洒走一回?”慕容碧泓问道。
“瞧你说的,有什么不敢的?!”兰晶爽快地说。
“想当我摩托艇的艇长吗?我给你做驾驶员。”碧浪也向白兰度发出了邀请。
“想倒是想,可是你知道,我不会游泳的。”
“哈哈,你也太有点目中无人了,我的驾驶技术还不至于糟糕到把你掀下海的地步,再说,还有救生衣保护你嘛。”
“那好,我就舍命陪一回佳丽。”
“你别摆出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样子好不好?”
“有哪位美丽的小姐肯上我的贼船吗?”看到哥哥和姐姐都做成了“买卖”,碧波忍不住吆喝道。
“我想去,可是我也不会游泳。”雨虹有点胆怯地说。
“没关系的,如果掉进海里,你尽管放开度量喝个饱,大海的水是免费的。”碧波索性吓她一吓。
“那,那我、就不上了。”
“怎么?没胆了?别担心,我是逗你玩的,尽管跟我上艇好了。”碧波笑着安慰她道。
“算了,我不上了。我回去好好练练胆儿,下次再上好了。”雨虹的话引得笑声一片。
三艘SeaRay315DA型摩托艇整装待发。
这三艘摩托艇分别是白色、黄色和红色的。它们在海浪的作用下很有韵律地起伏着,象摇篮一样摇摇晃晃。
慕容碧泓上了那只白色的摩托艇,他转过身来用手挽住兰晶的手,将她搀扶到与驾驶座并排的座位上。
在慕容碧泓的手搀住兰晶的手的那一瞬间,慕容碧波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钝钝地疼了起来。那是一种深切而绵绵的疼痛,隐隐的、钝钝的、钝得找不到确切的位置。
慕容碧浪上的是红色的摩托艇,上去后她也伸出手,摆出一种接应的姿势。谁知白兰度不买帐,他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态说:“白兰度强烈要求男子汉待遇!”
慕容碧浪开心一笑,收回了接应他的姿态。
看到自己争取到了“男子汉待遇”,白兰度的脸上又恢复了固有的灿烂笑容。他转过身去,朝身后的红雨做了个胜利的姿势: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轻轻晃动。
就在他正要起身上艇的时候,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等一下”。
是红雨在喊。
白兰度扭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问:怎么了?
红雨一声不响地走到白兰度面前,将救生衣胸前的系带一一解开,然后又一下一个重新系上。
白兰度像一个听话的孩子,站在那儿看着红雨为自己系上系带,他能够感觉到红雨手指的力度。
“可以了。”红雨轻轻地说了声。
白兰度飞身上了摩托艇,跟慕容碧浪并排坐在一起。
此时慕荣碧波早已坐在了那只黄色摩托艇上。
伴随着轰鸣的马达,三只摩托艇箭一般地飞射出去。艇尾划出的两股白浪,远远看去,像白色的飘带优美地刻在碧蓝的海面上。
三只摩托艇并肩而行,争先恐后,奋勇向前。先是白的那只领先,接着便是红的领头,随即又被黄色的超越,但见浪花飞溅,高潮迭起,扣人心弦。
接着,人们看到白色和红色的摩托艇一个右拐、一个左拐,而黄色的那只继续向前。远远望去恰似玉兰花开,令人美不胜收。
“雪花号”上响起啧啧的赞叹。
“真是豪门虎子,后生可畏啊!”
“雄姿英发,够帅、够酷、够蓬勃!”
听着这声声赞叹,慕容沧海心里自然十分受用,但他嘴上却很谦虚:“小孩子们逞能,让诸位见笑了。”
这时,只见那只黄色的摩托艇做了一个高难度的跳跃,凌空而起,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后,又落在了水面。
人们的目光纷纷聚集在这只黄色的摩托艇上。只见它贴着水面飞速疾驶。突然间,它做了个漂亮的空翻,然后稳稳地落在了海面上,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既潇洒又优美。让观众眼花缭乱,喝采四起。
一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特意走到慕容沧海面前,由衷地赞扬道:“有如此矫健儿女,老爷子尽可高枕无忧啦!”
“不见得,不见得啊!”慕容沧海若有所思地回应道。
一轮明月升起在天空。
那样皎洁,那样圆润,令人暇思无限。
清辉许许,洒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
天上的月亮清晰而明净,而水里的月亮却很模糊,像一位活力奔放的处子,赤裸着皎美的身体,一刻不停地跳跃着青春的渴望。
“雪花号”豪华游艇的阳光甲板上,一个硕大的红红的“寿”字在海风的鼓动下飒飒而动。七、八张大圆桌摆放得错落有致,每张桌子旁都坐满了亲朋好友。一只只花篮环绕其间,喜庆的音乐在阳光甲板上回响着。
慕容沧海坐北朝南,和他坐在一起的有碧泓、碧浪和碧波兄妹三人,当然还有兰晶、白兰度,以及几位至亲好友。
桌子上摆放着一只大蛋糕,蛋糕上写着“六六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祝辞。
点燃起六支大蜡烛和六支小蜡烛,摇曳的烛光下,慕容沧海春guang满面,回首六十六个春秋,欣慰交织着遗憾,有成功,有失败,有喜悦也有伤痛。一路风雨,一路拚搏,虽然一言难尽,倒也无怨无悔。
“爸,生日蜡烛已经点燃,您许个愿吧?”慕容碧浪轻声说道。
“嗯。”慕容沧海答应着,他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待老爸睁开眼睛,慕容家兄妹三人齐声倒数道:“六、五、四、三、二、一!”
一鼓作气吹熄了生日蜡烛。
“祝爸爸生日快乐!”兄妹三人齐声祝寿。
“祝伯父六六大顺,健康长寿!”兰晶和白兰度也先后献上吉祥的祝福。
各位亲友也纷纷来到老爷子面前,献上自己美好的祝愿。
慕容沧海面带舒朗的笑容,拱手道谢。
一朵喜庆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红灿灿的火花表达着欢乐、祥和的祝福。
紧接着,一朵又一朵烟花竞相开放,有的如飞瀑,有的似喷泉,有的像凤凰亮翅,有的似孔雀开屏。无数点状、线状组成的圆球在空中此起彼落地绽放,流光溢彩,绚丽多姿。
空中的璀灿映在海里,涌动起一片斑斓。满天的姹紫嫣红,一海的火树银花,灿烂而瑰丽的色彩点燃了大海的激情,一个绚烂的记忆将铭刻在大海的心中。
色彩让烟花妖媚动人,激情和渴望让大海无法入眠。
寿宴已经开始。
明月高照,海浪摇撼着游艇,微微的海风送来阵阵凉爽。
面对美景美酒,谁能不开怀畅饮呢?
“爸,我送您件生日礼物。”慕容碧泓率先说道,作为长子,他不率先谁率先。
他的礼物是一幅装裱好的条幅,他让人展开后,到各位亲友桌前展示了一回。
人们看到上面有四列古朴、典雅的字。落款竟然是欧阳抱石。
懂行的人禁不住啧啧称奇。这位欧阳抱石可是闻名海内外的书法大家,因为他向来惜墨如金,所以市面上很难看到他的墨宝,偶然碰上一幅,便会有人不惜重金地买下珍藏。像今天这种大条幅更是难得一见。怪不得有人啧啧称奇。
展示了一圈的墨宝又回到了老寿星的桌前。
慕容沧海却是一脸茫然。
慕容碧泓赶忙说:“爸,这位是书法大家欧阳抱石的墨宝,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
“上面写的什么呀?”
慕容碧泓知道老爸认不了几个字,他面带谦恭的笑容说:“爸,您别着急呀,听我给您念念。这上面写的是一副对联,上联是:
无显赫门第,白手起家,打拼金色江山,不亦乐乎;
下联是:
有锦绣儿女,慧心承业,经营灿烂帝国,夫复何求?”
他念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老爸似懂非懂的样子,他继续解释道:“这上联是说您白手起家,创业艰难,有苦也有乐;下联是夸赞我们兄妹继承您的事业,并将其发扬光大,当然是过誉之词。”
慕容沧海听了,频频颔首,连声赞道:“写得好!写得好啊!”
望着老爸脸上的笑容,慕容碧泓很是快慰,心想,这十万元钱花得太值了!
“爸,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也有样礼物要送给您。”慕容碧浪说着,扬起手挥了一下。
只见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抬上来一把木制的椅子。
众目睽睽之下,这把椅子显得是那么的其貌不扬。只见它色泽古朴,造型简单,两侧的扶手和后背是连接在一起的,组成一个浑圆的弧形。
“爸,您坐上去,试试舒服不舒服?”
慕容沧海兴致勃勃地坐了上去,用心感受了一会儿,说:“咦,真是怪了,坐上去以后,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抱着似的,舒坦得不得了!”
慕容碧浪莞尔一笑,说:“爸,您别看它其貌不扬,它可是一把非常难得的黄花梨圈椅,大概是明朝晚期制作的。是我用十多万元从古董市场上淘来的。”
“一把椅子,就那么贵吗?”老爷子脱口说道。
“爸爸您有所不知,这黄花梨可不是寻常的树种,它长到人的大腿粗细需要300年,而长到人的腰一样粗细,需要800年呢!”
“哦,怪不得这么值钱呢!好,这礼物好,我喜欢!”
“爸,我也有件礼物要送给您。我的礼物跟哥哥和姐姐的不一样。”慕容碧波一句话,便让众多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慕容碧波拿出了一沓儿照片,说:“这是某贫困山区一家小学开学典礼的照片。这家小学是以爸爸的名义出资兴建的,一共用了一百零六万,取名为‘沧海小学’。”
“用一百零六万打了个水漂儿,弟弟可真够潇洒的。”慕容碧泓不咸不淡地说。
慕容碧波并没理会他,而是接着将照片一张张地拿给老爸看。
“您看新学校建的多漂亮,孩子们笑得多开心呐!”
慕容沧海认真地打量着那一张张照片。
这时,慕容碧波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刘校长您好,我是慕容碧波。现在,我正在海上为父亲庆贺六十六岁大寿。什么,您要和我爸说句话,好的,请稍候。”
他将手机递到老爸的手中,说:“爸,学校的刘校长要跟你说话。”
只听手机里说:“是慕容沧海先生吗?感谢您出资为我们兴建了新学校。此时此刻,请允许我代表全校师生祝您生日快乐,健康长寿!”
“谢谢您的祝福,谢谢了!”说完,他将手机还给碧波,一双眼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这目光炯炯有神,虽然沧桑却有着直达对方心灵的穿透力。
碧波心里不由得阵阵发憷,他不知道父亲能否接受自己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同时他也担心,,一向勤劳、节俭的父亲会不会心疼这笔数目不小的钱。
中国的富豪们普遍缺少那种对社会的反哺意识,所以很少有人自觉自愿地把巨额资金无偿地投入到慈善事业上去。他们普遍认为,钱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可以用来投资做更大的生意,可以遗留给子孙后代,但要无偿地捐献出去,比割自己的心头肉还要难受。
碧波见父亲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他真有点担心自己的行为会让父亲不高兴,今天,可是老人家的六十六岁生日。
只见那张沧桑的面孔渐渐地开始舒展,像ju花一样绽放开来,仿佛是在众人面前演绎“心花怒放”的过程。
“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开心的礼物。好孩子,你这礼物送得好啊,一直送到我心坎里了!哈哈哈哈……“洪亮、爽朗的笑声震荡着空气,然后被海风传得很远很远。
碧波长长地松了口气。
碧泓和碧浪脸上却是一种不屑的神情:“不就是满世界撒钱吗?这样的事谁都会干。“但两人谁也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老爸那么开心,谁敢扫他的兴呢?
“泓儿、浪儿,你们也不要不服气。你弟弟这礼物送得就是好。我因为不识字,一辈子没少受了难为。手机来个短信都要别人念给我听,不知实情的人说我是摆谱,其实我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用一百万建个学校,让几百个学生有地方读书,他们长大后就不会再受我受过的那些难为,所以我说这钱花得好、花得值!”
“谢谢爸对我的理解和支持,来,我敬爸一杯。”
慕容沧海接过碧波双手奉上的酒杯,爽快地一饮而尽。
掌声和喝彩訇然而起。
美酒畅杯。慕容沧海脸上泛起舒朗的红润,他用筷子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嚼得有滋有味。
随后,他缓缓说道:“泓儿、浪儿、波儿,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在这海上给我祝寿,还给我准备了这么好的礼物。今天,我也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一份礼物。”说着,他动作干练地招了招手。
只见一位身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笑吟吟地走了上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并列摆放着三只一模一样的锦盒。
兄妹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谁都猜不出老爸要送什么礼物给自己。
“这三颗宝石虽然颜色各异,但价值不相上下。是我悉心收购并珍藏的东西。你们每人拿一个吧。”碧泓、碧浪和碧波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贸然动手。
“小妹,你先拿吧?”碧泓显示出兄长的风度。
“你是大哥,还是你先拿。”碧浪爽然说道。
“是啊,从大到小,排着来就是了。”碧波也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碧泓笑了笑,伸手拿起了中间的那个锦盒。
碧浪随即拿了托盘左侧的那个。剩下的那个锦盒,自然就属于碧波了。
“嗯,好。现在,你们都打开它吧。”
三只锦盒同时被打开了。
一道道色彩从锦盒里飞迸而出,整个阳光甲板仿佛沉浸在霓虹的辉映之下。
碧泓手里拥有的是一颗圆形的红宝石;碧浪手里拿的是一颗椭圆形的绿宝石;而碧波得到的则是一颗心形的蓝宝石。
三颗宝石的粒径都在1.5CM以上,每一颗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这三颗宝石我从不轻易示人,连你们三个人都从没有见过。我曾悄悄地请行家进行过鉴定,他们不仅肯定了每颗宝石的品位和价值,而且还给每颗宝石起了个名字。泓儿手中的红宝石叫‘日出江花。’”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慕容碧泓,有几个好奇心高涨的人甚至来到碧泓面前,近距离欣赏着他手中的“宝贝”。但见这颗“日出江花”圆圆的,有着鸽血般的鲜红色,犹如绚丽璀璨的晚霞。
“浪儿手中拿着的绿宝石,也有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噢,叫‘林海惊涛’。”
但见这颗“林海惊涛”散发出一波波幽幽的绿光,像猫眼一样透射着神秘莫测的光芒,又像风过森林掀起的绿色波涛。
“波儿手中的这颗蓝宝石,名字叫‘太平洋之心’。”
碧波暗自庆幸,因为如果把这三颗宝石亮出来让他挑选,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颗蓝宝石。如今天随人愿,他怎么能不喜悦满怀呢!他低头端详着手中的这颗“太平洋之心。”心形的宝石呈鲜艳的蓝色,蓝得令人心惊,像星星欲张还闭的眼,像太平洋波涛汹涌的情怀,还像为爱情而忧伤的灵魂,忍着煎熬,怀着期待。取名“太平洋之心”,实在是恰如其分!
碧波听人说过,蓝宝石象征忠诚、坚贞、慈爱和诚实。星光宝蓝又被称为“命运之石”,能保佑佩戴者平安,并让人交好运。
想到这里,碧波将盛着宝石的锦盒握得更紧了。
这时,慕容沧海用目光将他的兄妹三人挨个打量了一遍,语重心长地说:“泓儿、浪儿、波儿,现在,你们手中的宝石就属于你们自己了,希望它们能保佑你们平安、吉祥、幸福。同时,我更希望它能提醒你们,要自个儿成就自个儿,只有把自己变成宝石,你才会发出耀眼的光芒!我的话,你们都记住了吗?”
“孩儿记住了。”三人异口同声。
听到这样的回答,看着儿女们的认真、虔诚而自信的神态,慕容沧海脸上泛起满意的笑容。
不过还有一件事他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一年前,他曾悄悄地将一位相士请到翡翠山庄。不是让他给人相面,而是让他预测一下这三颗宝石的运程。
相士是一位六十开外的干巴老头,他瞪着一双金鱼似的眼睛围着这三颗宝石转了三圈,又一一将每颗宝石捏在手里端详了很久,最后,他为每颗宝石留下了一句偈语。
慕容沧海虽然不识字,但好在偈语很简短,他用了些心思,一一记了下来。
其中“日出江花”的偈语是:
红尘生白浪,花好月难圆;
“林海惊涛”的偈语是:
灯火阑珊处,唯有浪掏沙;
“太平洋之心”的偈语是:”
“惊涛起骇浪,大船载月行。”
说出这三条偈语后,老相士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还请老相士明示。”当时,慕容沧海悬切地要求。
“该说的已说,不该说的说也无益。一切会自见分晓。另外,宝石和人是相互影响和感应的,所以运程也未必是一层不变的。噢,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
、、、、、、
亲朋好友有送礼品的,还有上礼金的。琳琅满目的礼品整整堆满了一个房间。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
兰晶送的礼物是一条银灰色的羊绒围巾,舒适、柔软,围在脖子上有一种暖融融的感觉,老人家喜欢得不得了。
白兰度呈上的礼品是一只日本产的袖珍收音机,非常精巧,只有香烟盒大小。
慕容沧海乐滋滋地拿在手里,打开开关按纽,然后轻轻旋转调频按纽,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在播放地方戏的频道,播放的正是《桃花扇》,他兴致勃勃地听了起来。
“金陵玉殿莺啼晓,
秦淮水谢花开早,
谁知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未楼,
眼看他宴宾客,
眼看他楼塌了!”
头几句喝词太文,他没怎么听明白。但后面的几句他却是真真切切地听明白了。
“爸,先吃饭,以后有时间再听吧。”慕容碧浪笑着关掉了收音机。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样的唱词太不吉利了,难道她当机立断关掉了收音机。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散席后,人们有的回房间休息,有的在阳光甲板上凭海临风。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二十多年前,一位名叫舒婷的女子曾这样吟唱:
人在月光下容易梦游,
渴望得到也懂得温柔,
要使血不这样奔流,
凭二十四岁的骄傲显然不够
……
一样的月色,不一样的心情;一样的大海,不一样的思绪。
在慕容沧海的眼里,那轮高高悬挂的明月仿佛在提醒他一个哲理,月缺了则圆,月盈了则亏。大自然虽然不说话,但它却用自己明明白白的行迹蕴涵着朴素而丰富的教海。
慕容碧泓和兰晶并肩站在甲板上,天上的月亮皎洁而明净,海里的月亮却在激昂地跳荡。
“晶晶,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呐!”
“是啊,月亮很圆。”
“这么好的月亮,我想……”他欲言又止。
兰晶转过脸来,默默地看着那张被月光映照得格外白皙的面孔,仿佛在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我想整个夜晚都和你在一起。”他终于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没想到一个风月老手也有大失水准的时候。
兰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态度从容而坚定。
慕容碧泓顿时心里一凉,刚才还在熊熊燃烧的烈火,被一盆冰冷的水给浇灭了,袅袅而起的青烟一如他心头的鸣烟。
而在甲板的另一侧并肩而立的是慕容碧浪和白兰度。
天地间都成了月光的国度,月亮伸出皎美的手,温柔地安抚着激情难抑的波涛。
天上一个月亮,海里一个月亮,天上的月亮在海里,海里的月亮在天上。
两人的目光从天上转移到海里,又从海里转移到彼此的脸上。
柔柔的海水吹在脸上,有一种咸湿的味道,他们互相凝视着,慕容碧浪将满腔柔情化做了融融春水,而白兰度的眼眸却有些闪烁不定。
“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她问。
“在你的美丽面前,我还能想什么呢?”
“哈哈,你可真会耍滑头啊。”慕容碧浪不得不承认他的回答很巧妙。
“你指的是哪个头?大头还是小头?”白兰度一本正经地问。
慕容碧浪哑然失笑,她没想到白兰度竟然这么“色”。
“你知不知道,我期待这个月圆之夜已经很久了?”
“我、也是。”
两张面孔在月光下慢慢靠近。
看着眼前那张俊美的面容,慕容碧浪禁不住撅起嘴唇吹过去一口气,白兰度绽颜一笑,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她幸福地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期待着他的亲吻和拥抱。
然而等了一会儿,她却没有等到渴望的亲昵。她只好睁开眼睛,带着一丝疑惑,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心中所爱,
她从他的眼眸中看到的是一些迷茫、一些激动,还有一些小鹿般的惊惶失措。
“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主动呢?”她在心里暗暗埋怨着。
她再一次挑逗似的朝他的脸吹了口气,这一回白兰度既没有笑也没有眨眼睛,而是嘟起嘴唇以气反击。
慕容碧浪看到,他嘟起的双唇非常性感,她不由得心中荡起了波澜。
舒缓的气流吹拂在她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芬芳,酥痒得令人沉醉。
她情不自禁地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滚烫的双唇印在他的双唇上。
先是轻轻的触吻,如微风掠过水面。
然后是灵巧的舔动,像小溪跳荡在山涧。
接着是如胶似漆的深吻,缠mian而甜蜜,此时此刻,她感到他们相互连接的不只是唇舌,而是整个身体和灵魂。
她的心轻盈而柔软,像一片雪花,轻午飞扬,渴望着融入大海的波浪里。
一阵手机响铃打断了她的好梦。
白兰度朝她歉意地一笑,然后拿出手机接听。
“喂,是我……好的,我马上过去。”
白兰度一边收起手机,一边说:“红雨病了,我得回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两人一进房间,就看见红雨盖着毛巾被斜躺在床上,见他们进来,咧了下嘴角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了?”白兰度问。
“头痛。好像有点发烧。”
白兰度伸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哎呀,怎么这么烫?”
慕容碧浪也过去摸了一下,果然很烫手。
她迅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保健室江医生吗?请您马上到69号房间来一下。”
不一会儿,江医生便赶到了。
江医生三十多岁的样子,白白净净地,戴者一副近视镜,他简单地问了一下病情,随即从保健箱里拿出一支体温表。
“先量个体温吧。”说着就将体温表朝红雨的右腋放去。
“这边不得劲,还是放在左侧吧。”
过了一会儿,江医生取出体温表,对着灯光转动着看。
“三十九度二,打支退烧针吧。”
“不用了,吃点药,多喝点水就行了。”红雨轻声说道。
“还是打一针吧,这样好得快。”江医生劝道。
“那,好吧。”红雨懒怠地说。
江医生给红雨打了一针。然后从保健箱里拿出了几种药。
“这是解热镇痛的,吃两片,高烧退了以后就不必吃了;这是消炎的,每天三次,每次四片,还有……”
白兰度倒了杯水,用嘴试了一下,很烫,便放到桌子上凉着。
江医生交代完毕,说:“估计过一会儿高烧就会退下去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就是了。”说着,朝他们笑了笑,背起保健箱走了。
白兰度见慕容碧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样子,便开口说道:“已经很晚了,你也回去吧,有我在这里照顾他就行了。”
“好吧,别忘了吃药。”
白兰度将她送到门外,慕容碧浪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用一种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他,他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只听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在他的面颊上抚mo了一下,走了。
白兰度走回房间里,关上房门,他端过刚才放在桌上的水杯,用嘴试了一下温度。
“可以了,来,吃药。”他催促红雨。
“我不吃药,我、要、吃、你——!”红雨一字一句地说。
白兰度以为他在发烧说胡话,赶紧放下水杯去试他额头的温度。
真是奇怪了,红雨的额头一点都不热,难道那支退烧针这么快就起作用了?
看着他一脸的惊奇,红雨“哈哈”地笑了起来。他一把掀开毛巾被,用右手从左侧腋下拎出一只装着水的塑料袋,朝白兰度抖了抖,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一只小小的塑料袋就把你留在了我的身边,这主意够有创意的吧?”
白兰度由惊转喜:“好小子,把我吓得不轻。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他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海风拂面至,chun梦了无痕。
慕容碧浪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月光透窗而入,像一位不邀而至的客人。海浪轻摇游艇,像母亲温柔地摆动着摇篮。
可她难以入眠,她期待这个夜晚已经很久很久,她渴望跟白兰度一起度过这个海上明月之夜,在他的怀抱里喃喃自语,同时倾听他用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娓娓诉说。她甚至设计好了几个别具创意的细节,就等着在这个夜晚一一演绎。她相信无论是自己还是白兰度都会有出色的发挥。
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吧。
对了,不如去看看红雨的高烧退了没有。
她这样想着,起身来到69号房间门前。
门上的磨砂玻璃透出朦胧的灯光。
她举起右手刚要敲门,却隐隐听到里面传出了亲昵的嬉笑声。
“哎呀痒死了,别闹了!”
“别闹?除非你乖乖地向我求饶。”
“你再放肆,我可要奋起反击了。”
“那好啊,大不了面对面拼刺刀,就凭你那杆小小的红缨枪,还敢跟我的丈八长矛对阵?”
接下来便是一阵肆无忌惮的欢声笑语。
慕容碧浪举起的右手定格在空中。
红雨不是发高烧吗?怎么好得这么快?
他们的对话怎么如此亲昵?他们笑声怎么这么放肆?
难道他们两个人是一对……
她意识到此时此刻敲门是不太合适的,可她高涨的好奇心又让她欲罢不能。
她脑筋一转,疾步来到了控制室前,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原来“雪花号”游艇上的每个房间都装有摄像头的,后来慕容家的人觉得这样不好,就让人给一一拆除了,但自家人常住的房间并没有拆除。69号房间就是自家人常住的房间之一。
她坐到操作台前,打开了69号房间的监控器,两眼紧紧地盯住前方的屏幕。
此刻的她心跳如鼓,胸脯一起一伏。她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真相,她真想关掉机器一走了之,可强烈的好奇心却把它牢牢地粘在了座位上。
终于出现的图象让她的心为之一惊!
屏幕上显示的图象是白兰度与红雨的近距离对视。虽然他们房间里的灯光不是很明亮,但从屏幕上依然能够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他们在含情脉脉地对视,眸光中闪烁着互相呼应的火花,尤其是白兰度的眼神,充满怜爱和兴奋,柔情似水,灿若流星。让慕容碧浪心中伤感顿生,因为她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看过自己。
接下来的一幕让她的心进一步沉落。
只见白兰度微微撅起双唇向红雨靠近,轻吻着他的额头,然后一路而下,亲吻他闭合的双眼,接着是鼻尖和嘴唇。
一边吻一边情不自禁地摇着头,显得那样的欢欣和愉悦。
慕容碧浪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生生地痛了一回。在她的记忆中,白兰度从来没有这样主动地吻过自己。
她痛楚地闭上了眼睛,待她睁开眼睛时,屏幕上的两个男人已经疯狂地拥抱在一起,在床上翻来滚去。
慕容碧浪“啊”了一声,随即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伤心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泯泯流出,源源不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控制室,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她的心空荡荡的,她的身体轻飘飘的。
原来白兰度是同性恋!
她在美国上学期间,对同性恋是有所耳闻的,她甚至还看到过同性恋者大游行。从心理上说,她并不反感这种与众不同的感情。
毕竟性取向是种个人行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真正所爱的权利和自由。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全身心爱着的恋人竟然是这种“与众不同”的人。
刚才看到的这场“无声电影,”让她火热的心降温到冰点,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笼罩了她。那些困绕在她心头的疑团迅速地烟消云散。
为什么白兰度的眼神飘忽不定?
为什么那一次在海边,他的“激情”沉睡不醒?
是谁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清晰的齿痕,而且是带有两颗小虎牙的齿痕?为什么她刚刚送给白兰度的翡翠腰带,这么快就束在了红雨的腰上?
……
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而最让她心有不甘的是:为什么自己的娇丽敌不过红雨的英俊?
她的心在一点一点地下沉,一直沉到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
月光如水,海浪轻摇着“雪花号。”
慕容碧波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电脑已经打开,可他期待的“三十七度港湾”还没有上线。
他看了看时间,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他懒懒地敲打着键盘。
“今夜你会不会来,我的心渴望倾诉。”
他对“三十七度港湾”说。
在他的心目中,“三十七度港湾”已经成了他情感的不冻港,成了他灵魂的安抚中心。他愿意向她倾吐心中的喜怒哀乐,也喜欢接受她语言的爱抚。她真挚、温柔的话语,就像轻轻拂动的羽毛,一次次拂平他心中的浮躁和不安,让他的心重新找到迷失的安详家园。
随着QQ那“滴滴”的欢叫,他等待的人出现了。
三十七读港湾:嗨!你好!你等了很久了吗?
不系之舟:是的,我等了很久了。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你愿意听吗?
三十七度港湾:我愿意。
不系之舟:今天,我和她同在一艘游艇上,此刻我的房间与她的房间相距不到十米,可是,这却是一段再也无法缩短的距离。因为,她的身份是我未来的嫂子。
三十七度港湾:是这样吗?确实有点残酷。
不系之舟:每次见到她,我心中都充满矛盾,想见又怕见。她的一举一动左右我的视线,你不知道她站在甲板上用面包喂海鸥的风姿有多美!
三十七度港湾:哈哈,是吗?
不系之舟:她玉树临风般站立在阳光甲板上,海风将她的长发吹扬成一面黑色的旗帜。她的衣裙飘飞,像一朵素雅的云袅袅欲飞。她将揉碎的面包撒在海中,成群的海鸥欢叫着,扑闪着优美的双翅竞相觅食。她的脸上绽开如花的笑容,仿佛驻扎着明媚的春天,洋溢着令人心惊的天真、恬静和圣洁。你能想象出这样的情景吗?
三十七度港湾:我能想象得到,因为你已经用语言把它勾勒出来了。可你能否告诉我,你究竟爱她什么呢?
不系之舟: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对她有一种牵肠挂肚的感觉。
三十七度港湾:也许她并不值得你这样牵肠挂肚,她的美丽外表下也许包裹着一颗女妖的心。
不系之舟:那我就爱这个女妖。好几次,我都想走到她面前,指着大海对她说:我是为你涌动的一海蔚蓝。可是,我并没有这样做,只能把一腔情愫埋在心中。
三十七度港湾:我理解你欲爱不能的痛苦。渴望爱情的心,谁不向往那碧海蓝天的自由与辽阔呢?
不系之舟:可我不知道属于我和她的碧海蓝天能不能到来、什么时候到来。
不系之舟:你在听吗?
不系之舟:你怎么不说话?
不系之舟:???
三十七度港湾:我在听,我一直在听。你仰望过星空吗?
不系之舟:是的,仰望过很多次。
三十七度港湾:有什么感觉?
不系之舟:宇宙是那样的浩瀚,而个人是如此的渺小。
三十七度港湾:此刻你所在的游艇,不过是大海中的一叶浮萍,大海是地球的一部分,而地球又不过是宇宙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浮尘。所以,不必把一己的悲欢看得太重。
不系之舟:你的话倒有些道理呢。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且,那种想哭的感觉,你未必能够理解。
三十七度港湾:鱼对水说,你不会看见我在流泪,因为我在水里;水对鱼说,我可以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的心里。
不系之舟:你会不会觉得流泪的男人很脆弱?
三十七度港湾:真情的泪珠比珍珠还要宝贵。
不系之舟:谢谢姐姐的善解人意。
三十七度港湾:好了,我得下了。我有一个让你舒解痛苦的方法,你想试一试吗?
不系之舟:什么方法?快告诉我!
三十七度港湾:你不是正在海上吗?那么,请你打开房门,搜寻与爱情有关的东西,如果找到了,那就是天在助你。你尽可以走到甲板上,对着大海和明月许一个愿,记住,千万不要贪心,只能许一个愿,一个你内心深处最渴望的梦想。
不系之舟:可是,这管用吗?
三十七度港湾:心诚则灵。再见,做个好梦!
不系之舟:好的,再见。
慕容碧波关掉电脑,起身打开了房门,一阵凉风袭面而来。突然,他的双眼一亮,只见门前有许多鲜红的玫瑰花瓣,在灯光的映照下艳艳地闪烁着。
莫非这就是姐姐所说的与爱情有关的东西?怎么会这么神奇?难道真的是苍天在保佑我?
他信步走到甲板上,但见一轮皓月高悬天空,面庞皎洁而动人,让他顿生一种一亲芳泽的冲动。清朗的月辉洒在波涛绵绵的海面,像一双双纤手在轻柔地抚慰恋人骚动的激情。而袭来的海风中,也裹挟着一种缠mian咸湿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地张天双臂,仿佛要将那轮明月纳入怀抱。可是月亮却像一个沉吟的女子,脉脉无言地倾吐着生命的芳华。
沐浴在这明净的清辉中,他的心在接受最圣洁的洗礼,变得像月光一样纯净,像月光一样澄彻。
他双手合十,默默地在心里说道:为了你圣洁的美丽,我愿付出全部生命!此心此意,有大海明月为证。
回到房门前时,他特意蹲下来,拣起了一片玫瑰花瓣,轻轻地放在了唇边。一股淡淡的花香沁入心脾,他感到一种轻微的迷醉。他轻轻缓缓地摆动着花瓣,双唇间顿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酥痒,电流般传遍他的整个身心,他的心莫名其妙地颤动着,象微风中透明的蝉翼。他微微地闭上眼睛,用整个身心捕捉并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奇妙。
他是将这片玫瑰花瓣含在双唇间进入梦乡的。
东方未唏,甲板上早已拥满了等待日出的人们。在海上观赏日出,是“雪花号”这次航程的重要项目之一。按照预定的时间,它将于今天上午10点起锚返航。
许多人在引颈远望,可东方的天空依然静悄悄的,与心怀期盼的心灵形成明显的反差。
“晶晶,你说慕容碧波这人怎么样?”雨虹突然朝身旁的兰晶问道。
兰晶的心一阵激跳,她不明白雨虹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应该还可以吧。”她只好模糊回答。
“什么叫还可以?我看他简直一个榆木疙瘩!”
兰晶品味着雨虹的话,不解地问:“怎么了?他是不是冒犯你了?”
“他要是冒犯我倒好了,别看他长得俊模俊样的,可是他的心比木头还木头,简直是一片不解风情的荒漠。”
兰晶刚要问个究竟,没想到慕容碧泓突然冒了出来:“嗨,晶晶,原来你在这儿呢!我到你房间找你,谁知你这么早就出来了。”
“我在等着看日出呢。”
“那好哇,我和你一起看。”说着,他挨过来,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兰晶的手。
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片鱼肚白,观望的人群骚动了一会儿,每一双眼睛都充满殷切的渴盼。
白兰度跟红雨手牵手站在人群中。
白兰度的眼睛在人群中来回巡视,却没有找到慕容碧浪的身影。
此刻,慕容碧浪正站在甲板的另一侧,对着波涛起伏的大海默然无语。
朦胧的晨曦中,她的身影卓然而立。
当白兰度故意吹着悠扬的口哨走来时,她竟然没有回头。
“早上好,夜里睡的好吗?”白兰度用轻松的口吻打了个招呼。
“一点都不好,我做了一个梦。”
“噢,是吗?什么梦啊?能说给我听听吗?”
“我梦见两条龙在zuo爱。”
白兰度一听顿时怔在那里。心头一阵慌乱。玲珑剔透的他应该能够听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
“哦,还有这么奇怪的梦啊?”他随口应道。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可以吗?”慕容碧浪尽量客气地说。
“当然可以。”说着,白兰度知趣地走开了。
东方的色彩渐渐地热闹起来,闪耀的霞光仿佛在预示一个重要角色的出场。
终于,一顶弧形的小红帽,悄悄地拱出了遥远的海天分界线。瓦蓝的天空,明净悠远,墨绿的大海,碧波粼粼。小红帽一点一点地变大,红红的,像一个天真、稚气的儿童,缓缓地露出纯真无邪的笑脸。还有什么比看着一个孩子茁壮成长更令人激动的事情呢?许多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他们深信,东方的这个“红色的儿童”一定能长成一个热力奔放的小伙子,他们将亲眼目睹这伟大而神奇的成长。
渐渐出头的太阳像一位志向远大的壮伟男儿。要用胸中燃烧的体温照亮整个世界。随着那摄人心魄的激情一跃,太阳纵身而起。红与蓝的交接处,卓然而出的太阳,一腔坦荡,红霞满天,染红了大海的波涛。海鸥的双翅扑打着浪花,自由地翱翔在朝气蓬勃的氛围中。无数的人在赞叹,更有无数的心在追问,太阳那喷薄而出的力量来自何方?是来自众多期待的目光的托举,还是来自它燃烧理想释放出来的能量?或者是来自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
随着那腾空而起的一跃,太阳,以自己特有的热情和活力开启了崭新的一天,刹那间,光明的大道铺满了世界。
正在人们欢呼雀跃之际,一阵剧烈的疼痛袭向了兰晶,让她不由得捂住上腹弯下了腰。
“啊……”她痛得叫出了声。
“晶晶,你怎么了?”身旁的慕容碧泓和雨虹几乎同声问道。
“我、肚子、痛……快、快扶我、回、去。”两人急忙将她挟回房间,将她安顿在床上。可是疼痛并没有减轻,兰晶一边呻吟着,一边不停地在床上翻来滚去,额头上挂满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慕容碧泓慌忙打电话叫保健医生。
不一会儿,江医生背着保健箱匆匆赶来,同时赶来的还有慕容碧浪和慕容碧波。
江医生放下保健箱,走到床前,用手按着兰晶的腹部。
“是这儿疼吗?”
“不是。”
“是这儿疼吗?”江医生的手换了个部位。
“也不是。噢……啊……”
“是这儿吗?”江医生将手移向她的右上腹。
“是这儿,就是……这儿……”
“以前疼过吗?”
“疼过,但没有……这么厉害!”
一番检查、询问之后,江医生起来说:“看样子是胆绞痛。”
“有什么办法治吗?”慕容碧泓问。
“现在最主要的是止痛,可是……可是医务室没有预备解除这种疼痛的针药。”
“你这个保健医生是怎么当的?!”愤然发问的是慕容碧波。
“小弟!”慕容碧浪边喊边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分寸。
“真的很抱歉,因为胆绞痛算不上很常见的一种病状,所以就没有预备这类药物。不过我可以尝试一下穴位针刺。”
“会有效果吗?”慕容碧泓问。
“至少可以缓解疼痛。”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慕容碧波着急地催促道。
江医生急忙取出银针,找到位于膝下的足三里穴。迅速进针,然后轻轻捻动。
兰晶脸上的痛苦并没有明显减轻,她痛楚地扭动着身体,脸上流下豆大的汗珠。
见此情景,慕容碧浪当机立断地拿起了手机。
“喂,驾驶室吗?我是慕容碧浪。船上有人得了急病,请马上全速返航。对,马上返航,全速!”
这时,慕容碧波迅速从姐姐手里抓过手机,问道:“请问全速返航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
“大约三小时二十分。”对方稍稍沉默后回答。
“三小时二十分。”慕容碧波轻轻重复了一便,把手机还给姐姐。
此时,兰晶仍然在痛苦地呻吟着。
慕容碧波扭头朝窗外看了一下,风和日丽,能见度很好。
“雪花号”划了一个弧线,开始返航。
“用直升机。我先去做一下准备,你们赶快把病人送到直升机上。”慕容碧波毅然做出决定。
“小弟,你能行吗?”慕容碧泓疑虑地问道。
“哥,你就放心吧。地上跑的,水里行的,天上飞的,小弟都玩得转。”慕容碧浪替弟弟做了回答。
十分钟后,一架蜂鸟EC120从雪花号上冉冉起飞。
这架直升机价格千万,有着优美的蜻蜓样外型,宽大的三叶旋翼,动力强劲,安全性高。
慕容碧波全神贯注地驾驶着直升机。机上除了兰晶之外,还有慕容碧泓、雨虹和江医生。兰晶躺坐在雨虹的怀里,慕容碧泓紧紧握住兰晶的手。江医生则不停地捻动着银针,以减轻病人的痛苦。
兰晶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自从上了飞机,她就没有呻吟过一声。她不想让自己的呻吟,对正在驾驶飞机的慕容碧波有一丝一毫的干扰。
上面是淡蓝的天,下面是碧蓝的海。
慕容碧波镇定地驾驶着飞机,在碧海蓝天间飞翔。慕容碧泓则用手机跟医院取得了联系。
一小时三十五分钟后,这架蜂鸟EC120缓缓降落在上海建民医院的草坪上。
落地以后,慕容碧波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被汗水浸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