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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后,江弈这个毒瘤继续在c市上大学,进一步祸害本市。
到了大学更是没了管束,飙车泡吧泡妹泡男人,花样百出的主题派对,什么禁忌玩什么,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所幸江爹深知自家儿子无法无天的本性,让儿子住校显然是荼毒舍友,给江弈在靠近学校的地方买了间别墅任他折腾。
于是江弈玩得更疯,别墅成了声色大本营,派对经常一连数天灯火通宵达旦,别墅里的男女来来往往,说是酒池肉林也不为过。
一个由他胡来的爹,一个不知收敛的儿子,万幸江弈二十来年虽进出局子无数次,尚且还没闹出过人命。
作为c市人民口里的败类祸害,同阶层眼里合格的混吃等死二世祖,江弈不是个无脑莽夫,相反,他十分擅长权衡利弊后的欺软怕硬,什么人得罪得起,什么人要夹起尾巴讨好脑子里里明明白白,而且相当甩得下面子,虽然在c市能让江弈夹紧尾巴做人的一个巴掌能数过来,而且那样地位的人也不屑跟他这样的臭虫来往。所以江弈也乐得在自己的圈子里称王称霸。
可唯独有一个人,江弈不论后果的都想跟他对着来。就像十八岁那年被踩在地上,他宁愿被虎狗废了胳膊,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分毫。
如果问二十七岁的江弈,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他或许会说好好活着不好吗老子当年为什么要一根筋地去碰陆言,为什么要找死
可惜二十七岁前的江弈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江弈遇见陆言是在北海道。
大四毕业的暑假,二十二岁的他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去日本放松,到日本当然要感受一下当地的温泉。
那天晚上,他们泡在热腾腾的温泉里,手边浮着的木盘上摆着几杯清酒,氤氲蒸汽里,异国的美女说着一口他们听不懂的本土语言,力道正好的按摩着他们的躯体,宛如天上人间。
江弈隐约听到旁边的池子里有说话声,似乎是中文,于是往被绿木掩映的隔壁池子望了一眼,被雾气和灯光朦胧的白皙脊背伸展出诱人的弧线,腰身正是江弈喜欢的那一类,纤细柔韧,他想的时候掐起来一定很合手。
注意到江弈色咪咪的眼神,旁边几个朋友也跟着看过去,然后心领神会地笑了。
江弈是个人渣,人渣之间玩的游戏总是让人无法理解的,也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他们最近玩腻了酒池肉林,热衷于玩弄别人的感情指定一个人,然后赌多久能拿下他,赢了的任意提一个要求,输了的绕泳池裸奔三圈拍下来挂在别墅走廊上。
这样的赌约他们乐此不疲,到手一个扔掉再换下一个目标。
于是,陆言在众人调笑中成为了江弈赌约的目标。
在陆言之前,江弈已经到手过很多个,套路起来得心应手。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开始靠近陆言异国他乡偶遇故知,自然倍感亲切,陆言表面客气疏离,江弈本以为会有点难度,但很快就发现陆言竟然出乎意料的好骗,像是老天都在帮他,在几天的相处后陆言吐露自己是个gay。
江弈泡马子的时候会收敛起禽兽不良的一面,伪装出一副外向爽朗又深情温柔的模样,再加上钱包够鼓,他出手几乎无往不利,更何况对象是异常纯情的陆言,两人交往渐密,陆言顺水推舟几乎不拒绝来自江弈的示好和暧昧。
江弈问及陆言怎么会来北海道,陆言说是朋友邀请他过来度假,不过朋友临时有工作要处理才让他一个人在这玩几天。
至于陆言的那个朋友,江弈之后经历血的教训后才知道到底是谁。
回国后江弈跟陆言感情发展很快,很快确认了关系,陆言性子很好也很听话,江弈约会迟到、放鸽子都不会埋怨他,甚至某次在酒吧撞到江弈跟别人蹭得浪出火来了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两人始终没有进行到本垒打。
江弈千哄万骗也没把陆言哄上床,他耐心本就不多,被陆言磨了一个多月已经是极限,身边的损友都开始嘲笑他,“江少之前不是说自己说东他就不敢往西吗是不是我们的江少不行了快两个月了还没拿下,不如直接认输去裸奔算了。”
于是江弈半威胁半强迫的将人拐去自己别墅,奈何陆言中途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走了。剩江弈一个人在车里砸方向盘,最后带着一肚子火气调头去酒吧喝酒,几个酒肉朋友聚在一起,又提起陆言。
江弈脾气暴,被陆言逃了又被他们损了几句,不由跳脚,当场放话
“你们明天晚上给我准备好派对,啤酒香槟礼炮给我全部运过去,本少爷明晚一定拿下陆言”
旁边的损友大笑“明晚复明晚,明晚何其多,都两个月了也不见拿下明晚又没得手怎么办下药吗我们的江少应该不会做这么没有情趣的事吧”
“本少需要下药”江弈晃着酒杯,成竹在胸,“你们那是不知道陆言那个雏儿有多纯情,先别说有几天晚上玩嗨了把约会忘了他都没生气,就说上次他逮到我跟小妖儿准备去开房,你们猜怎么着错都揽到他自己身上去了。本来今晚能答应跟我回去也差不多定了,谁知道半路来了个电话坏事,以他那种个性,今晚肯定特别愧疚,明天我再约他,百分百到手。”
“我准备好了十个t的盘放你们的裸”
说到兴头,倏觉背后一阵冷风,紧接着脊背剧痛。
“哐当”一声巨响,江弈连人带椅被踹翻在地。
脑袋不知往哪疙瘩磕了一下,疼得他眼眶一酸“我操”
旁边的几个损友见江少被偷袭,扔开酒瓶拍案而起回头就骂“妈的谁不要命了”
酒吧并不明亮的灯光底下站着三个人,一个社会精英西装革履淡定地看着这一切,一个硬朗高个撸着袖子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江弈,似乎还想往上补上一脚,还有一个单手轻松拉住了动手者的胳膊,身着松垮干净的白衬衫,面上没什么表情。
江弈龇牙咧嘴地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这一脚是真的下了力,哪个狗胆包天的敢从背后偷袭他
“江弈我他妈今天不把你干死在这”上方的那个青年面孔狰狞,像是要撕了他一样。
江弈扶着吧台站稳,定睛一看,有点眼熟,再稍一回想记起这是陆言的朋友,叫周博明。
要说人渣怎么是人渣,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想到的还是赌局。
如果周博明把那些话告诉陆言,十局连胜的战绩就完了,于是乎他当场恶念横生,要不先让这个人“睡”过去一天,等自己跟陆言完事赢了赌局再把他放出来
这么想着,江弈的余光不怀好意地往周博明旁边瞟去,白净的衬衫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视线,像有一根火柴猛然擦过神经末梢,闪电般的光亮穿刺阴影,脑海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状态,神经瞬间绷紧,戒备而又亢奋,浑身血液冰凉而滚烫,所有的暴戾情绪从心底涌上来,本没有几分的怒气像积蓄已久的活火山砰然爆发。
江弈忽一把抓过吧台上的酒瓶,粗暴地往桌沿上一磕
“哐啷”酒水四溅,玻璃渣迸碎,锋利细小的碎片蹭过江弈的脸颊,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一脚踢飞拦路的板凳,拎起半个玻璃刃参差锋锐的酒瓶直指周博明,狞笑“就凭你”
话是对周博明说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另一个,一字一顿“你他妈敢踢我,啊周博明。”
被玻璃渣划过的地方迸出一条细长口子,血从肌肤底下溢出来,然后顺着颧骨淌下。
江弈将近十年的不良不是白做的,至少在气势上足够凶横。
周博明声音不比他小“我今天不止要踹你,你爹我今天还要让你做不成男人”
江弈一嗤“你把我废了,陆言的性福找谁”
这一句话出口,那个人的视线终于落到他身上,四目相对,一方波澜不惊,接近于漠视,一方浓烈异常,类似于逼视。
江弈狞笑着嘴角再一挑,神情变得下流而淫荡,“难道除了我还有谁能满足他吗”
“我艹你大爷”周博明怒火中烧,挣扎着要去揍江弈,却始终挣不脱胳膊上的禁锢。
江弈的酒友们见周博明这粗鲁的架势,向旁边的服务员喝道“还不把你们的老板喊来区怎么放这种人进来。”
那服务员过来,礼貌地屈身“抱歉,我们老板出国了。”
有人皱着眉掏出张彰显身份的金卡甩在吧台上“那就找个能说话的出来。”
服务员将金卡拾起重新放回他手里,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态度“能说话的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三位先生。”
几人一愣,被落了面子,那人一横眉指着江弈问“你知道你面前的这是谁吗眼瞎了腾跃集团的少公子江少不认识”
江弈听到这句话,眉心一跳,今天说这话他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在c市比自己爹牛掰的人物没一巴掌数,但好巧不巧,今天那个巴掌里的人就在面前。
果然周博明直接就转头呸了他一口,用更大的嗓门吼“老子家还是开横影的”
这一吼把所有客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臊得几个人脸由白转红。
他们可没想到周博明来头这么大,腾跃比之横影,不过羊羔比之豹子。
无往不利的身份牌这次撞到铁墙上,几人连忙暗着去拉江弈,低声劝说“江少,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几个人来头不小,我们先”
如果是平时,江弈也就缩缩头装孙子道歉走人了,但今天不行,尤其是他在的时候,不行。
江弈一把拍开他们的手,继续吊着眼吊儿郎当地挑衅“你就是皇帝老子也没用,陆言就是喜欢我啊,怎么,周少也喜欢他上次当面看我们法式舌吻不够,还想看我们上床不过如果周少实在想看,我也不介意把明晚的录像复制给你一段拿去观摩,就当交了你这个朋友。”
这些话让周博明眼睛都快往外冒火“江弈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你良心被狗吃了别以为你爹罩着你我就不敢动你,就你这种渣滓,没你老子你就是个屁我周博明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你敢碰小言一根汗毛我绝对弄死你”
江弈随意斜瞟了周博明一眼,依然笑的非常欠揍“周少有必要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这么大动肝火说实话,如果是周少的话,明晚一起玩儿也不是不可以,三个人多刺激,说不定陆言会更喜欢。”
周博明当场被这话气的七窍生烟,胸脯剧烈起伏,鼻腔直往外喘粗气,活像一头怒兽。
反正周博明现在被拽住了动不了手,江弈根本不虚,继续恶心人,“难道周少嫌雏儿难搞我先给周少调教几天也不是不可以,你说小言会不会喜欢s之类的像调教这些玩法我也稍微有过接触,不说多么精通也还算拿手吧。”
周博明这下气的脑门上的青筋都鼓起来,拳头攥得嘎吱响,对旁边的人吼道“你放开我我要替这垃圾的爹妈教他做人。”
江弈抱着手,隔着一片狼藉与他对峙,一脸挑衅。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有人突然开口了。
“江弈。”
那瞬间,江弈不自地出现了类似寒噤的反应,从脚底板闪电般直逼天灵盖,每一寸神经陡然绷紧,所有感官战栗,有一种蕴藏已久的感觉从浑身各处聚拢起来,蛰伏着等待他的下一句的宣判。
这是江弈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字音清晰、语气平静,语调就像他的视线一样平淡无波,却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冷。
“跟陆言分手。”
话相当简短,江弈捏着酒瓶,嘴角的坏笑还滞留在那,他仔细的、聚精会神的,一个字一个字地掰开了、揉碎了地听。
“随便找个理由,除了赌约。”
周博明闻言扭头朝他低吼“就这么简单放过他这个人渣骗得小言多苦他把小言的感情当赌注甚至还想”
周博明的话被打断,那人继续对江弈说“腾跃最近遇到一些问题,你可以选择跟江总一起进去,也可以选择离开c市。”
言下之意,要么滚出c市,要么等着他爹玩完。
江弈一下子就听懂了,他完全相信他有这个实力,是的,在这个人面前,他就是个吊丝,毫无还手之力,但是江弈不怕他,真的,只是看见他就血气上涌而已,好像被抓住了什么把柄,非常不爽,尤其当自己在弱势的那方的时候,更为暴躁。
但事实上,他们从十八岁那年到今天,从无交集,也从没说过一句话。
江弈很想立刻回他一句话,但过度绷紧的神经致使他一时觉得无法动弹,许久脸上的肌肉才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声音像是许久没说话的人发出的,干涩生疏,调子古怪“哦,有第二条路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吗。”
“老同学”周博明和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第三人一起惊诧地看向旁边的人,“你竟然还跟这渣滓当过同学”
他单手抓着周博明的胳膊,看向江弈的视线淡漠而凌厉,就像很多年前看着b校的虎狗一样,说“可能吧。”
如果自己拒绝他的提议,他也不会发怒,因为他并不介意用暴力的手段这一点江弈非常清楚,对方一如既往敞着的领口、袖扣表示他时刻都能动手。
江弈“啧”了一声,终于收回钉在对方身上的视线,丢开参差的破酒瓶斜靠到吧台上,顺过一瓶白兰地用牙齿咬掉瓶盖吐到一边“我选第二条路。”
他也只能像曾经的虎狗一样,识时务者为俊杰。再如何也还知道轻重,要是连累他爹没钱赚,日后可就再也没有风光的机会了。
周博明挥着左拳示威“明天以后再让我在c市看见你,绝对让你下半辈子都只在病床上度过。”
“明天两点,ado kara。”
“这么不放心我吗分手我算是老熟练工,怎么也分过百八十个了,没必要吧。”江弈歪头看他,提分手的时间地点都替自己定好,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维护陆言周博明还好,但是他江弈从来不觉得他会有在乎的东西。
周博明冷哼一声,警告道“你这种人品低劣的人没有信誉可言,明天你要敢搞什么幺蛾子,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江弈没有搭理周博明,而是再次望向他旁边的人,“那个陆言是你什么人啊。难道你也想”省略的话全在不怀好意的眼神里,眉毛一挑,慢吞吞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九少”
九少,全名纪九韶,将江弈的女神变成女人的“高富帅”,将江弈胳膊从虎狗手里救出来的“高富帅”。
他是江弈眼中的朱砂痣硌眼的那种,从初逢至今把江弈眼睛都硌肿了。
江弈从高三那年开始恨他恨得直哆嗦,但也只能哆嗦论身家背景,纪家单单在c市的势力比江弈高了几个周博明,是江爹惹不起攀不上的存在;论个人能力,江弈是蛀虫,纪九韶是栋梁。
从家世到能力到智商到风评,江弈被纪九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爆得连渣都不剩。
或者说,拿江弈跟纪九韶比,根本就是纪九韶被侮辱得最严重的一次。,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