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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杨怀民的心腹一路披星戴月,终于在第三天帝都开城门时抵达,并且见到了杨怀民之子,亲军拱卫司指挥史杨炽。
看完信后,一向沉着冷静的杨炽,此时不免也有些担忧。
一是担忧丹阳城和自己的父亲,二是锦王未死的消息,锦王战死的消息传回来时,圣上便突然昏厥在御书房,这要是知道锦王未死,杨炽真担心圣上会不会又晕过去。
当今圣上秦珏与秦牧一母同胞,先帝创业,对于自己的两个孩子不是那么上心,好在有秦珏这个大儿子,从小就带着秦牧,除了先帝,秦牧就只听秦珏的话。
两人的感情也是十分的好,人说帝王家最是无情,可秦珏当上了皇帝也对秦牧照顾有加,不仅没有把秦牧赶到封地,还凡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也惯不出嚣张跋扈的秦牧。
御书房
秦珏自从昏厥醒来,便一直在御书房批改奏折,一旁的大太监富乐则是一脸担忧。
“主子,你歇会吧,您几夜未睡,奴婢担心您的龙体”。富乐说完,又替秦珏换了碗浓茶。
富乐这个急啊,秦珏没日没夜的工作,要是生出个好歹,那帮大臣不得把他给喷死,而且富乐从小便跟着秦珏,看着秦珏这个样子,他也难受啊。
“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得让人去请皇后娘娘才行。”富乐心中想着,这普天下能够劝的动秦珏的就三个,一是先帝,二是秦牧,这第三便是皇后。
正在想着呢,一个小太监便进来在富乐耳边说道:“爷爷,皇后娘娘求见”。
富乐立马让小太监退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主子,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富乐小声的在秦珏耳边说道。
“皇后?她来干什么?让她进来吧”秦珏头也没抬的说道。
富乐应了一声,便立马来到殿外。
“奴婢参见娘娘,主子让娘娘进去呢”富乐跪拜着说道,
“免礼吧,皇上几夜未歇息了?”皇后问道。
“娘娘,主子已经两夜未歇息了,奴婢人微言轻,还请娘娘多劝劝主子”
“知道了,他们老秦家都是牛脾气,你们都在这候着吧”皇后说完便自顾自的进去了。
皇后一进大殿,秦珏便已经发现了,只见皇后径直来到秦珏身边,一屁股便坐在秦珏身边。
眼睛死死的盯着秦珏,秦珏被盯得有些发毛,但是他不能先开口,先开口就完了。
皇后见秦珏没有反应,心道:“这是学聪明了,看来要出大招了”,于是皇后便开始酝酿,不一会眼泪便流了下来,还伴随着小声的呜咽。
秦珏一听心想完了,“妹子,你别哭呀,每次都用这招”,说完还不忘帮皇后擦眼泪。
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他们老秦家个个都怕老婆,从先帝开始,到秦珏,秦牧浪荡惯了没结婚,其他的结了婚的王爷没一个是不怕老婆的,与其说怕,不如说是爱,皇后徐星瑶从秦钰还不是太子便嫁给了他,得到了秦珏老妈的亲传,知道怎么驯服老秦家的倔牛。
“皇上,臣妾知道你日理万机,可是你这没日没夜的工作,累坏了可怎么办?”皇后说完顺势依靠进秦珏的怀里,继续说道:“臣妾知道你与牧弟感情至深,可牧弟已薨,皇上如此作贱自己,牧弟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听到皇后提起秦牧,秦珏心中便泛起了愧疚,当初他就不该让秦牧上战场,如今天人永隔,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又加上大夏与东扶交恶,乐浪,交趾,吐蕃纷纷都有异动,大夏又经历天灾,国库空虚,他有心替秦牧报仇,却没有那个能力啊。
所以他才会日日夜夜的在御书房,想着怎么才能度过这次难关,先帝把皇位传给自己,可不能在自己手里砸了。
“妹子,如今大夏腹背受敌,天灾又致使国库空虚,军费堪忧,朕一天想不出办法,实在是寝食难安啊”,秦珏握着皇后的手说道。
“可是,皇上若是病倒了,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皇后看着秦珏眼下的乌青,煞是心疼,原本皇后想先来一招先礼后兵,强制让秦珏去休息,可是如今大难当前,她也只能放弃。
“皇上,这样吧,将后宫的补贴拿出来,臣妾坤宁宫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皇上你拿去做军费。”皇后说完急忙从秦珏的怀里起身,将首饰放在书案上,还依依不舍的将手上的玉镯拿了下来,那是秦珏送她的第一件首饰。
秦珏看着皇后,又将首饰重新戴了回去。“妹子,朕知道你是为了朕好,不到万不得已,朕不会用后宫补贴的”。
“可是”皇后还想说什么,秦珏便打断了她,“好了,朕知道你的心意了,朕这就去歇息,好吗?”
与此同时,殿外
富乐还在焦急的等着,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在御书房里应该传来皇后的骂声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富公公,你怎么在殿外候着呢?”一道声音从富乐身后传来,富乐转身看向来人。
“杨指挥史,是你啊”,来人正是杨炽。
“富公公,皇上可是在殿中?家父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递呈皇上,还请公公代为通传。”
富乐听后有些纠结,“杨指挥史,皇上是在殿内,这皇后也在,你也知道的,我这冒昧进入,怕是有些不妥。”
杨炽也知道皇后和皇上的事,可是这军情紧急,耽误不得,于是杨炽转念一想,在富乐的耳边说道:“富公公,锦王没死。”
“什么?”富乐不由的大声喊了出来,却被杨炽给捂住了嘴。
“富公公,兹事体大,还望公公速速通传”。
锦王没死这对秦珏可是好消息,富乐也顾得多少了,立马进殿禀报去了。
秦珏正在为皇后摆弄头上的珠钗呢,便看到富乐以一个贴地飞行的姿势便跪在了下首。
“皇上,亲军拱卫司指挥使杨炽,有紧急军情禀报。”富乐此时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龙案上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秦珏脸上先是不悦,但转念一想,富乐自小便跟着自己,不是特别紧要的事情,他是不会如此鲁莽的,皇后也知道,于是便站了起来,还不忘帮秦珏整理一下被自己压皱的龙袍。
秦珏正了正声道:“让他进来吧”
富乐听后立马去通传:“宣,亲军拱卫司指挥史杨炽觐见。”
杨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便进入御书房。
“臣,杨炽,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爱卿,何事求见?”
“陛下,家父有封信,让臣务必交于陛下您过目”杨炽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将信拿出。
富乐立马将信呈上。
秦珏还在疑惑,杨怀民为何是写信,而不是奏折,可打开信后,秦珏便有些不淡定了,他认得,这是秦牧的笔迹。
“皇上,臣弟知自己犯下大错,于战场生还,理应即刻回帝都向皇上请罪,然臣弟于战场之上听闻,东扶与乐浪勾结,以25万大军,不日便直取丹阳,臣弟犯下大错,决意留在丹阳,与杨将军共同守卫丹阳,值此希望能够为云怀八百官军报血海深仇,弟知如今大夏腹背受敌,又有天灾横行,皇上定为了军费劳心,臣弟府中有一私库,都是臣弟这些年来收受的贿赂,臣弟将他全数交于皇上,已解燃眉之急,信中还有我与杨将军制定的计划,与一些人员名单,请皇上过目,等此事了断,臣弟必会回帝都,听候皇上发落。”
秦珏看完信,知道秦牧没死,秦珏多日的郁结一瞬间解开了,多日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些,“我就知道这个小子,没那么容易死”。
皇后离得近,也知道了秦牧没有死,“皇上,如今锦王没事了,你心中的石头也该放下了。”
秦珏摇了摇头,“锦王虽无事,但这军费”。
军费是让秦珏头疼的一件事,大军开拔那那都要钱,如今天灾横行,户部已经是一块银子当两块花了,军费虽有,却不足以支撑大军开拔。
皇后见秦珏的眉头又逐渐皱了起来,立马道:“皇上,锦王不是说将他的私库捐出吗?”
“那小子的私库能有多少?只不过是杯水车薪。”秦珏说完,看着信中夹带着的名单,突然想到计划,立马对杨炽说道:“爱卿,领朕手谕,清点锦王私库财务。”
说完写了一份手谕,将秦牧夹在信里的私库地图交给杨炽,杨炽得令后便赶往锦王府。
而秦珏则是在看着秦牧和杨怀民制定的计划,看着看着秦珏发现秦牧这一手围魏救赵,玩的可以啊,既可以逼乐浪撤军回防,还可以将诏城纳入大夏版图。
诏城是乐浪门户,也是插在大夏边境的一颗钉子,只要将诏城纳入大夏版图,以后大夏就可以用诏城为跳板,直取乐浪国都。
可这都是基于军费充足的情况下,但看着秦牧写的这份名单,秦珏觉得这一切都可以实现。
另一边,杨炽拿着手谕和地图找到了秦牧的私库,当他进入私库后,眼前那一堆堆的金银和那些奇珍异宝,不由的感叹。
“锦王这私库,够他死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