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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这个老头子好生的讨厌,这兴趣都被他破坏了,怎么办呀?”看着郦食其的背影,嬴真嗔怒道。
“真妹,你若还想着嫁给那傅戈,这位郦大人可千万不能得罪,他可是傅戈的亲信死党。”一旁,嬴真的兄长嬴喜说道。
“哼,等我进了丞相府,绝饶不了这些不识好歹之人。”嬴真瞪视着郦食其略有些驼背的身影,恨恨道。
“真儿,你就是改不了这锋芒毕露的毛病,父皇我要是学了你的样子,这还不早掉了脑袋了!”子婴斥责道,只不过这语气也实在弱得可以,听起来其中斥责的成份甚至于还比不上怜爱的意思多!
“我才不要做缩头乌龟呐,我要做真真正正的大秦公主,我要掌握天下,我要成为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女人!”嬴真骄傲的说道。
“这孩子!你这性子太急,怕就怕日后会吃亏在这上头?”子婴爱怜道。世人多说慈母严父,换在子婴这里,却成为慈父了,嬴真的母亲本是子婴最宠爱的小妾,年纪轻轻就因一场大病故去了,爱乌及乌,对于这个心上人遗留下来的宝贝女儿,子婴可谓是百依百顺。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一滴的过去,子婴几人开始心慌起来,日头渐渐高升,已经快近中午了,杨翁子的大军却还不见丝毫的人影,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子婴等的焦急时,内史韩谈跑得一脸大汗的奔来,刚及近前,就叫喊道:“陛下,不好了,杨翁子带着人马又折回代郡去了。”
正要阻止韩谈大声说话的子婴闻言大惊:“你说什么?你昨夜不是说他是率军来咸阳城的吗?怎么又回去了。”
韩谈长长的叹了口气,喘息道:“我刚刚听说,杨翁子今早接到了傅相送来的一封信,在看完这封信后。杨翁子就下令回师了。”
“信上都说了些什么?”盛怒不已的子婴掩不住满脸的失望。
“这臣不知,信看完就烧了,所以上面地内容只有杨翁子一人知道。”韩谈无奈的回答道。
北方军团一直是蒙恬的嫡系部队,当年赵高也曾千方百计想掌握和瓦解这支军队,结果也只不过分化了一部分,象杨翁子这样的人可绝不是容易对付的。
只用片语只字就让三、四万大军退了,这傅戈也着实太神奇了点吧,子婴在失望之余。只能哀叹自己怎么会遇上这么一个神乎其神的对手。
等着这老半天,原来是一场空欢快。
不只是子婴感到沮丧,就连嬴真也觉得再等下去分外无趣。
“父皇,回城吧,等到傅相回咸阳时,请父王即速下诏将女儿赐婚给傅相。就算做小的我也认了。”赢真眸中精光闪亮,她的神情坚定万分。
“唉,真儿你当真决定了吗?这男人是如此地不驯,你真有把握能驾御得了他吗?”子婴叹息道,这一回合的心机又白费了。难道说自己真的只能做个无用的皇帝吗?又或许这几十年的等待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事到如今。子婴觉得他已无计可施了,也许将安阳公主嫁给傅戈是最后的办法了,只有用婚姻来维系与傅戈的感情。这个皇位才能坐得稳当。可是,上次提亲已被一口回绝了,这回纵然嬴真愿意做小的,也不能保证傅戈会不会给皇家一个面子。
“父皇放心,女儿总会有办法的。”赢真笑得一脸地明媚动人。这一笑她有自信,因为在铜镜里地她是那样的美艳不可方物,那样的让男人心猿意马。
蓝田关。
正在为处理大战后地诸多繁琐事务焦头烂额的傅戈没有想过后院会突然起‘火’,所以,当郦府的亲卫狂奔百余里送来密信时,他还在为游说张良、陈武而绞尽脑汁。说服陈武这个武夫已经差不多水到渠成了,在不得已决定归降之时起,陈武事实上就已经下定了为秦国效命的决心,毕竟,碌碌无为的过下半辈子不是陈武所期望的。他只不过是个平常出身的魏人,对于魏国的君王并没有多少的忠心。
说降的难点在于张良,这位睿智地楚军军师在放下武器之后,便自动的走到了俘虏营中,对于傅戈特别安排的单独一帐和上好的灶食都一概推辞。他也拒绝再和傅戈对话和交谈,或许,他是怕傅戈又说出什么打动人心的话来吧。
时间,很短又很长,傅戈虽然有点失望,但却并未失去信心,他有的是下半生的时间,他相信张良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如今,大秦面临的主要威胁一是关东地六国叛军,二就是北方匈奴的威胁,就迫切程度而言,前者自然是第一位的,但就长期来说,后者对据守关中的大秦乃至整个中原地区都将是一个足可致命的敌人,傅戈有理由相信,凭张良的眼光,他不会看不到这一点,而一旦外虏入侵张良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杨翁子率军南下了?”一接到郦食其的紧急传讯,傅戈马上就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从涧间、李烈等北方军团的旧部那里,傅戈对杨翁子这位北方军重将的为人也有一定的了解,作为蒙恬的副将,杨翁子是一步一步以战功升上这个位置的,在北方军团中可谓德高望重,其资历之深除了一手创建军团的蒙恬外没有其它人能够比拟,正是因为这一点,王离这位接任者虽然能凭着朝廷的支持取得领导地位,却始终不能完全将整个军团掌握在手中。
杨翁子守边三十余年,具有丰富的对匈奴作战的经验,这样一员战将若非其它原因,是绝无可能擅自离开防区的,因为他深知匈奴对大秦的威胁,有他们这支军队镇着,匈奴人多少还有些顾虑,而一旦边境空虚,匈奴人的铁骑就会长驱直入。
现在,杨翁子南下了,那么只能有一个原因,子婴在暗底下搞小动作,以诏书的形式急催杨翁子进军咸阳。为争一己之私而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就凭这一点子婴的形象就已大打折扣,什么贤能,什么明君,原来剥开虚伪的面纱后,还是一团烂泥。
“傅帅,怎么办?要不我军去截住直道?”郦疥道。年轻气盛的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大战,用武力来解决问题是他第一想到的办法。
“不行,北方军团与我军同出一宗,怎么相互残杀,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李烈,你和杨将军有旧,莫如你带上我亲书的一封信,快马加鞭去交给杨将军——!”傅戈淡淡说道,他的语气显得相当的轻松,似乎就凭这一封薄薄的信,几行龙飞凤舞的墨迹就能打动杨翁子和他的万余军队一样。
“傅帅,这能行吗?”李烈将信将疑道,若不是对傅戈的能力有足够的信心,他连这半分的信任也不会有。
然而,事实的发展当真如傅戈说的一样,当李烈急急在直道上截住杨翁子,并将信件交给他时,杨翁子在看信之前和看完信之后的态度可谓冰火两重天,在初见李烈时,杨翁子是一脸的不屑表情,看他那样子若不是李烈曾是他的旧部,估计这面也难见上,不过,在看罢书信之后,杨翁子又是另一番态度了。
“——杨翁子将军有鉴:将军镇守边锤,劳苦功高,民众莫不感受恩惠,傅某为秦相,应先替大秦百姓谢将军护卫乡里之恩情,然今匈奴屡犯我边境,掳我子民,身为大秦之军人,当以驱逐外虏,复我疆土为己任,既奉命镇守长城,则匈奴若有一兵一卒犯我大秦,此就是将军的过失,将军若为民计,当急速率军回边,替国家守卫门户,驱逐豺狼,如此则傅某幸甚,大秦幸甚,百姓幸甚——!”
话不在多,而在于精,在于能一言说到读信者的心里,傅戈几句话不在多,但却字字出自肺腑,既说了不调杨翁子的北方军团南下的原因,又郑重的指出杨翁子肩上负有的使命和责任,
字里行间器重和相惜之情溢于言表,杨翁子乃是血性男子,读了当然为之感动。
在看似轻松平静无波的氛围中,一场内患消弥无形,当事角力的双方,丞相傅戈和皇帝子婴都表现得相当的理智和克制,就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傅戈在安顿好郦疥率一军守卫武关道口之后,率领得胜之师返回咸阳,并受到了咸阳十余万百姓的夹道欢迎,这场面这气派就是当年始皇帝出巡也没有过,这倒不是说始皇帝的权势不及傅戈,而是担心有刺客行刺的始皇帝不会放任这么多的百姓涌在跟前。
“傅相来了,快看,就是最前面骑在大马上那个——!”
“哪里有呀,我没看到,哎,前面的大姐,你别挡着好不好?”
“怎么了,这位子是我早晨就占着呢,想看等我先瞧了傅相长什么样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