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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来不及,你非你要我抛下将军么!”小将怒起,着藤甲兵校尉。
那校尉苦笑,指了指地上那团蠕动着的东西,小将顺势看去,皱眉:“这些是什么,小狗么?”七八只沾了血的幼狗模样的小东西在地上蠕动着。
藤甲兵校尉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灰蒙的丛林:“这是狼崽子!苗人偷了来,就是为了让狼来袭击来断后”
那小将冷嗤一声,很是不屑:“天极大军出战前,皆是三人斩杀猛祭旗,不过区区几只狼怕什么!”
那校尉一看这领头上司就知是北地士兵,哪里知道山中群狼的厉害,只得一边监视远处,一边费神劝道:“山中最怕失狼崽的狼,最是狠毒、暴躁,如今看来地上这些狼崽都不是一母所出,想必苗人偷了几个狼群,这些狼以为是我们伤了狼崽,必定凶狠无比,不死不休!”他们如今不过一营士兵,又分散四处,哪里抵挡得住。
被那句不死不休震住,小将神色一窒,他并非只知好勇斗狠,但如今丢了大将军,回去怕也是军法处置。也只犹豫了须臾,树林里此起彼伏野狼凶暴凄厉的嚎叫声传来,狼群竟已经到得极近,之前那莫老爹便是用狼语在通风报信。
战场上瞬息万变,战机已失,此时便是再想继续追捕也是不能,瞬间他们已经从追捕者变为被群狼追杀的的对象。
仿佛无数只绿色的小灯笼一盏盏地亮起在周围的丛林里,散发着狰狞的冰冷,狼嘴里地腥气几乎都能闻见。
“轻伤几十人、重伤十七人,派出去的人折损了三分之一也没救回大将军,真是废物,都拖下去赏一百军棍!”雷鸣般的暴呵声响起。整个营地帐篷都抖了抖。
风微尘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正暴跳如雷的副将长山道:“山地丛林本就是对方擅长进攻之地,此次谋划已久,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
长山被那冰雪般的眼神一看,如同凉水从头泼下,顿时也冷静了不少,这个粗鲁的汉子皱眉道:“监军大人难道不生气么?”
听出他语气的试探,风微尘面色淡冷,不是他不怒,自己坐镇军中,依然中计。让对方掳走自己营中统军大将,不得不说对方的谋划之缜密,手腕之出色,因地制宜、因势倒力,苗人里竟然还有这般擅长兵法的人么?
这已然狠刺了他高傲地自尊,只是他长久以来已经习惯喜怒不形于色,恩威笑怒皆是帝王心术。
而此刻,怒是没用的,如今苗人之意图,他已洞若观火。
“报!在东大营地前发现一封以箭头钉在地上的信。指明要呈给监军大人。”
果不其然,来了,风微尘凤眸中闪过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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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大胆,竟然成功了。”孟克孜看了眼床上仍然昏迷着的男人。这勇武沉稳的中年男人就是西南大将军蒙素,未曾开战前,他们见过一面,只是叹服对方震慑千军的风采。
咔蹦。啃了口脆白薯,青宝跷着二郎腿笑道:“这不过是第一步,有了这个底子。咱们就好奇货可居、坐地起价了。”
看着她笑眯眯的模样。孟克孜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句话——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这是当年天机与他饮酒微醺时。写下的一句话,如今不知为何却和面前的人如此相衬。
他和天机长得并不像。那时的天机仍然是白衣风流,风姿萧然地少年,倾倒多少苗寨女子的心。而面前唤作碧落的人,眉眼却带着一股子痞气,但,到底是天机的弟子。
“他们如何会答应我们地条件?若是汉军怒起,发兵来攻,便是百苗寨无碍,但其他的族人又怎么办?”邦孜看着她,冷道,将军没有了,也会有下一个人顶替。
青宝一眼看穿邦孜的顾虑,到底不是军中人,她微笑着拍尽手上碎屑:“千军易得,名将难求,更何况天极汉军也并不是很想打这场仗。”
无论什么原因而打仗无非为了地、财、人这三个字,苗疆此处论财不如北地、论地皆是高山不宜耕、地少人稀,更无抢掠的必要,少,不若突厥彪悍根基深,根本不成大气。
只是此刻天极大军远征突厥,而苗疆又有八卦勾玉,还有那唐门和熟知天极朝廷内情莫如幽牵涉在内,风微尘这才赶来坐镇,以防血梅党从中渔利。
战事只有结束地越快越好,断无拖延之理。
想想那人身为一国帝君,既要除外患,有要定内忧,也是辛苦劳累,她怅然轻叹,若有所失。
孟克孜默然,看向邦孜,只见那大巫师也是黯然伤神,正为空空担忧,不由也叹了一声,当初到底是怎么会和汉人开战的?导致如今族人死伤无算,连开市都停了。
也不过是一些苛捐杂税上的小冲突,其实这些年来,苗汗相处也算不错,天即皇帝对西南布下地政策也算宽厚,只是执行到底层总会有些盘剥,却已经比以前老皇帝在地时候好得多。
莫非那突如其来地场苛捐杂税地冲突真是有人挑拨,那道征税榜实在来的奇怪,记起那日和青宝地谈话,他眉头微皱,眼前闪过莫如幽含笑的眼。
数日后,百苗寨的众人以最热烈的仪式欢迎他们的大巫师和谈胜利归来,没有人真的喜欢打仗,尤其是在明知自己处于劣势,被对方打得几乎没了脾气,勇武是一回事,无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汉军答应即刻撤军,因为查出了最初引发冲突事端的原因在于有贪官不报朝廷擅自加税,所以愿意给予苗寨拨去不少钱粮作为补偿,市集照开,甚至允许苗人常住汉地。
作为交换的则是,苗地作为天极属地,此次已经算是叛乱,领头的那些人必须收押官府,秋后处斩。百苗王和大巫师因为被属下蒙蔽,死罪可逃,却必须亲自写降书领着苗人们降伏,并完好无缺送回西南大将军,而苗地也必须允许汉人出入,相互间不得滋事,否则严惩不怠。
皆大欢快。
其实不过是双方都不想打罢了,摸准了人的心理,方好对症下葯,青宝嗤笑。
西南军营内,已经被迎回的蒙肃沐浴后,见着身后进来的人,面色肃沉地双膝跪下:“罪臣蒙肃叩见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此处仍是大营。”风微尘淡淡道,看不出喜怒。
“臣有罪,臣万死。”被敌军掳去,已经成为他此生最大的耻辱,硬生生在强大天极军队脸上扇了一巴掌。
风微尘慵懒地坐下:“苗军中是何人,能千军之中取我上将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