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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很谨慎,没有要老板胖五给我推荐,胖五这个人薄情的很,给他工作的时候,一分钱都不给我,就管一顿饭,平时聊天的时候感觉跟兄弟似的,但是我爸出事了,真的,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人情冷暖。
我把石头放下,大马坎的料子需要好好挑,这种料子虽然很容易赌赢,但是赌石就是神仙也难断寸玉,我爸爸的经验告诉我,要多看少买。
我看着柜台上的料子,都是一些公斤料,小的有鸡蛋大小,大的也不过三五公斤,这是大马坎料子的特性,大马坎翡翠砾石滚圆普遍较好,翡翠砾石个体较小,五公斤以上的很少,这与场区所处的地理位置有关,大马坎处于雾露河下游,由于地处平原,水流速减缓,所搬运的砾石自然较小。
所以赌大马坎的料子小赢可以,想赌大的,没有多少希望,我挑起来一块三公斤左右的石头,拿出来强光手电,在料子的皮壳上打灯。
强光手电是赌石的人必备的装备之一,你在姐告的大街上,我可以保证,几乎每一个人手里都有一只强光手电,在夜晚的晚市,一条街都是强光手电的光,像是鬼城似的。
大马坎的料子水石比较多,水石就是由河道冲刷而形成的赌石,水石比山石要容易出货,因经过较长时间和较远距离的搬运、滋润,皮壳光滑,常产顶级的玻璃种,所以在玻璃种翡翠中,质量最好的当数大马坎而非摩西沙。
但是玻璃种的料子是属于高货料子,一般是赌不到的,大马坎的料子,出的最多的是糯种的黄加绿。
翡翠的种水初略的可以分为玻璃种,冰种,糯种,还有豆种,这算是大致的分类,如果用翡翠商人来分,翡翠有一百零八种可以分,但是普通的赌石客,都只认识这四种翡翠的种水。
但是翡翠的种是种,水是水,这是两个概念,翡翠的水是指翡翠的圆润程度,水头越好,翡翠越圆润,看起来越舒服,水头越差,就显得越干,就像是石头上喷了水之后很圆润,但是水干了之后,就显得干巴巴的,晶体很粗糙,不好看。
我看着灯下的皮壳,黄色的皮壳下,显得很细腻,光感很强,而且有种玻璃感的光泽,我把石头丢下,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相信这块料子是玻璃种的料子。
这就是大马坎赌石的陷阱所在,新手看到这个灯下光感,觉得会出冰种的黄翡,超级漂亮,误认为这是冰种、玻璃种,其实灯光下的黄色是翡翠皮壳下的雾,并不是真正意思上的黄翡。
我看着那些带蜡壳的大马坎的石头,直接就忽略了,因为这种料子多半是皮肉不分的,没有赢的可能。
我走了一会,看到一块拳头大小的椭圆形的石头,我拿了起来,看着皮壳,上面的砂砾感非常强,皮壳上的砂砾也显得很细腻,排列的很紧凑,这块料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赌石第一要赌场口,第二要赌皮壳,皮壳翻砂,料子种老,皮壳细腻,里面的肉质也必然是细腻的,这块料子的皮壳就已经赢了不少。
我拿着手电,在料子的皮壳上打灯,但是这次并没有看到黄色的雾,而是看到了偏蓝的光泽,看到这里,我就决定赌这块料子了,这就是经验。
我说:“胖五,这块料子多少钱?”
胖五听到我叫他,就有点不高兴的走进来,他抽着烟说:“什么胖五?叫五哥。”
我点了点头,他还跟我抬身份,我说:“五哥,这块多少钱?”
胖五眯着眼,看着我,说:“阿峰啊,这块料子是不贵,但是我听说你老子在殡仪馆里都还没抬出来呢,你还在这里赌?我告诉你,你老子的死,我差点要背锅啊,现在赌之前,我跟你说清楚,赌石有风险,你可别赌输了,怨我的料子不好。”
我听着就来火,我说:“你卖不卖?不卖我去别家赌。”
听到我的话,胖五就把烟头丢在地上,说:“妈的,跟谁过不去,不能跟钱过不去,卖,五万。”
我听着就生气,他是在欺负人,我说:“五百。”
胖五一巴掌打在我头上,说:“你他妈的找抽是不是?”
我被打的有点恼火,我说:“你他妈的黑商啊?这块料子值多少钱谁不门清啊?五万?”
胖五看我是不爽,我对他的态度也不好,但是他打我,我是不敢反手的,他好歹是个老板,在姐告做生意,没点势力谁敢开店,我是要怂一点的。
看到我们吵架,几个人就冲进来了,他们拉着胖五,说:“和气生财,胖五,给我个面子,好歹他也是我师父的儿子,我的师弟是不是?”
我看着说话的人,他是我爸爸的徒弟,叫瘦猴,他很瘦,长的贼精的样子,所以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猴子或者瘦猴。
胖五指着我,说:“你行,我给你死爹一个面子,一千五,爱要不要,不要就滚。”
我听着就深吸一口气,我从口袋里抽出来两千块钱,数了一千五,直接丢到前台去,然后拿着料子去切割机前面切料子。
瘦猴直接过来了,不高兴的说:“给我吧。”
他说着,就把料子给拿到手里,坐下来说:“阿峰,师父对我挺不错的,他死了,我也应该表示表示,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吃喝嫖赌,手里没钱。”
我说:“没事,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
瘦猴笑了笑,看着料子,说:“这块不错啊,皮够好,但是大马坎容易皮肉不分,看着好赢,但是其实最好输。”
我说:“别说废话,我懂,你给我开个窗。”
瘦猴点了点头,随手就抽了一根钻头,然后上了电钻,把水管抽下来,就开始开窗了,他看着我说:“阿峰,师父的死,让胖五很恼火,外面的人都说,是他推荐的料子给师父的,最后把师父给害死了,所以最近生意很惨,你看,都没人,所以他对你有火气,你别惹他,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不想说话,我咬着烟头,虽然我觉得我不紧张,但是我的身体很老实,我在抖,我咬着烟头的嘴不停的哆嗦,我觉得我有点失态了,所以就把烟头丢在地上,手插在口袋里。
听着那摩擦的声音,我就不知觉的咽口水,我希望开窗能见色,我希望赢,谁想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