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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朗,今天你要上学了,快点起床……”这是辛家庄有名的大嗓门的高音演奏,每当这个声音响起时,整个辛家庄都会万狗齐喑、群禽皆默。
不过,即使母亲呼唤得那么大声,赖在被窝里的那个娃儿却依旧双目紧闭。辛宇可以对天发誓,这一刻,他绝对不是在装睡,而是真的没有醒。实在是昨天晚上太过兴奋,导致运动量太大,累着了……恩,辛宇今年才四岁,想歪了的请面壁。
至于这么大声音都没能叫醒辛宇,主要是因为,从一岁那年能自由活动开始,他就肆意活动这他的好身板,下河摸鱼虾,上树掏鸟蛋,凡是上辈子没玩过的,他都要试一下,而且还要玩个够。导致他的母亲每天都有机会展示那气死帕瓦罗蒂的嗓子,到如今已经有一千个日日夜夜,辛宇早就从高音透入耳而色不变,到了他强任他强清风佛山岗的境界。
说起来,辛宇目前还是个渴望上学的好娃娃,厌学的情绪是一点也没有。上辈子他没上过学,所以对上学的期盼很高,每天看着庄里的大哥哥们去上学,羡慕得不行。所以当他老爹辛大强昨天晚上告诉他,私塾先生辛知然大叔愿意收下他这个低龄学童,之后他就兴奋得不得了,在床上连连翻跟头,若不是最后被老娘潘桂花打了好几下屁股,恐怕一晚上都不得消停。不过,他的精神实在太过亢奋,即使安静下来也久久不能入睡,睡过头就可以理解了。
辛宇是被老娘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的,每每想起老娘那粗暴的教子风格,他就感到无比蛋疼。别看潘桂花看上去长得娇小秀气,和庄里人说话也是细声细语地,可惩罚起儿子来,那叫一个凶残啊。放辛宇的前世,绝对够得上刑事犯罪的说。辛宇就常常绯腹,这是你亲儿子好不好,用不着这么深仇大恨吧?打屁股的棍子能细一点么?扭耳朵的力气能小一点么?至于声音……所谓入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这个倒是无所谓了,反正辛宇已经免疫了。
吃过简单的早饭,辛宇穿上补丁最少的一套麻布衣服,调皮地朝老娘做了一个鬼脸后,立刻打马飞奔地窜出了家门。
开心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辛宇从没觉得路两旁的田地风光是那么美,晨曦里的庄户大爷们也变得可爱起来。
“二大爷早啊。”透过薄雾,隐约可以辨认前方扛着锄头的正是邻居二大爷,辛宇开心地招呼道。
“哟,阿蛮今儿个起得真早,这是上哪去皮呢?”二大爷本就皱纹密布的脸庞,笑起来更像干枯的老树皮了。不过今儿个辛宇心情好,看着也不觉得多恐怖,连往常最不喜欢的小名也不觉得难听了,很欢快地回道:“二大爷,我今天去上学呢。”
“呵呵,怪不得这么早,要当心点啊。”二大爷的笑脸和关怀有些古怪,不过兴奋中的辛宇没有发现。
走着走着,辛宇突然觉得不对,因为每个遇到的庄户都奇怪他起得早,却没有一个一打眼就觉得他是去上学的,让他有点想不通。
难道应该背书包?好像庄子里的其他小孩也没书包吧?这个世界的纸张好像很贵,庄户的孩子都是用沙盘练字,压根就没有书本,而且普通庄户也没有置办书包的讲究吧?或者四岁上学太早龄?不过,庄主家的娃不也是四岁就接受教育了么?想破脑袋辛宇也搞不懂上学的小孩应该是啥样。
私塾就在庄主家里,离辛宇家家不远,以前他经常来趴在木头围墙的缝隙里看。而且,私塾的先生就是庄子里的庄户,大家熟得很,压根不需要父母陪同报道。以辛宇的速度,转眼间就到了私塾门口。不过,有些不妙的是,正板着脸站在门口的似乎是大叔先生。再看看正在院子里哼哼哈嘿做“早锻”的小孩,辛宇终于知道大家的笑容为何那么奇怪了。
“先生早!”发觉自己迟到的辛宇有些惴惴,连昨晚脑子里预演好的招呼都欠了洪亮。
“上学第一天就迟到,把手伸出来。”先生辛知然很不客气地抓起辛宇的手,然后拿起戒尺就打了起来。
打板子的“啪啪”声很响,可辛宇却没觉着怎么疼。原来先生打手板的经验丰富,戒尺抬得高高的,落下来狠狠的,不过等接触到手心的时候却是轻轻的。他想当然地以为大叔心软,只不过为了维持他在学生心里的威严,故意做做样子。
殊不知辛知然心里也在奇怪,其实每个新入学的小孩,即使没有犯错,他都会找机会来顿“杀威棒”,以免这些小娃子因为太熟悉难以管教。不过,从来没有哪个小孩被教训的时候不哇哇大哭,更没有哪个小孩挨打的时候还朝他挤眉弄眼。
究其原因,是辛宇自己错估了自己的“抗打击”能力。上辈子因为身体原因,他别说挨打,连普通的碰撞都尽量避免。而这辈子么,受够了前世体弱的苦头,所以从出生起他就勤练吐纳功夫,等能活动的时候,就不停息对身体的打磨,什么太极八卦连环掌,什么咏春散打军体拳,他得空就要耍上几套。再加上经常上山下水地摸爬滚打,身体更是锻炼得超出四岁该有的结实程度,可能由于骨骼未长成的缘故,比起成年人或有不如,但绝对比平常十岁小孩要皮实。
潘桂花对此是深有体会,施起家法来就很到位。所以,打屁股的棍子自然就大了那么点,扭耳朵的力气自然也就重了那么点。
庄子里就那么十来个孩子,辛宇想找个同龄人打架都没机会,自然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多么强壮,也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耐揍”。所以辛宇朝先生报以感激的微笑。
有时候表错情的后果是严重的,在辛知然看来那不是什么感激,那是红果果的挑衅啊。于是辛宇便悲剧了,戒尺依旧抬得高高的,下落依旧是狠狠地,打到手心的力度却变得重重地。虽然因为大叔怕揍坏小孩,比潘桂花稍微“温柔”了那么点,但几板子之后,辛宇的右手便像馒头一样肿了起来。
辛宇对这种麻疼麻疼并不畏惧,并没有像其他小孩那样大哭求饶。当然被打成那样,是谁都会觉得很痛,辛宇又不是受虐狂,自然也不会因为上辈子没受过罪而喜欢疼痛,只不过三天两头被老娘揍屁股,已经习惯了。不过手心的疼痛还是提醒了他,先生绝对不是仁慈的。
或许是被辛宇强忍疼痛的倔强表情征服,辛知然打了十下手心后便停止了体罚,然后训斥道:“下次记得早点,知道吗?先站到一边看着。”
“知道了先生。”辛宇有些委屈,这太阳还没升起,难道也算晚?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和先生讲道理谈人权,老爹昨晚已经耳提面命过了,在学堂里,先生就是权威,在这里辛知然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叔,而是有着体罚权利的大爷,该装孙子的时候一定不能当侄子。
第一天的第一课,让辛宇了解到,上学绝对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美好,而封建社会的学堂,更是不美。挨打加罚站只不过是开始,等太阳升起大地透亮后,正式的课程更让辛宇觉得生不如死。
没有黑板,先生用毛笔蘸上水,在墙上飞快地书写上几个字,然后教大家认记,再之后……水就干了。这种教学方式对瞬时记忆的要求很高,往往一个字要教上好几遍。
这个世界的字,或者说辛宇所在文明的字是从象形文字发展而来的,也是方块字,只不过读写和汉字有很大的区别。尽管如此,以辛宇成人的思维和超强的记忆,先生只要讲过一遍他就能记住,并且还能独立在课桌上的沙盘里进行书写。
按说,聪明的小盆友总应该得到夸奖吧?辛宇就是这么认为的,他需要扭转先生对他的恶劣印象。其实他想得是不错,不管哪个星球上的老师,都会喜欢聪明的学生。
但是,所有事情就坏在这个但是上。辛宇带着前世的记忆是不假,可是他前世的情商也就那样,人情世故什么的,都是从和影视作品中得来的,都是些被艺术加工过的经验。就算其中有很多是真理,可对辛宇而言,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聪明的孩子老师是喜欢,可是你大声嚷嚷干吗?这不是扰乱课堂秩序嘛。于是这个四岁的新生又倒霉了,没受罪的左手招来横祸不算,还被严厉要求坐在矮凳上不许乱动。
整整乱动了四年的辛宇这下遭了大罪,一下子被拘束在那里,比上辈子被严格保护起来还难受,浑身的骨头像有无数蚂蚁在怕,痒痒的滋味比挨板子还要不爽。
最让辛宇感到不好受的是,这堂课整整上了一天,除了中午被放出去嘘嘘,没有所谓的课间休息。一整天啊一整天,这是对花骨朵的摧残,对就是摧残。辛宇很愤懑。
更让辛宇受不了的是,坐着不动固然难熬,饿肚子的滋味却更加难捱。
辛家庄这里是标准的穷乡僻壤,最富裕的庄主家也只一天两顿饭,辛宇家就更不用说了。而且早晨一小碗菜汤和一个婴儿拳头大的窝头,当时吃着感觉饱了,可不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就消化光了。往常的时候,辛宇还能到野地或树林里加餐,可现在却被拘束在课堂里,一边努力学认字,一边还得听着肚子鸣奏,怎么听,那咕咕的曲子都充斥着哀伤的曲调。
这一天,新生辛宇挨了打、挨了骂、挨拘束还挨了饿,完全破坏了辛宇对上学的美好向往。唯一的收获,便是通过诱导,让先生给他取了“辛宇”这个正名,当然,也幸好他出生在辛家庄,虽然这个辛和前世的辛意思不一样,但读音相同,得以延续前世的名字,还是让辛宇感到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