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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阵阵吹过,撩拨地炬火左右摇曳。
整个赵国大营静悄悄了,只有不时传来几声整齐划一的迈步声,那是巡营将士的动静。
辅帐中,赵雍单手扶额、低头盯着堪舆图上代地所属的一大片地域。帐中烛火映照,炽烤的空气稍显沉闷,压的人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忠悄然走到到赵雍身后,将一件软裘披在他肩上,轻声道:“天气渐凉,王上要注重身体。”
赵雍没有抬头,目光依旧盯着堪舆图。过了片刻,他像是自言自语、嘴中呢喃道:“鸿上塞……鸿上塞……”
而今这场危机,局势演变的是愈发险峻。
林胡人还没动静,鸿上塞的中山军活动的却越发频繁起来,同时根据信使传送的情报来看,中山国而今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中人城增兵,很明显,他们有北进的趋势。
战局,再添变数!
出征前,赵雍特谴都察院的间谍入中山国,以重金贿赂司马喜的门客‘中大夫张登’,以求干扰中山国的视线,为的就是防止中山国也横叉一脚。
而今看来,他想的太简单了,司马喜也并不能在中山国只手遮天,中山王姬厝也不是真正的蠢货。
“大令觉得中山是个什么样的国家。”赵雍突然抬头问道。
陈忠愣了愣,不知道王上话中是否包含着其他意思。他思虑片刻,回道:“老臣不通军政,只晓得中山国乃是我赵国的心腹之疾。”
赵雍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悠悠道:“心腹之疾……正是心腹之疾啊。而今这心腹之疾,趁寡人北征之际,再次发病。中山这块心腹之疾,实难祛也。”
陈忠回道:“王上或可……以国尉之策,先稳住中山王……”
赵雍微微颔首。随即起身,顾自朝着帐外走去。
帐外显得并不是多么漆黑,整个大营每隔几十步就有一根燃烧的火炬耸立,或许人类无论何时,都对黑暗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就连弑杀喋血的军卒也不例外。
秋季好像一直都很短暂,也不知是人们的不舍,还是天地一向如此。
刚入秋、即深秋,夜晚的风有点凉,赵雍紧了紧身上的软裘。王帐不远处好像有几株高耸的胡杨树。幽静的杨林间,夜风卷过枯黄的树叶擦过赵雍的肩头,他转头借着微弱的炬火,情不自禁地注视着摇荡在空中的残叶,虽然它前方的目标茫然,但它却是那么的身不由己。
与众臣商议过后,赵雍还是决定先试试缓兵怀柔之策,恐吓中山王一番。
同时他默默祈求,祈求老天能站在赵国这一边,以求、楼烦、林胡还没有合兵一处,给他一个逐个歼灭的机会。赵雍不知何时,也被这个时代的文化所侵染,开始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鬼神。
……
第二日一早,大军继续向北开拨。
三日后,大军终于抵达晋阳地界。
晋阳其地理位置处于赵国版图的中心地带,是赵国在西部最重要的城市。同时作为赵国首个都城,这里也是赵国在西部的政治、经济的中心,晋阳的驰道北接代地、南连上党、东至邯郸、西趋平都,是以商贸发达、物产丰富而闻名。赵国更在这里屯有重兵,以辐援四方。
晋阳令唤作赵安(公叔安),赵氏所出,乃是赵敬侯之子,赵成侯之弟,算是真正的赵氏直系子弟。赵安如今已经是个将尽七十岁的老翁,他的一生历经数次政变,而今依旧屹立于赵国政坛不倒,不枉为一代智者。
赵安此时早已等候在城外,他的身后站满了晋阳之地的大小官员。
赵雍下得乘舆,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赵安,初次还是在他继位之初,改元大典上。
而今再见面,赵安还是一如既往,面孔消瘦、鹤发皱皮,但他的背嵴依旧挺拔,与赵雍相对而立,身高比赵雍还高一些,目测得有一米八。就是身体瘦的如竹竿一般,宽大的红色袍服就像套在他身上。
都说千金难买老来瘦,看来赵安还能在为赵国戍守边疆多年。
赵雍上前与自己这位叔公见过礼,又接受了晋阳众臣的朝拜,随即对着众人言语勉励一番,上得乘舆当先朝着晋阳城内行去。
晋阳有赵王寝殿,他也得以、安然休息一晚。
大军在晋阳并未多做停留,修整一晚后继续北上。
第二日一早,大军刚刚开拔,前方便再次传来新的战报。
这次不是常备营派出的先遣斥候,而是驻守代地的楼缓传来的战报。
根据战报所叙述,林胡终于有动静了,林胡王亲率大军从河套(蒙古)地区,向古平方向(大同)移动。但林胡大军驻扎在古平后,就未再继续向东或向西进攻代地边境,像是在等待什么。同时根据楼缓急报上所叙,林胡向古平增兵大概有两万骑。
又过三日,大军即将到达崞邑时,代地再有消息传来。
上书:楼烦大军已跨过元水(元子河)向着马托(朔州)方向奔去。
赵国诸臣得到这个消息,众人顿松一口气。
赵雍忽有一种拨的云开见日出的感觉。
而今战局就比较明朗了,楼烦人的意图也比较明显了,楼烦人欲以一支偏军,在崞地迷惑赵国,意图来牵制住赵国大军的主力,而自己的主力部队就是向一路东,与林胡合兵一处,再共同南下。也幸亏消息得到的早,若是再耽搁几日,等楼烦越过马托,骑兵到了桑干河两岸(大同盆地),赵国大军必然无法拦截。
不过,中山人还是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否是赵国的威胁之语起了作用,还是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大帐中,赵雍坐于上首,目露笑意地先开口说道:“而今我赵国,已经摸到了楼烦人的虚实,众卿有何良策,尽可直言不讳。”
肥义目光扫视着堪舆图,说道:“楼烦主力而今北上,留守崞地(原平)西部边境的兵力必然有所不足。我赵国或可谴一支偏军,以强势冲破这支残军,然后再从崞地直插楼烦腹地,偏军再沿灰水北上会和大军,共同夹击楼烦主力。”
肥义话音刚落,张远立即朝着上首揖道:“臣愿率本部兵马,为王上先驱,率先击溃这支楼烦残军。”
赵雍瞥了张远一眼,随即缓缓朝着众人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国尉此策稍显急切,还很冒险,急功急利兵家大忌。”牛赞回道。
赵成也对着赵雍揖道:“而今我大军距代地不过两日之遥,或许可先与代令合兵一处,再作打算。且大军中的粮草怕也远远不够,辎重部队还需数天才能到达,今贸然分兵恐不利于战局。”
张远一时间有点忘乎所以,立即回道:“崞邑边境的楼烦驻军本就是为了迷惑我军主力所布,而若想与我军相持久,军寨必然存有余粮。只要一鼓作气夺其粮草,粮食便能维持我军继续推进。”
张远见赵雍没有回答,立功心切的他立即又道:“从崞邑到马托不过二百里,王上只需供应我部十日的粮食,加上随军携带三日补给,臣半月内必定扫清恢河左近的楼烦残军,进逼马托、不耗后方供粮。”
赵雍立刻睁开眯着的双目:“军中无戏言!”
张远屈身郑重揖道:“臣若半月不能进逼马托,我部主力立刻退兵,并向王上请罪!”
赵雍心中暗暗估算了一番,抬首环顾帐中一周,见众臣都未公开反对。随即决定道:“如此甚好,寡人便以卿为前锋,先出崞邑,再与大军夹击马托。卿得记住了,寡人只能供给十天粮草,若是北营陷在楼烦腹地,贻误战机,寡人必不轻饶!”
张远起身走到大帐中央,单膝跪地抱拳道:“臣得令!臣请命,先让我部于崞邑修整一日。”
赵雍微微颔首道:“可!寡人会派出斥候,注意楼烦北部的动静,随时派人与卿联络。”
“喏!”
赵雍随即与众臣布置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之所以答应张远,也是肥义这个计划确实可行。
天时未知、地利共参、人和鼎盛,他见张远如此信心满满,同时他也很熟悉北营这支军队,全是训练有素的沙场悍卒……而楼烦这边,主力部队已经北上,单单留守了少许轻骑,以赵雍等人的估算,不会超过五千,这样的楼烦军能挡住赵国精锐?
而且就算是张远这支偏军,未能按照计划推进至马托左近,赵国依旧没什么太大损失,反而还能稍微牵制一些楼烦王的目光。而张远一旦按照作战计划与赵国主力会合,便可东西共同夹击楼烦大军,或许一战、赵国就能优先剪出掉楼烦这个威胁。
所以,风险是有的,但相对的、得益更大,值得赵雍去赌。
战场上风险与机遇总是并存的,从来都没有必胜这么一说。
……
……
中山国都,中山王城。
中山王城共历经三次扩建,而今王城的建制完全不逊色于赵王城。其内亭台楼阁遍布、凋梁画栋点缀,还有布置于各处的精美的金银铜器,从中不难看出,中山国而今的经济实力,完全可媲美于中原各国。
中山王宫的朝殿上,姬厝坐于上首,审视着殿下的赵国使者。而今两国开战在即,赵国此时谴使入中山,不怕有来无回吗?
“赵使来我中山有何贵干?”姬厝开口说道,语气中包含了一丝杀意。
郑茂不卑不亢地作揖答道:“外臣奉赵王之命,特来与中山修好结盟。”
郑茂乃阳文君赵豹的门客,自然知道两国开战在即,他此次请命出使中山,早就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
姬厝目光凝视着郑茂,缓缓道:“一边夺我城池,一边逐我臣民,一边谴使修好,赵王两面,不觉得羞愧吗?”
“经年旧事,大王何必再拿来搪塞外臣。况边界之争,又何妨两国修盟大局?如若大王有意,我赵国愿意退割城邑,并赠以薄礼。”郑茂回道。
大夫仇升立即出声厉道:“而今赵王又是退地,又是赠礼。依吾看,赵王不过是怕我中山大军北伐代地吧!”
郑茂闻言,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
姬厝摆了摆手,对着郑茂说道:“寡人曾听一位先生赐教,说是赵国若无战事时,便会伐我中山,略我土地;若战事起,便又会和盟退地,安境边地。赵使觉得是否如此?”
郑茂放肆地哈哈一笑,随即直视上首,澹澹回道:“这位先生说的却有几分道理,但大王难道忘记了,我赵国昔日是如何帮助贵国退敌的吗?”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索性就明着说。
“合纵联盟已破,汝休要危言耸听!”仇升大声驳斥道。
郑茂厌恶的看了仇升一眼,继续冲着姬厝揖道:“大王准备作何打算,真打算与我赵国开战?”
姬厝语气幽幽地回道:“而今林胡、楼烦相邀寡人,共同出兵覆灭赵国。赵使以为如何?”
郑茂心中嗤笑一声,目露不屑道:“大王以为,仅凭三国之力便可灭我赵国?昔年以秦、齐、魏之强,我赵国照样与之战之!大王认为今日中山三国,比之昔年秦、齐、魏如何?”
姬厝面上顿时一凌!
“而今我赵国有战,欲与中山修好。战事停歇,我赵国必有重谢!”郑茂再作揖道。
姬厝眉头微皱:“寡人要是不应呢?”
“吾王明言:如若中山今日伐我,来日我赵国定将倾全国之力,灭之!”郑茂如实回道。
“大胆!”一直未曾发言的相邦司马喜出声厉喝道。
姬厝咬牙切齿道:“赵使就不怕寡人拿汝祭旗吗!”
“王上不可!就算两国交战也无斩来使之例!”司马喜大惊道。
郑茂嘴角冷笑道:“大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臣于馆驿等候大王的佳音!”郑茂说罢,随即拂袖朝着殿外走去!
“尔……来人!”姬厝厉声喝道。
“王上,不可啊!”
“王上,不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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