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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丹,你也坐下一块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了,快别浪费了。”若珍看着满桌子的菜,她吃了才不到四分之一,她的胃口本来就不大,再加上心情不好更加吃不下了。
见一旁的小丹犹豫着,她索性站起来走过去把她拉到座位上“跟我在一起不需要那么拘谨,我看你的年龄跟我的差不多,我们名字相称就好。”
“林小姐,你人真好。”小丹微微脸红,之前她还有点看不起若珍,毕竟伍萍会让她来这种不起眼的地方,肯定是不知怎么重视的,但是没想到这女孩还挺好说话的,一点也没有大小姐的脾性,比她之前服侍过的大小姐要好讲话多了。
“你快吃吧。这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若珍拿过筷子放进她的手里。
小丹见她这般也不客气起来,夹了只鸡腿便咬了一口,嘴里边吃边含糊的说道“这鸡腿太好吃了,我最喜欢吃的就是慕园大厨烧的鸡腿了。”之前她一直想吃可是都没有机会,只有等主人家吃完之后才能有幸吃到,不过那都是冷掉的了,虽然香,但是吃的胃难受。而今天,她自认为发配到这种鬼地方的倒霉日,竟然可以吃到热的鸡腿,真的是因祸得福,太幸福啦!
若珍看着她吃的满嘴是油,不由得好笑,这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孩,于是将另外一只鸡腿也夹到她的碗里“你慢点吃,这只也留给你。”
小丹放下筷子,眼里有些热泪“林小姐,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我决定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就算晚上有鬼,我也会好好保护你!”
说完之后,小丹才猛然醒悟过来,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反驳自己的话“呸呸呸,哪有什么鬼,瞧我这乌鸦嘴。林小姐,你别听我胡说,我这人吃了鸡腿之后就会乱说话,呵呵”若珍对她温和一笑,又夹了些菜放进她的碗里“小丹,你在慕园多久了?”
“差不多有半年了。”
半年若珍对这个数有些感慨,伍萍和她说起慕晋森的的时候正是半年前。那时候她放学回到家里,看到伍萍一个坐在在梳妆台前傻笑,连带着眉梢处都泛着无限的喜悦,这是她从没见过的伍萍,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她正想问什么事情让她这般高兴,她便告诉她,她要跟交往的男朋友结婚了。这消息让若珍足足愣了一分钟没有回过神,伍萍的话让她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以后会多一个爸爸,而伍萍不会再只跟她生活在一起。但是,那时候的她,除了祝福还能干嘛呢?再说,她一直从伍萍的嘴里得知,慕晋森的人不错,对她也很好。
“那你在这干活还顺心吗?”若珍又接着问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问这些,潜意识里她是想知道一些什么,还有在这种时刻,她希望有个人可以陪她说说话,难怕是闲聊。
“还行吧,慕园的工资是我遇到过里面最高的。我的学历不高,想要找份像样的工作很难,慕园出的价钱还不错,所以我才在这里呆了这么久。”
若珍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想起什么又问道“夫人对你们好吗?”
小丹并不知道若珍和伍萍的关系,听她这样一问,神神秘秘的看了一周,才小声道“夫人讨厌别人议论她的事,上次有个女佣私底下说了夫人几句,虽然也没说什么,但是刚好被经过的夫人听到,当下立即就被开除了。林小姐,我们还是不要说她吧,要是被知道了,那就不好了。我听说这慕园的监控器随处可见,真的有点可怕呢。”
若珍看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感慨,对这个古堡一样的慕园,心中的恐惧又多了几分,再想想伍萍的行为,或许她和她一样,对当年的那些流言蜚语都留下了阴影。
若珍对她安慰地笑笑“那咱就不说了。”
“慕园的禁忌很多,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地雷。重要的是这里的女主人都是不能让人议论的,不然格杀勿论。”
“还真是有点可怕呢。”若珍配合着小丹夸张的表情,两人相视而笑。
桌子上的饭菜几乎让小丹扫荡一空,若珍瞪大着眼看她,她看小丹比她还瘦些,没想到胃口挺大的。
小丹无顾忌的打了个饱嗝,看着被她吃的狼藉一片的饭菜,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的饭量有点大,不过这绝对是我在慕园吃过最开心的一餐了。”
“你吃的开心就好。”若珍起来就要收拾碗筷,却一把被小丹拦下了“林小姐,快放下,这事情怎么能让你来干,我来就好。”
“没事,这活我在家里经常干。”
“你是大小姐怎么能干这活?你不是夫人的亲戚吗?”
若珍对她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即又道“她是我阿姨。”
“噢,是来投奔她的,对吧?不过慕园这么大,怎么就让你住到这里了呢?这里本来是推荐杂物的地方,算是慕园里最破烂的了。”
小丹口直心快,说出来的话也没经过大脑。一看若珍的脸色不好,连忙改口“额,林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清净,没人会来打扰,也不会有人来约束,比主屋那里自由多了。”
“小丹让你跟着来这里,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我就喜欢这里。”小丹信誓旦旦地说着,不经意间撇到窗外的黑夜,脑海里又想起白天那姐妹和她说的那些话——
晚上不要乱走,这里闹鬼。
心中忽地一阵惊慌,但是又不能在若珍面前表现出来,暗自镇定“林小姐,我看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若珍点了点头,坐在书桌前上了会网,很多天没挂qq,现在一上,消息爆满,不过多是些没用的,其中有一个闪烁着的头像,让她微微一愣,移动着鼠标点开,是苏洛泽。
自她比赛的那天晚上之后,她就没和苏洛泽联系上过,他发给她十多条信息,几乎是一天一条。
里面的内容很简单,不过从简洁的文字里足够看出对方的心急和担心。
——若珍,昨天晚上你去哪了?我在酒吧没找到你,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如果你现在安全在家的话记得给我回个电话,发条短信也没关系。
——若珍,你真的安全到家了吗?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若珍,现在正常恢复上课了,昨天老师点你的名字,但是你没人,我骗老师说你生病请假了。
——若珍,你到底去哪里了?看到我的消息,回复我一下。
——若珍,你人间蒸发了吗?
若珍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的一条一条清楚信息,眼眶不由得发热,这让她孤单的心有了一丝回暖,原来这世间上还有人在关心她。
激动地手指有些发颤,按上键盘,将心中的感谢打出来“这几天,因为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所以有些手忙脚乱,忘记请假了。谢谢你帮我瞒着老师,真的,很感谢。”最后,她又附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其实她感谢苏洛泽的不仅只是这么一点,还有平时他对她一点一滴的帮助,她都很感激。
她看他一直黑着的,没想到他会回复,正打算关掉电脑,苏洛泽的头像突然亮了起来,很快对她回复。
——若珍,真的是你吗?你上线啦!
若珍看着他的话,欣慰地笑了笑,轻轻发送了了一个“恩”字。
——那你明天要来上课吗?
她正打算回复,可是电脑屏幕瞬间黑了,黑的地方不仅是电脑而是整个房间!
若珍本身就对黑暗有些恐惧,现在又这样毫无预兆地给她来一个全黑暗,心中的恐惧被胀的越来越大,放在键盘上的手越发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她刚想移动身子,外面便传来尖叫声,这惊天动地女尖音让若珍狠狠地一计心跳,整个身子也随之颤抖起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白天那些落入她耳里的对话。
——晚上不要乱走,这里闹鬼。
她心慌地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脑海里就只剩下那四个字——这里闹鬼。
不不不,林若珍,你镇定一点,只不过是停电了,你乱想什么!?不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她嘴里碎碎地念着这些,可是脑子里想的却又是全然相反,她想到慕寂莲去世的母亲,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会不会这里是慕妈妈曾经住过的地方?而且她听沙姨说过,慕妈妈的神经有问题,所以曾经很可能被关到了这里?因为心中有着不满或者怨气所以现在鬼魂找上门了?
电视里的鬼片都是这样演的,现在是在上演真实版的吗?
不不不,林若珍,你肯定是鬼片看太多,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拜托你的思维不是那么开阔好不好!
她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鬼片了!
可是,门外面到底是谁在鬼哭狼嚎!?让她的原本稍微镇定下来的心又开始不安地燥乱!
凭着感觉,摸索到一旁的手机,赶忙打开里面的电筒功能,小灯瞬间亮了一小块地方,让她的视线可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房间里谁都没有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这足以证明她刚刚想到的都是错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鬼魂,还有她现在再仔细听听,外面的声音应该是小丹吧。
稍稍松了一口气,扬起手机,小心翼翼地避开一旁的板凳,走出门外。
只见小丹一人背对着她蹲在角落里尖声叫着,若珍有点佩服的她的嗓音,走过去轻轻拍了她了一下肩膀,想要给她一些安慰,小丹瞬间不喊了,可是她整个人却发抖的更厉害了,双手捂着耳朵,嘴里细细碎碎地念叨着。
“冤,冤有头,债债有主,夫人,你不要来找我。”
“小丹。”若珍对她这样有点哭笑不得,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是小丹的反应原不容她乐观。
“夫,夫人,我,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是不是,在地下没钱用了,只要,只要你放过我,我一定每天每天都去给你烧纸钱你,你要多少,我就烧多少我,我这人向来说,说话算话”
若珍有些头痛地扶额,加大声音喊了她一声“小丹。”
可是——
“夫人,您能不能不要叫我了。我真的不是害你的人啊我,我,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虽然,我这人嘴多,下午的时候和阿桃议论过你的事,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说你的事了,呜呜我,我听说你死的冤,但是,小丹不是包青天啊!不过,小丹会给你,给你,去去找警察叔叔对,对,警察叔叔有办法的夫人,你,你去找警察叔叔吧!就算不找警察叔叔,你也可以去找老爷,小丹家里还有老母亲要照顾,不想这么快就跟你去阴曹地府啊”小丹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但是若珍还是大抵听明白了她的话,莫非慕妈妈的死有蹊跷?她想的有些入神,久久没有说话,不过她这样的沉默又引起小丹的一阵恐慌,因为她的手还放在小丹的肩上。
“夫人”小丹颤巍巍地叫了声,可是却没得到回应,但她是绝对不敢转回头的,她这人什么都大就是胆子小,现在要她转身还不如让她去死。
“夫人?能不能高抬贵手把您的手从我的肩上拿开?夫人啊,您,您就放过我吧。冤有头,债有主,小丹只是一个小小的佣人”
若珍被小丹再一次的哭泣才反应过来,加重手中的力度将小丹翻转过身子“小丹,你看看我。”
“我不看,我不要看到那些血呜呜”
“小丹,我是若珍。”
“夫人,你怎么和我家小姐一样的名字?”小丹继续捂着脸道。
这下,若珍一脸黑线。
只好压低声音“你再不把手放下,把脸露出来,我就真的送你去阴曹地府。”
“不要啊,夫人我,我放下就,就是了不过,你的声音怎么和林小姐”
若珍见她有一丝的松动,抓住她的手腕就按下来,只是她的手里拿着手机,那灯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而且她的肤色有很白,所以如此效果在这个漆黑的夜晚越发显得可怕。
“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又是一阵鬼哭狼嚎,若珍被她喊得怕了,加大手中的力度去摇晃“别怕,别怕,我是若珍!”
小丹被摇晃地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见眼前人真是若珍,又哭着抱住她“林小姐呜呜刚才死去的夫人的魂魄来找我了呜呜”
“小丹,你想多了,这世间上没有鬼,有的只是你心中的魔障。刚刚只是停电了而已。”
“不,不是啊,刚刚我真的,真的看到有个人影从我的眼前飘过去”
“你都说是人影了,又哪来的鬼魂?”若珍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虽然刚刚有一阵子她也很害怕,不过只要镇定下来就好了。
“可是,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住”
“可能是有人经过这里了吧。”若珍轻声反驳她,她不能被小丹带走思维,要是她真相信这里有鬼了,那么她可以明天直接走人了。
“就是,就是有那么一个黑色的影子,像一阵风一样从我的背后窜过去。”
“他从你的背后窜过去,你怎么知道?你背后长了眼睛?”
“不是啊,我从墙上的镜子里看到的,呜呜特别恐怖我们能不能跟夫人商量一下不要住这里了我,我真的害怕啊”若珍被她的提议一愣,她有种直觉,伍萍是不会答应。说不定她会责骂她无中生有,而且这个原因太过让人匪夷所思,她还是不要引起恐慌的好。再说了,伍萍一定是不愿意听到她跟她谈论慕妈妈的事的。
刚刚她听了小丹零碎的只言片语,但是肯定了心中的一些事,她现在对慕妈妈的死有些混沌,或许这里面有故事,但是她只希望这故事不要和伍萍沾上边。不然,她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有慕寂莲,她不希望让慕寂莲知道这些事,她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就是让这些还活着的人好好生活下去。如果慕妈妈的死真的有冤屈,她这样想确实有点自私。可是,就请允许她有这么小小的一点自私吧,她渴望一个家庭的和平,她想,慕妈妈应该会理解她的,慕妈妈也希望看到慕哥哥和慕叔叔好好地生活下去。
小丹抱着若珍好一会才松手,不过周边黑兮兮地还是没有来电,只有去找蜡烛。不过小丹这人实在胆小,硬是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在抽屉里翻弄。不过幸好,很快让她们找到了三根,她们把三根蜡烛全部都点燃,房间瞬间被照亮。小丹这才肯放开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林小姐,我这人一向神经大条,又有些胆小。”
“你比我还要胆小。”若珍笑着直言不讳。
小丹被弄的更加不好意思了,不由得低下头轻笑。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这么害怕,就拿两根蜡烛回房里,我这里留下一根就好了。”
小丹却站着不动,随即又磨磨蹭蹭地开口“林小姐,我,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答应我?”
“什么?”
“今晚,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小丹瞄了眼若珍的神情,随即又道“没关系,我只要在沙发上睡就好。我只是不想要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可不可以?林小姐?我知道是一个不合格的佣人”
若珍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事,扬起笑脸“没事,你害怕就在这里睡吧。”
“林小姐,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小丹又兴奋地抱住她,她的力道太大,赢得若珍节节后退。
“噢噢噢,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若珍对她的真性情,不禁开怀一笑,因为家庭关系,她的朋友向来很少,小丹算是她在慕园交到的第一朋友吧。这座古堡里,拥有个朋友陪伴她似乎是件不错的事。
小丹从柜子里拿出被子,正准备拿到沙发上,可是若珍却阻止了她“小丹,你睡床上吧,反正这床很大,我们两个一起睡绰绰有余。”
她明明见小丹的脸上划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被她掩盖掉“不了,您能收留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怎么会和你争床,你是主人,我是菲佣,我在沙发上睡就好啦。没关系的,林小姐,你快点上床睡吧。”
若珍不太喜欢小丹吧关系分的这么清楚,她是真的已经拿她当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么朋友之间就没有那些界限,什么菲不菲佣的,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平民,不过是跟着伍萍享受到了上流社会的待遇。但是,她还是喜欢平民生活,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单纯,不复杂。
小丹推着她上床,她拗不过她,只好乖乖地装进被窝。今天的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当身体触碰到柔软的大床,整个人都不由得放松下,这里的被子应该是刚晒过了的,让她的呼吸里都带着太阳的味道,就像小时候,一家人盖着同一床棉被,而棉被是妈妈下午放在太阳底下晒过拿回来的,那些画面好幸福,好幸福,一幅幅编排在脑海里,意识没一会就混乱地飘远,很快地就进入了梦乡
她睡的不深,睡梦中总有什么东西在响,想要睁开眼睛一探究竟可是眼皮却重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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