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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刀声音未落,箭落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吼,在他们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道花影突然从那边窜起,以一跃就是七八米距离的速度向两人扑来,眼看用不了几秒就能扑到面前。
在花影第二次从草丛中跃起时,两人这才看清楚这动作比郁千风还要快好多的东西竟然是只金钱豹,一只壮硕修长气势吓人的金钱豹。
白向云首先反应过来,不过强弓一直背在背上,已经来不及拿下防御了,就算是在手上,按照金钱豹的速度,也来不及搭箭弯弓,何况还要瞄准呢——要是有枪的话,他倒是有信心仅凭感觉就能把这东西一枪干掉。无奈之下只得一扬手,将一直用来开路兼做拐杖的石梭向金钱豹射去,然后大吼一声“李刀快闪”就纵身而起向金钱豹扑去。
李刀这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一边迅速的向后侧退一边抽箭上弓,眼睛紧紧的盯着空中越来越接近的一人一豹。白向云匆忙扔出的石梭准头并不怎么样,而且对金钱豹的速度估计也有偏差,所以最终只是从金钱豹屁股侧边飞过,对它扑来的速度没有丝毫影响,在它第三次跳起时,已经跨国了二十多米的距离,李刀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它嘴边挺硬的胡须。
白向云知道最好能够在金钱豹落到地面前能够让他带上点伤,不然在地面上谁也不能和这迅捷如电的家伙相比,最后就算他们能赢,到底会付出多大的代价谁也不敢说。所以他在跃起的同时已经把强弓拿到了手上,一个轮转就向金钱豹越来越近的前足套去。
见到这两个从来没见过的家伙还敢反抗,刚刚让木箭惊吓到的金钱豹彻底被激怒了,又是一声大吼,尾巴一摆,锋锐的爪子向前一拍就向白向云抓来。
白向云心中一喜,也是一声大吼将弓向上,将弦伸到伸到它的利爪下,左手二指迸出插向那双睁得滚圆的杏眼。
金钱豹吓了一跳,本能的将头向上扬起,两个獠牙毫无保留的刺激着白向云的视网膜神经,血盆大口喷着腥臭的气息,爪子同时加速拍下。
李刀紧紧的捏着满弓的箭,将眼睛睁到最大将心脏吊到喉咙的看着就要接触的一人一兽。此时白向云去势已尽,如果不能让金钱豹改变方向或首先给它造成点伤害的话,势必会让那白生生的利爪划破胸膛,绝无第二种可能。
就在李刀打算冒着会伤到白向云的危险把箭射出给金钱豹一点困扰的时候,白向云突然将插想金钱豹眼睛的手指收了回来,看着五个爪子从弓弦划下,看着弓弦有如布帛般断裂“嗡”的一声轻响在耳边响起,还没等李刀明白怎么回事,白向云手中的弓杆已经带着一片幻影弹直“啪”的一声狠狠的打在金钱豹下颚,然后就是骨骼碎裂的声音,血盆大口以快到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合上,血花接着从大口两边迸射而出,凶狠前扑的硕大身躯也被弓杆这巨大的弹力撞得掀起来。
闷闷的惨叫这才从金钱豹口中发出,伴随着它修长的身体以怪异的姿势摔下,白向云也丢开强弓落到了地面上,还未站稳就吼了起来:“李刀,快射。”
还没等他吼完,李刀已经放开桑木弓弓弦,将满弓的木箭射向金钱豹摔在地上正想爬起来的身躯。
“嗤”的一声,木箭命中金钱豹肩胛没入数寸,又带起一缕血花。金钱豹再次惨叫,脚下有如装了弹簧般跳起来,尾巴一摆就消失在草丛中。
听着迅速远去的惨吼,白向云心神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右手举到眼前苦笑着说:“这破弓的弹力真强。”
同样松懈下来的李刀看过来,只见他举起来的右手已经一片血红,还不断的滴着鲜血,连忙扑了过去。
“要不是你的木箭,”白向云看着手忙脚乱撕下衣襟给他包扎的李刀,艰难的吞咽了下唾液说:“我们之间说不定已经有一个挂在这里了。”
李刀心有余悸的抬头看看周围:“那肯定是我,这次真的是命大,我们走运走到头发稍了。”
白向云不由呵呵笑了起来,看到前面横在地上的强弓又可惜的摇了摇头。
直到中午,两人才在茂密的草丛中找到止血的草药,又找了些野菌野果吞下,这才继续上路——在这原来金钱豹的势力范围,白向云是不会奢望能找到什么兔子黄獍之类小动物果腹的,还不如趁早走出这里再作打算。再说,谁知道这最善于在这种环境中捕猎偷袭的大家伙会不会有伴侣呢,要是再来一头的话,就算明着较量,两人能不能再次基本完好无损的从那利爪和大口下撑下来还很难说。
对他们来说,完整的尽快回到清溪才是最重要的。
白向云最终没有放弃断了弦的弓杆,只是现在手还不灵便,只好先拿来做拐杖用,打着草丛,感觉着右手的阵阵隐痛一步步向前。
第十六天,两人终于走出了铬铁矿脉的影响范围,就着恢复正常的指南针调整了一下前进方向,继续锲而不舍的爬山涉水。一直在空中骚扰他们的老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让两人又乐得轻松了点。
第二十一天,从监狱中带出来的盐和维生素已经吃完了,两人身上的衣服也几乎被树枝芒草挂成了布条,头发长了点,脸上更是胡子拉碴,加上背上装着食物的藤兜,看起来就和野人没什么区别,两人每每对视打量时都忍不住相互嘲笑一番。
第二十五天,两人终于有了身体就要跨掉的感觉。特别是李刀,本来就不如白向云壮硕的身体更是形消骨蚀,深陷的眼眶有如熊猫般黑。
第二十八天,就在两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的时候,一条十多米宽的大河出现在眼前,相对平静的河水让两人大大的松了口气,争抢着拿出地图来对比这是什么地方。在见到一条满载河沙的捞沙船突突突的经过时,他们感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终于没有走错路,东滩就在河对面不远——或许就在山的那边。
看着捞沙船远去,两人好好的在河边洗了个澡,然后脱得光溜溜的举着衣服泅过了河,又马不停蹄的窜进荒山老林中。
气喘吁吁的在下午阳光中爬上了山顶,极目远处,两人情不自禁的齐声欢呼起来——那边,在一座低一点的山那边,几幢摩天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近一个月来道不尽的艰辛和记不清的危险瞬间抛诸脑后。
“***,我们终于还是走出来了。”李刀软软的靠在一棵树上向后望着:“大哥,着二十八天我们走了多远?五百公里?四百公里?”
“管他。”白向云狠狠的一脚踢在身边的树根上说:“反正都过去了,我们活着走出来了。”
李刀在最里层的囚衣口袋掏摸了一下,拿出个还剩下一点点气的打火机向白向云晃了晃:“要是还不行的话,用不了三天我们就要钻木取火了。”
“所以说天无绝人之路。”白向云走过来一把拉起他:“走吧,到了那边山头我们再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凌晨进东滩找车。”
顿了顿,他又哼了一声说:“东滩交通四通八达,我们绝对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清溪。”
李刀点点头,拿下肩上的桑木弓爱抚着,良久轻轻的叹了口气,作势就想扔到山下的密林深处。
“等等。”白向云突然拦住他,眼睛紧紧的盯着东滩那边,突然脸色一变:“警用直升机,快藏起来。”
李刀这才注意到那边正在接近的一个小黑点,也是脸色大变:“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马上就被发现了。”
“应该不会。”白向云扯着他隐入一丛茂密的树林,蹲下来在树隙间观察着直升机的飞行轨迹:“他们只是用搜索方式飞行,应该没有发现我们。不过妈的,都快一个月了,竟然还不放弃追捕我们,在清溪外围都这样戒严。”
“或许不是在找我们,或者只是例行巡逻也不一定。”李刀满脸希冀的看着以弧线越来越近的直升机说。
“但愿吧。”白向云叹了口气:“据我所知,东滩是没有警用直升机的。他们还不够资格或者说不够级别配备这种玩意。”
李刀窒了一下,说:“或者这两年人家升级了呢。”
白向云看看他,没有再说话,拉着他将身子趴得更低,还折了些树枝盖在了背部。
一会后,两人座的警用直升机那不大的轰鸣声终于传进了两人耳朵,让他们更是一动也不敢动的潜伏着,只能在枝缝叶隙间观察着这逃犯克星的样子。
半分钟后,直升机在他们右侧几十米的上空掠过,那蓝白相间的条纹和“空中警察”几个字清晰的映入两人眼中,副驾驶座上那带着头盔穿着警服的人还拿着望远镜左晃右看,让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直升机毫无异样的远去,他们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爬起来看着那满是虚影的螺旋桨,白向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凡。
只有他做事才会这样锲而不舍,也只有他才明白自己绝对不会死在千里丛林中。
终于要和这个兄弟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