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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奴？”小首丘琢磨着这两个字，很是疑惑，“女奴是干嘛的？”
“你就把她们当做最下等的仆人就可以了。”赤留并不想过多解释这个词语，他继续驱马行驶，带她回房。
可是那群女子的可怜模样在小首丘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于是小首丘不折不挠的追问：“为什么会变成最下等的仆人呀？她们看起来很可怜。”
“因为她们犯了错，现在是在将功赎罪，小首丘你还记得哥哥说过知错就改的道理吗？”其实不然，赤留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女子大多都是受到男人的牵连才沦落为奴，但是……他不想毁了小首丘心里的那一抹纯白。
小首丘算是明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被明娘接回房中，赤留冲着明娘使了个眼色，明娘方才也听到了二人谈话，会意地点点头，转身而去。
“哥哥，再见！”流利的匈奴话脱口而出。
赤留一愣，也用匈奴话回答：“待会见，亲爱的小首丘。”赤留满心欢喜而去，这样子的道别莫名的就落入了他的心坎。
走出长廊，赤留掩去了嘴角的笑容，依旧是往常的冷冽，径直走向了典索的房间。
“你这件事做得并不好。”赤留阴鸷着脸，开始兴师问罪。
典索朝他行礼，随后解释：“王，我不过是想让她早日知道女奴的存在而已。”
“她明明可以永远都不知道，你却阳奉阴违。”赤留忽然提高了嗓音，一掌拍在桌子上，眸里带了些怒火。
典索单膝跪地，低头请罪，“我甘愿受到王的责罚，不过王难道想这样将她围起来一辈子吗？一面说想让小首丘长大，一面却让她活在保护壳里，王这样做只会是弄巧成拙。”
赤留没说话，理智也回复不少，他坐在椅上，也没叫赤留起身，反而自顾自地翻阅起面前的竹简。
眼睛的确停留在竹简的字上，心绪却飘远。
典索说的的确是实话，他将小首丘保护得很好，可也让她容易被这个世界的恶意所蛊惑，这样下去，长大从何而来。
他将竹简砸向桌面，忽然间心烦意乱，他果真是自相矛盾，可她的笑容太过纯真甜美，他只想让它一辈子停留。
可……
蓦然他狠狠地皱眉，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开口叫典索起来，开始忙起正事，“这一次选的几个人怎么样？”
赤留的计谋，便是打着挑选女奴的幌子，实则在奴隶里挑选可用之人然后培养为死士亦或是心腹。
女奴在匈奴权贵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种存在，大多都用她们满足自己的□□和□□，更有人将女奴的数量视为自己的骄傲。
以往的赤留倒算是特立独行的一个，身旁从未有过一个女奴，女仆人都比较少，如今招女奴虽会让他们觉得怪异，但也说得过去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典索仔细地朝他汇报起这些人的情况，他们或来自不同的地方，或有着不同的家世背景，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跟左贤王有仇。
赤留听了，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王打算怎么处理那些女奴？”
“暂且留在宫里做事，能留多久取决于自己，宫里口粮不多。”赤留并不喜欢宫里的女人太多，对于他来说，有一个小首丘再加一个恩人明娘即可，只可惜为了掩人耳目，还必须得留她们一段时间。
“嗯，这件事我去处理。”
赤留看着这个眼下黛黑的典索，算是称赞了一句：“辛苦。”
“为王效力，乃我之幸。”等赤留轻笑，典索也不做出这副正经的模样了，开口调侃，“我给你做了这么多年事了，今天总算是听你夸了我一句呀。”
“好好办事。”赤留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专注地处理起公务来。
目光瞥向窗外，苍穹阴沉，白茫茫一片，不知道那个小人儿在干什么？
明娘一进房，就被小首丘缠着问起关于女奴的事情，明娘按照赤留的话重复了一遍，小首丘半信半疑，继续穷追不舍，也不知道是随意还是真上心了。
“那宫里招女奴干嘛呢？”
“这……可能是为了做工吧。”
“那为什么要招女的呢？”小首丘总算是问出了重点。
可这一问明娘又犯难了，王对小首丘的好，明娘看在眼里，可如今王找了这么多女奴过来，明娘可就觉得扑朔迷离了。
要知道，女奴一般都是用来……
明娘面露难色，三缄其口，“可能是……一些细活吧。”
小首丘倒是信了这个解释，以往在孟家，也会有一些绣娘之类的存在，可是这些女子……她摇了摇头，“这可就麻烦了。”
小首丘撅着嘴，眉头皱起，明娘看了直担心，莫不是小姐发现了什么？
“唉……”小首丘继续叹气，开始说起自己的难处来，“公主走的时候叫我看好典索呢，如今来了这么多女人，我得多忙呀。”
“……”
明娘真是哭笑不得，看来小首丘一点也没有危机意识嘛，弄错了重点。
“小姐……”明娘刚想开口，又给自己把话吞了回去。
“怎么了？”小首丘眨巴双眼，“莫非你有好方法。”
明娘提醒，“小姐，你可真不用如此担心，女奴平日里哪里能看到典索大人尊贵的容颜呢？”
“可是典索可以去见她们呀！”小首丘蓦然顿悟，“不行不行不行，以后我一定要密切注意典索的行踪才好。”
小首丘咬了咬唇，似乎打定了主意。
明娘被她给逗乐了，讪笑一声，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姐可真是被王给宠坏了。
……
小首丘果真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
典索起床用早餐，她借着找大黑躲在暗处监视，典索看到那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纳闷了一会儿，于是放下早餐，故意在宫殿里走来走去，小首丘如影随形。
典索只觉得疑云笼罩，顿了顿脚步，假装没看到小首丘的样子，走上楼和赤留商议国事，她依旧眼巴巴地趴在窗户外看着，被赤留发现后进入房里光明正大地监视起来，一时之间场内气氛怪异。
典索时不时挪动步子，见她紧跟过来的目光这才……不可思议地确认，小首丘今日盯上了他？还是在赤留面前？典索暗地里瞟了赤留一眼，果不其然，那个男人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了。
“……”
典索无辜状，依旧来回踱步，那表情似乎在说：你看吧，是她要缠着我的，和我无关。
读懂了的赤留怒火更旺，随着小首丘的一个惊呼，心里不悦的赤留起身将首丘抱去了偏房，中止了对话。
“嗷……”小首丘发现典索越来越远，立即挣揣起来，赤留一个大掌就呼在了她的小屁屁上。
等到房里只剩下两人，赤留开始秋后算账，依旧是熟悉的大眼瞪小眼。
“你今天怎么一直看着典索？”
小首丘才不会说实话，于是睁眼说瞎话：“我又没有看着他。”
“你当孤瞎？”赤留开始警告，“说谎的后果是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吧。”
小首丘抿抿唇，面露难色，忽又觉得说了也没什么，反正都是为了耶千好嘛，于是就把前因后果一股脑交代了。
“没了？”赤留似笑非笑，只觉得又可笑又可气。
小首丘乖巧的点头，“没了。”话音刚落，赤留就弹了弹她的脑门。
“傻。”他直视她清澈的眸子，愣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弄了半天是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大可放心，典索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他不会和那些女奴厮混。”
小首丘看来还真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反复确认：“你确定吗？这可是耶千的大事呀。”
赤留丢了一个眼神过去，小首丘立即弱弱地点头，“那就太好了！我又可以安心地读书了！”她十分兴奋地跑出去，若无其事。
背后那男人叹了一口气，这丫头，难道就不会担心自己会和女奴一起厮混吗？他嘴角一抽，走了出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我魅力太大？”典索邪魅地笑着，从小首丘出去时轻松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这件事已经完美解决了。
赤留瞪了他一眼，“以后记得离那群女奴远一点。”
“什么？”这下子典索更加迷糊了，他跟女奴走得近关小首丘什么事，小首丘不应该关系王是不是和女奴厮混吗？
赤留瞋目，“还不是耶千的那句交待。”想到小人儿将这些小事都放在心上，却不关心他的举止，他就心里酸酸的。
果不其然，典索一想通就开始捧腹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呀，小首丘还真是相信王呢。”他直戳赤留痛处。
赤留阴着脸，没说话，这群碍事的女奴，他非得早些将她们轰走才好。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耳畔就传来仆人慌张的通报：“王！小姐被女奴推下冰水了！”
手里的毛笔蓦然顿住，赤留瞋目怒视，青筋暴起，浓浓戾气散发，顿时猛地锤向桌面，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给孤把那群女奴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