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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醒来吃饭间,依娜与老巫先后进的院中,依娜抱着无风便一通哭,边哭边说:幸好没事,幸好没事。依娜听得无风的事,便急急从羌胡地赶了回来,见到无风的时候,全没了往日矜持模样。
这日,颇超设宴来请无风,见无风走走路路引着小雨点,婉儿、拓跋明玉也在,便一同请了过去。无风提了些大米白面赴宴,总不能空手去别人家吧。
宴会上无风才见识了颇超的花,光上桌的差不多快一个班了,东女也在其列,但放在一起就看不出有多出众了。颇超父母很是和善,表达了对无风救阿塔娜的谢意。阿塔娜对无风很客气,对拓跋明玉倒很热情。
之后,野律其它五部首领分别设宴款待了无风。小组长们设宴,报告了要回去的人不足四分之一,无风安顿二班长按户发些钱好回去生活。二班长又偷偷请教阿塔娜。事后对无风说:还是让阿塔娜回来吧,我们这些粗人真不善做这些事。照你这样下去,光出不进,两天把钱花光了,还得有人管管。小组长又说散兵都不想回去,想到无风的队伍里来,无风便又收了一个班人,把小组长推荐的人任了十一班班长。
这日夜色降临,草原上燃起了篝火,各部小伙子、姑娘们聚在一起,又唱又跳。歌声、欢笑声和烤肉、马奶酒香飘来,依娜的心早勾过去了,时不时地向外面望去。婉儿便让依娜赶紧过去,依娜连连道谢,说道:拓跋明珠与各部常在一块玩耍的,说是告别。
歌声阵阵,引的小雨点拉着无风往外跑,婉儿也跟着来到篝火旁,看那年轻男女围着尽情跳舞的拓跋明珠,阿塔娜不知唱着什么歌曲,低沉而忧郁,依娜、依敏不时地接着唱一首,依敏歌声高亢而嘹亮,依娜歌声婉转灵动。忽然,人群中似窜出一只蝴蝶东瞧瞧西望望,上奔奔、下蹿蹿,引的气氛顿时一变。身边不知何时到来的颇超眼睛一亮,身子一振,认出那是东女。
忽地“嗒嗒”两声传来,羯鼓随之“咚咚”声响起,正好和着东女起舞,笳、笛、萧、琵琶、胡琴、箜篌还有不知名的乐器徐徐响声,一曲不知何名的音乐瞬间奏响,东女顿时神采飞扬、舞姿更为妙曼,时而耸肩转脖,时而展臂伸足,时而腾空跨步,时而转圈立定,忽单眼一张一阖向着颇超一偏一勾,颇超似魂丢了般呆若木鸡,眼里却大放异彩直勾勾地看着那双美目。忽地乐声齐停,东女如飞天造型立住。众人拍手叫好。良久,东女向乐起之处行礼。众人看时,却是一队胡人男女。胡人背后,老巫远远地坐着,火光一明一暗映出孤独的身影。
又换了三四曲,拓跋明玉忽地加入,东女借机飘到颇超身旁休息。乐曲有的低沉、有的明快,有的忧伤、有的欢快,有的透出爱意,有的饱含浓浓悲伤,拓跋明玉似对那略带伤感的乐曲驾驭的更好。小雨点起初站在中间处看,后不自觉地跳起来,还时不时地回来拉一下婉儿,无奈婉儿纹丝不动。拓跋明玉一曲舞罢,便拉了婉儿。胡人乐队见婉儿夏人打扮,便换了一首夏人兼知曲子,婉儿徐徐舞将起来,比起胡舞倒似更加舒展、大气,众人仿佛置身温婉娇柔、温文尔雅的南国。阿塔娜、依敏、依娜和众首领女儿轮着上场,胡人乐队里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也纷纷上场 ,众人一阵接一阵欢腾后尽皆散去。
拓跋明月拉着无风坐于高处,一杯一杯地邀无风喝着马奶酒。无风纳闷自己不知从何时起,不自觉地开始饮酒,明明前世是戒了的。半酣未醉时,不知何时走到胡人乐队旁,拿起似二胡的乐器好奇地看着,那更像是最早的二胡,只是更为简单了些,琴弦倒似马尾制成。
一似胡人领班道:“大人也识得此胡琴,试试。”
无风道:“似见过,不知还拉得拉不得。”向那人点了点头,半坐在一凳子上,将那胡琴置于左腿窝处略微夹住,右脚点两下,拉起《风居住的街道》。
许是醉意使然,许是夜色深沉,许是面对生人,无风拉的自认为极其完美,揉弦、打音、滑音比任何一次都好,那淡淡的哀伤久久不能散去。曲终,抬头,见众人围在跟前,婉儿抱着早已睡熟的小雨点面露清冷,拓跋明玉笑而不语,老巫不住点头,阿塔娜托着腮,拓跋明珠、依敏依娜、东女好奇之色溢于言表,不远处拓跋、颇超说着醉话。
胡人本准备收拾乐器,此时又纷纷再拿了出来,似轻抚、似轻按,品着那曲子,本想伴奏可又扰了无风。一胡人女子正低头记着什么,再抬头眼睛亮亮的。胡人领班不住地说:“佳音呀!”
无风犹觉不尽兴,捡的自己记得的曲子、会的BCGF调挨个拉了个遍,《关山月》《知音》《良宵》《牧羊曲》《女人花》《梅花泪》《唱支山歌给党听》《我和我的祖国》,当《赛马》响起,拓跋与颇超这才转过头,惊奇地发现无风。
终于,无风感到酣畅淋漓,痛快的无以复加,果然音乐是能治愈人的。便起身对胡人领班道了一句:“献丑。”转身抱了小雨点,踏着夜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