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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几乎一夜未眠的清秋和凝冬挨着坐,打着盹儿。
孟瑾瑶病后初愈,脑子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没精打采,背靠着马车车壁闭目养神。
忽而,马车一个颠簸,她的后脑勺就磕了一下,忙坐直身子,以免等会儿又磕着脑袋。
顾景熙见小姑娘皱着眉头,强打起精神,身子坐得笔直,犹豫了一瞬,便伸手将她搂进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对上她错愕的眼神,温声道:“夫人若是困乏,就靠着我睡吧。”
孟瑾瑶现在浑身没劲儿,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也不跟他客气,心安理得的靠在他身上。
别看顾景熙看起来块头不大,但胸膛宽阔,靠在他身上温暖舒适,闻着他身上淡雅的兰花香,莫名的感到安心,但却没了睡意。
许是被男人这样抱在怀里,有些不适应。
又或许是耳边传来他咚咚的心跳声,吵着耳朵了,所有注意力都在关注他的心跳声。
顾景熙低头看了眼,小姑娘娇小的身子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似乎又睡了过去,可见是真的困倦极了。
清秋和凝冬因为方才马车颠簸,已然醒来,不动声色地往两位主子身上瞧了眼,只见夫人靠在侯爷怀里,双眸闭合,似乎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她们的错觉,总感觉经过昨晚,她们家夫人和侯爷之间好像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又好像什么都没变,那种微妙的感觉,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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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侯府。
刚回到侯府,顾景熙便让凝冬去请府医。
回葳蕤轩的途中,孟瑾瑶就遇上了张氏和陈氏,那俩人正端着笑意,说着戳对方心窝子的话,这妯娌俩人似乎天生的八字不合,碰面准儿会有争执。
张氏率先看到他们夫妻,笑着打了声招呼:“三弟,三弟妹。”
她话音刚落,陈氏侧头望去,也看到老三夫妻俩并肩走来。
顾景熙朝两位嫂嫂轻轻颔首。
孟瑾瑶也含笑打招呼:“大嫂,二嫂。”
陈氏见孟瑾瑶脸色不佳,便问了句:“我瞧三弟妹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孟瑾瑶避重就轻回答:“多谢二嫂关心,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昨晚发起高热,不过已经退热了,现在有点困倦而已。”
陈氏点点头:“那便好,虽然时值夏季,可也莫要贪凉,寒气入体也会着凉发高热的。”
张氏也附和道:“是啊,三弟妹可要注意身子。”她说着,下一刻就看到孟瑾瑶双手手掌用纱布包扎着,惊诧地问,“三弟妹,你这手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伤了?看起来似乎伤得不轻。”
孟瑾瑶温声回道:“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就蹭破了皮,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其实没什么大碍。”
张氏与陈氏一听,倒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因为昨晚发起高热,精神不好,这才会不小心摔了一跤,便叮嘱她好生休息,养好身子。
孟瑾瑶与顾景熙回到葳蕤轩,刚坐下一会儿,凝冬就带着府医过来为孟瑾瑶诊治。
路上,府医已经听凝冬说了状况,但凝冬隐去一些重要的事,只说是昨晚忽然间发起高热,但退热了,如今脑袋却昏昏沉沉的。
孟瑾瑶轻声问:“大夫,如何?”
府医收回搭在孟瑾瑶手腕上的三根手指,回道:“夫人,您这是抑郁心结,又受惊过度,这才会忽然间发起高热,只需一副安神药便好。”
孟瑾瑶颔首:“麻烦大夫了。”
“不麻烦。”府医忙摇了摇头,又道,“不过,夫人体虚,要趁着年轻好生调养才是。”
孟瑾瑶听罢,一点也不意外,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体弱,容易生病,特别是天凉的时候,稍不小心就会着凉,以前在娘家她没有条件调理身子,如今在夫家她在吃食上都很注意了,滋补的汤水隔三岔五都有喝,这些日子,她自我感觉好了许多,脸色都好了许多。
她温言道:“身体我平时也有调理,烦劳大夫给我开一副安神药便好。”
府医听罢,便依言给她开安神药,并让丫鬟随他去取药回来煮。
府医离开后,顾景熙蹙着眉问:“夫人体虚?”
孟瑾瑶坦诚的点点头:“身体是有点弱,只是跟清秋和凝冬她们相比更容易生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近来我也喝滋补的汤水调养。”
顾景熙一听,就想起她时不时都有喝汤,之前以为她只是喜欢喝汤,没想到还有这缘由,便道:“那让厨房多炖点滋补的汤水,将身体养好。”
他说着,就打量着小姑娘,此刻病后初愈脸色苍白憔悴,但没生病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刚嫁过来时有点瘦弱,但也不算很瘦,只是看起来身子单薄,这几个月才长了点肉,气色也好了许多。
看来孟家在吃食上都亏待了小姑娘,不然也不会体虚。
孟瑾瑶再次点头,又道:“夫君,要不你歇一会儿?听凝冬说你昨晚都没怎么睡。”
“不急,我还有一事问你。”顾景熙盯着她看,接着道,“你昨日为何弄伤自己的手?到底发生了何事?”
孟瑾瑶神色一顿,想起昨日下午所听到的真相,眼底一片阴鸷,戾光乍现,回道:“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忽然间知道了一些事。”
顾景熙看着那双布满仇恨的眼眸,猜测道:“与孟家有关?”
孟瑾瑶一脸错愕:“夫君怎么知道?”
“除了孟家,我着实想不出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姑娘,会跟谁有那么大的仇恨。”顾景熙语气温柔,似乎带着诱哄,哄着她说,“跟为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孟瑾瑶想到素未谋面的母亲,眼眶一热,哽咽着道:“我母亲不是单纯的难产而亡,是孙氏与我父亲有私情,被我母亲撞见了,孙氏恼羞成怒推了我母亲一把,导致我母亲早产,最后才难产去世的。我那好父亲明明知道真相,却冷眼旁观祖母骂我丧门星,骂了十几年。”
顾景熙听罢,心神一震,甚是震惊,他没想到岳母的死竟然还有蹊跷,难怪小姑娘情绪波动如此大,还弄伤了自己,又问:“那夫人是如何得知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