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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四姑娘和六姑娘都定下了,这五姑娘却还悬着。”
“这也不是咱们一个奴婢能操心的啊。”
林噙霜听到白芷与朱楼说话,心下猛然一顿,她就说这些日子忘了些什么。
“五姑娘与那贺家公子可还有来往?”
朱楼看着林噙霜感兴趣,便上前几步回话,这几日她便觉得林小娘似是心情不畅,满腹的心事,偏还要拉着姑娘教看账。
前几日乔管事来了,等管事走后,四姑娘是红着眼从林小娘屋里走出来的,也不知是不是挨了训。
“回小娘,五姑娘把自己关在陶然馆了。”
看林噙霜没说话,朱楼接着道:“五姑娘现下才知道大娘子把庚帖带回来了,竟也没闹,只说了句随你们吧便回了房。大娘子觉得奇怪,跟在后面偷偷过去才知道五姑娘回去哭了。”
林噙霜听到这也叹息了声,这盛家姑娘们的婚事没个顺畅的,这是如兰被劝退的第二个心仪对象了,放在古代怎么说也是个感情经历丰富的人了。
对面朱楼也没停下:“五姑娘这次也似是被贺公子突然出现的表妹提醒了,便也没再提贺公子的事,只是心情不虞罢了。”
“叫枫儿拉着他二哥哥去看看五姑娘,最近诗会雅集多,出去玩玩也好。”
不过一场失恋而已,逛街购物聚会有效治疗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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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间过马,一眨眼已过两月有余。
东昌侯府纳送聘礼,盛纮自人走后便吩咐林噙霜将聘礼收起来,等墨兰出嫁时将东西再带回去。
林噙霜留了个心眼儿,当着盛纮的面清点礼单上的东西,果然如秦明晖所说,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
盛纮自是生气,却又说不出什么,林噙霜还在一旁劝:“主君,别气,至少前面那几抬的东西还能看的过去。”
闻言盛纮一脸吃惊:“霜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堂堂一个侯府迎娶的是乡君,这聘礼怎么拿的出手?比起华儿那时还不如!”
听得这话林噙霜憋不住了,豆大的眼泪流出:“纮郎,我难过,我怎么能不难过?看这些东西我都能想到墨儿以后的日子了!墨儿啊,我最疼爱的孩子,我能怎么办?”
林噙霜哭的不能自已,一句最爱的孩子戳到了盛纮心窝上。他上前揽住林噙霜轻拍着安抚。
“可是,纮郎,我得懂事,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可眼看婚事临近,这聘礼一下,那边自会寻日子上门请期,我不能说这门亲事…不能说…”
盛纮听得心里难受,他微微仰着头,紧抿着唇。
他想说这门亲事是嫁侯爵,也算高嫁,可看着那边的不重视,他说不出口,几息后,才平复了心情。
“霜儿,把东西都收好,等墨儿出嫁了连同礼单再带回去。放到嫁妆里,算个小玩意儿吧。”
似是下了决心,盛纮安抚好林噙霜便出了林栖阁。
旁边雪娘一看主君走了,急忙上前扶着林噙霜,担心道:“小娘?”
林噙霜慢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再次谢谢琼瑶阿姨。
刚刚她心里不是不难受,但更多的是气愤,这个哑巴亏他们盛府吃下了!要是宣扬出去,外面不但会笑话侯府,还会笑话她的墨儿,还未嫁过去便不受侯府重视,这新媳妇是多不受待见?
“也幸得秦明晖提前送了东西过来,不然墨儿确实是委屈了。”
“刚刚开宴时旰食还过来同我说,那对大雁是他们公子亲自打下的。”
林噙霜哼哼两声,没肯定也没否定,只道:
“你以为这就算了?”
雪娘不解其意,林噙霜接着道:“刚才可不是白哭的…”
确如林噙霜猜想的一般,盛纮去了寿安堂。
“这东昌侯府这么敷衍,明显的是看不上我们盛府的。”
盛老太太坐在上首,端着茶盏,却没喝。
“你亲眼见着了?”
“儿子亲自拿着礼单清点的,十八对儿赤金镯,确是金的,但那镯子却像薄片一般,十八对儿加起来也不过十两,还不如官家赐给墨儿的一锭金子重!别的金簪玉器也是如此。”
那家人也是彻底不要脸了,确实是有人家为了面子好看在礼单上不写清楚,可像他家这种盛纮确是见得独一份。
“这东昌侯府没落了,你当初既是选了这家,便应该是有些准备的。”
老太太将手中茶盏放下:“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不过是觉得墨兰受委屈了。你私下里贴补些便是了。她从小便每日过来晨昏定省,我这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自会为她打算的。”
盛纮得了话,心里也算是好受些。
次日一早,林噙霜便被叫到了寿安堂。
“拿去看看。”上面的老太太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林噙霜憋着笑,接过房嬷嬷递过来的东西的同时,也看到房嬷嬷冲自己使的眼色,瞬间她差点没控制住笑。
打开盒子,上头的老太太开了口:“你看看喜不喜欢?”
林噙霜也没客气,端着盒子一屁股坐在了老太太对面,一张张地看。
“你看出什么来了?”见林噙霜看得认真,老太太也疑惑了,这跟她猜想的场景有些许出入。
谁知林噙霜回答地更认真:“回老夫人话,我看出您有钱来了!”
饶是老太太这么多年的养气功夫也差点破了功:“你就贫!”
听了这话,林噙霜才抬起头,将东西又放回到盒子里:“我看好了,老夫人您说吧,这么大阵仗吓唬我干什么?”
老太太被她说的笑出声,拿着帕子沾了沾眼角。
“莫要浑说,这些是给你的。”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到那刻,林噙霜也不免震了震。
“我的那些东西除了要给长柏留下的,也分了明兰一些,她嫁去伯爵府,自是艰难的。如兰自有她母亲为她打算。墨兰这...”老太太顿了顿,“大部分便分与她吧,我知道这些年你也给她攒了些,但放到那侯府里是不够看的,那家人本就是一些眼高手低的,没多大本事,却着实有些见识。”
林噙霜低着头,手指拨弄着盒子上的锁扣,不说话。
“这里面也有你一份,你那时...也是给你准备了一份的,现如今一并给了吧。”
林噙霜手下一顿,心里却涌上一股热流,一直冲到眼睛里,微微顿了顿才压下去,她也不抬头:“这一盒子不少,一见就是您自己没留多少,再去了留给别人的,您还剩点什么?一点儿不知道为以后打算。”后面这一句说的小声,但老太太离得近,也是听见了。
“我留什么?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您听听说的都是什么话?”林噙霜也抬起了头,“往后日子还长呢,这府里有您陪着我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