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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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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地转身,晃入眼中的除了塑绒王这不可一视的表情外,还有一线爽朗的阳光。

    “你为什么这样说?”我急着问。

    “她啊,每次在我这里要去的都是青白色的那迦骨,若是入藥,她应该选五彩色的才好。”

    我听着点了点头。

    “而且就那女人要的份量,慢说是入藥,就是炖汤都够了。”

    一听到这里,我呼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你这人说话也有够损的。”

    “损吗?”萨木昆上前,挡住我面前的阳光:“能让你笑得出来的话怎么能说是损呢?”

    我退了半步,将头侧到一边,似乎从未在祁昊之外的男人面前表现出羞涩的我,竟让萨木昆这混球看到了脸红的样子。

    “对了,你既然知道这点,刚才怎么不给我说呢?”我转移开话题。

    “关我什么事啊。她向我要,而本王刚好也有这么多,所以,没理由不帮助一个美女的。”

    我瞅了瞅嘻皮笑脸的塑绒王,回以一个不太洒脱的笑:“你有这么大方?没趁机占人家便宜?”

    “嘿嘿,你以为含喜是你啊?”萨木昆说着又将我揽到他怀里,重重地刮了下我的鼻子:“现在谁还像你这样一点功夫都不会的。不过本王也奇怪,你在陌生人面前,又哪来的这种自信?”

    我默然地望着他耳边漂亮的宝石耳坠,那些声音就像催眠小曲一下流入耳中。

    “也不知道祁昊那小子怎么就选了你做皇后。你啊,要出点状况根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

    “你放心,在祁昊回来之前我会努力活着的。”

    只见萨木昆清傲的笑瞬间凝在了嘴角,我想我还是被潇真说中了,根本就不懂得男人的心。

    一阵清风吹落树上几朵白嫩的杨槐花。

    萨木昆看了看我,兀自转身拾起一朵放在手心捂热。

    “张嘴!”他命令般地对我说着。

    “干”嘛字还没说出来,萨木昆便将那朵花儿塞入了我口中。

    “不许吐出来,好好尝尝这个味。”他狠心地捏着我的手腕,盯着我的脸一动不动。

    我皱起眉头嚼了两口,舌尖浸入一丝回甘的苦涩味,混着花香带着阳光雨露的清爽,一点点渗入我心底。

    从来没想过,这杨槐花的味道竟是这样子的。

    见我眉头舒展,塑绒王也淡淡地笑开,轻轻放下我的手,说:“七岁那年,我成了整个大漠的王。记得那天夜里,我登上高台,第一次感觉到漠北狂吼的风是如此的让人愉悦,尽管我手里的寒蝉剑还凝着我大哥的鲜血。”

    我微怔。

    萨木昆说完,稍稍叹出口气,无助的手放上了我的双肩。

    “七岁,我就能杀人了”他翠色的眼珠闪烁着笑意,笑得狠毒,笑得张狂,笑得人心痛。

    我咽了咽口水,将口中最后那丝苦涩吞下肚。假装不懂地望着塑绒王。

    “本宫不懂大王的意思?”

    “呵呵”他笑,颤着身子,那表情似乎并不在意我对他这故事的兴趣。

    “权力这东西真的很好用,而且很让人开心。当我看到他口吐鲜血,倒在我娘怀里的时候,我开心到了极点。因为我是王,我要谁死谁就得死,没有人敢反抗,也没有人能反抗!”他紧了紧捏住我的肩,说:“一生帝王,百年孤独。风灵,不要在本王面前耍心思,本王助你全是因为本王愿意。而你,本王希望你能早点明白身为帝王的这种滋味!”

    我重新抬起头正视着萨木昆,他的话明明另有其意。

    “你也认为他回不来了?”我的身体在他怀里明显地颤抖着。

    “不是我认为,是祁昊临走时如此对本王讲的。”他顿了顿,关注着我的表情,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我赶回东华时,你还在昏迷中,而东华的皇帝已经明显的体力透支了。那个时候,聪明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东华皇宫内微妙的变化,这种腥风血雨前的气味,本王早就闻惯了。老实说,那一刻我也想就此完成本王心中的大愿。然而”

    “然而什么?”我焦急地抓住了塑绒王的手腕。

    “那小子真是本王见过最特别的一个皇帝。”萨木昆说着,像想起了什么乐事一般,微微地弯起了嘴角。

    “祁昊又做了什么?”我低声问,隐约地感觉不会是什么大好的事情。

    现在我才发现到,只要没有我在的情况下,祁昊的表现总还有那么一些可亲可爱的,更甚至,算是有点孩子气的。

    “老实说吧,祁昊那家伙还是有些孩子气。”萨木昆嘴角的笑纹因为提及了祁昊便一直没有消减过。

    “他清楚自己的境况,也明白本王的心思。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情况之下,他竟然毫不顾忌地在本王面前揭露了本王的打算。我承认,他把我看得很透彻,我要做的每一步都被他算在了手里。风灵,你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激怒你的对手,会给你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想是这模样又逗得塑绒王一阵喜笑。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时候,我没想到祁昊竟然选择了与本王这个外族人合作。”

    “他与你有什么合作?”

    “祁昊虽然算到了本王的计划,但是他也很坦诚地告诉我,如果现在我要直取东华,他也很难再想办法来应付我。”

    我听着点了点头,朝堂上隐藏的那股暗势力渐渐转明,江南道几百万民众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二品大员全家在一夜间被屠杀待净,而我,至一开始就没有为他减轻任何负担,反而成了矛盾激化的焦点。

    “其实以他的实力想要解决国内外的事情并不困难,只是在我见到祁昊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见到祁昊的时候他怎么样了?”

    我的着急与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那个不祥的梦,更因为我知道祁昊的一个秘密。

    “你知道他中了血蛊么?”萨木昆的话像把闪电轰地击中我的大脑。

    没错,这就是我最担心祁昊的原因。

    “嗯,我知道!”

    我的镇定在塑绒王的眼里还是可笑的。

    他放开我,转身走到门槛边。

    “风灵,尽管本王很喜欢你,可是本王亦不想受这血蛊之伤,所以”

    “所以什么,你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血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中了蛊的人到底会怎么样?”

    我一个箭步冲到萨木昆跟前:“老实说吧,我除了知道祁昊中了这蛊毒外,根本对它一点也不了解的。”

    “不了解?”萨木昆低下头诧异地看着我:“祁昊那小子竟然没有把这种事情告诉你,就跟你行了房?本王还以为他真的爱着一个女人呢,没想到这家伙呵呵,算个男人,算个男人。”

    “你他妈叽哩呱啦地讲什么啊?爱说不说,用得着把这事扯那么远吗?”

    萨木昆显然是没见过我发飙的样子,突然被我一骂竟有些二楞子地站在原地。

    “不想说拉倒,本宫与大王之前的约定不知是否还有效?”我正了正衣衫,斜眼瞟他“不管你们怎么说,本宫都会不遗余力地接祁昊回来。除非我死了,不然谁也不要想从我手上把东华给毁掉!”

    我抖抖衣衫刚要跨出大门,萨木昆便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哈哈,有意思,本王越来越喜欢你了。小奴儿,有些事呢不是空口说说大话就能办成的,以你一人之力能做到什么?”

    回眼看去,他又恢复了以往那放任不羁的模样。

    “受中血蛊的都是男子,我不知道蛊毒发作时会是什么滋味,祁昊那小子也没有告诉过我。我只听说,想要克制这蛊毒只有两种方法。”

    “什么方法?”我赶紧问。

    “因为此蛊为至阳至盛之蛊,毒发时若有至阴至柔之体引毒便会平安。”他一面说一面嘻笑地看了看我“就此意义上讲,与祁昊交合得越多的女人体内所引之蛊毒也会越重仅管她们不会像中了蛊的男人那样痛苦,但是这毒对她们的身体也有很大的影响而且再与她们交合的男子也会受毒伤”

    不等他说完,我的脸已红到了脖子根。

    听萨木昆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与祁昊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都会染上血毒的。他妈的,这玩意听起来怎么感觉跟aids一样啊。

    我郁闷地朝地上啐了口口水。

    难道说祁昊一直不想让我跟他上床也就是因为这个?

    可是,那几天他在我锦华宫里我想到数日前跟祁昊缠绵悱恻的情境便又是一阵莫名的悸动。

    “怎么?像你这样的女人想到这些事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塑绒王揶揄地笑笑。

    我白了他一眼,反手一把拉起他走向了院子深处。

    待到了一株老榆树下,我向四面瞅了瞅,拽着萨木昆蹲到地上。

    “呃,你说这血蛊是不是”我吞吐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向他说清心里的想法。

    “喂,小奴儿,你没事吧。”萨木昆早就觉得我有些异常的,现在更是一脸疑惑地盯着我。

    “有什么就说,你这个样子让本王觉得毛骨悚然的。”他没好气地瞪着我。

    “呵呵,呵呵我是想问你,你觉得这血蛊是不是就是一种性病啊?”

    “性病?”

    我看着萨木昆疑惑的脸,用力地点了点头。

    “性病是什么病?”他蹲在我面前,眨乎着眼,像个单纯的孩子。

    “呃,就是花柳病,杨梅毒疮什么的”

    我说完吞了吞口水,期待地看着萨木昆。

    许久之后,宁静的院子里听到一阵爽快得无乎要气结的笑声。

    “哈哈哈哈”萨木昆笑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风灵,风灵,本王真的服了你了。你那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东西啊,哈哈笑死本王了哈哈你这话要传出去,我看你东华还有何脸面”

    “嘿嘿。”我也跟着抖了抖嘴皮“昆少,这么说祁昊不是得了性病的。那就好,那就好。”

    我吁了一口气,也跟着坐到地上。

    放心了吗?为何心里一点了没轻松下来。

    等萨木昆笑完,我板着脸问:“还有一个方法是什么?”

    他看了看我,还是忍不住地又笑了几声,才答道:“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放血。”

    放血?

    突然,我的脑子里密密麻麻地纵横着祁昊身体上那些蜈蚣般的伤痕。莫非那些都是他血毒发作的时候,放血留下的伤痕?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重重的,喘不过气。

    他是一个皇帝啊,他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承受这样的痛苦,这样的命运?为了不想让亲人担心,不想让敌人知道,所以,他把伤痕全留在了能被衣衫挡住的身体上。

    我当然不相信他做这事时会办得密不透风,所以,就算他用放血来控制血蛊,那他身边也一定有个人陪护着,必竟他的安危关乎到整个东华的安危。

    是谁?祁昊会让谁来分担他的这种痛苦?

    农大医吗?不会的,上次我提及血蛊之事他也一脸惊讶,看样子是不知道祁昊中了此毒的。

    除了大医以外那就是成天在他身边伺候的人了。

    容琳?归好?含喜?有枝?或者宫里哪个我不知晓的宫女、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