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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很开心?”他的音调不高,却牵绻云雨,撼动深潭碧波。
“奴婢叩见皇上!”
“萨木昆见过皇帝陛下!”
原来这塑绒王叫萨木昆。只见祁昊眼角瞟过他,径直走到我跟前。而塑绒王侧了侧身,不动声色地压下眼中的怒意。
祁昊朝着我走来,俊勇的脸上看不到仍何表情。不过不用猜也知道他生气,而我的下场应是相当不可观的。
我挺了挺胸脯,反正不跑也跑了,我闯下这祸别人不知原因,你祁昊还不知道吗。如果昨晚你能好好待我,我也不会要你弟弟来“排忧解愁”啊,现在竟要向我兴师动众地问罪不成?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有理,一觉得有理了反而更感到委屈。转了转眼珠,将那些清浅的水气咽下了肚皮。
他终于站到我跟前,在斑驳的树影下向我举起了手。
打吧,无非就是一个巴掌的事。我缩了缩身子把眼紧紧闭上。
“傻瓜,这个样子会着凉的。”随着一声温柔的责骂,我便跌入一方暖暖的怀抱。
我诧异地睁开眼,抬起头时祁昊浅淡的吻轻轻落在额前。不对吧,按理说他应该很生气才是的呀。要不怎么会一夜之间将锦华宫里的下人全赶走?难道根本就没有这样子的事?
我暗地叹了口气,还以为他动怒至少也说明在乎过我,现在看来我渴望的那种感情在他这里全是子虚乌有。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呢?”无意间竟把心思吐露出来。
“嗯,是很生气。”他的声音还是淡得像云。
“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我摆摆手,从他怀中挣出,站远一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瞧了一番。
“走吧。”祁昊看着我的举动淡笑,伸手牵过我,旁若无人地走向那一大群人。
“哦,对了我刚认识了个叫脂云的丫头,以后让她来我身边怎么样?”
祁昊的步伐很大,我常跟不上,于是只得一路小跑。
“好!”他又笑。
“脂云,脂云。快点跟上来啊!”我转头向还愣在原地的女孩招了招手,她才如梦初醒般撵了上来。
晃眼,好像瞥到那塑绒王站在树下邪邪地笑了笑。我甩甩头再看他已随着领事的太监跟到了“大部队”身后。
“昨晚,伤心了吧?”
在我与祁昊跟奴仆们走开一段距离后,他突然问道。
“呃”我不知怎么回答,伤心没伤心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以为你已经作好了准备。”他觑我一眼,接着说:“皇后也应该不要把个人的喜怒表现得太出位才好。”
耙情这家伙还是来责备我的。
不爽地瞟他一眼,然也只有恭恭敬敬地答:“皇上教训得是,臣妾知错了。”
嘴上虽然认了错,但心里始终不服。我收了收手,他却没有想放开的意思,大掌一用力,我只觉得骨头都快碎了。
“乖乖地,别再想从朕的手中逃走。”
说着他将我拉近,迅速在我脸颊亲吻一下。我偏过头望他,那模样与调皮的孩子不相上下。
即而,身后传来闷笑声。我回头冲那些宫女、太监们做了个鬼脸,然,此刻只有自己知道什么叫脸红心跳的感觉。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我忍住心中的窃喜,白他一眼。
“啊。”
他像是惊叹,又像是回答地应了一声,牵着我一路从园子走向了锦华宫。
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阳光尚好,风景尚好,心情大大地好。
一回到融院,我以为祁昊会就此打住,谁想他还是这副亲密的样子与我同行。早早的便有仆奴叫醒了那些喜欢睡懒觉的妃嫔,此时各宫各殿外已跪了个满地。看她们惊诧不已或咬牙切齿的表情,我的自尊心算是得到了忒大的膨胀和满足。特别是见到容琳与浣惜两人时,我更是眉飞色舞,趾高气扬地从她们头顶上慢步踱过。
如果祁昊会读心术,他此刻应该可以在我这里看到一个爽字!
“满意了?”
回到我的锦华宫前,祁昊那清水般的声音淡淡流入耳中。
“还行。”我撇撇嘴点了点头。
“今早我把以前分派到这儿的人都撵了,身后这一群以后就归你使唤,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告诉朕。”
“哦,好。”
“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朕会让人将后宫这几百人的花名册都送过来。”他揉揉我松散的头发,漆黑的眼里又是那让人捉摸不定的笑。
好吧,好吧。一个帝王能为他的棋子做到这样也算不错了。我黯然低下头,在他要离开时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让我做皇后。”
一句话出,方才后悔,这个问题不是自己以前教他的吗把最珍惜的那颗棋子放在皇后的位置上。
“没什么原因,朕不过是想做个光明磊落的皇帝!”
都什么跟什么啊。等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带着几名太监和塑绒王离开了锦华宫。
休息片刻后,含喜意外地出现在我面前。
她粉面柳眉,云髻轻挽,金钗斜插,翠衫白裙,步履轻盈地飘入我眼。
“臣妾参见娘娘!”
“含昭仪免礼。”我递了个眼神,脂云便得体地将她扶起。
“赐座!”我扬了扬眉毛,喝着自己的茶。
“谢姐姐。”她轻声一笑,端庄地坐在一旁的雕花红漆椅上。
“姐姐今儿可是风光了。”含喜接过脂云送去的茶盅,朝我乐。
“啊,这都是些表面上的东西,怎么比得妹妹的风光来得实惠。”一想到昨晚祁昊撇下我去她那里,我的气就压不住地直往上冒。
“嘻嘻,姐姐吃醋时原是这般模样,敢明儿我告诉皇上让他也乐一乐。”
不料这丫头一点不上我的道,还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
“吃醋,为了那小子?”我死犟着不承认,怎么滴我也是皇后,不能让个小小的昭仪把主心绪啊。
“若不是,姐姐怎对我不理不睬。”含喜口甲了口茶好似不太满意地皱皱眉。
“娘娘,奴婢再换一杯来。”脂云是个灵巧的孩子,接过含喜的茶转身出了门。
“姐姐这丫头不错。”含喜转身面向我。
“啊。”
“呵呵,还说不吃醋呢。”她偷偷一笑“姐姐即不待见,含喜就先告退了。”
“呃~”我以为她来我这儿少说也应该向我炫耀炫耀,毕竟昨晚皇上抛下正宫娘娘去了她那里。
“姐姐,其实有很多话含喜一直想对你说,不过”小丫头身体半起,突然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整个人踡下了身。
“含喜,你怎么了。”
我丢下茶盅跑到她跟前,看那丫头低垂着头,细密的汗珠瞬间爬满整张小脸。
“你哪里不舒服,等我叫大医们过来。”
“不用了。”她一手抓住我“这是女儿病,吓着姐姐了。”
“你是说你月信”
我眨乎着眼睛看着踡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女孩。
“嗯,已经两天了。每次都这样,一碰到凉点的东西就生疼。”
她一边说着,我一边抚她坐回座位。
等等,她说她月信来了两天,那昨晚根本不可能侍侯皇上,难怪那这伙又掉头回来,原来是吃了闭门羹啊。
我不屑地笑了笑。
“把手拿来。”我坐到含喜对面,挽起胳膊。
“姐姐是要拿脉吗?”她有些惊讶。
“别的病我不在行,不过这女儿家的病吃我两付藥便能见效。”
含喜似信非信地伸过手“跟有枝姐学的?”
“那婆娘可不知道我有这技术。”
我专心地为她把着脉,门外送花名册的小太监来了也不敢通告。
“可有觉得腰腑胀痛,胸满呕逆?”
含喜不可置信地点点头。
我微微一笑,说:“笔墨侍侯。”
不多会儿,殿里的宫女便摆好了案台。
香附一两童便炙、苍术一两、赤苓一两、川芎三钱、乌藥一两、黄柏三钱酒炒、泽兰一两、丹皮八钱、当归八钱共为细末,水发为丸,绿豆大,每服二钱,白开水空心送服。
我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递给含喜。
“此方服后,若不见效再来找我。”
“娘娘。”含喜凝神看我,好似有话,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
“以后出门带个使唤侍侯的。来人,送昭仪娘娘回宫。”
“娘娘,你把自己隐藏得好深啊。”她转头朝我调皮一笑。“你跟他真的好像!”
我跟他?谁?
“呃~”我刚想开口问她,可那送名册的太监先一步通告进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