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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的夜里“萨德园”里里外外挤满了前来恭贺的众多宾客,主桌上,男女双方的主婚人更是一脸喜气。
“说真的,能娶到念?q当我的儿媳妇,我仍有种置身梦中的感觉。”
“就是,她聪明伶俐、美丽动人,可惜的是,那遗传至侯大师的说书天分,可能就此消失在我萨德园里了。”
“不会的,等她帮我谭家多添几个男丁后,或许也能出现一个像亲家一样的名说书人呢!”
“呵呵呵也是,也是。”
男方父母你一言我一句的又提到说书这事儿,侯正丞脸上表情一僵,赵怡静的笑容则没入嘴角。
她知道女儿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喜轿的。
身为“说书大师侯正丞”的女儿,念?q承袭了她爹爹在说书方面的天分,脑袋灵活,思路清晰,又能天马行空的加油添醋,让一些枯燥无味的历史听来,格外生动有趣,这或许是她从娃儿开始,都由她爹爹说故事哄着入睡有关。
耳濡目染下,小娃儿才四、五岁,一些故事就能琅琅上口了,只是到了十二、三岁,一个美丽的姑娘在外说书总是怪了些,念?q因而女扮男装,这说书也就说得顺理成章,也愈来愈没个女孩样,总是穿着男装来来去去。
邻居们喜欢听她说故事,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就是有些看不惯女儿有此天分、又拥有国色天香的善妒者。
再加上一些有钱少爷只巴着女儿看,对其他闺女不屑一顾,因而出言中伤,说他们没生儿子就硬要将女儿扮成男儿、继承衣钵
丈夫是个硬汉子,不想再听流言,便要女儿封口。
只是灵活的女儿总能想些有的没的,偷偷落跑出去,只要有人的地方,她也就能侃侃而谈的说书,像着了魔似的
雍容华贵的赵怡静思绪百转,心中不禁叹了上百声气。
蓦地,萨德园的几名丫鬟、小厮跌跌撞撞的冲到宴客厅,大声嚷嚷“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不好了啊,老爷、夫人。”
谭父、谭母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又惊又怒“今天是什么场合?容得你们胡乱嚷嚷?”
但侯正丞一听那几声“不好了”心脏怦怦狂跳。这三个字,他可是听到耳朵长茧了。
他脸色一白,急忙揪住一名小厮“莫非我家念?q--”
“侯老爷子,您老的闺女跑了,陪嫁的丫头也跑了,我家少爷还被她们捆绑在床上呢!”
赵怡静闻言,先是一呆,但随即低头捂嘴窃笑。这女儿还是给了她老父一个“出其不意”但也该怪丈夫的一意孤行,还将她软禁
谭父、谭母急匆匆的往新房跑去。
侯正丞沉着一张脸,怒看着妻子“你在笑?”
她连忙咳了声,抬头看他,拧眉道:“怎么可能?逃婚呢,这是何等大事?”
“是吗?”他狐疑的看着贤淑的妻子。他一直怀疑女儿有那等叛逆又慧黠的心思,全来自这个美丽的妻子。
“别瞧我了,快去看看吧。”
她拉着丈夫的手,连忙也跟到新房去,主人桌顿时空了,这宴客厅里的客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议论纷纷。
不久,年轻俊逸的谭政儒气冲冲的背了个包袱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拉拉扯扯的谭父及谭母。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不行,天地之大,你从何找起?”
“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
颜面无光、气愤难休的谭政儒挣脱了父母,怒不可遏的奔出萨德园。
谭父、谭母一急,连忙催促家丁追上前去,再怒指着侯正丞要他给个交代。
但女儿都跑了,他如何给个交代?参与宴客的宾客们也分成两派,讨论指责声此起彼落,室内乌烟瘴气,闹烘烘的,一件喜事顿时成了闹剧。
* * * * * * * *
数日后。
江苏同里一家砖木建造的茶楼中,二楼正在表演着江南丝竹,客人们边听乐曲,边从窗棂看出去,这水乡风景是顿入眼帘,悠悠水流,一艘小船划过碧绿水面,衬着对岸的粉墙黛瓦,煞是迷人,但楼下似乎起了阵阵骚动,因此楼上有不少客人连忙的往楼下去。
而引起骚动的,就是一楼面水的高台上,那一对引人注目的主仆。
瞧那公子哥儿一袭绸缎紫衫,纶巾束首,其外貌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明明是个男儿汉,但肌肤白嫩无瑕、一双不输天上灿星的明眸、挺俏的鼻梁、粉嫩如水蜜桃般的菱唇,这俊俏模样,举手投足更有一抹自在的从容闲雅。
而一旁的蓝衣小厮,长得极为清秀,两人站在一起,有如天上之月与星,相当耀眼。
不一会儿工夫,茶楼已坐了八、九分满,一些熟客早叫好茶点,还跟这个靠说书筹旅费寻亲的主仆点头微笑,而一些生客则对紫衣公子看痴了眼,惊叹世间竟有如此俊秀男儿。
“客人,请进、请进,侯公子的故事要开始了。”
店小二连忙招呼刚定进来的四名客人。他在茶楼待了十多年,一眼就看出这进来的客倌非官即富,绝对是贵客。
“原来还真有人适用面如傅粉、美如冠玉之词呢,哥,你瞧。”
甫坐下的朱韵瑜压低声音,一双熠熠发亮的美眸,就盯着那名俊美的紫衣公子瞧,一颗心是春心荡漾。
但朱元骏抿紧了唇,倒没答什么,而是跟站在身后的随侍李伯容点点头。
他明白的先跟店小二点了些酒菜,再跟主子点一下头,即快步步出茶楼。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主,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说书人一开头就是元人张养浩的一首小令,而其中寓意,尤以最后一句让朱元骏听了最刺耳。
他黑眸半?,睨视着那名的确俊得不似存在世间的说书人,又听他要说的是一名史上无能皇帝的荒唐史,他更不舒服。
侯念?q说得很顺口,她这一路逃婚过程,一切都相当顺利,然而,当一双极为不屑的冷眸射向她时,她很敏锐的感受到了,在将目光转移到那双眸光的主人身上后,她才对上了这在满满的客人中,倍为显眼的男子。
他身穿一袭圆领袍衫,腰间束带、系一翡翠古饰,穿着尊贵。
两道浓眉斜飞入鬓、目光炯亮有神,明明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但浑身散发的傲气及贵气逼人,怎么看是怎么的不顺眼。
所以,她一双美眸也没有掩饰她的不悦,甚至还无言的瞟了门口一眼,意思是不想听,欢迎走人。
接收到这个眼神的朱元骏,唇一抿,表情更为不屑。
堂堂一名男子貌相似女,一点男子气概也无,文诌诌的,完全没有男人该有的气势。
再听他开始说书,情节多在酒色财气中打转,将“皇帝”这天之骄子说成了诳骗世人的坏皇帝,便觉得愈来愈听不下去。
他黑眸闪过一道阴鸷神色,俊美无俦的脸庞更是飞上明显怒火。
但坐在一旁的妹妹可是一脸陶醉的看着该名说书人,她刚刚直嚷着肚子饿、脚酸,这会儿,饭菜上来了,她却一口也不急着尝。
表面上,侯念?q是一如往常的说书,但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了这名俊美无俦的男子。
再说了,他一进来就将不少目光从她身上带走,接着又用那种轻蔑带怒的黑眸睨着她是想怎样?!
罢了!她只好尽量忽略他,适时的敲着响板,说着扣人心弦的故事。
茶楼里,时而传出紧张的催促声、叫好声、叹息声,但这一声声听在朱元骏的耳里只有烦躁,他更不明白李伯容去办个事,竟去了那么久?
说人人到,李伯容再次走了进来“办好了,主子。”
他点点头“很好,但是--”他抿抿唇,以眼角余光瞟了那抹刺眼的紫,再摇摇头。
李伯容明白的又点了头,直接走到说书人面前,从怀中揣出一锭金子“这是我家主子赏给你的,你可以停止了。”
这锭闪闪发光的金子一出现,四周顿时静默下来。
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这绝非普通人,众客虽然不悦故事被打断,但瞧这中年男子眼神精悍、长相凶狠却又一脸冷然,大家只能敢怒不敢言,不--一人除外。
“你家主子?”
侯念?q那双又黑又亮的明眸溜向这大块头身后,看见是那张挺熟悉的阴冷俊颜,她一挑柳眉“抱歉,我的故事还没结束,暂不收费。”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这是在威胁我?”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
“只是提醒。”也是好意。
她冷哼一声“那叫你的主子自己来跟我说吧,还有,先生我的故事还没完,你家主子要是听不下去,就请他离开。”
李伯容脸色丕变“先生--”
“抱歉,请别打扰我的说书时间,也别打断他人听书的乐趣,请你回位。”
没想到这个说书人如此有个性,一锭金子居然劝退不了?!他回头看向主子时,一只酒杯竟已疾速飞来,不偏不倚的就泼向该名不听劝的说书人,淋得他满脸酒气,
“这”众客愕然,为这无礼举动,也为这眨眼间杯子急飞过去,却未泼溅半丝酒液的高深内力感到折服。
“小--公子!”一旁一直不敢吭声的小鱼连忙上前,挽起袖子要帮小姐擦拭,但被她一把推开了。
“欺人太甚!”侯念?q火冒三丈的冲到那名她早就看不顺眼的俊美男子前“你有什么毛病啊!酒是这样喝的吗?我说故事又哪里碍着你?!”
朱元骏的口气极冷“我的手下已经提醒过你,是你自己选择了罚酒。”
“你你你--”她气得语塞,只能指着他的鼻子,但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的手立即被那个凶脸的给打下。
“无礼!”李伯容怒道。
她咬咬牙,看了自己被打得红肿的手背“是谁无礼?主子无礼,连仆人都无礼!”
“那是有人自找的。”
说得一副她活该倒霉的样子,侯念?q眸中火光一闪,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就要“请他喝酒”但那个凶脸大汉却早她一步,一晃眼,那壶酒就到了他手上。
一见自己仅抓着空气,她气得快吐血,因为这名看不顺眼的男人,就是一副她动不了他分毫的狂妄神情。
“哥,你别欺负他嘛。”朱韵瑜一直等着这名被唤为“侯公子”的说书公子能看到美若天仙的自己,但等了好一会儿,他就只瞪着她哥看。
耐不住了,她只好出声,将他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但看来还是失败了。
“公子,算了,我们走吧。”
小鱼跟在小姐身边好多年,这一次小姐逃婚,她也跟着,但也因为她是下人,所以比小姐机灵些。这名气势不凡的俊公子一看就不是池中物,招惹不得的。
“为什么?”侯念?q凶巴巴的反问她。
“这--因为又有人煞到你了啦。”她压低声音提醒这个万人迷小姐。
小姐她这才顺着小鱼的目光,看到一旁珠光宝气但气质娇贵的姑娘。她一双美眸熠熠发亮,一看就是又被她的扮相迷了魂的千金女。
她马上觉得头疼,也不再坚持了,她先跟店小二及掌柜拱手“抱歉,我失态了,也打扰了各位客倌的雅兴,侯某先走了。”
她走得这么甘愿实在是“前车之鉴”因为她这一路逃婚往北走,皆为男装扮相,没想到沿路桃花朵朵绽放,有的还死缠着不放,实在够吓人的。
朱韵瑜眼见意中人头也不回的出了茶楼,马上也跟着起身。
“妹子,想一想自己的身分。”
“可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顺眼的。”个性骄矜的她可不管,但李伯容在主子的眼神示意下,立即上前挡住她的去路。
她眼内冒火“你是什么身分,敢挡本公--”
“妹子,丢脸别丢到外头来,日后传了回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朱元骏提醒这个被惯坏的妹妹。
她咬咬牙,气愤的瞪了李伯容一眼,再看着那一桌菜肴,气愤的将气全出到上头,将桌面的酒菜全打落在地“乒乒乓乓”的一地狼藉。
“呃客倌”店家是看傻了眼。
像是习惯了似的,李伯容神情未变的直接从怀中揣出一锭金子给他,店家高兴的频频哈腰道谢。
“我们也走吧。”朱元骏站起身来,直接往外走。
“小姐,请。”李伯容向她行礼,但她凶了他一眼,这才臭着一张脸走在哥哥的身边。
朱元骏瞥了妹子一眼,什么也没说,搭上停在茶楼外的马轿。
朱韵瑜也上了轿,但却频频拉开窗子的帘布,寻找侯公子的身影。她对他可是一见钟情呢,他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 * * * * * * *
“河山园”占地宽广,亭台楼阁、九曲回廊、茶厅、内宅、厢房四周点缀着林荫、花卉交错,建筑宏伟而古典,而在大厅后方,浓密的绿荫下有一条细长小河,从屋内流贯出来,可让住家搭船进出或载送日常用品,这也是“轿从门前进,船从家中过”的水乡奇景。
此时,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满头花白、留着八字胡,年届五旬的杜老爷在厅堂里猛踱方步,而一旁还站了三,四名管家、家丁。
“想到了没?今晚有贵客光临,一定得找个节目炒热气氛啊。”
杜老爷是告老还乡的老官,闲居在这儿多年,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贵客上门,虽然只住一晚,但也够让他胆战心惊,就怕伺候得不好。
厨房那里已经打点好了,但余兴上就显得贫乏,这儿只是个小城,没舞娘、乐坊,就连唱戏的也来不及找,这可怎么办?
“啊,有了!”一名站了许久的白头老翁突然灵机一动。
“有了还不快说?”他急道。
“这几日城里来了个俊逸的说书人,听说挺受欢迎的。”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快快,快去请来啊。”杜老爷急忙催促。
“是!”白头老翁急忙外出。
在夜暮低垂前的几个时辰,河山园里里外外又是打扫、又是准备佳肴,忙得不可开交,而在出城前被拦截请回来的侯念?q跟小鱼,眼见那个杜老爷几近苛求的要家丁们务必擦拭、整理得一尘不染,花园、池塘里还不许有落叶,将所有人搞得团团转,她们也是看傻了眼。
“究竟是什么大人物?他会不会太夸张了?”
侯念?q一见杜老爷又在今晚准备宴客的石舟造形的凉亭里大吼大叫,忍不住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月儿爬上了树梢,星光乍现。
河山园里的灯一一亮起,瞬间灯火通明,直把天上的星月也比了下去,一顶豪华马轿也在此时抵达,在杜老爷谦恭的欢迎声中,已站在凉亭等候的侯念?q主仆一见走在杜老爷身旁的人,竟就是白天在茶楼遇见的讨厌鬼,两人飞快的对视一眼,小鱼顿觉无奈,侯念?q却是兴奋不已。
好啊,人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的机会竟来得这么早。
这会儿狭路相逢,她若不找个指桑骂槐的故事来教训教训他,怎么对得起老天爷?
又是他!朱元骏一看到这名没半点男子气概的说书人,话还没说半句,身后的妹子已经开心的向前“侯公子,我们好有缘啊,又见面了。”
“那不叫缘,叫运气差。”朱元骏毫不客气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你--”侯念?q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
“侯公子跟朱公子认识?”杜老爷深知不能泄露贵客的身分,于是以“公子”相称。
朱元骏点头,但表情淡漠“没错,但他说书的功力,本公子已经领教过了,所以--”说着便看向李伯容,而他明白的点点头,立即走上前来,又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
“封口费,请先生还是离开吧。”
侯念?q忿忿不平的提醒他“邀请我来的又不是你家主子!”
“对啊,哥,客随主便嘛。”朱韵瑜边说边站到意中人身边。她以行动表现她的心是向着他的,但这二愣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甭说感激了。
倒是她哥哥冷觑了他一眼。
“但你的存在,是为了让我这个贵客心悦的吧?可我一见你,心情就不好,更甭提还得听你说那些不入耳的故事--”
“不入耳?!”生平头一回,她被人这么说。
但朱元骏没理她,而是将目光移到有些不知所措的杜老爷身上“我看这名说书人实在不顺眼,若杜老爷执意要留下他,那本公子就先走。”
杜老爷一愣,忙摇头“不不不呃,账房,赶快给这位说书--”
“不必了,我什么也没做,所以不领钱!”她火冒三丈的越过那名愈看愈讨厌的朱公子,甩袖离去,小鱼则连忙跟上。
“真是可惜了!有张女人脸,但非女儿身,却偏有女人脑,要不,多少还有点用处。”
这一句冷飕飕的风凉话就顺着夜风送到了侯念?q的耳中。
她气炸心肺,猝然回身,施展轻功就朝朱公子击出一掌,但除了轻功了得外,由于其它功夫她老爹都不许她学,因此,无师自通的她也只练到了一些三脚猫的程度,连点掌风都谈不上,徒被讪笑。
“哼,何必自暴其短?”这掌风软绵绵的,比女人还不如!朱元骏边说边跟想上前携阻这一掌的李伯容摇头。
“那又如何?而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才--才子,竟被你贬得一文不值?!”为了咽下到口的女字,侯念?q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朱元骏挡得轻松,连口气都很慵懒“瞧你自个儿说得多心虚?才字都说得打结。”
“我--”她顿时语塞。
“女子无才便是德,瞧你的外表跟脑子,若真是个女子,至少还赢了个德字。”他这话可毒了。
侯念?q听得气到快得内伤。“哼,无才女子多半唯唯诺诺,不可取!”
“那叫顺从、温柔。”
“也叫没主见、愚蠢。”
“也对,以侯公子这等弱男子而言,是需要有主见、聪明的女子为伴,否则怎度此生。”
这一席话可真讥讽,听得她眼内冒火,胸口燃起一团熊熊怒火,她气得左右出招,但瞧人家似乎动也不动的就全数闪开,她不认输的再下几招,打得喘吁吁,奈何他还是气定神闲,仅以身形轻移,还可举杯喝酒,真是气煞人也!
“技不如人还不住手?侯公子,难道还不够难看?”
他以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睨着侯念?q。
“哥,你别净欺负人嘛,人家本来就是个书生,能打几拳也是护身嘛,又不是要打武状元的。”朱韵瑜心疼,又忍不住的开口。
“呵,我家妹子配你倒绰绰有余,至少她有你要的主见及聪明。”
“哥--”她粉脸酡红。
“你!”侯念?q简直快气疯了,偏偏她这一肚子墨水,遇到这个狂傲讨人厌的家伙,居然找不出个字来驳斥。
头一次,她发现自己这么窝囊,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火冒三丈的再次上演甩袖离去的戏码,但小鱼还是慢了一步,于是急步跟上。
朱韵瑜也想跟上去,但被哥哥阻止了,而朱元骏则又给了李伯容一个眼神,只见他点头后,施展身形出去。
一直到朱元骏与心不在焉的妹妹用完了丰富的晚膳,李伯容才回到河山园,向他禀报“侯公子往浙江、安徽中界而行,与我们的路线相同,主仆俩步行,若主子不更动路线,明日极有可能再度遇上。”
“你看他们知道我的身分吗?”这一路微服出巡,有些异端份子埋伏暗杀,有些则伪装亲近,但一切总算是有惊无险。
“禀主子,看来不像。”
他点点头,想起妹子在回房前跟他说的话,他思索一番“罢了,过上便遇上吧,”他看着李伯容继续道:“杜老爷有差人温些热食在你房里,你去休息吧。”
“谢主子。”李伯容退了出去。
朱元骏站在窗前,凝望着一轮明月,一想到又要回京当个没有自由的皇帝,这烦燥的心绪还是让他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