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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吴建凯，王媛卿就直接开车来到了周毅和许怡的儿子每周都会来的新蕾早教中心。
之前为了确认周毅的不在场证明，王媛卿曾来过这里一次，早教中心的工作人员还记得她，见她推门进来，一位姓赵的幼儿教师就上来打招呼。
“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调查的吗？”赵老师把王媛卿带到幼儿活动区后面的办公室里，客气地请她入座后问道。
“关于周毅还有他儿子，我还有些事情想跟你们了解一下。”王媛卿道，“周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带孩子来这里的？他每周都是自己带孩子来吗？”
赵老师道：“他好像是今年年初带孩子来这里注册的，需要具体时间的话我可以帮你查一下。有时候是他带着贝贝来，有时候是贝贝的奶奶带着，不一定。”
“那贝贝的妈妈来过吗？”王媛卿猜到贝贝是周毅和许怡孩子的名字。
“没有，一次也没见过。”赵老师非常确定地回答。
“那5月9日那天周毅来这里的时候有什么异常表现吗？”王媛卿问。
“我没注意。毕竟这么多小孩在，注意力都在小孩身上。”
“我还想问你件事，你凭印象回答我就行，不确定也没关系。在你看来，周毅对贝贝跟一般父亲对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吗？”
赵老师认真地想了一阵：“没有，我真的看不出来。毕竟他们一周就来一次，而且过程中一直有事情做，不是完全放松的自然状态。”
王媛卿点了点头，要一个早教老师来判断别人的亲子关系的确有点勉为其难。
“对了，”赵老师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倒是有个女人来这里看过贝贝两三次，但周毅说不是贝贝的母亲。”
“什么样的女人？”王媛卿猜测是许怡。
“三十左右，个子挺高的，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周老师想了想道。
个子挺高的？那就不会是一米五的许怡了。王媛卿想到。或许是周毅又交了女朋友？他和许怡离婚一年多了，有女朋友也正常。然而想起周毅家里乱七八糟的样子，王媛卿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那这个女人会是谁呢？
“对了，好像之前有一次我们办活动的时候那个女人也在，还一起拍了照片，我给你找找。”赵老师说着，打开电脑查阅起了文件。
赵老师查了一阵，抬起头越过电脑屏幕和王媛卿说道：“我这儿照片太多，得一张一张看，可能比较费时间，你如果忙可以不用在这儿等，我找到了微信发给你。”
王媛卿留下自己微信号，谢过赵老师离开了新蕾早教。回到车上，她突然对下一步的行动有点犹豫。
她原本的计划是想去取得周毅儿子的DNA拿回去和周毅做亲子鉴定的，但此时她突然犹豫起来。根据赵老师的证词，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周毅的，周毅都拿他当亲生的抚养，如果真的查出来他们不是父子呢？许怡已经死了，这个孩子的命运会怎么样？
如果周毅最后被证明是清白的，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自己真的有必要对他的生活调查到这种地步吗？
可是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许怡和其他人的孩子，让周毅这样蒙在鼓里，对周毅公平吗？
王媛卿坐在车里左摇右摆拿不定主意，她希望做对的事情，可是眼前的情形，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这时王媛卿的手机响了，是赵承打来的。
“喂，怎么了？”
“你不用查了，周毅家儿子是他亲生的没错。”赵承在电话里道。
“你怎么知道的？！”王媛卿惊讶地问到。
“周毅之前就带那个孩子做过亲子鉴定了。我查到了亲子鉴定的记录。”
“你什么时候去查的，我怎么不知道？”
赵承的笑声从电话中传来：“你这两天在外面跑腿的时候你以为我在干什么。真的就坐在办公室里等DNA结果吗？”
王媛卿没说话，心里在思索，既然这个孩子的确是周毅的，那许怡之前和吴建凯说的“很复杂”到底是指什么呢？
“你还在？”赵承在电话那边问。
“在。”
“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为什么？”
“DNA结果一出来就该抓捕、提审之类的，后面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咱们趁着等结果提前预祝破案吧。”
王媛卿犹豫了一下，她现在脑子里有很多疑问，可以和赵承在一起说一说整理整理思绪也好，于是答应道：“好，你说在哪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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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请客的地方不过是路边一家普通的小饭店，两人点了几道家常菜。因为下午要开车，谁也没要酒，赵承端起茶杯来：“以茶代酒，预祝咱们顺利破案。”
王媛卿拿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我总觉得这个案子不会那么简单。”
赵承点点头：“不管凶手是谁，一定做了很多手脚想把咱们的视线引开。不过DNA这种东西是没办法做手脚的，一旦查出来就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王媛卿叹口气：“我开始有点理解你为什么总感叹这个时代要脑子没什么用了，辛苦调查半天，不如等DNA出结果。”
赵承笑了笑：“你别受我影响，你这小姑娘又聪明又敏锐，也不怕吃苦，干这行大有可为呢。”
王媛卿苦笑了一笑：“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获。”
“怎么会一无所获，”赵承安慰她，“还是查出来不少事情。”
王媛卿摇了摇头：“如果没有DNA，怕是离破案还要十万八千里。”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当刑警重点是破案，不是证明自己智商过人。”赵承道。
这句话点醒了王媛卿。没错，重要的是破案，是把凶手绳之以法，而不是卖弄自己的才智，王媛卿突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这时王媛卿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是微信，赵老师发来的。
王媛卿赶紧解开锁屏进入微信，一看，不由吃了一惊。照片上将周毅的儿子贝贝抱在怀里笑得十分开心的女人，样貌普通，肩膀宽厚而显得有些粗苯——不是别人，而是许怡生前的好友：张红。
王媛卿转过手机将照片拿给赵承看，同时一个想法在头脑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会不会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有没有可能他们是共犯？”
赵承看到那种照片也皱起了眉头，想了一阵道：“不应该啊，张红明明有自己的男朋友。而且她和周毅两个人都有坚不可摧的不在场证明，一个是在棋牌室打麻将，一个是在早教中心陪儿子。他们又不是相互给对方提供不在场证明，就算之间有点什么，只要这个不在场证明成立，他们就都是清白的。”
王媛卿一边想一边说道：“许怡的死亡时间是在3点半到5点之间，张红是3点开始打麻将直到晚上，这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非常明确，但那之前的2点到3点之间只有她男朋友一个人为她作证，这期间是有可能是做假证的；周毅是3点到5点陪儿子早教。如果死亡时间可以提前到3点之前的话，也许他们有可能动手。要不要再跟法医确认一下。”
赵承点了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了一阵，按了拨号键。
“喂，老秦吗？我，赵承。对，我想问一下就5月9日被勒死的那个案件，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有没有可能更早一点。对。比如下午三点之前。是吗，你确定吗？一丁点可能性也没有吗？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再见。”
赵承挂了电话冲王媛卿苦笑一下：“老秦说他限定在前后一个半小时已经很宽泛了。根据死者胃里食物的消化状况来看，绝对不会早于进食后两个小时。”
“这么说来还是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了。”王媛卿叹口气。
赵承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却又响起来。他接起电话。
“什么，已经出来了吗？结果怎么样？”
王媛卿看着赵承拿着电话目瞪口呆了片刻，才终于说了句“谢谢”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王媛卿问。
“DNA检测结果出来了。”赵承道。
“是谁？”王媛卿急切地问道。
“三个嫌疑人的DNA都和从死者身上发现的DNA不符。”
王媛卿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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