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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欣悦被阳光晃得一时睁不开眼睛。当她终于能看清四周景物时，她首先看到了花坛里的几株牵牛花，那些花开了一个上午，此时已心满意足地合拢了。
上次在阳光下看到牵牛花还是从邱静和齐帅的家回学校时，从那时到现在过了多久了？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可是为什么感觉像隔了一个世纪一样。
“上车吧。”站在她身边的年轻警察有些不耐烦地撇撇嘴。
吴欣悦的思绪这才回到现实。她的两只手交叠在小腹前面，上面盖着一件衣服——用来掩盖束缚了双手的冷冰冰的手铐。身边的警车已经打开了车门等她上去。
石头终于从昏迷中苏醒了，他们现在正要去医院见石头——其实是接受石头的指认。吴欣悦很紧张，但同时感受到无比的轻松，她知道，只要见过石头就可以证明自己和那杯毒牛奶毫无关系了。等警车再回来的时候，坐在这里戴着手铐的就应该是邱静了。想到那副画面，吴欣悦甚至生出一丝得意来。
年轻的警察和年长的警察坐在她旁边聊天。
“相关的人都通知到了吗？”年长的警察问。
“当妈的本来就在医院陪着，那个小姨子已经通知到了，说是在路上。”
“那就好。”年长的警察道。
“那小姨子态度也怪怪的。”年轻的警察冒出这么一句。
年长的警察干咳了一声，冲年轻的警察使了个眼色，示意一下吴欣悦。年轻的警察没再说话。
吴欣悦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一冷，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难道沈清也跟这件事情有关？吴欣悦突然想起，那天给齐帅准备生日晚餐时，是沈清开口让自己去买的老鼠药。
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是沈清……
沈清也喜欢齐帅，如果她知道自己和齐帅在一起会不会……不会的，她恨到要杀人也应该杀我才对，不应该杀齐帅……可是她说过她小时候和邱静关系特别好……
我一直以为这是她编的，但她没道理编这样的话，那么会不会她真的一直和邱静关系很好，直到后来因为两个人都喜欢齐帅才变得生疏起来？当齐帅和我在一起而不再和沈清不明不白之后，她就又和邱静站在了一起？一切都是她俩联手做的？
“可是为什么石头会中毒？”吴欣悦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这一点。
“不论如何，等石头指认了给他喝下毒牛奶的人，也许就会知道真相了。”吴欣悦这样告诉自己，总算镇定了一点。然而怀疑过自己最好的朋友的那种让人战栗的寒冷感觉还长久地留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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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躺在病床上，一只手的食指被一个大夹子样子的东西夹着，旁边仪器的屏幕上显示着这个孩子的各项生命体征。
石头瘦了不少，看起来比之前更小了——像是只有八九岁。吴欣悦想起他应该十二岁了。
邱静和沈清都站在他的病床前，吴欣悦进来时她们朝她看了一眼，又都赶紧避开了她的目光。吴欣悦想象过她和邱静还有沈清碰面的场景，她们一定会哭着问她为什么要杀死齐帅，也许还会冲上来打她。没想到她们只是扭过头不看她。
“是因为你们心里有鬼吧。”吴欣悦冷冷地想。
一位大概三十六七岁的女警温和地低头跟石头说话：“你还记得你生病前喝过什么吗？”
“牛奶。”石头虚弱地说。
女警又问：“你还记得是谁端给你的吗？”
石头点点头。
“在她们三个人里吗？”女警问出这个问题时病房里的空气开始凝固了。
石头探起头，目光从邱静、沈清和吴欣悦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回枕头上，又点点头。
“可以告诉我们是哪一个吗？”
吴欣悦不由用余光向邱静和沈清看去，她二人的神情都紧张而专注，但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吴欣悦收回目光专注地看着石头缓缓抬起的手臂，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陷害自己的人是谁，马上就要知道答案了。
“就是她。”
病房里有一秒钟没有任何声音。然后响起吴欣悦的叫声：“不可能！他撒谎！他是为了包庇他妈！”
石头的手指笔直地指着吴欣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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