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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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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余十分钟并不长,朝越青话说到一半就打铃了,想着不能打扰许诺上课,迫不得已只好回去,回去时还不忘叮嘱许诺晚上做卷子,说他明天检查,完全无视了她说的话。

    许诺懵了一脸。

    体育老师说的不错,何老师一上课就把要开校运动会的事说了一遍,并发了一张表格给体育委员,让他登记哪个同学要报名参加哪个项目,只要在对应项目后面写上名字就行。并说没参加项目的同学需要现场交两篇八百字的运动会作文。

    四十五分钟后,众同学纷纷踊跃报名——扔铅球,许诺也想报名奈何挤不进去,轮到她报名了,项目被选的只剩下1500米长跑T_T

    体育委员一脸欠打的笑容望着她说:“1500和1600选一个?”

    许诺捂住眼,弱弱的说:“我还要走方阵,能不能打个折?”

    “可以。”

    许诺立马喜笑颜开。

    “十折。”

    ==

    许诺做了个很艰难的决定回来,吴裴过来说:“你报了什么?”

    许诺迷了眯眼:“1500米,你呢?”

    “跳高。”

    许诺嘴角略抽,问了身边魏晋同样的话。

    魏晋:“四乘一百接力,第一棒。”

    黎飞站在魏晋旁边,插了句嘴:“我是铅球。”说完又补充道:“还不用方阵。”

    面对他们,许诺默默地不想说话。

    T_T

    吴裴:“对了,差点被运动会的事给冲忘了!许诺,朝越青现在中午帮你补课?你们俩在一起啦?”

    跟黎飞说话的魏晋耳朵尖了尖。

    许诺说:“没有,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我,别乱猜了。”

    吴裴暧昧的“嗯”了长长的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是忙活,一头是一月后的运动会,一头是朝越青布置的学习任务,根本没时间向程婷了解她叔叔的事。

    对于朝越青的学习任务……许诺一开始是拒绝的,但考虑到以后是要高考的,就感觉让朝老师给她补习还不错,只是过程有点痛苦……

    终于又到了双休日,因为不用上课,这两□□老师也管不了她,再则他也能抽时间出来调节他和他妈僵硬的关系。

    这一天,许妈实在不忍心看到许诺闷在家里看书,就让许诺陪同她去接肝病医院的外婆回来住。

    许诺记得外婆得的是肝硬化,高三那年冬天过世的,提到外婆,许诺情绪有些不稳。

    就像前面说的一样,许诺十五岁才第一次离开许外婆,换而言之,许外婆用十五的时光换取了她健康成长。

    许诺爱她,甚至超越了许妈。

    病房内,许妈一直叫她进来,可许诺的脚像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许妈一直催,直到病房里传来那熟悉慈祥的声音:“小诺,快进来,让外婆看看胖了还是高了。”

    话语里带着笑,许诺在病房外也能听得出那是一个慈爱的老人。

    她整理好情绪,笑着踏进去。病床上,许外婆半躺着,背后有棉枕靠,看到她,许外婆笑出了深壑似的法令纹。

    看望的人中不止许诺和她妈,还有许诺舅舅等大人物在。见老人家有人陪了,他们就拉着许妈出去谈事。

    “诶他们去哪……”

    许诺微笑着握住许外婆的手说:“估计是谈我上学的事情吧,我成绩不好,舅舅他们也担心啊。”

    “这样啊……小诺记住外婆的话,要学习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许诺始终温柔地微笑,默默倾听怀念已久的“唠叨”,觉得这才是生命重来的最大好处。

    家中有老人得病,便预示着有个长存的生命即将完成在世间的使命,获得更加永恒的“幸福”……,当然,留在世间的亲人有责任负责老人活着的最后一点时间。

    这个时候,一个多子女的家庭就会分裂成两党,许妈独占一党。

    说到底她也是个有脾性的女人,面对一些亲戚的围剿也不失女人风范。

    许妈:“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以后我妈由我来照顾,不会向你们要一分钱,也不会拖累你们照顾,我妈就在里头,你们这样把我拉出来谈话,她老人家不瞎,知道你们这样她得多伤心!”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照顾了老人家的,只是主治医生都说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实在没办法,不然谁不想救这么好的老人,我们也是没了办法。”

    “没错,妈天天想着回家,总不能让她在最后的时间里,整天打针,化疗,做检查吧,妈年纪大了,也承受不住医院不停地折腾。”

    许妈突然怒不可遏,骂道:“你才活不久了,你全家都活不久了!你个软蛋不想负责直说,我妈有我一个女儿照顾就成,你们赶紧给我滚,免得碍着我和我妈的眼!”

    许外婆不止养育了许妈一个,这些亲戚里头,许诺的舅舅就是其中之一。可他成天游手好闲,靠着老婆打工养活,许妈看到他头就疼,说什么医疗费,照顾,自从许外婆进医院以来都是许妈一手操办,哪有他的事?

    不过,许妈骂起人来真是连自己都骂_(:з」∠)_可怕。

    许妈干脆轰走了这帮“不要脸”,舒了舒情绪,刚踏进病房就看见老人家对后生絮叨的温馨场面,心情不由的好了很多。

    许妈笑着,一边走近一边说:“妈,医生说了,你的病好的差不多,可以准许出院,咱们带你回家好不好?”

    许外婆疑虑地说:“刚才小诺还说你们出去是谈她学习成绩的事,咋还谈到我头上了哩?”

    “啊……?”许妈迟疑了。

    许诺见情况不妙,立刻说道:“呃、妈妈和舅舅他们操心完了我的事,当然要关心外婆了,再说,外婆难道不想出院么?”

    说到出院,许外婆立刻活泛起来:“咋不想哩,可是想死我了,那、那咱们撒时候回家?!”

    许诺笑了笑:“今天咱们就回家。”

    从医院接病人回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在医生那儿签一张免责条款,且办理好一切相关手续后才能准许出院,当然也得把欠款付清。

    从早上一直折腾到下午,把许诺娘儿俩忙活死了,她们一致对外地懊悔,咋没带老爸(老公)这个劳动力来!

    因为生活用品很多,许妈又怕许诺照顾不好外婆,所以一切劳工都由许诺一人来做,许妈则负责照顾老人。

    搬得快到家了,可家住在六楼,还没电梯,得靠人力扛东西上去,许诺顿时蔫了。

    许妈:“我先带外婆上去,你在这看东西,等会儿我下来一起扛。”

    许诺感动得稀里哗啦,不知道从哪掏出的小手绢,挥舞着目送她们上楼。

    之后等了挺久,也没见她妈下来,倒等到朝越青骑着小山地从苍子那儿回来。

    他锁上车,走过来,眼睛往地上扫视一圈说:“你什么时候转行卖起破烂来了?”

    许诺脸一沉:“谁卖破烂了!你才卖破烂,你全家都是卖破烂的!”

    对于骂人这点,许诺还是遗传了她妈的病根。

    朝越青笑了,摆手道:“开玩笑的,那么生气干嘛。”他手一指,画了个圈,“那你这是干什么?”

    许诺闷哼一声:“我外婆回来了,我负责看东西。”

    朝越青“噗”的一声:“这些破烂还需要看。”惹得许诺顿时炸毛,面红耳赤地扬言要找他算账。

    “诶诶诶……别打别打,作为补偿我帮你扛上去吧。”

    许诺停手。

    这还差不多。

    旁眼人都看得出,朝越青待许诺不错,可轮到许诺自己这儿始终要把他和魏晋凑一对,真不知道她是傻还是装。

    朝越青扛起所有重物爬上楼。他盘算着,既然许诺不愿意高中谈感情,那他就和她考同一所大学,他就不信都大学了还不谈,难不成想工作了出去相亲?

    朝越青的想法很是实诚,想到未来能天天在一起,他扛东西都带劲儿!没半分钟,许诺没提东西的都还在四楼猫着,他却到了目的地。

    真是不鞭笞的马不跑。==

    由于收拾的东西太多,许爸这个唯一家中壮丁还去加班了,搞得许妈头大,所以留下朝越青一块帮忙,忙完请他吃顿饭,以作答谢。

    朝越青学乖了,提前问了问:有猪脑不?

    许妈以为这娃子喜欢她做的猪脑,可现下实在没有,就摇了摇头,琢磨着下次他来,弄给他吃。

    有只公牛耕田,事情就简单多了。本来两小时才干得完的事,不到一小时便全部做完。

    许外婆是个眼尖的老主,自朝越青踏入家门,便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在老人眼里,觉得这小伙子手脚麻利,干活勤快,大人让他搬点东西一点都不推迟,尤其待自家孙女,那是擦身而过必有一笑,好的不得了。

    许外婆渐渐露出“看到未来女婿”的笑容。

    许妈在厨房弄好饭菜,俩小年轻帮忙端出来,许爸像是赶着饭点回来似的,一进门看到有老人在,率先礼貌地问了声好,放下公事包,拿起筷子就开始偷吃,公司加了一整天的班,真饿得如狼似虎。

    估计拿盆猪脑放在饭桌上,他也能像恶狗一样扑上去护食。

    “吃慢点,别让人孩子看了笑话。”许妈端了鱼汤出来,忍不住叮嘱两句。

    许爸这才发现跟他抢女儿的“小秧子”又来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