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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只练过无名三拳的弱手,怕是跟老熊斗不上三回合,就得让熊一掌拍死。这玩意儿怪,离了它,还怪想念它的,就象我越来越喜欢卡卡。烤好了肉,我先撕下一块扔给了卡卡。
这家伙,还愣有礼貌,看着我们吃了,它才下口。多仗义,多知道尊卑厚主哪。吃完了饭,为了明天的徒步远行,我们只搞了一个小型的蒙族音乐会,就各自搂着各自的人睡觉。
当然做ài也不能毫无节制了,得多留体力。靠在一起取温暖是主要的。我吧,老是被一种未至的悲壮所干扰,摸了一遍又遍宋兰的乳房,亲了一遍又一遍的嘴,就是说不出那打退堂鼓的话,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危险的预感。
模模糊糊地睡着了,总算没有做到恶梦。早晨醒来,喝了我喝不惯的马奶酒,吃了我很爱吃的冻肚。按照古兰卡卡的注意,把两具骆驼都留下了,拴在勒勒车的的车帮上。
我们打算天黑前就赶回来,行囊里只装了一些必备食物和水。防身的是两只猎枪,我和宋兰都没份,给我们的是刀子。
那最令我向往的滑雪工具也没带。绕开那个黑翠林,稍往右一拐,就得爬一个高坡了,刚才还绿草如茵的,一下子又冰天雪地了。顾不上发牢骚了,爬雪山吧。小的时候,我一直不理解,那红军为什么非要过雪山,还要冻死那么多人。
山高雪厚,绕开它不就得了。现在我没法吹大气了,那山连山的,往那儿绕去。要是想舒服,唯一的办法就是后退,打退堂鼓,只要是前进,那就得闭着眼睛往上爬。
钻密林肯定不行,那家伙东西不辩,左右难分的,早晚得成了猛兽们的食物。这越高越远越古怪,别的地方的动物都冬眠了,为什么这儿连蛇都在活动呢。
刚才迷路的时候,我确信我看到了蛇。爬呀爬的,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也没见雪山向我们低头,而且山势越来越陡,往上仰看,那雪山是指着天的。宋兰得由我拉着手了。
阿举在最前头,倒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风刮得人不敢抬头,只能跟了,赌钱需要勇气,这征服雪山更得有勇气了。
不过要赌不好,就要在这雪山上壮阔人生了。照我爬的高度估计,我们的高度已经超过3000米了,那个黑绿的密林已经被我们踩在脚下了。
这儿见不到任何兽迹,相伴的大风和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的冰雹,使得我们始终不敢松一口气。天是冰天,地是雪地,净得连空气都不够我们喘,那深不见底的雪崖,诱得我真想偷个懒,一松手滚下去。
这要是选择死亡的法子的话,最好就爬到无人区无兽区的雪山顶上,随意一动弹,就会轻飘飘地成了雪仙了。
我的文字太有限了,说不出当时爬雪山时的奇诡心情,反正是不管多么艰难的,也紧拉着宋兰的手往与天齐高的山上登。上去了以后,虽然没力气高喊了,但心里喊了。
黄镇、宋兰、阿举、古兰卡卡、卡卡都万岁万岁万万岁。据古兰卡卡讲,我们的高度已经远远超过当年红军那雪山的高度,可以不愧先辈们了。
长度我们就不比了,要比的话还得找块沼泽草地,那费劲了,晚上我们还得返回营地呢。站在不知名的雪山上,一览群矮,那感觉就是齐天峰的峰主,什么冰川派、雪崖派都已臣服在脚下了。
俺们都没带相机,也没打算带。咱黄镇只喜欢记到心里,对摄影虽偶有感动,但不是发痴,故不会对看到的绝影因为留不下实质影象而悔肠子。
阿举就是因这一次的登顶,被雪山高原彻底征服了,大学毕业回去找了个机械公司,勉强在老家干了几年,又带着古兰卡卡回去了,也带走了万佳芬同学对他的二度爱情的刻骨思念。
下山的时候,我们是用滚的,滚得有点得意忘形,以为真成了雪仙呢,想怎么滚就怎么滚,也不辩辩方向。方向滚歪了,我们又遇上了鬼林。按照卡卡狂吠的方向,我们必须得穿越那片只见头不见尾的黑绿林。
要不顺着这片被寒温气候交织养出的鬼林往西北返回,等于又爬一次这诱人死亡的雪山,要是顺着这鬼林往东南下,不知道会不会碰到比沼泽地还恐怖的怪河鬼川呢。
我们四个人都咬牙了,古兰卡卡测了测方向,领着卡卡第一个进了密林。进吧,咱都经过了雪崖诱死的危险了,还怕什么,大不了与熊儿蛇儿搏斗到英勇算了。
往鬼林纵深了走,不知名的树木和植被特别多,兼有雪和无雪的交汇,而且我们还听到了水声,可就是找不到在哪儿呢。走在前面的古兰卡卡一直告诫我,不要被水声所诱惑。
能见度越来越低了,估计黑夜很快地就要来了。挂在怀里的表在滚雪山的时候坏掉了,停止跑动了,只能以明与暗来比较。
越往里走,矮丛灌木就越密。气温好象升了一些,可是路却越发地难辩。横七竖八地断枝枯枝似乎是死神伸出的黑手,让我们不得不屏息起来,宋兰那初始的豪迈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知道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紧跟着。
走在前面的古兰卡卡突然惊叫了一声,她伸出的脚撤了回来,停住了。我和阿举用树枝把厚厚的腐叶扒开,看到的是一条河。可能是能见度的影响,那河水是黑绿黑绿的,几乎跟这鬼林的植物一个颜色。
鬼林、鬼河,似乎是特意在等着我们,收我们的命。勇敢的阿举折了一根三米多长的粗长树枝想插到河底试一试,拨了拨,杆子探不到底,走出二十多米试了试,也没探到浅地。
他往远处伸了伸,竟然探不到对岸。只有下水了。我知道考验我的时候到了。宋兰那么娇贵的身体,肯定得有我驮着她过河。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砍下了两根不粗不细的长木头,好用来连在一起过河。
咱们没水靠,也就紧巴了紧巴,别到时候被挂住走不了,万一水底下有怪物啥的,别让它扯住脱不了身。
简单扎束停当,我们就还是身上衣的下河了,阿举在最前,我驮着宋兰在中间,古兰卡卡和卡卡殿后,卡卡的嘴里咬着我们行囊的背绳,趴在古兰卡卡给它做的简易阀子上,要是我们遇险,唯一能救命的就是它了。
水还是很凉的,我们不仅都打了个哆嗦。刚走了有一米多,我就感觉到不对劲,那河水的冲力相当大,我那点浮水的本事要跟水流较劲,还差了相当的火候。
现在要是退回去,我的手还能抓住岸上的灌木。阿举说了句小心,挺住身子,划着水前行。
离岸有了3米多,我吃不住劲了,脚下被河水冲得直打漂,还好有两根木头连着,只要我不沉底,有阿举和古兰卡卡撑着劲,过去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脑子里不敢胡思乱想了,身体已经有点失控,宋兰勒着我的脖子几乎要使我窒息。划水几乎成了无用功了。我在没晕掉以前能看到的景象就是露了几颗头的我们成了浮物了,任由着被河水下冲。
一开始,我还能使力地抓住木头,可河水越来越湍急,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宋兰似乎惊叫了一声,我也失去了知觉了。感觉到有人在舔我的手,也感到了光的存在,睁开眼睛,我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山。
卡卡在使劲地很努力地用它的方法使我苏醒过来,我的另一只手还连着什么东西,手想动一下,可仅是意念而已。我还活着,可身体是麻木的,那些茂密的怪木已经不见了,我能看到的是几棵压了厚厚白雪的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