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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雅雀山。
2个多月前,第11军波田支队正是一举拿下雅雀山和普泉山,然后一举拿下九江。
当初的日军,是多么意气风发!波田支队以旅团编制,连续击败对手3个军,在不到4天的时间,就完成了攻占九江的认为,当时第11军、甚至整个华中派遣军,整个日军军政高层,都对武汉会战充满了信心。
即便波田支队在雅雀山被全歼,冈村宁次也认为非战之罪,不过是对手的一个天才指挥官,用欺骗的手段和谋略,取得了胜利。冈村宁次佩服许鸣的能力,但仍然忽视对手的实力。
但时间到了11月10日,冈村宁次又回来了这里,历史似乎又回到了远点,只是,冈村宁次不是凯旋而归的,他的第11军残兵败将正通过这条要道,企图撤回鄱阳湖九江渡口。
最先撤退的日军部队是日军的技术兵种,野战重炮兵第6旅团、野战重炮兵第2旅团、战车第7联队、第7高射炮部队、九江高射炮部队、九江铁道部队、特别工兵部队。
只是,野战重炮兵已经没有了重炮,战车部队也没有了战车,甚至许多汽车没有了汽油也被销毁,没有了装备,许多人的手里居然是空手,连步枪也没有。
不过技术兵种是极为昂贵的,也是日军陆军实力的极大依靠,冈村宁次绝不愿意将这些技术人员当成步兵一样消耗,这些部队要是被灭光,整个华中派遣军的实力要下降一大半!
日军的中路,是战斗力遭到极大损害的106师团和101师团,这两个师团基本上只剩下花架子,很难执行单独的作战任务。不过冈村宁次现在手头上兵力吃紧,从这个师团勉强各组成一个联队,对中军的左翼和右翼进行防护,而师团本部和大批伤病人员,则艰难地通过九江到西林渡口的山路。
负责阻击中国军队的,是日军第27师团,虽然在先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但冈村宁次几乎将所有能支援的兵力进行了配属,独立机关枪第1、7大队,迫击炮第4大队,以及从炮兵、工兵等部队抽调的非技术人员和所有的辎重兵。
冈村宁次带着第11军的指挥部,在日军中军的尾段,这个位置,非常适合了解最新战况。
冈村宁次的撤退计划可谓有板有眼,层次合理,相互掩护;日军的高素质也极大保证了撤退的秩序,无论是突前,还是断后,甚至被包围,日军都严格按照操典和指挥官的命令,数万名日军,几乎像一件战争机器,且战且退。
只是,撤退是军事上最难掌握的行动,即便是日军,即便是冈村宁次早就进行了参谋作业,但真正实施,岗村发现问题一大堆。
首先是伤员,九江的日军伤员,超过1万人,这1万人不是刮破和感冒的轻伤病,而是缺胳膊断腿的重伤,这些人员,是没有行动能力的。
崎岖的山路上,瘦得皮包骨头的战马拉着大车,大车上面,三三两两地做着目光呆滞、行动不便的日军伤员,像逆流下的纤夫拉着巨船一样,艰难且缓慢地前进。
这大大拖累了日军的行动,尤其是敌人主力部队正在蜂拥而来的当口,对日军的撤退行动几乎是毁灭性的!
其次是中国军队的阻击和迟滞,谁都知道现在的局面已经是国军大胜,只是大胜的程度而已。早在11月初,蒋介石就下达了攻占德安后,全歼第11军的命令。
11月8日,国军突破德安,老蒋意识到全歼的可能性大增,一道道军令像雪片一样飞向九江方向,所有的军令都是一个内容:某时某军到达某地,切断日军东逃路线。
东面,从小路包抄的国军阻击部队正在进行顽强的阻击;南边,是沼泽地带,不适合大兵团运动,第26军出动一个团的兵力整天进行骚扰;西边,是26军主力,死死纠缠住日军的断后部队不放,日夜不停地进攻。南边,则是国军薛岳部队的主力,也承担围歼第11军的主要任务。
夜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可能是次日有雨的原因,整个天空不见任何星星和月光,但在九江雅雀山附近,却是一片火光。
燃烧弹发出的熊熊烈火,高爆弹穿越天空时的尾焰,还有子弹像烟花一样,肆无忌惮地撕裂黑色的夜空。
中国军队狂野的喊杀声,日军垂死的嚎叫,还有弹片收割生命、刺刀扎入肉体的扑通扑通声,构成一幅惨烈的前景。
“报告总司令,107师攻击雅雀山没有成功,谢师长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很好,我会让108师出动一部,从雅雀山北面的沙波瑙进行牵制。”
刚刚说完这句,许鸣又命令道:“其余所有部队,立刻从各个驻地向日军发起攻击,不要管协调,不要管侧翼,全力进行突击!”
张少舫毕竟是个谨慎的性子,提醒道:“总司令,如果日军发动反击,我们危险会很大,我们现在没有任何预备队!”
许鸣自信地笑了笑,“这就是进攻和撤退的区别,一定要彻底打乱日军的撤退秩序!植桴,撤退的一方,是难以组织有效的反击的!”
许鸣这种打法,很容易形成乱战,一般来说,占有绝对优势的时候,不要进行冒险,只不过对于许鸣来说,冒险似乎能给他带来乐趣。
“报告总司令!第74军先头部队已经赶到,请求参与战斗!”
许鸣大喜,刚刚还是有点担心风险的,毕竟26军是他的老本,打仗,没有预备队可不行,哪晓得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第74军的援兵来了!
来的是第153旅旅长张灵甫,虽然经过连日的激战和急行军,但这位北京大学的高材生神色却看不出任何疲惫和颓废,反而显露出一种军人的剽悍之色。
张灵甫还有个很好的优点,他长得很帅,加上名将的气质,颜值很高。许鸣以前就想收服他,不过这位老兄眼高于顶,压根不把许鸣放在眼里。
“张旅长,你辛苦了,153旅的弟兄们刚刚赶到战场,还不熟悉这里,我建议你们暂时休整一晚,明天凌晨发动对日军攻击。”
张灵甫撇了撇嘴,“许总司令,我的部队气势正盛,完全可以投入战斗,请26军的弟兄们撤下来,让我74军接替攻击!”
张灵甫说得太嚣张,26军军部众人均目视怒光,但这位浑然不觉,眼色里依然显露出倨傲的神色。
“张灵甫,你在说什么?还不听从许总司令安排!”一个熟悉的带有山地口音的话出现在许鸣耳边。
“佐民,你也来了!”许鸣看见来的是何人,惊喜地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