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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海纳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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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李青的来访对南院对陈蛮来说,都是睡一觉就跟梦一样过去的东西,陈蛮自知目前自己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去向李青催债,只能先暂时忍了,更加拼命的修炼。

    何大力昨晚恼火的一夜上没睡,仿佛李青欠着不还的那些灵石是他的。

    反倒是吃了哑巴亏的陈蛮睡的踏实,他跟何大力说圣人有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句话何大力是怎么也不会理解。

    一大清早起来,何大力果然如之前说的一样,独自去砍完了两人份的二十棵树,陈蛮则难得清静的坐在小木屋里埋头苦读金刚诀。

    还没有一个巴掌厚的金刚诀被陈蛮翻了一半,越到后面,陈蛮只觉得越加晦涩难懂,书上仿佛多了一层浓雾笼罩,让他怎么也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唉,看来不到聚灵期是无法领悟后面的东西了。”陈蛮叹息一声合上蓝皮小册子,起身走到床上开始盘膝打坐。

    闭上眼睛后陈蛮照着金刚诀里描述的方法,开始摒弃自己的无感,将所有注意力全部用来聆听,聆听世间万物的声音。

    渐渐的,南院的灵气开始向小木屋聚集,最终在陈蛮身体周围形成一个气旋,而陈蛮则是张开身上所有毛孔,开始疯狂的吸收身边灵气。

    右手上那枚玄武鳞甲也亮起一丝毫光,以陈蛮自身三四倍的惊人速度,将那些灵气吸收,传递进陈蛮的周身经脉。

    冥冥之中,陈蛮仿佛看见自己的体内有一片湖泊,周围那些灵气被吸入体内后,分散到各大经脉,却最终都会流入这片湖泊。

    这片湖泊便是金刚诀中描述的气海,虽说如今只是湖泊,但终有一日会化海,陈蛮隐隐的感觉到,待气海真正大成的时候,也就是他冲击聚灵大关的时候。

    陈蛮想要在炼器宗活的真正像个人,想去膳房二楼吃饭,想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一切都成为他疯狂修炼的理由。

    精纯的灵气不断冲刷着陈蛮的身体,半个时辰之后,陈蛮张口吐出一口浊气,身上也开始分泌出一些秽-物。

    在陈蛮打坐纳气的时候,何大力回来过一次,本想向陈蛮请教些形意拳的精髓,但见陈蛮在忙于打坐,也就没有打扰,独自在院子里拉开拳架子反复琢磨去了。

    此刻的陈蛮正神游在自己的气海上空,眼看着脚下那片湖泊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他内心也是难以遏制的激动。

    盯着那片气海看了许久,陈蛮似乎有所顿悟。

    一股一股的灵气流经自己周身经脉,最终却全部聚集在这湖泊之中,不正好应了海纳百川这么个说法。

    现在转念一想,陈蛮终于明白那只玄武栖身的大湖,为何身为湖泊却有一个如此大气的名字,原来你是想成妖啊!

    心可容纳百川,终有一日湖能化海,即可成妖!

    就在这时,陈蛮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抬头仰望,头顶竟有一层几乎透明的隔膜,那层隔膜凭空出现,将整个气海和陈蛮都笼罩其中。

    不知怎么的,陈蛮看这层隔膜越来越不顺眼,于是便升起一个想要打破隔膜的念头,脚下那片气海似乎与他心意相通。

    陈蛮只是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那气海竟真的开始沸腾翻滚,不过一息之间,海面上便升起一道冲天的水柱,一边旋转一边冲向那层隔膜。

    当那道水柱和纤薄隔膜相撞时,陈蛮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炸响,而他的丹田也像是被人重重砸了一拳似的生疼。

    水柱变成水花重新落入湖中,而那层隔膜却只是泛起一丝涟漪,陈蛮知道,这层隔膜便是自己成为聚灵期修士必须要越过的一道门槛。

    随后陈蛮又一次尝试从气海中升起水柱,去冲击那层桎梏,一次没有收获,又一次,还是无功而返,陈蛮终于明白,只有当湖泊变成海洋,他才有足够的底蕴去冲击这道大关,现在那气海中的灵气,还远远不够。

    尝试了三次冲击那层隔膜却都没有收获,陈蛮缓缓睁开眼睛,鼻子中立刻充斥着自己身上秽-物所散发的腥臭气息,这让他眉头一皱。

    陈蛮起身下床走出小木屋,还在院子里练习形意拳的何大力见他出来,立刻喜上眉梢,顾不得那一身的腥臭气息,死死缠住陈蛮要问些招式上一知半解的问题。

    “我说何蛮子啊,你让我先去洗个澡可好?”陈蛮往右侧挪了一步,拉开了与何大力的距离,说话时还做了个浑身不自在的动作。

    也不知何大力之前是真的一门心思放在形意拳上,并没有察觉身边的臭味,还是他真的脑袋少了一根筋,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捂着鼻子。

    “大哥你都能将体内常年堆积的污秽逼出体外了,难不成已经是聚灵期了?”何大力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问道,从他眼神里不难捕捉到一丝喜色。

    陈蛮自然看出他那份喜悦是发自内心,难得给了他一个笑脸,拿右手的食指拇指比了个捏东西的动作,“快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随后他又补充道:“你就按我说的方法练习,我先去洗个澡再说。”

    何大力自然满口答应,然后陈蛮便小跑着出了南院,循着青石铺就的山路往山下那百川湖跑去,路上还暗自庆幸没人看到他浑身污秽的样子。

    在他走出南院之后,何大力望着南院大门,也伸出食指拇指比了一个捏东西的动作,“就差那么一点点,嘿嘿。”

    陈蛮一路小跑着来到百川湖边,那一人高的石碑上三个大字不曾改变,陈蛮看了一眼后,褪去身上衣物一个猛子扎进湖水。

    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到他的全身,使他在湖水里美美的哆嗦了一下,身上秽-物一遇湖水便已经散去七八成。

    陈蛮正要动手搓洗身上残留的秽-物,突然有一个惊喜的发现,自己手背上那片鳞甲入水之后竟然开始自行吸纳周围的灵气,并且速度比他修炼的时候只快不慢。

    不对,更准确的说,并不是那片鳞甲在吸收水中的灵气,而是百川湖里蕴含的灵气在主动向那鳞甲汇聚。

    那种力量暴增的感觉让陈蛮很是陶醉,此刻他也顾不上清洗身子,而是浮在湖中开始运转金刚诀里描述的纳气法门。

    如此一来,不光是他将自身穴窍气门对外大开,手背上那片玄武鳞甲更是开始主动迎合百川湖里蜂拥而至的灵气。

    陈蛮闭上双眼开始感受丹田气海,发现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灵气已经将那还不能算是海洋的湖泊扩大了两倍不止。

    内心的狂喜难以掩饰,陈蛮再次尝试着控制湖水升起一道水柱,不由分说直接冲向头顶那层不易察觉的隔膜,脑海中再次感受到仿佛要炸开的感觉,随即陈蛮便惊喜的发现,隔膜被开了一个窟窿。

    虽然还是未能突破那一线之隔,但已经比陈蛮在南院修炼时更要事半功倍。

    原本百川湖中的灵气进入陈蛮体内,还有一部分被那隔膜挡在外面,如今却是给庞大的灵气开了一扇方便之门,使的这些灵气如倒挂苍穹的天河一般,对着陈蛮那还不算壮大的气海倾泻而下。

    气海的面积再次被扩张了一倍,同时陈蛮还感到神智清明了许多,不少金刚诀后面一些晦涩难懂的文字,这一瞬间竟像是开窍了一般有所感悟。

    浑身是劲儿的陈蛮忽然一拳砸在水面上,顿时以他为中心,百川湖上炸起一朵水花,高达数十米声势骇人。

    “哈哈哈,原来这就是灵气外放的感觉,我做到了!”

    水花散去后大小不一的水滴打在陈蛮身上,然而陈蛮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回味刚才那一拳带给他的快感,在湖中兴奋的狂笑出声。

    当初他与何蛮子在小木屋里打架的时候,李青之所以能轻描淡写的同时拦下两人,靠的就是这半步聚灵方可使出的灵气外放。

    陈蛮看了看自己有力的双臂,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与何大力掰腕子也不是不能赢。

    虽然百川湖似乎与那枚鳞甲有什么联系,肯主动赋予陈蛮灵气,但陈蛮也深谙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知道修炼要讲究个循序渐进,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

    当他感受到气海只差一半就能填满时,忽然跃出水面穿上衣服,转身对着百川湖双手抱拳,深深的弯腰作了个揖。

    “第一次见你时,玄武赐了我一场造化,第二次见你时,你助我修成半步聚灵,这两份恩惠陈蛮铭记于心,日后我若成为强者,定来助你化海成妖。”

    陈蛮也不管百川湖是否能领悟自己所说,说罢之后心情大快的转身走向来路。

    当他踏上那条青石小道的一刻,百川湖中突然泛起一丝涟漪,虽然四下无风,但那波纹还是很快传遍了整个湖面,就像是回应陈蛮刚才的话。

    陈蛮如今已是半步聚灵的修为,志得意满的吹着小调走上山路,心想今日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没能再见一见那只蛇缠龟的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