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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寒忽然说出的这一番笑巧之语,听着虽仍是笑谈之意,不过这笑里头所说的话却叫在座众人心头一惊。殿堂之上的璃清更是蹙锁了眉心,看着璃寒,言而无神,眸却问询。也是明了璃清此时必是想询,璃寒也就未等璃清开口,直是笑着禀道。
“皇兄可还记得上月臣弟随着携入宫中赠于皇兄的藕粉?”没有道明而是先反了一询,见着璃寒这样询了,璃清略思而后道言记得此事,既是璃清记得此事,事便是好说得多了。当即又是一笑,璃寒续道。
“那藕粉臣弟当时道谈乃是臣弟府中所出,此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是不对。藕粉味虽脆甜,可惜却有一样极是不便,便是这藕粉不可置放许久,莫不然就失了它原有的脆甜口感。皇兄也是喜着臣弟府中的藕粉,那日兴起也是道了,虽说后来皇兄也未放在心上,不过臣弟可是替皇兄记着。上月一直在思如何才能将藕粉带入宫中又不失了它的口感,谁知却也是十三那夜巧遇了帘儿。帘儿这丫头虽在府中极是不中用,不过藕粉倒是做得极好,当时臣弟也是拉了她便是尝制藕粉,带是确定这丫头的手艺未有生疏,才命了她替了臣弟制那藕粉。毕竟由了宫中直接携带,等到了皇兄这处才能确保藕粉仍是最佳味感。”
李护卫道言上个月十三曾与帘儿私会,可如今璃寒却说那****与帘儿碰上,帘儿多数乃是与璃寒处着,这一人如何可同时见了两人?便是李护卫方才那一番言论,可叫人起了猜思。
帘儿上月十三与璃寒在一处,并非璃寒所说,可是闻了他那言语之后秦疏酒当是明意随后出言禀道:“禀陛下,上月十三寒亲王却是借了帘儿,此事臣妾记着。”
上月十三,帘儿究竟是否与璃寒在一起,这一事只有他们心中清明,如今他们乐意怎么说,便是怎么说。也是秦疏酒迎了道后,李护卫当是心中起慌,忙是改口再道。
“不是,是,是臣记错了,不是上个月十三,而是上个月初十之事!”
“上月初十?”叫了李护卫改了口,璃寒倒也没有急,但是复了一遍随后问道:“上个月初十,那倒是个不错的日子,月到也是明的,赏着月景当是极好。”
也是话落李护卫当即忙道:“罪臣知罪,便是因了那一日夜色极好,故而邀了帘儿私会。罪臣知此事恶大,还望陛下饶恕。”道完已是重叩而下,一声闷响倒也叫人听得心惊。李护卫急着求言,像是欲解方才十三之错,只是他的这一声重叩之下换来的却是璃寒一番笑语。不知为何竟是突然失了笑,璃寒当是旋身面朝璃清而后揖礼行拜,禀言之下璃寒笑语说道。
“臣弟再次先是请罪,还望皇兄莫要怪了臣弟才是。”不道言语只是说出这般奇怪调论,任是何人心中当是觉着甚疑,璃清也是如此。殿上凛看瞧着璃寒拜揖请罪,也是微着细瞧一番后,璃清说道。
“莫要怪罪?莫非九弟又瞒了朕行了什么忤逆之事?”既然请罪,自当犯了过事,如此之过璃寒可没少犯,璃清问得也是顺然,他虽不至于因了事责了璃寒,却也得询个明白他此话究竟何意。当今圣上的质询,寒亲王自是要答的,便是话落璃寒禀言说道。
“臣弟这一番请过,为的是臣弟方才的失言,蒙了皇兄。”
“失言蒙蔽?可是为何?”
“臣弟方才不是道言上月初十月景当是极好的?可如今再一细想,上月初十夜中明是下了雨,雨阴绵绵莫说赏月,便是出门外行恐也是不便的,哦对了,李护卫方才也是道言初十那日月色极好?这绵绵阴雨可是极好的月色?莫非是李护卫记错了,还是本王记错了?”
亲王所言,怎会是错?过错当只能是李护卫一人。禀了圣上的话语错了一次已是极恶,如今竟是再出错言,一而再再而三,莫倒是圣上面前失语不恭,便是李护卫此事所道的一切,恐也叫人起了疑心。
千思万思,怕也是没有料想璃寒途中会入延英殿,便也只有这一位亲王才敢在圣上面前这般肆无忌惮的调着笑。璃寒的戏调,瞧着好似无视宫规的无聊之事,可认真思着瞧,便能瞧出里头所藏的内隐。
璃寒问询,李护卫所言错落甚多,若是李护卫所说的皆是事实。如何会出这样多的过错。此番看来,李护卫所言恐是有着内隐,当即李护卫也是明了自己不慎之中落了璃寒圈套,如今的面上早已没了血色。
璃寒耍了什么心思,璃清怎会看不出来,可如今当是细审的可非这位没个规性的胞弟,而是堂下所跪的李护卫。前言后语皆是不搭?此人竟是道言所禀乃是实事,可是戏耍璃清之意?当是越思越是心中不喜,已是沉阴了面色,凛着眸审瞧半响,璃清突然沉声问道。
“尔等上一次私会,究竟是上月十三,还是上月初十,又或者是……”话至了此当是一顿,便是那一语顿后叫了李护卫更是惊得心都止了,伏于殿下气已是不敢重喘,李护卫在璃清的审视之下面入惨苍。璃清突然这般顿了,为的便是瞧着李护卫的反应,如今这他恐得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的反应立即引得璃清沉了眸。顿了些许一番入了骨的审量,璃清接口说道。
“还是旁的什么时候?”
旁的什么时候?璃清询了他上一次私会可是旁的什么时候?询问之语听着像是给着他辩解的机会,实则这里头已是隐了阴怒之意。璃清的问询,已是显了他此时心中隐怒,便是伏跪殿下之人谁敢出吱。无人的回应,璃清也不会因着李护卫的不敢出言而是止了续询的意思,又是略了一顿,璃清续着问道。
“怎么?记不起来,可是要朕帮你好好的想想,究竟何时?”璃清这一番话刚落,方才押着李护卫以及内侍入宫的禁军已是上前行了一步,那整齐前行的步伐,踩下的声像是重盾一般叩了李护卫心口,直叫他煞了面色。璃清要帮他好好的想想,绝是明面上的相帮,李护卫如何不觉恐惧。
李护卫可不曾想过事情会成如今这般,便是郑皇后那儿也是未能思到,如今见了这般情形,郑皇后心中也是起了躁意,当是面禀圣上随后行礼,郑皇后说道:“陛下,这上月之事已是数日之前,纵是事情记得不清也是常然。如今此事也是水落石出,一切根据皆是查明,这宫婢与护卫私通这等秽、**之事何能污了陛下之耳。宫婢护卫私通,乃是臣妾整肃失查,臣妾自是求了陛下降罪,只是这等秽、**之事实在不敢烦了陛下,还望陛下准了臣妾处办。”
事情眼看着已是板上钉钉,如今多了个璃寒,事情倒像是有了反逆之势,好不容易妥了一切,郑皇后可不希望最后一刻叫璃寒给毁了,当即求了璃清下旨,将这宫中之事交予她处办,她必然借此重整后宫,杜绝这等秽、**之事。郑皇后自是赶了急了,只是璃寒可还在这处候着,也是闻了郑皇后的言禀,璃寒当是笑咂说道。
“如今一切查得水落石出,皇后嫂嫂这话可就有些欠了,皇后嫂嫂觉了此时已是全明,可本王这处怎是越听越觉着这一件事怪着。一会上月十三,一会儿上月初十,李护卫的话可是前言不搭后语得紧,本王实在听得浑身起了迷心。”
时间之上反反复复,如何叫人信服?璃寒最是喜欢揪着这些琐事不放,如今这一件事又牵扯了他府中出来的婢子,他当是更加关心。便是郑皇后闻了他此番话后,秉神说道:“时间之上记不记得请,恐非什么要紧之事,便是初十那日真是阴着雨又如何?连着宫规都敢触犯之人,寒亲王觉着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会行的。”
宫规森严,有胆子触犯之人自当不再忧了什么,郑皇后这一番话倒也叫璃寒了然,只是那了然的一番应点之后,璃寒转笑说道:“皇后嫂嫂便是皇后嫂嫂,说得便是有礼,只是……”
“只是何?”
“只是本王要是没记错,每月初十可非李护卫当差之日?并非宫中当差行事之事,却是私着入宫私会宫婢?这恐怕已不仅是触犯宫规严惩重罚就可轻易待过,李护卫乃是禁军护卫,身怀上好武学又是深熟宫中地形,非当值之日却私闯入了宫中。这可是什么罪?若是本王没记错,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禁军护卫非当值之日竟是私着入宫,此事可与谋逆害主定罪,这谋逆乃是一等一的重责,便是下了旨诛了他的九族也不足为过。初十非李护卫当差,此事可非璃寒一人妄道,便是那宫中内侍之处也是做了全十的记录,只要璃清想查,随时能将一切查得清明。
自己独着犯下的事,若是只要了自己的性命,倒也不足为惜,可如今叫璃寒这般设了套步步往着圈里带,这犯下的事竟是愈发严重起来,如今便是连着一族老小也是恐将受了牵连。一家老小的性命,何事能与一家老小的性命相提,如今李护卫也是涉了恐,已是百思而没了求应的法子。
若是继续咬定自己与帘儿有奸情,便是冲了璃寒对于帘儿的上心之态,只怕这诛九族的罪名可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叫这位圣上的胞弟引着坐实了。帘儿,故而是遭了自己陷害,可那想要帘儿性命之人也绝自己,他不过是受了利益熏陶蔽了良心,故而掺与其中构害同乡。
利益固然能熏了人的心,可是利益与族人终是不能放于同一处天平之上,璃寒的话已是威胁之意,未保族人安全,李护卫最终是能定了决心。
圣上不语,那是因着圣上静着审看,已是明了这一事非自己先前所想那般,在定了决心之后,李护卫重磕说道:“罪臣有罪,蒙蔽圣上苟言欺君,望陛下重罚。”一声叩下,一语落后,李护卫忽然调了的话语可叫当前形势瞬间变了,直接叫殿内众人噤了言语,可是璃清那面上,竟未因了李护卫之语转露半分怒意,仍是凛着眸像是一早就猜到事情可能如了这般突现逆转,璃清审眸而后说道。
“蒙蔽朕?何的蒙蔽了朕?”话询落后李护卫深伏说道:“是罪臣,是罪臣色利熏心,因是同乡之情,看着如今帘儿已是窈妃娘娘身边红人,故而想求了她在窈妃娘娘面前美言几句,好是谋一份更好的差事。谁知却遭帘儿厉拒,便是因着她半分同乡之人也是不顾,故而罪臣心中才起愤恨之意,假意偷了她的荷包,在趁机将那半块玉佩塞入她袖中从而嫁祸于她。罪臣该死,罪臣罪无可恕,还望陛下降罪。”
先前还道言他与帘儿两情相悦,宫中私通触及宫规,如今话倒是转得极快,直接成了求了帘儿不曾心生气妒之意,便是恶由胆边生欲着害了她。
李护卫究竟有没有因了谋官之事寻过自己,帘儿最是清楚,此时这一番话显然是想保了背后指使之人,只有将所有的过罪全数拉到自己身上,那背后指使之人才是安全的,他的家人也才是安全的。李护卫究竟打的是什么心思,连着帘儿都能看明,只是如今想要保了自己,李护卫这一番话必是不可拆的,当下也是噤言而不道语。
为谋求升官之道故而行了这等恶恨之事,李护卫已是难逃重罚,更何况他还蒙蔽圣上,罪犯欺君,更是掉脑袋的事,跪禀了这样的话,李护卫的命已是没了。欺君之罪绝不能姑息,便是定视着叩跪请罪的李护卫,微着看了片刻璃清将视眸移至宫婢身上。
宫婢便是这一私通之事的人证,如今李护卫已是这番跪言,宫婢又怎能持了方才说辞,当是璃清的冷眸扫落至她的身上,宫婢直接恐得颤了身子恐着。
宫婢的心已是恐至了极点,而那素来最是笑谈自己最知怜香惜玉的寒亲王,今日也不知怎的竟是半分怜惜之情也无,瞧了那恐颤了身子的宫婢,璃寒就势问道:“这李护卫此番言语,好似与你方才的证言几番不搭?究竟是李护卫再度谎扯想在蒙蔽陛下,还是你这宫婢?看错了什么?”
这二者所担得罪名全是不同,宫婢为了自己的性命自然不敢与那欺瞒圣上之事扯上干系,当即便伏跪重磕,宫婢哽求说道:“婢子有过,婢子有过,那日,那日婢子也只是远着瞧了,仅是看着他们坐于莞亭之上。事实上除此之外,旁的婢子并未瞧见,婢子求陛下宽恕。”
仅仅只是瞧见两人坐于莞亭之内,未有暧昧之行,更是没瞧见伤风败俗之事,宫婢此时的话也是几分不明了。人证物证便是连着私通之人也是明清的,可如今事是忽的一转,竟有迷惑不清起来。
李护卫道言与帘儿私通乃是他起了恨怨之心刻意构陷,宫婢也道言那一日并未瞧得真切,一切不过是她自下的杜撰,帘儿与护卫私通**、秽后宫之事,如今也是不尽然了。
李护卫因私构害宫婢,毁了她人清白,险些害了自拟宫中的婢子,秦疏酒自然不肯轻饶了他。这一件事如今这样一询到真是冤枉了帘儿,自拟宫此事之上受了委屈,璃清自当补偿,便将责罚之权给了秦疏酒。
小小的一个禁军护卫,自当不敢对她的宫婢起了构害之心,可他毕竟是替别人当差的,既然行了事,就得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背后策划之人,秦疏酒是动不得,不过这替人当差的主,秦疏酒也不打算轻饶。
枉法纪陷害旁人,欺君之罪更是罪无可赦,这样的罪人,自当是留不得他的性命。至于那摆弄是非刻意构陷的宫婢,当然也是免不得一顿重罚,押入掖庭狱受罪也是免不得的事。
李护卫自己开的口,道了构陷之意,纵是郑皇后心中不甘,如今也不得在说什么。此事至此也是做了罢,郑皇后虽是秉正严明,可这后宫之中处办事时还是得多留些心思,帘儿之事的冤屈解了后,璃清倒也说了她几句。
便是命她以后行事当是更加小心,今日这等冤事错事,他不想在见到第二次。
圣上亲旨,郑皇后自当禀记,当是严明日后自当处处留心,断然不会叫宫中何人在蒙不必的冤屈。
郑皇后这一番禀记,相当于叫自拟宫打了一脸,纵是面上如何思明谨记,可这心里头。
恐也只有她自己明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