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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毅通报之事,等了他与内侍退下后南枝便禀了秦疏酒,不出意料,秦疏酒也是惊的。事事皆在算思之中,谁会晓得这其中还出了这样一个岔乱。古道庵竟然还留有活口,而那个活口好巧不巧的落入丽德妃手中。
丽德妃是个怎样的人,若是不动手便罢了,也要是一旦动起手来,必然是个要命的主。尤其是她的这一层身份,若是真叫丽德妃查出,必然死无葬生之地。
这一件事,那个姑子,必定不能叫她活着。在闻了浴堂殿内有着这样一个姑子后,秦疏酒心中已是起了杀机。
不可留之人当然不能叫她活着,便是南枝也是这个想法,也是安生了几日,寻了个无月之夜,南枝潜入了浴堂殿。
依了南枝的身手,潜入寝殿内杀个人并非难事,只是这寝殿内所住之人乃是丽德妃,当年足以与长姐并持天下的丽德妃。若是要在她的手下得手,稍有一个不慎,命便是没了。y因此入宫行事,只许成功断是不可失败,因此南枝也是提了十二分小心,换上夜行衣潜入浴堂殿,期间倒也险了几次。
浴堂殿甚大,一园两庭数个寝殿,便是要在这大大小小数十个寝屋内寻到一人,实在不是件容易之事。找寻时南枝自当谨慎小心,断是不敢惊动任何人。这几日苏毅也是常借了事上浴堂殿帮着打探,也是亏了苏毅的这一番打算,南枝才大体的摸清了那姑子被关于何处。
浴堂殿内有一处寝屋怪得紧,终日紧锁便是叶玮也时常上了那处,叶玮乃是丽德妃最为信赖的心腹,既然他那般常的上了那处,那间寝屋必然有问题。万切小心的寻到那间寝屋,果然在外头瞧见几名看守的内侍。
浴堂殿可有一处同旁的宫寝是不同的,旁的宫寝之内内侍便只是内侍,好生伺候主子就行,可这丽德妃寝内的内侍却不单着只知道伺候娘娘。有的手头上也是有了几分功夫,便是这寝屋前看守的几名内侍,瞧着便是练家子的。由着这几名内寝看守之物,必然藏有她所要找寻之人。当下心中已是明了,南枝无了声息上了前。
内侍,或许手头上真有些许功夫,不过这些功夫同南枝比起来终归还是差了些,无声无息了结他们的性命。倒也算不得极难之事。使了巧将人散着引开,南枝这才逐一结果了他们而后入了那间寝屋。
寝屋外头叫人上了锁,将那锁头打开后南枝这才潜入屋中,在那屋里头还真瞧见一人。
那是一个乡野村妇,一身粗麻制成的衣服与这间寝屋实在不搭,也不知这人究竟是何身份,竟是惊动了德妃娘娘,将德妃娘娘绑了捆于屋内。许是入了夜,人也是倦了,这姑子此时正睡着。不想惊醒这人,南枝便轻了声上前,谁知这一上前倒是将这人惊醒。
恍惚之中醒了神,猛地见到已蒙面之人蹲于跟前,姑子自当受了惊吓,若不是嘴上叫布给堵了,她必然失声惊喊。原是想要无声无息的了结这人性命,却不曾想居然将其惊醒了,也是对这人起了几分心思,南枝便是压说道。
“想活命吗?”便是询后见着姑子“呜呜”点应着头。南枝这才续道:“若是想活命,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好好答了我便带你离开这儿。”
整日困在这处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姑子早就想逃离这处。虽不知跟前这人究竟是谁,可她还是狂应了头示意明了她的意思。琢磨半晌确定这姑子不会突然出声,南枝这才将她嘴上的布扯下。布才刚扯下便见那姑子喘了气说道:“憋死老娘了。”
开口便是这样一句,到也是个乡野村妇该有的样子,因为叫布堵上实在憋屈得紧,南枝倒也没斥瞪她。只是压了声示意她收了语调,随后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人这宫中,丽德妃将你抓来究竟想做什么?”
连着一口气将心中惑事全数问出,南枝必是询个明白,她这一番的询问姑子自个心里还弄不明呢,便是看着她,姑子说道:“我哪知道,好生生的跟我那家那口子过日子,谁知道那天会有一伙人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我绑来了,我还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也是不清不明得紧,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姑子的双眼确定她没有扯谎瞒着自己,南枝这才续道:“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你,总该知道他们抓你来想干什么吧,快说,如果你还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说,我能说什么,我就是个乡野里头的村妇,能知道什么啊,那些个人忒不讲理,什么事都不管不问就知道把我给绑了,一进这地方就要我跪着。还有那什么娘娘,开口闭口的便是问我有关古道庵的旧事,我以前虽然是个姑子,不过现在已经还俗了,跟我家那口子过得可好了,谁还想记着古道庵那些破事。还说什么庵子里头是还不是住过高官的千金,那千金还是现在的什么娘娘,这种事怎么可能。”
在这宫里头也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可算能说话了,这一张口便是一通抱怨。对于这姑子的身份,她们原本也只是怀疑,如今见她这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倒也省了南枝询问时间。当下那心里头也是明了丽德妃的心思,心中不免恶叹丽德妃果非常人,一面听着姑子抱怨南枝已是将手探入袖中,便是打算在此就将这个姑子送入地府时,忽然听到寝屋外头有人惊呼喊道。
“来人啊,不好了,出事了。”
这一喊可叫南枝惊了神,当即阴了眼眸朝着寝屋外头看去,这一间寝屋可是由着几名内侍看着,如今屋外头连个内侍的影子都没瞧见,想来是起夜经过的宫俾瞧了此处异样,便是出声喊了。好死不死的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坏了她的要事,因了屋外头的宫俾不住的喊着,姑子这儿也是怕了,忙是说着要南枝带了她离开这儿。
助了她不要再受这一份苦,南枝既然应了,必会做到。只不过苦可以帮她逃了,不过她的命可得留在这儿。当下眸中已是起了杀意,匕刃滑于掌中,横刀一切当即取命。
取了这姑子的性命后。这浴堂殿也非久留之地,当下南枝忙着起身打算赶在人来之时离开这儿,谁知还是慢了一步。当从寝屋出来后,外头已是围了好些内侍,这些内侍皆是叫宫俾的呼喊声引来的。将南枝困于寝屋。那些内侍怒目而瞪,眼露凶意。
如此凶性的内侍,显然非那寻常之人,虽然叫这些内侍堵困于寝内,不过就凭南枝的身手,逃离这处倒也可行。当见着自己已是入了困,南枝未思其他径直冲出,势要脱了困围逃离这儿。
现在围着她的还只是几名内侍,想要逃离这儿尚且还有机会,若是现在不能全身而退。等了丽德妃行来恐是难了。深知丽德妃的能耐,南枝便想趁势离开这儿,只是这几名内侍也非寻常之人,身手实在了得,想要从他们的包围之中全身而退实在难。南枝已是费了心思,却还是叫这几个人困于其中,就在她反掌伤了一人寻了空荡准备逃离时,只听一声破空,一柄羽箭竟是划破夜空朝了她急射而来。
这柄堪堪而来的羽箭直接封了南枝去路,将其又逼入围圈内。连着退了几步而后站定。猛朝羽箭急射而来之处看去,便是看到丽德妃手持羽弓步行而至。身着亵衣随性披了一件宽裘,丽德妃站于亭内阴目直近。
原是想趁着丽德妃闻讯来前离开这儿,谁知还是一步。当见着丽德妃出现于此处,南枝心中直道“不好”。左右皆是堵围之人,外头又有丽德妃持箭威胁,想要安然离开这处显然是不可能了。
本是安寝之中,谁知竟闻了有人呼道潜入,因是惊醒当即便想到刺客的目的当是这儿。丽德妃也未耽搁径直便敢了此地。倒是未叫她算错,竟真在这儿堵了这夜行之人。手中强弓紧持,看着叫内侍团团围于正中的南枝,丽德妃慵哼喝道。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本宫的浴堂殿,可是活腻了。”
浴堂殿岂是旁人想入便可入的,进了这儿断无活着离开的可能,丽德妃的这一番冷言并未过了。丽德妃笑讽,南枝却未出声回应,便是时刻谨慎周遭,提防有人借势发难。
丽德妃质询她是何人,南枝咬死不肯出声回话,一个人的声线不若如何佯装,总能叫那有心之人听出端倪。便是咬了牙不肯出声,南枝心中已是盘算着如何脱了眼下这致命的危机。
这夜潜浴堂殿之人,必然不可叫她离了这儿,既然这人咬紧牙就是不肯开口应答,那么丽德妃只能将她擒下费心亲询了。当即便命了宫中内侍,将夜潜之人擒下。
丽德妃之命,内侍立即动了,团围而上势要擒下南枝,多人相围本就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期间丽德妃不时放着冷箭,那箭箭穿空而过的冷箭几次险些要了南枝性命。人的力气是有限的,在这样耗下去早晚得叫这些人活擒,只要她落于丽德妃手上,秦疏酒那儿也算完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落于丽德妃手中,因是心中知明这事,南枝也是做了赌命的决策。当她再一次避开破空的羽箭时,再那羽箭擦肩之际徒手隔空拦下,羽箭握于手中而后足尖点旋,便是调了方向将那羽箭镖射向丽德妃。
丽德妃乃是精贵之人,羽箭直朝她射去,因是恐了丽德妃受了伤,内侍下意识朝着丽德妃之处冲去,便是这一份下意识叫南枝寻到围圈的破绽。抓了那一瞬的空挡南枝便要逃了这处,便是这一刻连着又是两声羽箭破空,一柄击落南枝镖射而至的羽箭,而另外一柄,则是自后胸扎入体内。
叫那羽箭贯了身子,南枝身子顿颠几步,最后还是咬了牙纵身跃逃这处。
持着弓羽站于庭殿内,便是朝着南枝逃离方向怒瞪而去,丽德妃冷语说道。
“绿无烟。”
一柄羽箭,十足功力,自胸后贯穿而入,直接穿体而过,伤口处的血不住往着外头涌渗,扶着伤口扶了墙,南枝跌撞超前逃着。身子已是受了重伤,如今想要完好的逃回自拟宫已是不可能。身上叫羽箭贯穿,周遭又是禁军严明彻查,南枝已觉今日的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
跌撞的撞开无人寝屋而后躲了进去,鲜血的过多流失早就叫她连着逃的力气都抽干了,已是费劲力道逃入这儿,如今失了劲道直接跌坐于地面,靠于门扉上,南枝不住喘着浑气。
夜潜浴堂殿,肆意对丽德妃不利,此乃重事,一经报禀禁卫军已是全数出动,誓必将那行次之人擒住。外头来来往往皆是禁军寻觅刺客的声响,躲于寝内的南枝只能尽量屏住气息,咬了牙死撑着箭处带来的撕痛,在一番强撑之后南枝趁了外头的禁军散去旁处寻查,开了门逃了出去。
她身上的伤她自己清楚,丽德妃那一柄羽箭的威力她也清楚,负了这样的伤,若是不速些处理,她的命必然要交代在这处。南枝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这死了,尸首留于这儿,叫人发现也是迟早之事,到时自己的尸首无故落于这处,身上还有留有丽德妃宫内的羽箭,势必会将疑点全都指向自拟宫。
她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断然不能因了自己毁了这一切谋局。趁了现在意识还是清醒的,南枝想要拼上一拼,若是能逃出去,必然是万幸。
伤口处撕裂的痛激着她的意识,忍着身上传来的痛,南枝步步朝着自拟宫行去,便是谨慎避开寻查的护卫时,忽然叫身后探来的一只手擒住。
那只手孔而有力,在擒下南枝时也断了她活下的希望。
心登时上提而后猛然下沉,南枝觉着天。
都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