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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宴本就是召了宫中嫔妃聚于一处偶的闲谈,进了妃嫔之间的姐妹情谊,如今已在清宁殿内谈了许久,也是恐了呆许久叫皇后倦了身子。便是琢磨着差不多由了淑妃起意,嫔妃们皆起身拜别而后退出清宁殿。
清宁殿外南枝贴身伺候,便是小心的搀扶了秦疏酒正欲上了轿辇离了这处,却是未想在殿外迎面遇上了翁师师。也是见着翁师师朝了她这处行来,秦疏酒当是示意暂缓起驾,随后自轿辇之上下后,秦疏酒迎行几步。
迎上几步便是落定,见了翁师师至了跟前随后行了礼,秦疏酒这才盈眸笑道:“妹妹这是欲上何处?”便是询后见了翁师师再行拜礼而后回道:“回姐姐的话,倒也未上何处,只是远着瞧见姐姐在此,故而上前拜礼。”便是话落见了秦疏酒了然一笑,随后说道。
“便是妹妹你有心了。”翁师师而今上前心中自然是隐了自己的心思,倒是秦疏酒,明是知了她的本性却是如了全然不知一般,还是依着过往性情平待于她,倒叫翁师师心中有些惑疑了。
先前那一事,按理来说依了秦疏酒的思敏当是能猜出那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可如今瞧着秦疏酒复位后,这偶时的相遇上却未能从面处看出一丝隔隙来,反是如了往时一般,倒像是半分察觉也无。秦疏酒这样的相待可叫翁师师心中难明得紧,都猜不透究竟是没有疑心于自己,还是起了疑却佯装何事皆无。
秦疏酒的心思,实非寻常人可猜透,便是翁师师这儿说话之时心中也是百思不明,终是猜不透故而心思之上也是有些散着,也是连着说了好些话不见翁师师有所答复,秦疏酒那处便是觉着惑了,当即出声而后询道:“师师?你在思什么?”便是这一发询叫翁师师回了神,随后忙是出声应道。
“方才记想起了些事。一个不慎倒是失了神,还望姐姐莫怪。”礼欠之下便是致了歉,便是歉意落后见着翁师师的神色仍有些许疑散,秦疏酒那儿也是不得佯了未见。便是看着她,秦疏酒说道。
“咱们姐妹两已是交识了这样久,若是心中有什么事也莫藏着,直接说道出来,若是姐姐帮得上必是鼎力相帮。”或是秦疏酒这一番话说得叫人动了情。也是因着秦疏酒这一份面上关切,翁师师在略思之后忽的行了请罪的大礼。
好生生的突然便这般,可叫秦疏酒受得惊,当下忙是扶了翁师师起身,秦疏酒说道:“好端端的,妹妹怎是行这般大礼,可是出了何事?”便是急询之后翁师师才回道:“妹妹今日拦了姐姐轿辇,不为旁的,便是特来向姐姐请罪。”此语落后更是叫秦疏酒露了不明,当是询道。
“妹妹可有何过?何需特来请罪。”见着秦疏酒是真露迷惑之色。翁师师开口说道:“太后懿旨重责姐姐,此事归根结底便是妹妹之过。”既是秦疏酒未表了态,那么翁师师便权当她还未察觉,既是未觉她便自己处于这处认了过,于如今情势而言当是最妥的。
心里头已是盘算了这些,翁师师开口续道:“太后所斥媚药惑主全是因了妹妹所赠的君子兰以及那药膳的方子所致,虽说妹妹心中并无恶意,原是为了姐姐安好方才费的这些心思,谁知竟是好心办成了坏事,害得姐姐遭了这等冤屈。也是怨着妹妹胆子小。又怕着牵连了自己,故而太后盛怒之时什么都不敢说,便是叫姐姐生生的担了这一份委屈,还望姐姐降罪。”
她可没打算将这一件事铺上了台面。没想到翁师师倒是好了,竟然自己全招了,原本就是她诡算出来的心思,如今叫她这样一说到像是因了胆小不敢认过似的,倒叫秦疏酒觉得可笑。便是心里头的冷意已是至了顶,面上却仍是挂着素日的笑言。秦疏酒上前拉着她的手随后轻着言语说道。
“你也是一片好心,谁会晓得事情会至了如此地步,便是你也是未能料及的,这一事也是因了我自个的疏忽,全是因着命,怨不得你。再说了,现在不是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事情已是过去了,便莫要在提这一些,免得伤了咱们姐妹间的情分。”
秦疏酒可不愿在细提这一些,既是她的意思,翁师师当然也只能应的,便是垂下了泪看着秦疏酒。也是见着她那忽的垂下的两行清泪,秦疏酒出声询道:“好生生的怎又哭了,快些把这些泪擦了,莫不然叫旁人瞧着还觉着咱们姐妹间生了什么嫌隙可就不好了。”
宫中闲言碎语传得最是快了,若是叫那有心人一瞧再一传,出去的话可没人知是怎个回事,也是叫着秦疏酒这样一说,翁师师这才略应了头。虽是拭了淌下的泪,可翁师师这儿还是忍不住轻着声说道:“也是姐姐信了妹妹,方才这样说,倒是妹妹我近来越思越觉着对不起姐姐。原就是妹妹我害的,太后懿旨时未替姐姐辩解已是大过,姐姐遭难之时竟是恐着一次都未前往探视,倒是亏了廖昭容相帮,妹妹这心里头越思越是恨悔。现在也不奢望姐姐可以原谅待师师一如既往,便是求着姐姐莫要怨了便可。”
她这话是越说越叫人心疼,我见犹怜的模样倒也柔弱得紧,便是此番落得秦疏酒浅盈一笑而后说道:“放心吧,我这心里头都是明的,自然不会因了这些事而生分了姐妹情谊。”已是说了好些话,便是叫一旁的南枝侯久了,也是瞧着翁师师心中不甚欢喜,便是见了秦疏酒与她虚情了这样久,寻了个合宜机会南枝上了前轻声说道。
“娘娘,时候不早了,您也当回去歇息了。”便是南枝话落叫着秦疏酒应了神,而后看了翁师师笑道:“瞧瞧咱这姐妹两,一个不留神倒是说了许久的话,也不忧着累着,今日便是这般,改明儿妹妹若是得了空便上我那处坐坐。想来妹妹与我若是常来走动,苏姐姐在天知晓也当是欢喜的。”
话是笑着如常,不过在提及苏蝶时秦疏酒的语气却是微了沉。便是这一沉叫了翁师师面上异色微变。异色变得极快,却也瞒不过秦疏酒的眼,当下那心里头又是冷阴几分。
南枝已在一旁催着,翁师师也不好在拉着秦疏酒站住这处说话。便是欠身行了礼,拜送秦疏酒上了轿辇。等着轿辇起了并是行远后,翁师师还处站在那处看着。
这轿辇都已经行远了,身侧的南枝却是一声不语,倒是静得叫秦疏酒惑得很。便是倚在轿辇之上而后瞥了眼看着随行的南枝,瞧着她那唇角之上的讽笑,秦疏酒笑了说道:“想什么呢?笑成这般。”
便是话落便见南枝抬头看了她,随后应道:“姐姐心里分明晓得,何必多此一问。”话语刚落见着秦疏酒呵叹一声而后错眸看向旁侧,随后整个人的身子往着辇背上一靠,秦疏酒说道:“如今能叫你这般的,除了她还能有什么,不过话也说来,不是我想说你。你这脾性真是越大越是沉不住气,方才那样的时候竟是出声催了,也不怕人家多想。”
语落便是又移了眸看了南枝,秦疏酒这话刚落便是见着南枝讽声一笑,随后不屑着说道:“多想,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若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多想,既是多想那必然心里头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姐姐你也真是的,对着她那样的人竟还笑得出?南枝实在服你,反正南枝是瞧不得她那一副虚情假意的笑。瞧着身子就觉不爽快。”
最后那一句语就有些重了,倒也从她的话语中便可听出心中的不喜。如今见了翁师师便生厌的又岂是南枝一人,秦疏酒那心里头也是恨不得将她拔除,不过这样的事最是讲究时机。若是时机拿捏不妥,最终坏的便是自己的事。
南枝不喜,却又无可奈何,眼下便只能忍着,待寻到那最合适的机会,心中堆的这一口怨气也就可散了。
便是那心里头已是想着如何答谢。行时倒是见了旁侧林中荣宝林的身影,这位美艳动人的荣宝林,秦疏酒可是记得极清,当下便是起了心思示意内侍们放下轿辇。下了轿辇挥了手便是命了他们不要随上,秦疏酒才在南枝的搀扶下行了过去。
荣宝林,太后母家宗亲之女,此次到了适婚年岁便由太后首肯礼聘入了宫,如今虽只是宝林位份,不过因着太后这一层关系,宫里头的人倒也无人敢招惹她,也算是宫里头日后有势之人。
说实的,这样一个人虽然会叫秦疏酒留心,不过也不算那种会叫她记在心上的人,可在她入了昙亭院探过秦疏酒后,便是想要不记着也是难了。如今清宁殿内散了,巧着在这处遇上,秦疏酒怎能不上前好生感谢。
便是心中有了这一层意思,秦疏酒才落轿行了过去。
也不知因着何故,此时的荣宝林瞧上去心情倒也算不得好,反倒是有着几分烦躁,便是一面行着一面将那烦闷之气泄在身侧的草木上,随性扯着身侧花木揪下上头的翠叶,便是扯后也不细瞧直接践弃于旁侧。荣宝林人是朝着前路行去,因是没有留心倒也没在意随后跟上的秦疏酒,泄愤似的残毁着宫中花卉,荣宝林心愤意烦。便是这样没着目的的胡来,一个不甚竟是叫长入其中的刺玫伤了。
那刺玫茎秆带刺,尖锐无比,寻常时候不甚都可能扎到人,更何况如今荣宝林那样没个轻稳的揪扯,那样的一下自当吃痛。便是痛得抽回自己的手而后看了纤玉手上淌出的血滴,动了怒意的荣宝林直接命道。
“将这些晦气的花给我拔了。”便是这道令刚下,随行的内侍便要上前办行,也是见不惯那样的花就这样生生叫人拔除,当下秦疏酒便笑了开口说道:“好生生的花开得这样的艳,荣宝林为何命人将它们拔除?”便是询后随即上了前,跃过荣宝林近了花身,以手轻托将那刺玫托起,秦疏酒笑着询道。
这一问询到也叫荣宝林微了愣,便是看着秦疏酒跃过自己笑赏刺玫,荣宝林这才不算乐意的行了礼而后回道:“回娘娘的话,这花生得极其毒恶,隐于枝叶之中看似娇娇艳艳,实则那茎秆之上全是锋刺。一个不甚便是叫人手上挨了扎,实在疼得厉害。臣妾只是觉着这样的花纵是看得好看,可是本性实在恶毒,倒不如今早拔去也免得日后再伤了旁宫里的姐姐。可就不好了。”
欠拜着身子,荣宝林的话到也说得在理,只是这在理的话配上她现在那不甚服的语调,倒是叫人觉着旁有深意。也是叫着荣宝林这一句话说得侧了眸,便是直了身随后看了她复又看了花。秦疏酒说道:“不过是一株花,荣宝林何是用了恶毒这二字?不觉有些过了?”便是说后正要伸出再触,谁晓这手才刚探出去还未碰到刺玫时便见荣宝林再道。
“娘娘这话说的,臣妾到觉着不妥,虽然只是一株花,可是这花骨子里可是藏了歹心,便是这样一处歹心可是随时能伤人的。这越是瞧着好看的花,有的时候茎秆上藏的刺越是能伤人,便是一个不慎手就得遭了罪,不信娘娘您看看。这可是臣妾方才的教训。”
说完便是伸出自己的手,那食指之上到还淌着血珠子,倒叫秦疏酒收了手而后说道:“荣宝林真是不小心,到真叫这刺玫给伤了,下一次可得记得在仔细点。”便是话落随即挪动了身子而后由着南枝搀扶行离刺玫,便是离了数步后秦疏酒忽然顿了足,随后回身说道。
“对了,这才与荣宝林说了几句话,倒是将本意给忘了。”莫名的一语叫着荣宝林觉着怪了,当是疑眸蹙眉看着秦疏酒。便是两眼迎对之后见着秦疏酒展颜一笑,而后看着荣宝林说道。
“本宫特地行来,根本之事便是跟荣宝林道谢的。”
“道谢?娘娘此话何意?”
“何意?莫不是荣宝林忘了?”见了她露了惑色,秦疏酒那眉心中的笑意便是又展了不少。连着话语也是轻了几分,看着荣宝林,秦疏酒说道:“先前本宫落难于昙亭院,除了廖昭容便只有荣宝林前往探视过,荣宝林说?这样一份恩情本宫是否当特来道谢?”
之前上了昙亭院,那是因着还未入宫时便听人谈及昔日窈婕妤如何独揽恩宠。因着觉着好奇便想瞧瞧那庵子里头出来的庶女如何有着手腕,可叫陛下那般宠怜故而才至的昙亭院。所至昙亭院本意也只是借势探瞧羞辱却无探视之意,如今叫着秦疏酒这般提道,心里头倒是莫名的生了几分不安,当下也是不知如何应了。
荣宝林终归是个刚入宫的新人,那些面上的虚情如何能赢过秦疏酒,也是见着她骤变的面色,秦疏酒这才回了一笑而后长声笑叹,便是叹后已是离行。不过在离行前秦疏酒倒是没忘了回身叮咛,笑着说道。
“那刺玫虽然会伤人,不过只要无人去碰触,便也不会挨了它的伤。那样的花瞧着倒也好看,若是拔除实在可惜,便是别碰它就这样种着吧。”
说完便是盈笑而离,淡着笑离了这儿。便是见着秦疏酒行远后,荣宝林这处的面色才塌一般的沉下,面色有点难看额尖渗出一层薄汗。也是因着荣宝林如今的面色有些难看的过火,身侧侍奉的宫婢忍不住关切询了,这询问之后却未得了回应,只是难看着面色看了宫婢一眼,荣宝林说道。
“回宫吧。”
“喏。”便是谨慎着应着答,不过这“喏”应之后宫婢还是忍不住询道:“那这些花可还……”原是想要询了荣宝林是否将这些花拔除,谁知这话刚询倒是叫荣宝林怒了语斥责,便是瞪看着身侧宫婢,荣宝林说道。
“你刚是聋了?没听见窈妃说留了原样吗?”
荣宝林的这一通火发得有些邪乎,便是叫宫婢恐了,忙是伏跪请罪,也是无心去理会这些人,便是挥了手示意她们起身,朝了秦疏酒离行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荣宝林这才朝了寝宫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