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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大多数幼儿来说，妞妞说话很早。
半岁的时候会喊“妈”；八个半月喊“爸”；九个月时，渐渐开始用“饭”、“水”、“尿”来表达自己的意图，并且喊经常一起玩的孩子王子琪为“琪”说话多用名词，全用单字，不仅演练着古代汉语中的“名词动用”而且印证着相声大师侯宝林的经典段子说方言中关于河南话的一段。那段大意是讲河南人说话特别精炼，比如听到那边屋门一响，这边就问——“谁？”“我。”“咋？”“溺！”——一问一答，一句一字，意思毫不含糊，让人忍俊不禁。
十个月左右，妞妞会说叠字的词，完整地叫“爸爸”、“妈妈”、“琪琪”到一岁多一点儿，很多双音节词甚至三音节词，只要你教，她一般都能模仿着说出来。
除了模仿，妞妞还开始自出心裁地组合这些词。
家里有个幼儿专用的小马桶，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妞妞学会了自己去小马桶上大小便。例外不免还有。那次，妞妞在距小马桶几步之遥的地上尿了。雪儿看看，妞妞笑笑。雪儿问：“谁尿尿的？”妞妞嗫嚅了一会儿，说：“奶奶尿尿！”雪儿又问一遍，妞妞看看雪儿，说道：“妈妈尿尿！”雪儿继续问：“谁尿尿的？”妞妞不吭声，转身看了看我，小手一指：“爸爸尿尿！”雪儿再问一遍，妞妞说：“妞妞尿尿！”家里的人都被妞妞说到了，不知她下一个该说谁，雪儿还问一遍，妞妞小声回答“妞妞尿尿”然后一头钻入雪儿的怀里，半天都不肯出来。
一岁半时，妞妞会说包含两个词或者两个词以上的短句了。早上，雪儿对妞妞说：“妞妞和奶奶在家，妈妈去上班，挣钱给妞妞花。”妞妞不大乐意，拉着雪儿的衣服，嗫嚅道：“妈妈不，爸爸挣钱！”俨然给我们明确分工——妈妈在家陪妞妞就可以了，挣钱是爸爸的事。
在妞妞小小的脑袋里，有一件神奇的事情。那就是，每当天黑的时候，她站在门口冲着楼道大声喊“爸爸”楼道里的灯就会亮。其实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只是从她八九个月的时候，我就教她：“你大声地喊‘爸爸’，灯就会亮。”刚开始，妞妞的声音不大，总要从低到高喊上好几遍，甚至我陪着她一起喊，灯才会亮。到后来，妞妞掌握了喊声的大小，往往喊一声灯就亮了。
夏天，晚饭后，室内的门敞开着，楼道里的灯光可以从防盗门的纱窗透进来。妞妞常常到门边去看，发现楼道黑着，便大叫一声“爸爸”看灯亮了就得意地笑着跑回来。几分钟后又去，又喊，又笑着回来，乐此不疲
听到妞妞一声声响亮地喊着“爸爸”的时候，那种感觉是奇特的，不仅仅是幸福，也不仅仅是责任。周国平在妞妞——一个父亲的札记中写道“这是造物主借孩子之口对你的父亲资格的确认，面对这个清纯的时刻，再辉煌的加冕也黯然失色了。”
我心里甜得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