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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感觉真不好。
我一醒来,看着我躺在车上被人推着走,就知道我已经到了医院。急救车旁边还挂着血袋。从摩托车飞出去以后,我一直都是时昏时醒。可是居然事件的整个过程我都心中有数。
他们说狼就是这样,就算死都会记得一切。
我看着护士们用车推着我,其中有一个还挺漂亮的。
我后来也觉得奇怪,当时为什么啥都不想,就顾着看人家漂亮不漂亮可我当时真的什么也没想,就发现那个护士长得挺漂亮的,虽然她还带着一个大口罩,可眉清目秀的,美人风姿没得挡。
后来我尝试找我熟悉的面孔,没找着,结果一个激灵,又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睡在病床上了。
我是被痛醒的。
灯光特刺眼。有个人在我床边打瞌睡。
是劳拉。
我看到劳拉,就想起一件事。可具体到底是一件什么事,又想不起来。后来那位漂亮的护士(其实摘下口罩是一个医生大姐)对我说:“脑震荡引起你轻微的失忆”
可我当时特笨。想来想去就没想到要回家去开开电脑,其实一开电脑肯定就会想起来了的。
不仅如此,而且当时压根连“电脑”这个词都没想到。
林医生(就是那位漂亮‘护士’)说,人脑就是这样,对痛苦的事情有时会强迫自己去忘记,这就是失忆的物理因素。
“那不是精神病吗?”我当时问。
后来我一想,也真有道理。我撞车主要就是因为这件事请引起的。我的脑子当然想忘掉它了。
男人有三件宝。大肚子,小光头,怕老婆。
要是第一眼不是看见劳拉,说不定我还不会忘记。可当时一看见她,一个激灵,偏偏就想不起来了。其实劳拉很好看,脾气也好。而且当然我并不怕她。可是黏糊上第二个女人的时候,男人最怕的就是让女朋友知道了。
当着爱人的面想其他女人,有一种犯罪感。
这都是后来才想通我失忆的这两个道理。
这件事的主角就是她。
她让我撞车、让我怕老婆,然后让我失忆。
她叫“诗琴”
我刚一见到她,是在新龙门客栈的“诗意人生”聊天室。
我的逆反心理很强的。从小就跟特慈祥的爸爸妈妈闹别扭,一句话可以把他们二老憋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学校,班主任讲道理居然讲不过我,别说那时候,现在的小孩更厉害,一张嘴直接可以把我这种语言水平的人都噎死 ---- 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在网上,讲歪理最厉害的,他们公认是一个叫“无为道”的人,可以被人围攻而舌战群‘驴’,悠然自得,游刃有余;可以不用任何一个脏字把满嘴脏话的人骂得求饶;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生的说成熟的,圆的说成方的。这还不算什么,周星驰在九品芝麻官里的功夫,也都可以达到这种水平。可有一次,一个男网民经过与“无为道”三番交锋,硬是被激得铁下心来,做了变性手术,大家说不定还都认识他,她(他)的称呼叫“冷杀手”现在已经是网民百般呵护的mm了。
我当然没有“无为道”这么厉害,只不过有个逆反心理作怪的习惯而已。你叫“无为道”我就要叫“着相佛”;你叫“冷杀手”我就要叫“热血捕快”;你叫“搞笑夸克”我叫“哭丧光子”;你叫“活的精彩”我叫“死的痛快”看到“诗琴”我当然就立马改名叫“利剑断弦”
当时他们在玩古诗。我一查op就是诗琴,赶紧悄悄送了几句古诗给她,免得到时被她踢出去。没想到她马上把我的几句诗拿出来讨论了:
“野树枯黄鸦作叶”
“醉汉酣然路为床”
“萧瑟秋风无归处”
“寻求结尾句”
本来我的结尾是“海边石舍自癫狂”的。没想到还有好多高手在这里起哄:
有“冥顽书生莫癫狂”的;
有“靓丽妹妹在身旁”的;
有“浪荡荒野喂老狼”的;
更有“偷香窃玉在桃坊”——写这句的“面面俱到”即刻被op踢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太象一个采花大盗了吧。
最后诗琴给出的佳句是:“踏雪寻梅有文章”意境和词句都不错的,当时我的眼睛一下子就发出了蓝色的光芒。可还没来得及等我进一步的行动,劳拉上网来了,我被拖到了二人世界里面,暂时只能把这想法放在一边了。
说到我跟劳拉的罗曼史,首先要从阿超说起。
“其实网络上什么都没有,就剩一张网民的嘴了。”我突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说话。
同事阿超就是应验这句话的典范。
阿超1m63的个子,五官分开来看倒也不错,怪只怪脸太小,五官除眼睛外都太大,还严重近视。详细点也就不好多说。招聘他回来的时候我们都
暗自怀疑人事主管的审美观点是不是有很大的问题,其他那么多标致的学生娃他都不肯选 ---- 后
来才知道原来人事主管是想借阿超为他自己树立一个“不以貌取人”的典范呢。
可后来事实就一如既往地证明了他的失败,阿超在公司一无建树 —— 除了上网聊天泡女孩之外。
有一段时间经常有新闻传来,阿超em信箱里面的图片是越来越多,有的照片还真是好正点。一般mm不出三天特别的mm也不出五六天,个个都会寄照片来。阿超对欲加自己为好友的mm一概不拒绝。
“谁知道她是不是她呀,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我了”他说。
其实阿超平时的话不多也不贫,不过从迷上oicq后,经常不停的上,不停的研究。
“生当做网杰,死亦为网雄,至今思mm,不肯来江东”阿超的一番豪言壮语,好象还有点诱惑力。
公司有个mm不信邪。一天晚上跑到网吧,跟阿超交谈一个晚上,差点下不来。打印出聊天记录,回到宿舍,四个mm研究了一夜,没有其它评语,只有一句:“还好我知道他是谁,不然我绝对挨不过三天!”
分析结果如下:
一、 阿超自称某外企技术部经理——可能他羡慕这个位置已经好久了。
二、 阿超在文学方面的造诣比上网前提升足有几十倍;
三、 阿超在哲学上的修为已达到xxxxx级水平;
四、 阿超网上自称体格健硕,小提琴拉得倍儿棒,mm的回头率95以上
其他也就不多说。其实这小子本身也是有一定的潜能的,只可惜走了歪道。说了这么久,并不是要揶揄阿超的相貌,相貌并不重要。象我其实也是很丑样的,除了五官还算端正,眼睛还算大而炯炯有神,身体还算匀称健美以外,没有其它什么优点的了。但我起码不会张着眼睛说自己身高1m85,帅过周润发,靓过刘德华的了我最多也就阿诺德。茨瓦辛格那样。
阿超写过这样一个笑话:
“牺牲在网络上的猪:
“1,愁死的:猪在网上过足了当帅哥的瘾,认识了无数妹妹,后来妹妹们都要求见面,于是就
“2,急死的:猪没钱上网,钱都交给电信局了,网瘾发作没熬过去,所以就
“3,吓死的:猪上网成瘾,尤其是带颜色的网站,月底一看话费单,当场就
“4,穷死的:猪做了风险投资商,把所有的饲料都投进了网站,谁知血本无归,结果就
“5,饿死的:猪听信谗言,以为把一槽饲料放在网站上就会变成二槽结果变成了零槽,没吃的,自然就
“6,气死的:猪把所有的饲料换成了股票,然后狂跌,肥胖的身体血压瞬间升高,然后就”
其实第一点就是他自己切身的体会(其它的几条因为阿超是在公司上网,倒还犯不上)。每到mm要求见面的时候,他总是彷徨无助,总是夜不成寐。最后只能回答mm说,自己已经出了国,只能在心里永远珍藏对她的爱了。
终于有一次,一个杭州mm顶不住思念的苦楚,千里迢迢飞到广州,晚上才通知阿超。
虽然米已成炊,可阿超打破脑袋也想不通真有mm会下这么大决心来找他。没有办法,他几乎给
我下跪,才求得我以身犯险,以通灵玉璧去代替顽石一块。
其实我也是好奇心太强,当时想这个mm也真够意思,为了爱义无反顾什么的。若真让阿超去,两人中间绝对要牺牲一个的,牺牲阿超倒也罢了,网络上也就不过少了一张猪嘴而已。
我就怕她牺牲了,这样的话,网络上又会多一篇催人泪下的故事——这类故事也太多了。
没办法,只能瓷瓦辛格自己出马了。为了知‘己’知彼,我把阿超的oicq对话记录熟悉了一次又一次,可随着浏览的深入,心里渐渐浮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多好的一个mm呀!”我脑海里不禁浮想了一个温柔可爱,才华横溢,敢作敢为的mm的模样。
阿超却死活不肯给我看她的照片,说是要让我尝试一下思念的痛苦,不能尽把幸福给占据了。这小子有时就是挺倔的。其实往往成大事的也就是这种倔人,当然不包括他。
于是我也真有点紧张,真的好象是自己去相亲似的。
第二天早上,一晚没睡好的我(那天晚上是我有生以来思想最复杂的一个晚上了,充满了矛盾、希冀、紧张、猜疑、感动等等情绪),挎上一个黄色军用包,这个可是约会标记来的来到美丽的流花湖畔。她当时还没到(我当然不会犯第一次约会就迟到的愚蠢错误),我紧张得狠狠地抽完了两支烟,她还没来。
正当我开始后悔不该答应阿超这小子(太紧张了,幸好我没心脏病)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背绿色背包的女孩子,漂亮的马尾巴头发,布短裤,小背心,两只黑色大头鞋,直奔我走来。 “哇赛!”
我的心跳一下子从150降到了0这不是一个活脱脱的东方劳拉吗!就差两把手枪了,我可是铁打的古墓迷呀。
看着我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当时有没有流口水的),她很潇洒地打了一个招呼:“嗨,隐士。”
“嗨。”我答到,自信和潇洒很快地回到我的身上。“真是侠女啊,‘劳拉’小姐。”
来到公园里的茶餐厅时,我们已经有说有笑象个老朋友了。
过了几天,我们已经依依不舍了。
再过了三个月,我发现我上网的时间已经多过了我办公的时间了。
再过了一个月,我去杭州跟她见面去了。
这段佳话传遍了整个公司。
阿超对制造了这段佳话后一直非常的开心。直到那天,我们三个在一起,劳拉把阿超盯了个六神出窍,然后说:“你很可惜。”
“其实就算你不靓仔,我还是有可能喜欢你的。”
阿超听了这话,顿时象吃了毒药一样,蔫了。
后来我教训劳拉说:“你就老是这样,说话也从来不想多想深一点。最恨的就是居然傻忽忽地一个人跑来广州,要不是我,你早就牺牲了。”
“我这不已经牺牲给你了吗?”劳拉很委屈。
我心里甜孜孜的。
后来我教训阿超说:“你就象一个猴子,把手伸到大南瓜里面拿珠宝,可握着拳头手死活就出不来,你还就是舍不得放手。”
“握着拳头你失去了你自己,放开手你找回了整个世界。”
阿超头点得象鸡啄米。
可等我看了电影藏龙卧虎之后,恁觉得这话被人模仿了去:“握住手什么也没有,放开手你拥有了整个世界。”
在天上掉下了一个劳拉mm以后,我有一种握住了双手的感觉。
我在怀疑“是不是对劳拉的爱还没有足够?我到底是否愿意用一生去陪伴她?”
“还是我太冷酷,对爱情太漠然?”
“握住双手我得到了劳拉,放开双手我可什么也没有了。”
“在网上象阿超这样的人多吗?象可爱的劳拉这种人多吗?”
劳拉这里,说到底是阿超帮我找来的。从灵魂深处,我就是有点觉得别扭。我于是反省了三天以后,决定以身试法,探索一下网络上到底还有些什么。
我第一个就想到了“诗琴”
后来当然也去过几次诗意人生聊天室。发觉“诗琴”其实是一个内向的女孩。她上网的次数不多,时间也不长,有时还真难碰上的。
“网民什么都有,就是没大脑。”
我开始施展我的乾坤大挪移。
我开始狂啃唐诗宋词什么的。然后咀嚼了,消化了,再反刍回来,变成了自己的诗词。
这种功夫还真是从倚天屠龙记的乾坤大挪移里悟出来的(有兴趣大家可以去看看原著对这种功夫的阐述)。
我也不叫小蜜蜂了,我叫“隐士”读古诗读多了,还逐渐喜欢上了阿超追劳拉时的这个称号。
可是居然好久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诗琴出现,真是欲速而不达了。
我跟人聊天,不超过5句话就可以知道她是真mm还是假mm。其实总体感觉假mm不多。
真mm有个特点,说话小心翼翼的,而且很难透露自己的一点点信息。
mm们真可怜。
她们怕无赖和流氓,可是遇到了真正的无赖和流氓(且不要挖苦阿超了,我已经有点于心不忍了,毕竟他是我们的红娘呢),她们又辨别不了。
我在网上绝对不敢说这话,因为敢这样说话的人就算不会被mm们打死(她们的力气毕竟刚刚可以缚鸡),也会被所有的男同胞痛扁一顿,甚至会被夹杂在里面的无赖和流氓下了毒手。
“男人个个爱靓女,就象老鼠爱大米;优秀男士个个爱,就象老鼠爱白菜。”
mm是网络大米,gg是网络白菜。大米一煮就是饭,白菜一煮就是汤。汤有五味,饭却是没有味道的,除非它焦了。
大米是白璧无瑕,白菜却是酸甜苦辣都有。
mm是网上珍宝,在网上只要是mm,都是好的,极少有刚买回来就焦了的大米。
可煮饭煮焦了倒是经常的事。
有一天早上,我也没想到,诗琴突然就出现了。才7:35分。
我急急忙忙地打了个招呼。然后送给她一首苦心炮制的古诗。
可是居然没效果,当时我感到非常奇怪。
为了验证我当时的怀疑,后来又专门做了几次实验。
你先找到一个不认识的mm,然后送诗给她,古诗,十四行诗,朦胧诗,什么都行。实验试验结果是很一致的:mm们都非常开心,比送她所喜爱的花还开心十倍。
但当时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又送了几首诗给她,可还是没见回音,正当我准备悻悻的走开的时候,她却回话了。
“这些诗你在哪抄来的?”
“?,你说什么?”我当然故作不解。
“是你写的吗?”她傻傻地问。
“不是呢。是抄来的。从你的心里抄来的。呵呵”
“哦?!”
“别‘哦’好不好?我的第六感特强的,强到可以抄下你心里的诗呢。”
“哦?!”
“我是利剑断弦呀我在广州的,你在深圳的对不对?”
“哦。不在。”
“‘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呵呵,你在我心目中,绝对的一个小才女来的记得深圳新龙门客栈的“诗意人生”吧?”
“哦。暮云春树”
还是一个‘哦’字,把我晾在一边,不过也没办法,咬着牙上,虽然没有“无为道”的修为,但我不至于输得这么惨吧。
“你猜猜我是做什么的,好不好?把酒临风意,心随浮云飘。游子独行吟,抚琴音渐高”
“你是,乐手?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我几乎晕倒过去,你到底是不是诗琴呀?当然我绝对不可能这样发问。
“不是乐手,再猜。这首诗跟我的职业无关,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的?”
“送给我的?”
“送给我的?”
“送给我的?”
“送给我的?”
“送给我的?”
“送给我的?”
不知道是oicq出了问题还是她出了问题,反正我收到了很多句一样的问话。
“我是利剑断弦呀!认识你很久了,有印象吗?我喜欢古诗,送些自己的诗给你希望你能帮我评价评价,没有别的意思的。”
可她还是没完没了地反复发问。
我愕然。她怎么了?看来有点心绪不宁的。
“再见,隐士,对不起,我的心情有点乱。”
她走了。
“她肯定受了什么刺激。”我想,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我最看不惯人家不开心了。
第二天早上,同一个时间,她向我道歉了。
“对不起,我昨天心情很差”
“没关系的。你是学生吧?”因为我看她资料才20岁的。
“不是。”
“哦,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学生呢,呵呵。你是什么专业呢?”
“计算机。你呢?”
“计算机?我才不信呢。你的诗词写得那么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是半个同行呢,通讯工程师,资料上有的。”
“我在自学中文系的课程,有门课是唐诗宋词的,这才逼着我学诗词的过一阵子就要自考了,有点紧张。”
“哇,考中文系本科呀!好辛苦呀你真有毅力。”
还好,走的时候她把我加为好友了。估计是看了我的资料,对我还有那么一点儿兴趣吧。
可我当时在想,不管她漂亮不漂亮,她的毅力确实已经让我感动。学电脑的考中文本科,少说也有十几门科,考三年每年也得5、6门课程。我摇摇脑袋,这年头,好学而漂亮的女孩子都几乎绝迹成娃娃鱼了,那么看来诗琴也是不见得漂亮的,除非她偏就是可爱的娃娃鱼里面的一个。
不过看她的诗,清新而飘逸,隽秀而富有灵气,在我想象中,应该是一头长发,一袭长裙,清风忽来,裙摆随风轻扬她应该是一颗洁白而晶莹的大米。
可惜劳拉不懂诗。她任性,开朗,幽默,跟我很合拍。要是她能懂诗的话,哇塞!
所以人就是贪心。
而且贪心的时候,口水不知不觉流到嘴边,还会不自觉地舔上一舔。
有的网民不但贪心,而且无赖兼变态。他们用多个名字来演绎自己的各种变态性格。
可网民怎么变态都可以,反正你不认识,大不了换个名儿从头来过。
网民的道德都让狼给叼走了。
网民应该要立法,在网上采取实名制。
我觉的网民的文化太多类别了。诗琴属于文人派,蔡智恒属于爱情摇滚派(当然还不够精简),朋克派更是满嘴胡言脏语。我只想做一个隐士,既不想象流氓派一样到处攻击,到处散布‘我是流氓我怕谁’之类的豪言壮语;也不想象港台音乐派谈情说爱,世界上只有ggmm两个毛人;也不想象大话西游派一样游戏人生,胡言乱语尽是经典台词儿;我有点欣赏宗教派,在网上悟道成佛,羽化升天,可我没这么洒脱,也没这份功力。
有一次跟宗教派的高手斗嘴,惨败而回。
“所以我很坏,坏得让人爱。”敌人说
“爱就是恨,恨就是狠,小心让人啃。”我说
“可我看爱是假的,恨也是假的,世界上本就没 有爱和恨。”敌人说
“爱恨原本无常,你也无常,我也无常,你消失吧!”我说
“消失了我的肉体,不灭的是我的精神。”敌人说
“你的修为不够,你的精神同样很容易被消灭。”我说
“修为是悟出来的,精神消灭了我的悟性还在。”敌人说
“你的悟性存在于一个单一的世界,只有悟性,就等于什么也没有。这叫无极。”我说
“所以我就是无极。”敌人说“所以我永远存在。”
“存在就是不存在”但是这句话我没说出口,我要是再这样说就是强词夺理了。我已经彻底的消灭了他,可他顺便就借此永生了。
世界上的大多数文人都有点愚蠢。起码在大多数人眼里是这样的。
不过我不好这样去评价诗琴。
她每次都是早上8:00前出现,9:00过后就离去了。
我不喜欢聊天超过一个小时,不然就愚蠢了,头脑就开始不灵活了。这是因为我的天赋不够的原因。
有一天她对我说:“我好紧张。”
“别紧张呀,考不过明年再考呗。”
“不是这个,是关于网恋的”
“哦?”我的心开始乱跳起来。不可能吧?虽然我们还算比较投机,可才了解不久啊?这么快呀?我的魅力有这么大吗?我当然对自己没有这么大的信心(当然那不叫自信,叫痴人说梦了,象梵高和尼采),于是我接着追问她:
“怎么回事?”
“你经历过网恋这类的事情吗?”
“网恋啊我觉得不真实的,”我想了想“不过我有个同事正陷入爱情旋涡,很痛苦的。”
“不真实啊?很痛苦啊?可我已经陷进去了啊。他这个星期就要来见面了。”
“啊,你完了”我说,原来不是针对我,我不由得惭愧了一回。
“怎么完了?”
“见光死的概率达到了90%的呀!”
“我跟他不会的。”她说得斩钉截铁,看来她陷得还不浅。她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我跟他已经认识有两年多了。”
“那你紧张什么呀?”
“他太优秀了啊。他是一个外企的高层,又是高级技术人才。”
“技术部经理”末了她还补充说。 哇!我吃了一惊,‘他’怎么这么象阿超的形象啊?
“傻呀你也是很优秀的啊!你的素质这么高,紧张啥?他要是爱上了你,那么着迷的肯定不是你的地位,而是你的才气和修养”我支支唔唔地劝她。
“可我只是一个大专生,他是研究生,身高有1m80,我才1m6呀?”
“傻呀你的身高挺挺不错的。谁叫他长那么高,总不能让他自己锯掉一截吧?”
“呵呵,他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在深圳,已经跟诗琴有了一年的电话联系了。
至此,我才彻底消除了对阿超的不可推卸的重大嫌疑。
接着诗琴好象打开了她的话匣子。而且接连几天都离不开我了,颇有点老鼠爱干粮的味道。没办法,这段时间我只有权且充当他的大哥了。我开始逐渐了解了她的苦恼,她的紧张,她很多少不更事的幼稚想法。最后我这个大哥发现自己都快陷进去了,开始担心她,牵挂她,跟劳拉聊天也开始有一句没一句起来。
令人钦佩的是,诗琴为了‘他’,居然放弃了深圳一位同乡老板的求婚。这位老板亦是年轻有为,有车有房,又是同乡。为这事还登门拜访过诗琴在深圳定居的哥哥和姐姐。
可是令人怀疑的是,那个‘他’自称北方家里有个糖尿病的妈,而且‘他’信誓旦旦要回北方老家照顾她,宁愿放弃诗琴,也不愿放弃妈。我觉得他的经济条件按道理挺优越的,把老妈子接过来深圳定居绝对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为什么还要这样来折磨诗琴呢?
莫非他是无赖?
可怜的诗琴已经铁了心要嫁给他,随他去北方定居照顾有病的母亲了。
假如这次见面成功了的话。
我当时在家里躺着,想到这里,立马弹起来打开电脑。
我要找到她的电话,好好跟她聊一聊。
oicq上没有,只有一个em地址。
后来我想,我应该是属于一个有急智的人。我当时一看到诗琴的em,即刻就开始在oicq上查找这个em地址的所有帐号。要知道,oicq是可以通过好几种方式来查询用户资料的。
还好,找到一个叫“crystal”的,居然什么资料都有。真实名字叫许静,肇庆,21岁,教师,可就是没电话号码。估计是诗琴刚上oicq时注册的一个号码,但是我还不敢肯定的。
第二天,她没来。
一直到星期六下午,她才出现。
她从来没有在下午出现过,当时我忙得不可开交。等我离开了十分钟再回到座位,她已经出现而且送了一大堆话给我了。
“你在吗?”
“怎么不回答我?”
“我现在在网吧,在找你”
“我好烦!”
我赶紧问她:“对不起,我离开了座位几分钟。怎么回事了?”
“他没有来?”
“有打电话给你吗?”
“没有,我打他手机,可关机了,我叫深圳的人call他,也没消息。”
“啊,怎么回事?”我也很吃惊。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出事了?”
“别胡思乱想,没事的,耐心点,再等等消息吧。”
“我的心情好差!差到极点了”
“傻呀,你不要把他看作恋人啊,网恋不算什么的,不见面只能把他看成老朋友老同学的,这话我跟你强调了好多次了呀。”
“可我就是好烦。”
象诗琴这样涉世不深的小姑娘,一定是非常非常紧张这件事了。
陷入爱河的少男少女都象蜜糖。
黏糊上了,分也分不开。
诗琴应该是一块从来没有融化过的糖块。一旦开始融化,是很难控制自己的形状的。
我只有暂时抛开工作。苦口婆心地劝她,几乎把我自己的所有的就那么一丁点的拍拖经验都用上了,才让她觉得好受了一点。
“还有,你不要紧张,”我说,我真的有点担心‘他’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你要以平常心去看待这件事情,他来看你,你要把他暂时当成你的一个老同学,而不是热恋中的爱人。”
“哦,为什么?”她傻忽忽的问。
“可能他是一匹狼呀!”我差点脱口而出。当然我不能这样去破坏她对他的印象的。“因为好多事情,见面相处久了才能了解的。”
“哦。可我跟他聊天了两年,电话里也熟悉了一年多了呀?”
“这样吧,他真来的时候,你把你的女友也带上,这样你也没有那么紧张了的。”
“哦。”
“而且,你要带一个很漂亮的女友,注意他会不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那肯定不会的,我比我所有的女友都漂亮呀。”
哇塞!我当时可还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答我。不至于她的女友都丑得象头猪吧?我当时想。
“哦。他知道你漂亮吗?”
“知道的。我寄了相片给他,他说他就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废话。不要说阿超和我,见了靓女连大笨熊都会这样说的。
“哦。那好,反正没有彻底了解之前,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我后来一想,我当时是怎么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我还是很气愤。他不来也就算了,可居然电话都不打一个。”
“嗨!别想太多了,你下个星期不还得考试吗?对了,你是不是在肇庆的呀?”
“咦?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叫许静,对不对?”
“咦?你是谁?你是一叶知秋?”
一叶知秋?我?我当时有点糊涂。
不但有点糊涂,简直有点愚蠢。
按我正常的思维,早就顺着上了。第一,假冒一叶知秋什么的,多掌握一点内情。第二,立马去查一叶知秋的资料。
后来我想当时我实在是比较关心这个又有才气又有点愚蠢的文人派的典型了。所以啥也没做。
“我不是。我是通过em查oicq的资料知道的。”我当时真是傻得象煮熟了又凉透了的猪头。
“啊?你怎么这样侵犯我的隐私!”
“啊?你怎么这样侵犯我的隐私!”
“啊?你怎么这样侵犯我的隐私!”
“啊?你怎么这样侵犯我的隐私!”
“啊?你怎么这样侵犯我的隐私!”
她又来了。不停地传话原来oicq还有这样一招。我怎么就不知道。
好不容易解释了一番。她才消气。
原来这也叫隐私。我当然不服气。
下次有人问你:“贵姓啊?怎么称呼啊?”
我要回答:“对不起,这是我的隐私。”
他再问:“贵乡啊?贵庚啊?”
我要回答:“还问!还问我告你侵权!”
当然,我当时只有打掉了门牙和着泪水一起咽。谁让她是文人派的漂亮mm呢。
“我下次跟你谈诗词”她临走前心情毕竟好了很多“多谢你的关心我真把你当大哥了”
等我一查“一叶知秋”哇赛,一大把,网上怎么就这么多叶子呀,看来已经到深秋了,满地黄叶的。
于是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北方的狼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诗琴的秋考也考过了,听说还挺不错的。
转眼已是冬去春来,我和劳拉的感情居然已经象反璞归真一样,平淡似水了。
自从上次的教训,阿超也开始收心养性了。经过他不懈的努力,在公司也取得了成就。
上次那个以身犯险的同事mm,居然对阿超刮目相看,两人居然开始融化了起来。
正当我感叹往事如风又如烟的时候,诗琴又来骚扰我了。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你以为它完了,不重视了,它就来了。
“他回来了。”诗琴说。
“谁回来了?”我还真有点纳闷。
“他呀。他妈死了。”
“啊”我这才想起了北方的狼。
“他摆脱了悲伤,还是忘不了我。”
“啊那你怎么样?”我还是有点没有回过神来。
“我很烦恼。我已经尽量把他给忘了。可他打电话给我,信誓旦旦的,我不忍拒绝他”
“拒绝他?你不想见他吗?”
“我已经不想见他了,”她说“我爱上了另外一个人。”
哇塞!我真的受不了她了。
爱情可不是麻辣烫呀!吃了一串又一串呀
还好,我暗自庆幸我早已经把劳拉的事情告诉了她,不然,她会不会把我也给烫了?
没办法。我只得问她:“这样啊,我可帮不上你了,你又爱上了一个oicq呀?”
“我想是的”她悻悻地说“可只有你能帮我呀!”
老天。要不是猴子和南瓜,我也不用碰上一个这么大的大米呀。 “握着拳头你失去了自己,放开拳头你得到了自由。”
“握着手你什么也没有,放开手你拥有了世界。”
“握着手我有劳拉,放开手我啥也没了。”
发哥那粤腔的道白,我现在真是恨透了。
这些都是什么话呀!
我只想做一个凡人了,管他握不握着手,握不握着拳头呢!
等你领略到了网民的悲哀,一切都已经迟了。
一股潮流如同洪水一样泛滥开去。
什么潮流?
我也不知道。
谁知道呢?
转眼已经到了夏天。
我可喜欢夏天了。mm们争奇斗艳,象一颗颗大米,晶莹透亮,散发出一股晚稻的芳香。
其它季节的mm,象一颗稻谷。
闲来无事的时候,跟诗琴谈谈诗词。可总是感觉这小姑娘长大了许多,学会了含蓄,学会了深沉。
她的诗渐渐地摆脱了华丽,摆脱了轻巧。
变得刻意地追求起意境来,慢慢地变得厚重起来。
“斜阳意无尽,山色在空林。
“倦鸟急归去,佳人乱云鬓。
“举目苍山远,低头妾意泯。
“何处神仙在,飞鹤还古琴。
连音乐的嗜好都消失了?要神仙来归还她的古琴?
终于有一天,她说:“我摆脱不了他”
“那就约他见面呀。”我以为是北方的狼。
“他还不知道的。”
“啊不是他呀,是谁?”
“我喜欢上的是另一个人。”
“啊那你怎么办?”我真替她担心。
“只有你能帮我。”
“啊?我怎么帮你啊,我又不是他。”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想帮她的。
“”
“”
“”
“”她又来这个了!(害得我有被怀疑白赚稿费之嫌)!
“”
“”
“你真蠢!”她说。
“啊?怎么了?”我说。
“你真蠢!”
“你真蠢!”
“你真蠢!”
“你真蠢!”
“你真蠢!”
“你真蠢!”
她下线了。 我真蠢?
我真蠢?
我真蠢??
我真蠢??!
我真蠢?!!(要赚稿费就赚多点吧)!
“莫非她爱上了我??”
等我明白过来,我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领会。我能这样去领会吗?我有劳拉的呀。
一过又是好几天。
终于把她等到了,她刚过了22岁生日。
我可寄了好几张卡给她。还有一首很长的古风。
“你明白了?”她说。
“明白了一点,不敢明白太多。”
“你来不来?”
“我来。”
“你问都不问就来?”
“我问都不问就来。”
“广州见。流花湖,西堤第三张石桌,19号,7:30am。”
“以黄书包为记号。”
又是流花湖?又是黄书包?
文化大革命的黄书包呀,你为什么不肯改变得好看一点?
清晨的流花湖畔,有着很凉爽的风。
我看看表,才7:20啊,可是
一张石桌旁,垂柳下,站着一个长发如云,长裙飘飘的姑娘。
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容颜清秀得不可形容。
看见我过来,她微笑着点点头。
我突然感觉她的微笑有点奇怪。
“你是我想象中的模样。”她说,她的话音有点带粤味。
“是许静吗?”我问。
“不是,我叫黎美美。”
“你妹妹?!”我即刻闪过这个念头。我是有急智的,我曾经说过。
“哦?你不是许静呀?”
“许静她”她的微笑消失了,眼眶有点红。
我愕然。
她打开她的小包,掏出一本日记本。
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你”我一时语塞。
她把本子交给我的时候,她的眼里流出两颗硕大而晶莹的泪珠。
但她很快又把情绪控制住了。
“许静她”她抽了抽鼻子“没能来有些话我替她转告你”天哪。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恁觉得这场面很熟悉。
肯定在哪见过。
轻舞飞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捕手?这个杀手不太冷?
?
正当我快要明白的时候,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我身后传来。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黎美美似乎也要破涕为笑的样子。
我赶紧转过身来。
my god!
我没有办法形容她的样子。
根本没有办法用“美丽”来形容她。
只能说,她是一颗珍珠一样的大米。
也不对,其实她应该是一颗夜明珠一样的大 米。
大米能象珍珠么?
普通的珍珠能发光么?
都不能。所以她是一颗夜明珠一样的大米。
她就是许静。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她和黎美美笑得特开心。
当然,我也很开心。
能和她们在流花湖畔喝早茶,我就算象丈二和尚一样,已经摸不着自己的头脑了,我也开心。
所以,那天早上,我开心透了。
开心得象个绽放的大石榴。
在许静和黎美美争先恐后地说出事实真相,说出她们怎么引我上钩的时候。
她们好开心啊。
女孩子开心的时候,总是最美丽的时候。
所以我总是不想见到女孩子不开心。
女孩子就是这样。
当她们拿男孩子开了玩笑的时候,她们非常的开心。
当她们被男孩子开了玩笑的时候,她们会哭个不停。
她们有个网友,叫做陈晓敏。
小敏在网上认识一个叫‘隐士’的网民。
她爱上了他。
可隐士最后说出国了。要把对她的爱永远地埋藏在心里。
当小敏跟她俩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们一下子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骗局。
看着小敏泣不成声的样子,她们勇敢地下了决心。
没想到她们还没有对隐士下手
一个叫隐士的人已经找上了他们。
她们怎么知道阿超的oicq号码已经变了主人 呢?
于是,我勇敢地自愿地迈上一大步踏入了她们所摆布的迷魂阵。
最终,通过一次次的交流,特别是我说到劳拉的事情时,她们才意识到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我不是阿超,我是刀哥了。
可事情已经到了尾声。
没有办法,她们只好跟我道歉。
最后,许静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刀哥,你真行。”
“要不是知道你有劳拉,人家黎美美都”
黎美美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对我说:“刀哥,你真行。”
“要不是知道你有劳拉,人家许静都快”
然后,两人一起大声地说:“想要扁死你了!”
女孩子有时也渴望暴力。
特别是她们想撒野的时候。
我开着摩托车在回家的路上还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她们真的扑上来扁我,我会怎么样?
会鼻青脸肿呢,还是满脸口红?
后来又想到,如果说她们两个刻意地制造了这个骗局,我可真愿意不断的有这样的骗局的到来。
如果说有一个女诗人能象许静一样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就算她的诗很臭,我也真愿意闭上眼去听她动情的吟颂。
如果说网民看到了她们,都会失去了大脑
那我真的愿意做一个没有大脑的网民。
可我当时就没想到,那天早上我会撞车。不然我还会想:“如果说我要因为和她们这样的女孩子约会而撞了摩托车,”
“而且要躺在医院里失去小小的记忆,”
“我也愿意。”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
我是网民我怕谁。
我谁都不怕
就怕劳拉。
而且有时连劳拉也不怕的。
所以当我回到家里,打开电脑,想起了这件事情的时候,我马上就把它写了出来。
还给了劳拉看。
我还对劳拉说:“你看,我就是这么一副无赖相了。”
劳拉马上扑过来扁我。
她可专挑我没伤的地方打。
多好的姑娘呀。
后注:
1,黎美美,中山大学中文系9623班学生,中文系文体委员,极具表演天赋。
2,许静,中山大学计算机系9652班学生,中大五柳诗社社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