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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吴夫人的宅子门口立定,戚媛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在李沁身旁藏头露尾,李沁只当她是害羞,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院中,怜眸正端着盆水目不斜视的上台阶。睍莼璩伤
“怜眸姐姐。”苑儿最近与怜眸走的很近,一见她就热情的打招呼。
怜眸扭身,见是他们,不由愣住。
戚媛更觉脸烧的厉害,上次蹲在书阁上偷看人家主仆俩好久,虽然这对主仆没做什么隐秘的事,可毕竟是偷窥了人家,这让她倍感尴尬。
而怜眸是第一次见戚媛,没去打量传闻中治久城第一美人称号的容貌,反而将目光紧紧定在李沁与戚媛十指交缠的手上,她眸子一痛,慢慢垂下眼帘,缓了缓,再抬头时,安静柔顺的微笑道:“阿郎回来了。”又对苑儿招手,“今儿怎么得空来?辂”
她面面俱到,却独独忽略了明晃晃立在那的戚媛。
戚媛不自在的缩了缩脚,李沁将手握住,对怜眸道:“怜眸,这是阿媛。”
戚媛有些诧异,诧异怜眸不是侍女,听李沁的意思,怜眸明显就是他们家的成员嫱。
“给夫人请安,夫人唤我怜眸就是。”怜眸并不直接唤戚媛名字,很是规矩的给梳了妇人发髻的戚媛施了礼。
她的举动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可这份生疏和客气,戚媛莫名的感觉出敌意,这时她才奇怪的看向怜眸,难道怜眸之前发现她曾藏身书阁?不会呀,若是发现为何不出声?看她对吴夫人那样看重,应该不会允许陌生人潜入吴夫人卧室才是。
正莫名奇妙,苑儿已经走到怜眸身边,热络的挽住手臂,亲昵的唤着,“怜眸姐姐有没有想我?”
怜眸回以温柔的笑,“想了,昨儿梦里都是你。”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一时僵冷的气氛被冲淡,李沁拉了拉她的手,“进去见母亲。”显然没打算与怜眸计较,可就算深究也计较不出什么来。
戚媛笑笑,想着有些人怕生,也许等与怜眸多见几次面就好了。
撩帘子,李沁边往里走边随意的问,“母亲今天怎么样?”
怜眸连忙把盆放下,跟在身边细细柔柔的应道:“挺好。”说着瞥了眼戚媛,似有顾忌。
李沁自然注意到怜眸的眼色,不以为意道:“阿媛早晚要知道母亲的情况,你不必担忧。”
怜眸撩着内室竹帘的手臂就是一僵,她连连出现这种神色就连神经大条的苑儿也发现了,不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等戚媛、李沁进去,低声问她,“怜眸姐姐今日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脸色这么差。”
苑儿虽是故意小声说,可离着不远的戚媛、李沁不可能听不到,戚媛若有所思的偏头看向李沁,李沁眸光快速的一闪,随即坦然相对,勾了勾唇角。
一见他这轻挑的不正经样,不知怎地,她就心安,捏了捏他修长的手指头,跟着进去。
吴夫人此时的情景比戚媛见到时好一点,就好那么一点,吴夫人搂抱着小布包,正哼唱着戚媛熟悉的曲调。
“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理智安排……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好死不死正唱到这句,一想李沁会提问什么是地铁,她顿觉头大。
李沁好笑的看了眼她困难户的脸,好心道:“我不问,不过你一会儿要唱给我听。”
果然逃不过他的眼睛,戚媛无奈的撇嘴。
两人一来一往的小动作,在怜眸眼里无疑刺眼的剜心挖肺,她目光阴冷射向戚媛,就在戚媛察觉到异样看过来的时候又瞬间装作规矩柔顺的微微低头。
戚媛心底的怪异放大,还不等想明白什么,李沁已经拉着她的手跪坐到榻前,吴夫人看了他们一眼,手指压着唇边‘嘘’了一声,“苒儿要觉觉,你们等会儿。”
李沁不在意的点点头,扭头看戚媛,示意她稍后。
戚媛见过吴夫人更疯狂的样子,自然乖乖配合,这得来李沁一个赞许满意的目光。
谁都没注意到,怜眸却犀利的发现,吴夫人见戚媛没有陌生感,为什么?
她不解,面上露出沉思。
等了不知道多久,戚媛的膝盖攀上麻感的时候,吴夫人安放好小布包,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道:“我们出去说,别吵了苒儿睡觉。”
于是几人跟做贼似的出了内室,在外间花厅跪坐下来。
苑儿帮怜眸端来点心茶水,吴夫人热络的劝戚媛尝尝怜眸亲手做的栗子糕,戚媛推不掉这份好意,慢慢的吃了一块,其实她不爱吃甜食。
李沁知道,默默的递了一盏不加任何杂味的白开水给她。
戚媛感激又娇嗔的睇了他一下,低头将水喝了,把口腔里甜腻的味道带走。
“紫韵,你怎么有空过来?莫郎君那……”吴夫人还知道忌讳李沁,顿了顿,笑着伸手拉戚媛,脸色微红的道:“我们出去走走。”
戚媛僵住了,不会又朝她要诗词吧?她没准备啊!
李沁大体知道当时戚媛潜入吴夫人卧室的事,不由偷笑,假装好心的提醒,“外面冷,别走太远。”
噗……,太不厚道了!
戚媛拗不过吴夫人,只好跟着出去,吴夫人许是这些年不怎么出屋子,到外面下意识的遮挡眼睛,感觉适应了才放下手,笑着道:“春寒料峭,我们就去园子里转转罢。”
春寒?呃……,这是冬天好么,算了,吴夫人根本意识不清醒。
两人在对着梧桐老树的廊庑下坐下,左右无人,吴夫人迫不及待的问,“莫郎君的信呢,拿来。”
又来了!
戚媛皱着一张包子脸,试探的小声道:“没有,我这次来是特意来看看你的,我要成亲了,以后恐怕都不能来了,要远嫁。”
“啊?你要嫁人?什么人家?”吴夫人诧异的张大嘴巴。
欧叶,安全转移话题。
戚媛露出淡淡的离别伤感,更多的是浓浓的喜悦,有些脸热的道:“江南,那人很好,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夫人,我们这一别不知道哪年再见,你要保重。”
吴夫人果然伤感起来,抓着戚媛的手紧紧攥住,叹道:“你我姐妹一场,你出嫁我却不能出面送你,你别怪我,好在你要嫁的人是你自己爱的,你,你也保重。”戚媛有些后悔这样哄骗她,吴夫人说到后来眼圈发红,声音也渐渐哽咽起来。
“对了,以后若是有个相貌与我相像的人来,记住那不是我。”戚媛没忘了把目的达到。
“什么?”吴夫人沁着雾气的眸子美丽的惊心动魄。
“就是说,那个人不是我,千万别认错人,记住了么?”戚媛耐心的叮嘱着。
“哦。”
看吴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想不明白什么相像的人。
戚媛顿时觉得这个美丽的中年妇人又呆又萌,比李沁可爱多了,放松神经,逗趣般的套话道:“日子过的真快,我都要嫁人了,都要忘了过去咱们都什么样了?李沁那时候还小呢,怜眸是什么时候来家里的?”说完无限感慨的叹口气,真有世事沧桑,老态龙钟的暮年感。
吴夫人是个感性的人,很容易勾起回忆,又有好友离别在即,望着梧桐树渐渐陷入思绪,呐呐接话,“沁儿虽小,但一直很懂事,记得有一次我弄破了老夫人赏的滚金边缠枝缭绫料子的衣衫,吓的就知道哭,沁儿那么小的孩子却冷静的翻出针线缝补,我那时才知道,他竟偷偷学了刺绣,技艺还很上乘……他从不出去玩,与族里其他孩子也不亲近,与戚家晋郎还是打出来的义气,若不是这样,沁儿便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对了,沁儿定亲了,只是我担心亲家家世会压咱们沁儿一头,沁儿将来要受委屈……。”
戚媛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酸楚难受,原来李沁的童年比起自己在孤儿院过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那么小的孩子就那么自立,是生活所迫,一个人的成长从来就不是自愿的,而是环境造就。
不论你承认不承认,大多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等等!李沁定亲了!!!
戚媛拉住吴夫人想细问,就听吴夫人道:“你不认识怜眸么?那个小姑娘不就是被沁儿在商州的城北庙里救下的,哎,当时都奄奄一息了,若不是有我家沁儿,她那条小命就交代了……”
提到怜眸,戚媛暂时没追问李沁定亲的事,可她发现吴夫人的目光渐渐不太对劲儿,说着说着突然站起身,吓了她一跳,就见吴夫人慌慌张张的四处跑,尖叫,“失火了失火了!怜眸,救救苒儿!怜眸啊!失火了,苒儿还在里面……。”
吴夫人犯病了!
戚媛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没照顾过精神病患者,忙上前拉吴夫人,也跟着喊,“李沁,快来!李沁!”
李沁来的时候就见到戚媛满院子追着吴夫人跑,吴夫人惊慌的脸全是白的,和那日回来后看到大火的模样一样,李沁的眼底染上痛苦,与后赶来的怜眸匆匆过去,他抱住吴夫人,束缚住她不停舞动的双臂,与怜眸配合默契的将人送进屋去。
戚媛完全帮不上忙,只能跟在后面,到门口时,怜眸横眉冷目的堵住她,质问道:“你和夫人说什么了?夫人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我,我就是问问李沁小时候的事,我没想到会……。”戚媛又是愧疚又是焦急,她真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怜眸厌恶的目光一闪而过,冷冷道:“以后您还是少和我们夫人说话,夫人禁不起折腾。”说完转身离开,不给她一点解释的机会。
戚媛懊恼的快憋屈死了,不好意思再进屋刺激吴夫人,独个在门外等着。
吴夫人在屋里闹了很久,李沁一直没出来,苑儿也不知道去了哪,她望着天,可怜兮兮的想着,一会儿怎么向李沁道歉才能得到原谅。
吴夫人似乎是睡下了,就听怜眸说,“阿郎且等一等,夫人前两天为阿郎缝了新衣,阿郎试试。”
“嗯。”久久传来一声李沁发哑的应答。
这试试衣衫又不知过了多久,戚媛倒霉的发现变天了,北风骤起,刮着窗纸呼呼作响,她现在就连搓手都没知觉了,脚上只穿了云头鞋,露着脚背、脚踝,此时又冷又疼。
“娘子,你在这儿站多久了?”苑儿进院子就见到戚媛的嘴唇都冻的发紫了。
“没……没多久。”冻透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没一会儿身后门拉开,李沁一脚跨出来,沉着嗓子道:“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那有暖和的屋子不知道进去坐?”他看起来压抑着怒火。
戚媛瘪瘪嘴,做错事的低头道:“都是我不好,我道歉,害伯母精神受刺激,我下次……。”
“不关你事。”李沁淡淡的丢下一句,走下台阶。
她在他后面,像个被遗弃的娃娃,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挺拔孤冷的背影,懦懦的喊了声,“李沁……。”
李沁顿住脚步,似不耐烦的道:“还不过来,午饭都过时辰了。”自然的伸出手,侧过身。
戚媛带着破涕为笑的欣喜,连忙冲下台阶,却因脚站太久没动,没走两步就向前扑去,苑儿惊呼,“娘子!”
李沁身形一晃已然接住她,似无奈的叹口气,稍俯身将她横抱在胸前,转身向自己的居处走去。
戚媛将手臂探过他的腰,脸贴上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特有的幽香,惶恐忐忑的心才算放下来,真怕他不理自己了。
忽然感觉脸上微凉,戚媛扬起头,灰蒙蒙的天空花洒般掉落冰晶,纷纷扬扬落在她和李沁的身上,她眨眨眼,将脸重新贴上他胸口,喃喃道:“下雪了,今年第一场雪……。”
因雪越下越大,傍晚时扯出棉絮大小,漫天飞舞,不过一下午的功夫,满城银装素裹,李沁怕路上马车打滑,要留戚媛住一晚。
戚媛扒着窗子看外面,想了一阵,朝半空喊,“宋诀!”
不知道为什么,宋诀突然就不出现在她视线里了,不过只要一叫名字,人就会无声无息冒出来,她一开始还有点惊悚,这会儿已经习惯了。
果然话音还没落,沾着两肩头雪的宋诀从房顶上跳下来,直接立在窗前。
宋诀也不知道在上面呆多久了,白皙的脸似乎也带着冰冷的气息。
“你回宋家告之老夫人一声,我在李沁这儿歇一晚,明儿就回去。”戚媛道。
宋诀的眸光漂移了一下,淡淡道:“属下只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全,不负责跑腿送信。”
戚媛挑眉,手杵着下巴,笑道:“出息了,多说了一句话。”
宋诀平时只有一句‘属下只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全。’
见他不自在的双颊微微红了红,疑心是冷风吹的,更有可能是不好意思了,戚媛不再逗他,认真道:“你轻功好,回去一趟告之老夫人,省的老夫人惦记,这两日老夫人咳嗽又加重了,精神头也不是很足,你回去帮我问候一声,再说我在李沁这儿很安全,若你不放心,就快点回来。”
宋诀纠结了一阵,到底是不甘愿的点点头,转身倏的上房,消失在白雪中。
“还是有轻功好啊,出行真方便!”某女再次感慨,扭头就见李沁安静的坐在那,不知想什么想的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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