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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的途中,李浩紧张到不敢看林音召,想起刚才在顾岩面前那番表白,他就懊悔不已。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表白应该找一个正式的机会才对,音召会不会以为他很随便?想到这里,他懊恼地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心情看电影,出了电影院,李浩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林音召说:“音召,我在顾岩面前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不是随便说的,我真的……喜欢你,请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吗?”
林音召垂下头,犹疑了一会儿。
“你不用马上答复我,”李浩故作轻松地说,怕自己让林音召陷入为难之中,“也不要因为怕伤害我而答应我,跟随你的心就行了。”
林音召抬起头,眼里闪动着感动的泪花,喃喃地问道:“跟随我的心?”李浩温暖地笑着,重重点了一下头。
跟随自己的心?林音召仿佛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奢侈。韶源昨晚的话语突然袭上她的心头——“我只要你,这一生。”看来,她在安顿好韶源之前,她没办法跟随自己的心。可她有资格请求李浩等她安顿好韶源吗?
“我……”林音召正要答复,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林音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一旁,舒了一口气才摁了接听键。
“喂,韶源,有什么事吗?”
“我来学校接你了,怎么没看见你,你在哪儿?”董韶源问道。林音召犹豫了一下说:“我已经出学校了,你先回家吧。”董韶源沉默了一阵,语气冷了下来:“你没回家,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林音召的心微微一沉,脱口说了一句“不用了”,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接着又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告诉我地址。”董韶源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严厉,透着一股不容商量的意味。林音召再推辞的话,估计他又要闹脾气了,于是乖乖地说了自己的地址。
李浩看着林音召挂了电话朝他走来,他原本平复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林音召会给他什么答复呢?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林音召什么答案也没给他,她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为难地对他说:“李浩,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事情,你的问题我改天再回答你,你先回家吧。”李浩回了她一个善意的微笑,“好,你要去哪儿?我先送你去。”
“不用了,你先走吧。”林音召的语气有些焦急。李浩错愕了几秒,拦了一辆出租车,疑惑地离开了。李浩走后几分钟,董韶源锃亮的车子就停在了林音召面前,他从车上走下来,复杂的目光落在林音召身上,缓缓走近,牵起了她的手。林音召装作无意地抽出手,朝车门走去:“回家吧。”她坐上车,见董韶源还站在原地,目光望着前方的电影院。
林音召拽紧了裙摆,如果董韶源知道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会怎么样呢?他似乎很讨厌顾岩,那别的男生可以吗?
董韶源微笑着回到车里,转头看着林音召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我还特地提前去学校等了。”
“今天周五嘛。”
“哦,不过你来这儿干什么?”董韶源漫不经心地问。林音召目光转向窗外,尽量平静地说:“和一个同事看电影。”
“下次我陪你看,别找其他人。”
林音召冲着他笑了,“你不是忙吗?我不想……”林音召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董韶源开心地笑了,像一个孩子得到期盼已久的礼物。“我随时都可以,明天行不行,明天下午我有四个小时的时间。”
看见董韶源这个样子,林音召有些心疼,她温柔地笑着说:“那好,就明天吧。”
当晚,林音召回到房间给方晴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明天有没有空去看一场电影,还说自己的弟弟董韶源也会去,方晴激动地问她是不是真的。方晴见过几次董韶源,她有一次旁敲侧击问过林音召他有没有女朋友,林音召说没有。方晴有些吃惊地问:“他这么帅怎么可能没女朋友,不会是喜欢男生吧?”
“别乱想。”林音召反驳道,看着一脸欣喜的方晴,林音召试探性地问:“难道你喜欢他?”
“挺想了解一下的。”方晴红着脸说。
“有机会,我让你们见一面吧。”林音召好心地说道。
林音召觉得明天是个好机会,所以给方晴打了电话。方晴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林音召有些担心董韶源,如果告诉韶源明天有其他女孩要来,他一定会拒绝吧。可是林音召希望他能走出一步,一步也好,去认识别人,了解别人,要达到这个目标,她只能先斩后奏了。
周六的天气很好,林音召和方晴准时到了电影院,董韶源稍微迟了一点,他看见林音召身边的方晴略微顿了一下,然后歉疚地说:“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关系,”林音召笑着说,她很庆幸董韶源对方晴的出现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两人在影院门口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进了影厅,方晴先坐下,林音召故意绕到董韶源身后,让董韶源坐到方晴的旁边,她再坐到方晴旁边。董韶源绅士地把买好的可乐一一递到林音召和方晴手里。方晴窃喜地接过可乐,见他只买了两杯,扭头问道:“你不喝吗?”
董韶源微笑着摇头,方晴完全沉醉在他俊美的笑容里,不禁有些恍惚。董韶源转过脸盯着大屏幕,方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也美得让人心动,像是精心雕琢过般的艺术品。
两个小时的电影,方晴怎么觉得20分钟就放完了。她依依不舍地走出影厅,说要去一下洗手间,林音召和董韶源站在电影院门口等她。过了一会儿,董韶源也朝洗手间走去,方晴在洗手池碰见董韶源,开心地打了个招呼,董韶源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音召什么时候通知你要来看电影的?”董韶源温和地问道。
“昨天晚上。”方晴垂着头说,目光掠过董韶源温情脉脉的双眼,很快逃开了,她发现董韶源近看美得更加不真实。
“你知道我和音召是什么关系吗?”董韶源边走边问。
“知道啊,她告诉我了。”
“哦,”董韶源语调上转,好奇地盯着方晴问,“她怎么说的?”方晴有些承受不了董韶源直视的目光,她加快了脚步,回答说:“你是他弟弟嘛。”
董韶源追上她的脚步,笑吟吟地追问:“她还说了我什么?”方晴感到他的眼睛好似有一种勾人的魔力,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回答一切问题。“还说你单身,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董韶源点头笑了笑,方晴却觉得他的笑容异常苦涩。“那个,其实我们已经同居了,”董韶源缓缓地说,“我不是她弟弟。”方晴惊讶地望着董韶源,半天说不出话。林音召见他们走出来,欣慰地笑着,她感觉今晚韶源和方晴相处得很好。
“方晴,你住哪儿?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我家离这儿不远,我想走着回去,拜拜。”方晴笑得有些尴尬,迈着匆匆的步子走了。
林音召站在原地,看着方晴离去,转过身时才发现董韶源已经上车了。林音召小跑着上车,正要扣上安全带。
“下车!”
林音召听见董韶源冷冷的声音传来,她扭头错愕地看着董韶源,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下车。”董韶源冷着脸不看她,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林音召甚至看见他手掌上的青筋凸了起来。
“我现在忍着火气,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多久,离我远点。”董韶源喘着气说,脸色微微发红。
“韶源……”林音召担忧地唤他的名字。
“下车!”董韶源提高音量喊了一次,俯身打开车门,泛泪的眼睛盯着她。林音召下了车,看着董韶源驱车离去,她呆立在原地,委屈地红了眼眶,她本以为董韶源和方晴很合得来,原来他刚才的微笑和温柔都是假的,都是在忍受吗?
林音召回到家时,见书房的灯在一片黑暗中突兀地亮着,她走到门口往里探了探,看见董韶源坐在办公桌前,脊背微微弯曲,像一只舔伤的小兽。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指尖夹着燃了一半的烟。
林音召敲了两下门,董韶源抬起头瞟了她一眼,将烟放入唇间。林音召直接冲进去,夺过他嘴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别抽了!你想早死吗?”
董韶源无言拿起旁边的烟盒,抽出另一根。林音召夺过烟盒,生气道:“你到底怎么了?别这样。”
“你今天想干什么?”董韶源终于抬头看她,嘴角带着凄然的笑容,“想把我推给别人是吗?为什么?怕我会缠着你?怕我成为你去找顾岩的绊脚石!”董韶源抡起烟灰缸猛地朝一旁的盆栽砸去,玻璃与陶瓷相碰,发出清冽的破碎声,林音召害怕地缩了一下肩膀,她没想到韶源会这么生气,更没想到董韶源会这么想她。
董韶源站起身,凑到她耳边,痛苦地质问:“你就不能试着去爱我,试试都不行?就这么急着去找你的替代品?白荷,你……”
董韶源哽咽到说不出话,如饥似渴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