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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音召看向他指的地方,见顾岩和董涵初扶着河边的栏杆有说有笑。董涵初的头发被河风吹乱,顾岩正抬手帮她整理。顾岩接着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董涵初扶着他肩膀大笑。顾芊提着热奶茶朝他们走去,笑着把奶茶送到董涵初手里。
林音召静静地看着,心变得轻飘飘的,轻得几乎快被河风吹走。她竟然不知道董涵初已经和顾芊顾岩这么熟悉,她莫名有一种被取代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秒,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手不自觉地抓住董韶源的胳膊,拉着他站起来:“我们去找他们吧。”
“顾岩,芊芊,涵初,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我都没看见你们。”林音召朝他们喊道。
“九点就到了。”董涵初活力满满地说。
“你呢?”顾岩瞄了董韶源一眼,迅速把董韶源身边的林音召拉到自己身边,好像董韶源在他眼里是一个绑架犯。
林音召被顾岩这突然的一拉弄得一头雾水。“才到不久。”她说。
顾芊见董韶源来了,眼底充满惊喜。她早上忐忑地打电话叫董韶源来看烟火,可是他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拒绝了她。顾芊为此还懊恼了一上午,还好董涵初来找她一起打游戏,才渐渐开心起来。
半个月前,董涵初第一次出现在家里和哥哥一起练歌打游戏,顾芊还有点不习惯。她还为此开玩笑说要告诉音召姐。
“告诉音召我出柜?”顾岩似笑非笑地说。
董涵初听见了跳起来打顾岩,这是在拐着弯说她像个男人。至此之后,顾芊渐渐习惯董涵初出现在家里了。而且有了涵初,家里也没那么寂静,连顾长德都巴不得董涵初多来,毕竟看一张青春活泼的脸比看李璧那张怨妇脸要舒服得多。
“天气这么冷,你要不要喝奶茶,我去买几杯。”顾芊一边搓手一边对董韶源说。
“我和你去买吧。你们在这儿等。”董韶源说。
林音召一来,董涵初一下落了单,脸上难掩失落,顾芊贴心地提出要和董涵初一起去买。两人回来的时候,顾岩正搂着林音召的肩膀说话,董韶源直直地站在他们身后,像一座静静守望的雕塑。董涵初走到他身边问:“你住哪儿呀?”
“对面。”
“我也住那一片,怎么很少看见你。”董涵初打量着董韶涵的面容,觉得他长得像某个见过的熟人,可是仔细看又不觉得。
“怎么了?”董韶源转头看见董涵初探寻的目光,疑惑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事儿,看你长得好看,多看两眼,你这是真的脸吗?”董涵初半开玩笑地说。
“涵初,你的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还有假的脸吗?”顾芊愤愤地说。
看着顾芊认真的样子,董涵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这是在夸他好看,芊芊,你也太护短了。”
玩闹中,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凌晨就快到了。大家仰头看着广场中央液晶屏幕显示着倒计时,广场上所有的人齐声跟着倒计时,兴奋地数道:“五、四、三、二、一!”林音召他们的声音淹没在响亮的声浪中,绚烂的灯光打在他们脸上,模糊了他们的表情。顾芊望着夜空,激动地等待那场即将来临的烟火盛宴,她牵起了董韶源的手,董韶源牵起林音召的手,林音召牵着顾岩的手,顾岩接着牵起董涵初的手,五个人满意地笑了。
随着数字“一”闪动在屏幕上,成就了本夜最大的声浪,绚烂明亮的烟火伴着一声巨响迅速升上天空,绽放出星星点点的花火,仿若宇宙中的星辰粒粒坠落,浩大又华丽。一朵接一朵的花火照得每个人的脸像一闪一闪的烛火。
“希望我们都好。”林音召在心里许下新年愿望。
赵漫恍惚地离开餐厅,跟着杨安上了的车,杨安坐在她旁边,冷冷地吩咐司机开车。杨安上了车突然像变了个人,刚才讨好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圆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嘴唇紧闭,嘴角向下耷拉着。看着杨安这个样子,赵漫有点害怕,虽然她想问现在要去哪儿,但还是识相地保持沉默。
杨安的车开出地下停车场时,赵漫透过车窗看见董韶源正开着车进来,并且朝她的方向看,赵漫下意识低下头躲着他,要是让董韶源知道自己和杨安在一起,放了他鸽子,那就不好了。
赵漫忽地想起刚才打电话时,董韶源不是说他就在楼下吗?怎么现在才出现在停车场?
赵漫本以为杨安是要开车带她去酒店,可杨安的车子一路开出了河西广场,又开出了市区,开到郊区时,赵漫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我们要去哪儿。”
杨安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了一眼内后视镜里的司机陈政,陈政阴沉地点了点头,立刻停了车。
“怎······怎么了?”赵漫声音发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她打开车门想下车,可杨安猛扑过来,双手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赵漫双腿直蹬,双手疯狂地去抓杨安的胳膊,她的脸胀得通红,眼球凸得要掉出来。
“就凭你还想威胁我?呵呵,这是你自找的。”杨安死死地扣住赵漫的脖子,像
赵漫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胡乱地瞪着双腿,双手死抠杨安的手臂。没过多久,她就用尽了力气,脑袋发晕。杨安见赵漫不再抵抗躺着,吩咐陈政打开车门,把瘫软的赵漫从车里拖出来。赵漫迷迷糊糊地看见远处的天际突然亮了起来,她知道那是河西广场每年一次的烟火盛会,她似乎还听见了倒数“五四三二一”的人浪声。陈政把意识模糊的赵漫拖到河边的草丛里,他察觉到赵漫的眼皮还微微动着,于是捡起一块石头费力朝她脑门砸了一下。杨安拿出手机,在赵漫面前播了一段通话录音。他揪住赵漫的头发,把录音凑到赵漫耳朵边,“听听看你之前多嚣张!你敢惹我!”
赵漫像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里,听见了一些模模糊糊的“不说废话”“一千万一分都不能少”她怎么敢对杨安说这些话。她的记忆突然像一直蝴蝶飞到了前些日子排练话剧的时候,录音那天,董韶源告诉她,他有朋友在拍微电影,需要人配音,所以叫赵漫帮忙,赵漫殷勤地答应了,当时录的不就是这些词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他。”赵漫临死前绝望地念着这句话。
杨安从车后拿着绳索和麻布袋子走过来,探了一下赵漫的脉搏,确定她死了。
“把袋子里装满石子,绑在她腰上,然后一起扔在河里,记得把衣服脱了。”杨安说完蹲下身拿出工具刀,把赵漫的指纹一个一个割烂了。
“手机找到了吗?”杨安又问。
“不在她身上,应该在车上的包里。”陈政回答说。
两人处理完尸体,已经是凌晨2点。杨安回到车上,从赵漫的包里翻出手机,可怎么也开不了机,陈政说应该是没电了。
“把里面的内存卡取出来,照片应该就在里面。”陈政边说边拆手机,抠掉手机盖时,陈政见里面根本没有电池,只贴着一个黑色塑料片,难怪拿着很轻。陈政把黑色塑料片摘下来,瞬间面如死灰,声音颤抖着说:“局长······这,好像是监听器。”
杨安满头大汗,抢过陈政手里的手机,压低声音问:“什么意思?”陈政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说:“我们在车上做的一切可能都被对方听见了。存储卡也没有了,局长,我们好像被下套了。”
“妈的!妈的!是谁!”杨安把手机砸到车窗玻璃上,机身被摔得变形,木质手机吊坠被弹了回来,落到司机手里。
杨安看着摔坏的手机沉默了几秒,无力地说:“这手机没有电话卡······”杨安突然想起了什么,粗鲁地翻了翻赵漫的包,找到赵漫的新手机,“之前跟我打电话的不是她,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听见是她的声音,混蛋!”
“难道是录音?我们冤枉赵漫了。”陈政看着远处静静流淌的河流。
“她死不足惜,重要的是谁想害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杨安暴躁地捶打椅背。
“要不……再试试打赵漫的号码?”
杨安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拨了过去,可没想到竟然通了,杨安屏气凝神地等着对方先说话。
“喂,你是这手机的主人吗?”是一个女人客气的声音。杨安的直觉告诉自己,下套的不是接电话的人,于是回答道:“我是。”
“哦,那太好了,我女儿看完烟花回来,在路上捡到一个新手机,可手机里什么信息也没有,只贴了一张纸条,所以找不到失主,还好您打电话来了。我怎么把手机还给你?”
“纸条?”杨安急切地问,“什么纸条?写了什么?”
“您等一下。”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是对方去拿纸条了。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女人一字一顿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会说出来?”杨安猜电话那头的女人是照着纸条念的,在他听来,简直每个字都像一把刀悬在脖子上,让他的心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