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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批靶子,李正的射击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一些。
上一枪是距离落靶处三米的地方开的第一枪。
而这次有所提高,靶子走到20米的时候,他开枪了。
大家都觉得还行,至少有点儿进步,看来弹匣里剩下的两颗子弹都能打出去了,不至于最后一枪未发。
可李正内心却在狂喜。
其实说到射击的基础,他打得还是比较扎实的。
一排排长是侯军,侯军本身就是个高手。
一排的兵在射击基础训练上是非常扎实的,例如侯军要他们进行的放置弹壳稳定性训练,和对他们的据枪姿势极其严厉的纠正,训练的时候新兵们都叫苦连天,不明白排长为啥天天让他们趴在地上拥抱地球,一搞就是好几个小时。
在不知不觉中,基础的东西已经慢慢渗入血液,李正又接受了庄严的指导,在射击的实质上已经有了极大的飞跃。
他只是对移动靶子这种东西不适应,因为没碰过,没打过。
现在,他找到了感觉,找到了如何移动枪口能够跟随靶子一直保持瞄准状态的方法。
其实,老兵都清楚射击移动靶的技巧有很多种,最常见的有两种。
一种是“跟随法”,靶子走,枪口和准星跟着走;还有一种是“提前法”,直接将枪口对准目标移动轨迹前方将会经过的路径,找一个瞄准点,等目标进入自己的准星,再扣下扳机。
两种方法优劣都有,怎么用,那是老兵自己的选择,有些人甚至两种一起混合使用。
总的来说,前者的难度更大。
李正恰恰因为自己不知道,完全靠自己对移动射击的理解,选择了第一种。
其实对于这种固定移动轨迹的靶子来说,选择第二种是最佳的办法。
李云鹏选择的就是第二种方法。
但李正没经验,自己理解觉得枪口跟随目标应该是对的,所以选了一种难度最大的方法。
这也是他为什么第一枪直至靶子消失都没法击发的原因。
他是个聪明人,智商本身就不低,第二批靶子出来的时候,他终于在靶子消失之前找到了一点点感觉。
大脑里那种“开枪吧”的声音再次出现。
所以,第二枪在靶子消失前击发。
他不知道自己的子弹击中目标没有,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必须相信自己,尊重内心,听从大脑里那个奇怪的声音。
呯——
当李正的第四枪响起时,引起了不少老兵和军官们的主意。
这一枪。
李正是在靶子走到五米的地方射击的。
比之前快太多了。
二营长梁虎看出了点门道,说:“看来这个李正是找到感觉了,可惜,第一枪没开,不然还有机会争第一。”
一营长笑道:“倒是没有什么可惜的,射击本身一讲实力,二讲运气,今天李正这两样都没有,输了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言下之意,不光运气不好,实力也不济,说的是跟自己的兵李云鹏比。
当军官就这样,都喜欢护短。
手下的兵自己可踢屁股,到了外头,有一点成绩都觉得脸上有光,犯了点小错也会毫不犹豫护犊子。
就跟家里的爹一样。
二营长梁虎心里不得劲,但又没法反驳。
军营里靠的是实力说话,不行就是不行,人家笑话你你也得扛着担着。
“一营长你是运气好,分了个好兵。”
这话顿时让一营长找到发泄的由头了。
当初第一批新兵过来的时候,勐虎团团长李海鸥默许二营那几个班长截停新兵大巴,中途抢好兵,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一营长那会儿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现在居然败在自己手上,颇有些“机关算尽一场空”的感觉,自然是扬眉吐气了。
“分好兵?是呀,也许我是真的运气好,我又没本事中途截停大巴去抢兵,没那脸。”
说着又道:“对了,李正好像就是那批被你们提前截停先下手挑走的兵吧?”
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这让梁虎那张脸顿时就青了。
其实第一批兵是耍了小手段,可后来被施嵩命令不准这么干,后面的兵都是随机分配的。
但抢了一批也是抢,李海鸥那点小手腕也成了污点。
施嵩似乎注意到这两位营长之间的那点儿火药味了,回头对俩人说:“你们是不是自己也要比比?比嘴皮子?”
俩营长听了,不吭声了。
张文卿对庄严说:“庄参谋长,看来你是名师出高徒呀,李正第一次打移动靶能打成这样,很不错了,刚才那枪,我看是命中了。”
庄严说:“他很有天赋,缺乏的是经验和磨炼,这次打移动靶我也帮不了他什么,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琢磨透移动靶那点儿技巧,抓住了,其实上靶非常容易。”
张文卿已经习惯了庄严这种口吻,实际上不了解庄严的人会觉得这人说话口气可真大,什么都说“可以”、“没问题”、“很简单”、“很容易”,彷佛多难的科目在他那里都不是个事。
但了解过后才发现,这人不是吹牛逼,是真牛逼。
你觉得难,人家还真觉得小意思。
第五批靶子终于弹出了。
这是最后一批靶子,打完很快就有了结果。
决定胜负的一刻终于到来。
李玉鹏的心绪极其稳定,他的枪在靶子没有出来之前已经预设了射击点——五米处。
选择这里,比之前的距离长了些。
但求稳,这是他的想法。
不能求快,前四枪自己非常满意,就看这一枪定乾坤。
越是占据优势越是要稳住,不骄不躁。
呯——
子弹射出,李云鹏吐出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是张建。
靶子走到20米的地方,张建开枪了。
他觉得能上靶。
不过他有些失落,因为感觉李云鹏技高一筹,自己要夺冠,没戏……
终于又到了“陪太子读书”的李正了。
呯呯——
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
靶子刚走出五米,身后便溅起了泥花。
“嗳?”
吴一勐地转身问自己的老班长侯军。
“老班长,我没听错吧!?是短点射?”
侯军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最后点点头:“嗯,是两发,不是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