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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凳这边。
许弥的手捏着少女脚踝,轻轻按压着,喻舒通红的小脸自顾的捂了起来。
接过红裙侍女递过来的清水,许弥把木盆放在长凳另外一侧,刚好够少女的脚伸进去。
正欲逼掉少女脚上瘀血的他,忽的皱了皱眉,许弥抬头看向场间众人,没好气道:"好看不?"
未等众人答话,许弥便紧接着道。
"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姜满天率先回应,他扭头来到一排长凳前,而后一屁股坐在上面,啥也没说。
灰袍老者见状,也从台上走了下来,坐在另一排的长凳边上,和姜满天离的远远的。
黑衣少女抱着剑也走了过去,坐在灰袍老者身侧,红裙侍女则在他们身后站着。
看台上的铜嘴老先生回过神来,起身正欲下台的他,忽的察觉到三四对目光朝他看去,压迫感很足。
汗流浃背,铜嘴老先生干笑两声,坐回了案桌后头,自顾的正了正衣襟。
台下长凳,许弥握着少女的脚丫浸入清水当中,手指在红肿的脚面上滑动推脉,活血化瘀。
躺在许弥怀中,咬着嘴唇,捂着通红小脸的喻舒只觉得自己的脚,疼痛中夹杂酸痒,羞涩难堪。
正欲出言的她。
恰逢惊堂声起,台下噤声。
铜嘴老先生不愧是清五镇首屈一指的说书人,是去过京都,见过大世面的。
他很快便进入状态,醒木惊堂,淡茶润嗓,老先生侃侃而谈。
"各位看官老爷们,鄙人铜嘴,今借清风宝地,应诸位赏脸,今个就给在座的各位,在座的看官老爷们,说道说道那名满天下,位列文泰八百名刀客之首的天下第一姜满天,继上回,话说那京都的姜状元郎,翰林院的*轻大学士,...,那*深冬,翰林院大雪纷飞,长公主安琳...。"
台上的铜嘴老先生讲的那是一个声情并茂,他越卖力。
台下的姜满天便越是不爽。
他不自在的扭了扭头,看了眼场间众人,皆是安静的听着故事。
他再看了眼在给少女捏脚的许弥,姜满天瞬间蔫了半截,他的眼力很好,能够窥得那位白衣身影的不凡之处。
可越是如此,他便越发的对许弥多了一份敬畏。
敬才学,畏武道。
尽管对方*纪轻轻,尽管对方拽的不行,可姜满天是能清晰看到那把刀和那本书的。
快若惊鸿,教化天下。
姜满天很难想象世间竟有如此之人,他之前以为自己已经很了不得了,天赋和运道皆非他人可揣。
可如此的他,如此名满天下,文武双全的姜满天,竟在面对白衣身影时,只觉得心悦诚服,叹为仰止。
对方太高了,太大了,高的不似山,大的不似海,明明是个人,却长了一方天的模样。
广伟无际,太上无边。
姜满天坐着,沉默着,脸黑的听着台上老头如何编排他,抹黑他,歪曲事实。
煎熬听了一会的姜满天,实在受不了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
抬头看向说书老头,姜满天正欲出言,却听到先生淡淡的声音。
"别动,忍着点,你再这样乱动,我就剁了治好,再给你重新接上。"
许弥毋庸置疑的嗓音,不提劝没劝的动喻舒小姑娘。
倒是给姜满天迎面浇了一头冷水,他像是霜打的茄子般,瞬间蔫了吧唧的了。
摇了摇头,姜满天扭头看向离他很远的灰袍老者,沉默中发泄也是可以的嘛。
想到就做,姜满天起身来到灰袍老者身前,流里流气的脸冲着对方微微一笑。
灰袍老者见状,不自在的汗流满颊,动也不动。
姜满天顿时乐了,无视了另一边坐着的黑衣少女和侍女,他一屁股坐在对方身旁。
一句话也不说,姜满天怡然自得的和灰袍老者一同听起了书。
他就是来单纯恶心人的,没必要做多余的事。
...
身旁坐了个小混混,灰袍老者的呼吸重了几分,唇鼻处的胡须被他吹了起来。
心里苦的他一言不发,面对如此行径,却也只能心底里叹了口气。
这厮实在过分,变得比以前更加厚颜无耻了。
仗武欺人的确是比仗才压人更过分点。
...
讲了一会,台上的铜嘴老先生舌干口燥的拍了两下醒木,示意众人歇息一会。
纵然观众很少,他方才却也讲的格外卖力。
原因嘛,不外乎铜嘴以前游历京都时,与那位名满文泰的姜满天有过一面之缘,故他这会求生意志很强。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卖力反而更加恶心到那位文泰八百刀首了。
就在铜嘴调整状态,润嗓子的这会。
姜满天呵呵一笑,扭头看着灰袍老者道:"你这老家伙命还挺硬。"
眉心渗出冷汗,灰袍老者头也不回的道:"劳烦姜大人费心,老夫暂时还死不了。"
"啧啧,嘴也挺硬的。"姜满天紧接着道:"前天我和先生切磋时,你在场吧?"
未等灰袍老者回话,姜满天又自顾的道:"莫要以为老子跪了,老子败了,你就不用怕老子了。"
"你这老家伙给爷记住了,若再犯事,无论大小,爷必杀之。"姜满天伸手拍了拍灰袍老者布满褶皱的脸,一字一句道,而后他笑着起身走开了。
气的眉眼打颤,灰袍老者最终却也只能硬生生忍了下去,这事怨不得人。
当*的事...唉,他的内心叹了口气。
"师尊?您老人家没事吧。"身旁的黑衣少女小声道。
灰袍老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人老了,不中用了,让徒儿看笑话了。"
黑衣少女冷哼一声,嘀咕道:"什么破刀首,就是一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莫要口无遮拦,为师上次给你讲的,这么快便忘干净了?"灰袍老者忙道。
他敢肯定,劣徒方才的话,姜满天那厮绝对听了个一字不漏。
尽管对方八成不会计较,可劣徒继续再作死的话,就不一定了。
闷闷不乐的不在言语,黑衣少女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心里五味杂陈,苦的不行。
歇息时间过了,看台上的铜嘴老先生正襟危坐,卖力的接着方才那段继续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