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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市的暖光烘下来,给货柜上的包装盒覆上层透明的光晕。

    “啊”她反应了一会儿,因为有心事,都没回身看,“就,没玩过,买来玩玩啊。”

    买来玩玩。

    不知道哪个字踩中了他哪个点,她看到傅言商沉吟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二人心思各异地朝前走,路栀偏头看他一眼,又收回。

    傅言商“刚没发现我”

    她摇摇头,回得很缓慢。

    “没,在想事。”

    他握着推车,语调闲散“想什么”

    “我问问,”她说,“你们是要收购华亚了吗”

    似乎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但晚些时候消息会公开,不算什么机密,他嗯了声“在推进。”

    “华亚底下还有很多小分支,以后就也都并进融盛了吗”她说,“比如,你知不知道他们有个新开的游戏工作室”

    他顿了顿“大的决策是我把关,但你说的这些细枝末节不会传到我这一层。”

    好嘛,问了等于白问。

    大概就是华亚是确认收购了,底下怎么安排归手下的层级管,总裁大人日理万机,不会处理这种小问题不就这个意思吗。

    她哦了声,没劲儿的语气很明显,一直到上车都没再说话。

    车开到半路,驾驶座上的宗叔也感觉到气氛不太对,等红灯时回头看一眼,傅言商和他对上视线。

    半晌后,傅言商合上笔记本,问她“就十多分钟没看到你,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饮料被她拆了封,路栀叼着吸管转头看窗外,嘟囔“我就不能是单纯看到你不高兴吗。”

    “”

    这回进祖宅,傅诚没有亲自出来迎接,反倒是他们一推开门,看到桌子旁有人正在找点心。

    听到响动,那人目光一亮,转过头来看他们。

    她辨认片刻“井池”

    井池一句生涩的“嫂子”还没嫂出来,听她开口愣了半天,诧异指向自己“你认识我啊”

    她说“看过你的账号。”

    没记错的话,昨晚他和他老婆的故事正更新到「吵完架老婆让我睡书房,决定明天离家出走」这一章节。

    “哦,”井池顿悟,“那我不用自我介绍了啊也不用解释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了吧”

    路栀猜测“你想向你老婆示威”

    “我哪敢”井池更正,“是适当的卖惨让她更加珍惜我,你懂的,男人需要一点手段维系婚姻。”

    “”

    她以前还听人说他的账号肯定都是编的,方糖二公子怎么可能是个耙耳朵今天一见才知道微博上那些内容还是因为井池有一点偶像包袱,写保守了。

    厨房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爷爷的呼喊“阿言进来帮忙”

    傅言商放下袋子进去了厨房,没一会儿,阿姨洗好水果放到桌上,她视线若有似无地荡进去,他是会做饭的吗

    “今天我们俩都来,爷爷就说要亲自下厨。”井池话很密,想到什么说什么,“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关注的我账号”

    路栀想了想“去年还是前年,课上老师提过,我搜了一下觉得挺有意思,就关注了。”

    井池醍醐灌顶“我还以为是傅言商让你看的呢。”

    “我们平时都是说生活话题比较多,”她说,“很少聊这些。”

    气氛宁静片刻,井池忽然神秘道“那你是不是也不知道,这个号其实是他让我做的”

    路栀惊了一下。

    他都没有说过。

    看着她的表情,井池笑“他很厉害的,在市场嗅觉和很多方面,没那个号可能方糖都不会有今天,毕竟可是在院校拿前三的人,不佩服不行。”

    “这个号刚认证没一个月就火了,一点营销都没买。”

    井池指了指厨房“包括他厨艺这么好,我也有功劳。”

    路栀顿了顿“你教他的吗”

    “不是,国外读书的时候我们住一块儿,我做饭太难吃了,他看不下去。”

    “”

    她想起来“但你们不是可以请保姆吗”

    “他不请。”井池说着说着就瞟一眼手机,看没新消息才继续道,“他这人有时候很犟的,你知道吧,人要做成一些别人做不成的事情,就要有别人拥有不了的魄力,对自己也是这样。”

    “他需要自己做一棵树,就不会让自己做只有倚靠竹竿才能成长的树藤。他需要自己可以强大到只靠自己,方方面面,也包括你说的这些。”

    说着说着,井池手机响了,他直接一把接起,甚至都没让它震动超过三下,委屈道“老婆”

    “”

    井池去了阳台接电话,路栀坐在位置上稍稍消化了一下他说的,爷爷的厨艺展示大概是刚才就已经临近尾声,这会儿正在一道菜接一道地上。

    除了几道硬菜是厨师做的,剩下的小菜都是老爷子亲自下厨,她当然是要给面子的,很快,公筷夹着一捧硕大的苦瓜递进她碗里。

    傅诚“小栀,你快尝尝,这个青菜是阿言炒的,你看合不合胃口。”

    她抿了下唇。

    通俗来讲,她的味蕾跟她这人一样,吃不了一点苦。

    但这是全桌的第一口,爷爷给她夹的第一筷,她只能硬着头皮吃完,然后屏着呼吸说“好吃。”

    又是一筷子过来,傅诚“好吃就多吃没事”

    好在很快井池把话题转走,她悄悄把苦瓜拨到一边,听井池问他“你狐狸呢”

    她愣了下,转头问傅言商“什么狐狸”

    “前两年养的狐狸,”他说,“平时会放出来。”

    她眨了下眼,确认自己没失忆“我怎么没见过”

    “很闹,不听话,怕你们女生容易毛发过敏,你来的时候会放在五楼。”

    活到现在还没见过狐狸,更没见过人养宠物狐狸,她兴趣瞬间就上来了,连刚刚自己在不高兴什么都忘了,说“放出来呀。”

    傅言商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真的很闹。”

    “没关系。”

    宠物,再闹能有多闹她不信。

    傅言商上楼放狐狸,她跟着一起,站在五楼门口时问“狐狸有名字吗”

    “嗯,白色那只叫快点,棕色那只叫慢点。”

    “”

    她不明白“那到底是要快点还是要慢点”

    傅言商打开门,回头看她一眼。

    “该快的时候快,该慢的时候慢。”

    “”

    一束恰到好处的光线从五楼透向楼梯间,预料中的鸡飞狗跳并非发生,两只圆圆滚滚的小狐狸各司其职,一只趴在玩具上睡觉;另一只正把头埋进冻干袋子里偷吃,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开始疯狂甩头企图逃脱案发现场,把整个套头的塑料袋晃得哗啦作响。

    傅言商上前,把袋子从它头上扯开,是一只棕色的狐狸,某个角度看起来很像小狗,路栀回忆道这只叫什么来着,慢点

    慢点围在他旁边疯狂转圈,还用爪子扒拉他的裤腿,很是殷勤。

    路栀隔着空气也能感受到小狐狸的兴奋“它好喜欢你。”

    傅言商拆了一袋零食抛下去,慢点立刻趴在地上,安静享用。

    他一语中的“它是喜欢吃。”

    “”

    说话间,趴在架子上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终于有苏醒迹象,路栀轻手轻脚地靠过去,轻轻摸它的头。

    很奇妙的触感,有一点点扎手,被他养得香香的,有股晒过阳光的味道。

    再不下去饭就冷了,傅言商按了电梯,但她想走楼梯,两只狐狸一快一慢地跟着他们,叫慢点的那只走得太快,简直爆冲;叫快点的那只走得又太慢,悠悠地,跟没睡醒一样。

    她看着狐狸的尾巴,问他“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最先起的不是这个,”他说,“两只性格差太大,经常要叫这只慢点、让另一只快点,结果叫多了,它们就以为自己叫这个,叫别的都没用。”

    她想起来之前看视频,有个主人养的柯基一进电梯就会被自动识别成电瓶车,电梯每天都在大喊“电瓶车不得入内”,结果几个月之后,柯基也以为自己叫电瓶车。

    想到这儿,她背过身笑了笑。

    她殷切地和小狐狸贴贴,还把白色的那只抱到自己腿上,没一会儿,快点就自己趴在桌上看他们吃,也不伸爪子也不闹。

    她觉得傅言商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这不是挺乖的吗”

    下一秒,小狐狸爪子一伸,就把一整杯饮料打翻在她身上。

    井池发出一声“我就知道”,傅言商意料之中,小狐狸一脸天真,傅诚尽在掌控“赶紧,带小栀去换个衣服。”

    她起身得很快,但还是无法避免地被泼湿大半,从腰到腿,报废一件上衣和一条裤子。

    她进了傅言商房间里的浴室,陈设完全陌生,但气味熟悉,这种熟悉感让她愣了半秒。

    很快,房门敲响,他递来一件衬衫“只有这个了,先穿着,回去再换。”

    不知道是找阿姨要的还是接过衬衫的那一瞬间,熟悉的气味再次铺天盖地地涌来,沉沉的冷水香,夹杂被烘烤过的木质香气,雨后森林的味道。

    是他的衣服。

    不知道是他哪个时期的衣服,穿上长度居然正好盖住腿根,袖子有点长,她挽了几道,坐在洗手台上,把纸巾打湿了,去擦拭身上微黏的果汁。

    身上处理好了,她看见衬衫右侧垂下来一条系带,但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绑在哪里,迷惑地“嗯”了声。

    门外传来声音“怎么”

    “你没走啊,”她说,“你这个衣服有地方我看不懂。”

    “我进来”

    “嗯。”

    外面等了几秒,大概是在等她开锁,但她并没有反锁,所以短暂停顿后他抬手试了一下,顺利打开门。

    他进来时,两只看热闹的狐狸也跟着钻进来,在浴室上下巡视,来回拨弄。

    “这个,”她挑起那条带子,“是系在哪里的”

    他扫了眼,俯身去一旁柜子里,不知道在找什么“装饰,没用。”

    很快,吹风机被他拿到台面上,她对着镜子看了看,她发尾湿了半片。

    不像被饮料泼的,估计是她刚刚擦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

    路栀抬手把带子往后绕“能弄成腰带吗,显瘦一点。”

    她一扭动身子,衣摆又沁进台面的水滩里,傅言商抬手,示意她下来“我给你弄。”

    她刚从台上跳下来,整个人就直接被他翻了个身趴墙上,手心紧紧贴着冰冷的瓷砖面,腰间蓦然一紧,他的呼吸灌注在后颈,弥漫起薄薄一层热意。

    好奇怪的姿势。

    她努力和脑子里“好像后入啊”的废料抗争,一边克制着不让自己身体发生抖动,他系到一半,抬手把一旁通风的按钮打开。

    头顶机器几乎立刻开始运转,她反应激烈“什么意思”

    “你耳朵不是热红了”

    “”

    她脱口而出“我这不是热的。”

    又被人转了一圈和他面对面,她快崩溃,这人为什么每次换姿势都不预告能不能给她一点心理准备呢傅言商退后两步查看效果,勾着腰带又松了松,看起来真挺一本正经地不可亵玩,像是只在跟她闲聊打发时间“那是什么”

    她没接茬,给自己找点事做好不要那么尴尬,把衣物叠起来,在裤子里发现昨天买的那个喷雾。

    不想倒还好,一想,嘴里又开始发苦了。

    她偏过头,往嘴里喷了两下。

    抵住舌尖尝了尝,微甜的葡萄味渗进味蕾。

    耳边的风机声音停了停,傅言商视线落过来,问“你喷这个干什么”

    她正要开口,腰后忽然一顶,是不知道哪只狐狸硬要往里钻,她被迫前倾,光裸的小腿碰到他抵在面前的大腿,顺滑但微硬的西裤布料,但是路栀现在没往那方面想了,提起这个她就来气。

    她还能因为什么喷喷雾他就不能不炒那道苦瓜吗

    她抬头,即使二人的脸已经非常靠近,但她还是不惧困难地大胆反问“你说呢”

    话音刚落,狐狸又往后钻了一只,不知道是在玩什么叠叠乐,她被迫二度前倾,一瞬间呼吸勾缠,熟悉的木质香浓度升高。

    头顶排风扇呜呜作响,但她开始感觉到难以呼吸。

    她努力想往后腾,但怕压到两只小家伙,于是只能蹭一下,又被它们窸窸窣窣往前推,傅言商就垂眼看着她,也不问问她要不要帮忙。

    她被盯得很不自在,想让他往后退点儿,启唇的那一刹,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了下来。

    这个吻的时机突然,她不设防,被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得抬了抬眼皮。

    他加深吻时朝下压,背后的两只狐狸朝前顶,她一瞬间失去重心只能勾住他脖子,另只手却被带着放到他腰间。灯太亮了,但她无法自主调节角度,侧过脸想去掰开关,下一秒,脸被人挪回来,逃脱的吻被压实。

    灯和排风扇一起停了。

    安静的屋子里,甚至能听到客厅的交谈声音,以及一些若有似无地、暧昧的粘连。

    有指腹挪上来,顺着脖颈轻轻敲她下巴暗示。

    “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