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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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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嫦曦在太子长琴手腕上留下一丝时空法则的烙印,一来让自己准确找到方位,二来方便自己找到他。

    嫦曦打量着这个地方,散开神识,嗯?竟然是衡山?

    随后感应到一处有太子长琴的灵力波动,嫦曦便顺着走了过去,边走边看四处的景物,眸中划过一丝怀念之色;不同于山下的颇多变化,也许是仙山的缘故,这个地方和嫦曦第一次遇到太子长琴时没什么不同。

    嫦曦看到这熟悉的景色,嘴角不由微微勾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手掌似乎还残留着温度一般,想起那人当初的作为不由失笑摇头。

    停下脚步,望着这个隐蔽的山洞,还布有结界,心念一转嫦曦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垂眸想了想,便瞬移了进去。

    山洞阴暗潮湿,有几张兽皮,和刀具之类常用之物,嫦曦一眼便看到最里面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

    石壁上的字体从开始的工整到凌乱狰狞,可以看出刻字人从最初的淡然到无奈疯狂,那字里行间绝望和不甘痛苦令人窒息。

    嫦曦抿了抿唇,逐字逐句看了起来。

    太子长琴.....远古乐神......阪泉之战......黑龙,悭臾……失败,......凤来琴毁,天罚......

    一世一世,天命难改,永世孤寂,......焚寂剑灵无踪......渡魂苟活......记忆残缺,厌倦......厌恶......不甘……

    渡魂换身,稍有不慎便要形神俱毁,那种滋味让人恨不得就这样死去,每次渡魂俱是一次生死煎熬,即便最终存活下来,若至婴儿之体便罢,若稍年长些许,却不能立刻将新的身体操纵自如,哪怕微动手指,亦受万蚁噬身之痛,在能爬之前,只能躺,身旁无水无人,仍然唯有一死,在能走之前,只能爬,爬得再慢,手脚再痛,也不可停下,否则,你将永远等不到站起行走的那一天……

    为何,周遭之人始终不能长久为伴,当你一夕之间容颜变换,他们却视你为怪物……然而……即使这样也渴望有个人能接受……,真心换来的为何总是背叛与敌视?

    ……

    残缺的始终便是残缺,天地生灵俱有三魂七魄,亘古未变,若是少去,又如何能算作‘一个人’

    不循常理,终违天道,不正是被世俗目为异端?

    “何以飘零久,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指云问天道,琴鸣血斑斓。”嫦曦手抚过这几个字,呢喃着。

    嫦曦闭了闭眼,感觉这几个字仿佛染上了鲜血般,红的刺目,疼进了心里。

    多傻,明知会受伤还撞上去,长琴,长情,被困在一个情字中,遍体鳞伤却无法解脱。

    嫦曦摩擦这石壁,缓步行走看下去,直到最后,字迹又有改变。那是他们相遇到现在关于她的一切,他记得的全部刻了上去。

    爱慕之心生,然,未曾言说却已无机会,贬谪,分魂,仙凡两别,思恋不若忘却……

    他,竟是这么想的吗?所以才会将她的一切全部忘记?

    回想起当初太子长琴几次的欲言又止,当时她不明白,如今却了然,原来……如此。

    之后便是再遇之后所经历的,事无巨细,可以看出刻字人的细心。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嫦曦才如梦初醒,转过身看向来人,忽然绽开一个笑容,不是平日里的淡笑,带着些许明媚,眸中也点缀着细碎的光晕,来人怔愣了一瞬。

    太子长琴回神后浅笑,缓步走向白衣女子,紧紧拥住那人才有了真实感,一颗心终于落地。

    明明是阴冷幽暗的环境,在这一刻仿佛照进阳光般暖入心扉。

    良久,太子长琴才松开嫦曦,叹道:“嫦曦,你终于回来了。”

    嫦曦抬眼,“等了很久吗?”

    “已是三月之久。”

    嫦曦挑眉,三个月很久吗?

    似乎看出嫦曦的意思,太子长琴接道:“凡间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见太子长琴眸中戏谑的笑意,嫦曦无奈扶额,“长琴如今很是会说话啊!”

    翻译过来就是,油、嘴、滑、舌。

    “咳~”太子长琴显然听出了嫦曦的言下之意,轻咳一声,微微窘迫。视线转移,看到石壁上的字,一顿,又转向嫦曦。

    嫦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收起玩笑之色,轻声道:“还是无法释怀吗?”

    “嫦曦可觉得这样的太子长琴与太古时的乐神相差甚远?”太子长琴垂眸,看似不经意地问着,却暗暗注意着面前人的反应。

    “的确相差甚多。”不管太子长琴微变的脸色,嫦曦继续说道:“可长琴似乎忘了,我开始遇到的就是未来的你,尽管当时的你已经平和了很多,但在他人眼中绝对算不上善类。”

    嫦曦的目光转向石壁,“长琴关于太古的记载少之又少,是觉得惶恐吗?惶恐自己的改变,害怕昔日在意的人他们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容貌改变不可怕,可怕的是性子,心境也翻天覆地的改变。所以……厌恶这样的自己,不想再回想太古时期的一切,只能一步步走向深渊……”

    嫦曦抬眼看他震惊的样子,“你想要忘记的何止是我,想要彻底抛弃过去,却又不敢抛弃,因为一旦彻底抛弃过去,那么便连活着的意义也没有了,没有过去,人生将变成空白一片。”

    太子长琴低声一笑,果然,这个人总是了解他的,他的想法在她面前无处遁形。这样深入的了解却让他愉悦放松,能够在了解他温和表面下的一切黑暗阴霾,却始终待他如初,也只有她了吧?她看到的从来都是真实的太子长琴,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没有什么会一层不变,过去、现在、未来有何分别?对于我来说,你始终是长琴。与其纠结过去,不如展望未来。”

    “未来……”太子长琴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嫦曦,“那么嫦曦会一直在我身边吗?”只要有你在,风刀霜剑再不入我心。

    “……”真问到点儿上了,她也在为这事烦恼呢。犹豫了一瞬,嫦曦道:“长琴应该知道我不会永远停在这个世界,那么……”

    嫦曦抬眸,伸出手道:“长琴可愿意随我一起回洪荒?”

    山洞中一片寂静,良久,女子的手被握住,“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

    来到了久违的衡山,嫦曦心下多少有些怀念,也许这里对她始终是不同的吧。

    太子长琴看出嫦曦对这里的喜欢,便建议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寻找五十弦琴也不急在一时。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应该住哪里呢?

    住山洞?那里对太子长琴虽是不同的,但到底承载了太多的痛苦,他也不想一直待在哪儿时刻提醒着他过去的一切。

    后来是嫦曦想起她在衡山住过的地方,想着当初少恭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如此,在嫦曦的提议下两人开始建立属于他们的家。

    搭房子并不容易,可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就简单了许多。

    当嫦曦将和太子长琴一起游历时采集的种子,灵植之类的种下,在灵雨的催生下全部成长时。嫦曦心情有些微妙,呵~真是一啄一饮皆有因果呢。

    而在这段时间太子长琴也终于得到了一把由嫦曦锻造的琴,嫦曦亲手刻上了琴铭,佳期有期,魂梦君同。

    “嫦曦能够亲手赠琴(情)与我,长琴甚喜。”

    耳边因说话呼出的热气,还有那别有深意的暧昧话语,成功的再次让嫦曦落荒而逃。虽说他们之间情谊已定,但对于太子长琴时不时的亲近动作,嫦曦还是感觉有些尴尬不适。

    即便两人都非普通人,这要建立一个堪比一个小秘境的住处也是需要时间的,不过两人都不急。

    幕天席地,山林中时常能听到琴笛相和的乐曲传得很远,曲调悠远婵娟,比之以往多了几分醉人的情谊。

    在这样的日子里,渐渐将住处完善出来,期间嫦曦不断构思,反复做出改变,毕竟异动格局,改变灵脉之事说说容易,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这里的格局布置基本参照琼华的清风涧和绝情殿来布置的,嫦曦说起这事时,太子长琴的笑容总会淡几分,随后便岔开话题,对此嫦曦很是不解。

    后来发现某人每每在她提及上个世界的事,尤其是关于白子画的时候总会变脸,嫦曦才回过味儿来。好笑之余,也没有多加解释什么,毕竟看某人吃醋也是种乐趣,用他的话说就是甚为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