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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我就和你比比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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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宋青书醒来时,肚子咕噜作响,一看周围天都黑了,空中挂着轮皎皎的月盘。

    “太狠了!”

    宋青书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把自己吊了一整天!他现在是头昏眼花、气血不畅,手脚都似不在自己身上一般。

    他往自己腿脚看去,却看见树枝上坐着那个小姑娘。

    她的背影十分小巧,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给人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宋青书轻轻晃了晃脑袋,这鬼丫头才不可爱!

    “喂,你真打算把我吊死吗?再不放我下来,我真的要死啦!”

    “哟?醒啦!”

    明月转过身来,露出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蛋,可宋青书却从她那双月牙似的眼睛里看出了无尽的邪恶。

    “那你叫我声姐姐,我就放你下来?”

    “姐姐!”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明月又笑道:“叫声姑奶奶。”

    “姑......姑奶奶?”

    宋青书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身材,嗯,一马平川、平平如也!

    明月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这个小孩的“恶意”,对于宋青书的阿谀十分享受。

    “像你这么没骨气的武当弟子,我是头一次见.....看在你这么配合的情况下!”

    “就放我下来,对吧!”宋青书抢白道。

    谁知明月脸色一变,“你这么没骨气,合该多吊上一会儿!”

    “咳咳......”

    宋青书扭过头去,那老头正在树下摸着自己编成辫子的白胡须。

    倒霉——看来明月是发现老头来了才变卦!

    老头对明月招了招手,明月就从树上爬了下去。

    “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宋......宋钟!”

    宋青书差点将自己名字脱口而出,但突然想到自己为什么要报真实姓名呢!

    “宋钟?”老头觉得这个名字有哪里古怪,却又没再深究。

    “宋钟,我再问你,你是武当派哪宫弟子?”

    见宋青书不回答,老头弹指射出一粒小东西,打得宋青书“哎哟”一声。

    “净乐,是净乐宫!”

    对不起了,六叔,要你净乐宫背个黑锅。宋青书方才在想,这老头说“你们武当派”,看来他不是武当之人。既是外人,要是他自报家门,他爹身为武功卓绝且德高望重的武当掌门,儿子却被人抓来这样羞辱,这叫什么话。宋远桥不得跳脚?

    “嗯,净乐宫。”老头思索了一会儿,又道,“难怪半点功夫都不会。”

    他不是武当之人,却一副对武当了若指掌的样子:“小殷子跟谁学不好,偏偏学老‘剑’人那一套,教出来的弟子也这么没用。”

    宋青书还以为他在骂张三丰,心想这老头和张三丰该不会是古墓派和全真派那种关系吧?相爱相杀那种?

    可思来想去,根据宋青书所知,武林上应该没有这号人啊。

    莫非是剧情隐藏人物?

    “你是张三丰的徒孙,我也不为难你。”

    宋青书听了心里一喜,可老头下一句却让他在心里破口大骂。

    ——“丫头,放他下来吃个饭,吃完了接着吊。”

    您是和张三丰有多大仇怨啊!

    宋青书尽管心里骂骂咧咧的,嘴上却一声不吭,待到明月把他从树上荡了下来。他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边跑。

    明月看着他奔逃也不追赶,只是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表情。

    “啪。”

    宋青书应声倒在地上,抱着左腿“嘶啦”吸着冷气。

    这老头是玩火器的吗?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暗器,不见外伤,却钻心的痛。

    明月这次过去,把他给拖了回来。

    “还想跑,你真傻,真的。”明月摇着头,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做这样的蠢事。

    “老头!你就会使阴招暗算人!”宋青书躺在地上叫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和太师父有什么仇怨,你去找他啊!欺负我个小辈算什么本事!”

    老头愣了。

    让人不要找师父寻仇,自己一命抵一命的,他见得多了。

    像这个“宋钟”这样的泼皮无赖,他是真没想到武当山里也有。

    “哈哈、哈哈,张三丰他武当山真是出了个好弟子!”老头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张三丰的不幸就是他快乐的源泉。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老头曲指又是一弹,宋青书那条腿竟然又恢复如初了,甚至连束缚导致的淤伤也好了几分。这老头的弹指功夫真是诡异!

    “你去取你的剑,和我家丫头比比,若是你赢了,我就放你离开。”

    “此话当真?”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吧!

    “废话少说。”

    宋青书手中握着自己的宝剑,感觉有底气多了。

    虽然这个小姑娘想来也不是自己对手,可这老头既然有如此自信,说不得其中有诈。于是,宋青书又厚颜无耻道:

    “前辈!我在净乐宫修行不过数月,只会些简便的剑式,未曾修行内功。”

    继而又对着明月道,“这妹妹年纪与我相仿,但内功却是比我高上不少。若是纯粹比剑,我若是输了自然也心服口服。”

    难以想象这等无耻之语竟然出自这个武当弟子口中,明月翻了个白眼,轻轻道了句“无耻”,又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

    “那就只比剑术呗,我若是用了丁点内力,都算我输。”

    “好,那就得罪了!”

    宋青书却是丝毫不客气,仗剑就向明月袭去。

    “青龙出洞、天边摘日、退步连环、鹞子翻身、仙人指路......”转眼间七十二式太乙玄门剑都已见底,却没碰到明月一片衣角。

    宋青书默默调息,心中却是万分诧异,这姑娘果真邪乎!

    “你仗着轻功了得,只躲闪不出击,算得什么本事!长此下去,你怕是能耗死我了,也是胜之不武。”

    “你哪来这么多歪门邪理!”明月不擅争辩,转而又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让你见识下真正的剑术!”

    话落,只见一道月光披落下来。

    宋青书赶紧运起剑势防御,可明月这剑招却似无形之物,柔和绵长。他刚防住这一招,下一招又顺势而来,真是如月华流水自九天而来,一泻千里、无可匹敌。

    宋青书使出了殷六侠教他的数门剑术,可却无一足以抵挡。

    三十多个回合时,终于被明月一枝丫打落了手中的宝剑。

    “我......输了!”宋青书沮丧地说道。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剑术竟然如此恐怖,恐怕殷梨亭在此也未必能在剑术之道上胜过她!

    “你这剑术,叫什么名字?”

    “怎么?你想学呀?”明月扬起粉红的脖颈,就像骄傲的小天鹅一般。

    “我就不告诉你。”她弃了树枝,回到老头身边,“师父,这家伙也不过如此嘛......不过确实要比之前那些家伙强些,至少能挺过我二十多招了。”

    她这话宋青书却是没听在耳朵里,宋青书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究竟是自己来到异世界的方式不对,还是方式不对?怎么深山老林子随便找个家伙都能虐自己......

    殷梨亭该不会在逗自己玩吧?什么剑心,难不成都是因为自己无法习武,所以编造来安慰自己的?

    一想到这些,宋青书就忍不住想哭。虽然身体里是个二十岁的灵魂,可穿越过来后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原主人的极大影响。

    “喂,你可别这样,你该不会要哭了吧?”明月看着蹲在地上的宋青书,弯下腰去看他的脸,“你该不会真要哭了吧?”

    不知为何,一听到这可恶的声音,宋青书恨得牙痒痒,一时泪水都收了回去。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紧接着,宋青书感觉一股热气涌上自己脑门,几乎是用吼出来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寂静,冷场......紧接着,老头仰天狂笑,明月捧腹大笑。

    宋青书:......

    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自己怎么会说出如此中二的话来?一股爆棚的羞耻感让他真想一头扎到旁边的悬崖下边儿去。

    过了足足十分钟......

    “你们笑够了吗!”宋青书一脸黑线,他是真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肺活量这么好,能笑这么久不带喘气。

    “啊......哈......哈哈哈......”明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我是真没见过像你这么逗的人。”

    “还三十年,乳臭未干就会说大话了!”老头补刀道。

    “还有,还有‘男子汉大丈夫’,就你个小朋友,算哪门子大丈夫!”

    老头和明月二人你来我往,不停地洗涮宋青书。宋青书感觉自己今天不但输了剑,但输了人。

    你笑任你笑,当你是猪叫!

    宋青书心里想着,并不理会这二人。

    “罢了,你也让我和丫头笑了,你就回去吧。”

    “回去?”宋青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不再吊你了,放你回去,可也是有条件的。”老头一脸便秘的表情,指着宋青书,“像你这么好玩的家伙却是很少见,你三五天须得过来逗我们开心。”

    宋青书嘴角一抽,觉着这老头真是有毛病。不过自己先跑路,再回来也是带人来围剿你俩!

    好汉不吃眼前亏,宋青书弯腰去捡起宝剑,老头却“哎”的一声,抢先将宝剑拿到了手中。

    “你这把剑就别拿回去了,留在这儿做信物。否则你要是出去了不回来,我找谁的乐子去?”

    真是个老狐狸精!谁说古人都淳朴善良,没啥心眼的,宋青书一定把那人揪出来狠狠痛扁一顿。

    “我很讲道理的,既然刚刚比剑你输了,这把剑就压在这儿。你每次来同丫头过过招,等你哪天能够胜过她了,再取回你这宝剑吧。”

    老头扶着胡须,一副你不必感谢我的表情,看得宋青书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

    宋青书瘪了口气,心想以自己学剑的天赋还不信拿不回这宝剑了。

    等到他消失在山腰,明月才开口问那老头,“师父,你怎么......”

    这是极少见的事情,明月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师父这么主动的。

    “你知道他是谁吗?”老头仰在巨石上,老神在在地问道。

    “宋钟?”

    “丫头真笨,那是他胡说的。”

    “哦......”

    见明月又不理他了,老头觉得无趣,这才说道:“那小子是小宋的独子。”

    明月知道小宋说的是武当那位代掌门宋远桥,虽然年过三十了,但在自己师父眼里都是小字辈的。

    “当初老张在我这里要了一粒丸子,就用在这小子身上了。”

    明月有些诧异,据她这么多年的了解,自己师父可向来都是一毛不拔,怎么会这么大方把“丸子”白白送给别人。

    那所谓的丸子,是老头炼制的一种丹药,十年功夫放才能琢磨出一粒来。

    “你一定又讹人东西了。”

    “什么讹不讹的!”老头不以为然,“这是公平交易,我又没逼他老张,是他求着我跟他换的......再说了,我到这儿还不是被他诓骗过的,要说讹诈,也是他讹诈我在先!”

    明月才不愿意和师父争吵,因为每次无论输赢,挨打的都是自己。

    “是是是,您说得全对!”明月言不由心地举起双手表示赞成。

    “还有,丫头,这小子可不简单。你信不信,他过不了多久,便能在剑术上胜过你。”

    “不会吧?”

    明月惊得长大了嘴巴,要知道当年殷梨亭来找自己比剑都被自己虐得体无完肤呢。整个武当山除了老张外,还真没有谁能在剑道上必过自己啊!

    明月不信,她觉得师父又在骗她玩。

    “丫头,我饿了。”老头揉着肚皮叫道。

    “好,我去给您热一热晚上吃剩的烧饼。”明月无奈地说着,走向了茅屋,又小声嘀咕道,“真是的,比小白还能吃。”

    老头舒舒服服地仰着望着夜空,眯着眼儿,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有趣,实在是个有趣的小家伙......难怪张三丰,你把宝全压在他身上......”

    老头翻了个身,也不知是不是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