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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后,中国,上海
独白:我叫蓝晓莲,28岁,未曾有过男友。
我做着一份非常有前途的职业:看风水外带捉鬼、驱邪。之所以说它非常有前途是因为我所做过的所有职业居然都没有做这个行当挣钱多。并且从事这项职业,我还认识了一批很有前途的家伙:鬼差。
我的工作对他们有益,加之我赚钱了经常烧给他们。他们也乐意帮我。有钱大家赚嘛。
当然我不是天赋异禀,生下来就会捉鬼驱邪。在我十八岁,上大学一年级时,曾命悬一线,最终没了气息,医院都让送到天平间去。父母听从一个老道的话,把我送到了四川西北部的青灵山,便遇到了我的师傅,救活了我,我便在这山上学了一年道。
虽然师傅并没有刻意传什么给我。但在清风朗月的山间打坐顿悟,加上净尘师兄帮我,我能看见那些失了躯体的灵魂,并且跟他们交谈,化去他们的怨气。
其实准确地说,我不是驱邪师,我只是一个个可以与灵体交流的人。
但不知为何,最近不是很太平,我接二连三的订单居然都是面对恶灵。
这不,又是一笔遭遇恶灵的任务。
那被粗麻绳五花大绑捆在床边的少女,少女披头散发,眼里凶光毕露,嘴里还不停念着“你不得好死,断子绝孙”身上还散发出无数黑色的戾气。
“果然是恶鬼附身!”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片碧绿的银杏叶,念了念咒,那银杏叶便伸展成一米多长的剑,在清幽的月光下,微泛青光。
这把剑是下山时。师傅给赠与我地。此剑名曰“青霜”资料对它地记载十分少。但这些年在驱邪路上。它却是我所凭恃地利器。是我心爱地战将。
“还真有鬼这种东西?”跟在身后地男人很惊讶地问。
每次听到怀疑我职业地疑问。我就很生气。便皱皱眉。不悦地说:“你若不信。我走便是。你另请高明救你女儿。”
“对不起。蓝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张碎嘴。我就这么个女儿。”男人几乎都要跪下了。
“好了。好了。道歉值什么钱?”我不理会那男人。拈出一张符。朝少女眉间打去。那少女发出凄厉地尖叫。不停挣扎。整张床都剧烈摇动。我便便再往少女胸口打出一张符。少女不停抽搐。
“我女儿会不会有事?”
“闭嘴!又怀疑我?加钱!美金一千。”我冷冷地看了看男人,厉喝道。
“是是是!我加,我加。”男人唯唯诺诺,想必是怕我一个不乐意走人,他女儿继续受苦。
“记得准备好,呆会儿我就收。”我怕恶鬼扑他身,便顺手在男人额间一点,他便乖乖出了房门。
“恶灵离体。”再次打出向少女打出一张符,这符不同于前两张,而是在快要接近少女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白布罩在少女头顶。
“啊!”少女一声惨叫,晕了过去。与此同时,一团白雾状灵体唰唰而起,飘出窗外。我纵身一跃出得窗来。
窗外是一片沙滩,八月的月色清幽,柔风呢喃,大海银波轻摇,哪里还有那恶灵的影子。
我持剑而行,心下也不免紧张。怕这恶灵又扑了谁的身,或者借助这月之阴气,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怕是自身难保了。
于是我从怀中掏出一块黄丝巾,蒙上的眼睛。
这块黄布不是普通物什,而是蜀中名观青灵山的镇山之宝之一。名曰“落黎”相传是青灵山碧霞观祖师玄天梦游天界时,采天界紫草根织成。普通道人用此丝巾蒙住眼睛,便可以看到周围各类灵体,且还能就灵体对人的伤害度呈现不同颜色,绿色为无害,黄色为普通恶灵,红色为超级恶灵。
才一蒙上眼睛,我不由得轻笑,那恶灵戾气冲天,正躲在一块礁石后面。我快步奔跑一跃而起,轻摇手中剑,一道绿光如瀑布流泻而下,罩住整块礁石。
恶灵也不甘示弱,黑色戾气倏然腾空与绿色剑光撕咬,红色身躯陡然长高数丈,张开巨大的手掌,扬起猩红如刀的指甲,恶狠狠地向我扑过来。
我右手一扬,掌心里便打出一道镇魂符,那符如纺锤上的丝线不断抽出,围着那恶灵庞大的身躯不断收缩缠绕,那恶灵不断挣扎,越来越弱,戾气也渐渐消散,那丝线终于结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茧。
镇住了恶灵,我轻吐一口气,这才发现浑身已经湿透。正准备回符收灵。
突然,那蚕茧破出几处裂痕,露初猩红的指甲,那指甲三尺来长,在月光下划出凌厉的红光。接着一声沉闷的厉吼,那恶灵破茧而出,身子猛然又高了许多,浑身冒出大团大团浓黑的戾气,遮蔽了月光。
我大骇,混了八年,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灵体,仿若带着万世咒怨,便赶忙打出一道灭神符。
这灭神符是灭灵之符,一般来说,捉鬼之人都有好生之德,只是收鬼超渡交与鬼差,并不轻易让鬼灰飞烟灭。
只见那灭神符朝那庞大的恶灵打去,闪出万点金光,点点金光如万道箭矢纷纷射向恶灵。那恶灵眼看就要万箭穿体,灰飞烟灭。却突然腾起数丈,躲开了灭神符,从空中向我俯扑下来。
完了完了,我心里大叫,脑袋瞬间空白,连退数步,一时竟忘了还击,眼睁睁看着恶灵扑将过来。
“恶灵退散。”正在这时,一个浑厚严肃的声音响起。我一听这声音,立马缓过气来。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挡在我面前,掌风一扫那恶灵立马像泄气的气球慢慢缩小,最后趴倒在地。随后过来三个黑西装墨镜的鬼差把那恶灵带走了。
“多谢铁组长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我看危机已过,便嬉皮笑脸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蓝晓莲,你这个死拜金女,就那么点三脚猫功夫,符都画不全,你也敢单独在捉鬼行当扯大旗?”男子戴着宽大的墨镜,遮住了眼睛,我却还是能从他扭曲的嘴角看出巨大的怒意。
“铁雄哥,铁组长,铁大爷,您老消消气。”我献媚地笑着,拉着铁雄的胳膊摇来摇去,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把这地府的重案组组长诱骗去帮自己做接下来这单生意。
“刚刚这种情况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你自己答应不接单的。”鲜少发火的铁雄此刻火冒三丈。
“铁雄哥,你消消气。我这不也是为了兄弟们么?要不今天的进账我全烧给兄弟们?”我满脸堆笑地把青霜剑收于掌中。
“哼,兄弟们?又拿兄弟们当幌子。你个恶毒的拜金老处女,既然那么喜欢钱,就努力找个有钱男人嫁了。”铁雄把双手背在身后,很解气地看着我。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都不想自己的组长是谁帮你当上的,你至于么?你--”我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很想扑上去,但却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便一拂袖,转身而去,心下想还是去收钱来得稳当,反正有恶鬼,铁雄作为鬼差重案组组长也定然是要赶来的。
说实话,我最讨厌的就是铁雄说我嫁人的事。
鄙人生平最隐秘的痛就是没有恋爱过,没有人说要娶我。而铁雄就是知道我痛处的,每次说不过我,说不服我,就拿这件事来刺激我。
我知道我一次次答应他好好找份工作,却一次次出尔反尔,实在不应该,他也应该生气,只是这般只会拿我的痛处来对付,着实可恶。
死铁雄。我骂骂咧咧地走就刚才那个客户的客厅。
拿着电话查询了银行卡账户,确信款已到账,便乐呵呵地朝那男人一摊手。那男人作出不解之色。
我心里想:你倒给老娘装孙子了,明明答应加钱的。便眉毛一扫,喝道:“刚才说过的,你怀疑我就加一千美金,你不会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吧?”
大约男人以为我只是说笑,此刻看到我认真的表情和我身上腾起的激烈气质,让他不禁一颤,几乎都语不成声地喊道:“老婆,你快拿一千美金给蓝大仙。”
那坐在椅子上的胖女人像得到将军令的士兵,一个箭步就冲上楼去,不一会儿便咯噔咯噔下楼来,抱着一千美金。
我数数钱,对着灯光辨了辨真伪,很满意地说道:“周先生,谢谢你的爽快,还有请不要叫我蓝大仙,叫我蓝老板。”
“是,蓝,蓝老板。”男人显恭恭敬敬地说。我很满意,钱的芬芳真是好。
“嗯,很好!”我收拾好行头走了出去。
其实,我对蓝大仙这种称呼是很排斥的,因为一直觉得自己桃花不开,与这身本事是有莫大关系的。
当然,这桃花不开,也很有可能与我是个残疾人有关。思想别歪了,我还是貌美如花,腿脚健全的。
我所谓的残疾不是身体残疾,而是我少了一魂二魄,碎了一魂。
其实,无论是神、魔、人,都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也有书籍记载称明魂),二为地魂(也称觉魂),三为命魂(又称精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三魂七魄,相互作用,相互和谐,共同运转,躯体方能正常。倘若缺魂少魄,轻者无法使用法术,身体孱弱,甚至陷入昏迷;重者剩下的魂魄会飘到宇宙的黑暗之渊,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按照这个来说,我断然是活不了的,更别说能修炼法术,看见鬼魅了。但我确实活下来了,还习得少许法术。这件事非常诡异,就连我德高望重的师傅都没法解释。
从那片豪华别墅走出来,是一片海滩。我抬头看了看天,月色真美啊。天上一丝云也没有,深蓝色天幕上月亮又大又圆,微微晕红。大海也格外温柔,海里磷光闪烁,海浪轻摇,如芳唇轻吐的密语。
从前我是极爱月亮,尤其是在青灵山,最喜欢在后山的松林里打坐。“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还有美男可看。
想到美男,我就有点湿漉漉的情绪涌上心头。手机却恰巧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