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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庄主请留步。”
女子的冷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神色恍惚的顾南浔回眸望去。
不远处的女子一袭鹅黄裙衫,身披一件同样颜色的大氅,脖颈一圈白色的绒毛将那张小脸衬得越发明艳动人。
褪去天真烂漫,那个女子清冷的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穆姑娘有何指教?”强压下心头的涌动,顾南浔勾弄着嘴角,泄出了一缕清风。
只是细看之下,便能轻易察觉那桃花眼中布满的尘埃。
穆姑娘三个字不可置否的在穆瑶心中起了波动。
哪怕知晓他这番对她,那颗本以为死寂的心还是犯jian的受他波动。
穆瑶,你还真是可笑。
敛下翻涌的思绪,她勾着嘴角,清浅一笑道:“顾庄主,谈谈如何?”
顾南浔眼尾微挑,并未拒绝。
细雪不知何时又飘飞起来,站在凉亭之中一眼望去,皆是触目可及的茫茫白雪,雪落到湖面上,顷刻间便化作了水。
这十里莲池到了冬日,却依然是这番模样,只是那被风雪撩起的水波,让人看着都不觉几分凉意袭来。
凉亭之中死寂一般沉默,穆瑶不自觉的将手伸出去,雪落在掌心,瞬间化作了水。
“知晓真相,不知顾庄主感觉如何?”女子的声音似乎含着几分快感的笑意
方才她知晓顾南浔就在窗外,所以她才故意那么问玲珑的,而玲珑那女人自诩聪明,却也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且以顾南浔的聪明不难猜出,叶小七的身份被揭穿,除了她的功劳之外,究竟是谁在背后推动。
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顾南浔神色怔然的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蓦然笑了起来:“穆姑娘不会就想跟在下说了这个吧?”
穆瑶笑了笑,神色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旋即转身而去。
有些事不必说透,哪怕点到即止,也能明白 。
玲珑这个女人不仅利用了顾南浔对她的爱,亦是利用了她的恨,将小七一步一步的推向了绝路。
之前她没有细想,可冷静下来细想之后,加之小七在牢中的那番话,玲珑所言,简直破绽百出。
只是玲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她可以深究之下。
呆立在凉亭中的顾南浔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垂于两侧的手捏的咯吱作响。
玲珑,当真如你所言吗?
转眼之间,沈清柚在渊水阁这么一住就是三日。
自初来之时见过月景喻之后,余下的三日里,她就没在见过他的影子。
虽说她一日都未曾放下逃跑的念头,但这看似毫无守卫,但实则皆是守卫,这里的机关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也不是没试过,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反而还让那个唤做鬼奴的男子越发将她盯紧。
加上这里的简直让人舒服的快活赛神仙,什么东西,只要能想到的,简直应有尽有。
于是她倒是想开了一点,与其整日神经紧绷的折磨自己,倒不如看开一点安心享受。
细雪纷飞,寒风凛冽。
沈清柚站在院中看着墙角的那覆了白雪的枯枝,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
“穆姑娘。”
男子后醇厚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将沈清柚从虚空之中拉了回来。
回眸望去,只见眼前的人一袭玄色华服,神情无波,让人窥探不透,与印象中的嬉皮笑脸比起来,如今的月景喻就跟换了一个人般。
反正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沈清柚说起话来,倒是少了几分顾忌。
“阁主将小女困在此地,不知想做什么?”
眸光直直的坠入了女子似笑非笑却满含追究的眸底,月景喻神情微动,眼前之人的模样竟渐渐的与藏在心中的那个女子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这模样,简直像极了她。
见他仿似在出神,沈清柚不由眼尾微挑,玩笑似的道:“阁主这番,莫不是瞧上小女了吧?”
月景喻沉寂的容色之上出现了一丝碎裂,眸光自她身上拉回,强压下心头的那股怪异之感,他转过身,淡声道:“随我来。”
沈清柚若有所思的摩挲了一下下颚,旋即跟上了他的步子。
隐隐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
几经周折,沈清柚跟他走到了一间屋子里,嗯,她扫视了一眼周遭,看这布置,应当是他的书房。
不过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正出神间,也不知他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只见那堵看似完好的墙面忽然一分为二的向两边拉开。
一股寒意瞬间袭来,比起屋外的寒风,却是更为凛冽。
月景喻率先走了进去,沈清柚神色微变,提步跟了上去。
夜明珠冷光将整条甬道显得越发幽深诡异。
渐渐的一股子吧淡香的白烟扑鼻而来,这香气似乎夹杂着几分药香味,让人不免心旷神怡。
终于二人一前一后的抵达了甬道的尽头,这是一间石室,进入之时,视野一下子宽阔了起来。
环顾周遭,不明的地方喷撒着白烟,夜明珠围绕的水晶棺中赫然躺着一名女子。
大抵是隔得有些远,亦加上这白烟,让沈清柚看不清棺中躺着的女子的面容。
只见月景喻径直走向了水晶棺,神色温柔的看着棺中的女子。
“这位是阁主夫人吗?”沈清柚站立在原地,斟酌着措辞问道。
毕竟她可是第一次在月景喻面上看到这番深情如斯的模样。
月景喻微怔了一下,阁主夫人?若非她死的突然,他不介意将她从皇宫偷来。
若是他早点确定自己的心意,恐怕她便不会死了,此刻他的要的满是追悔莫及的暗光。
他不说,她倒是聪明的未去追问,只是这水晶棺中躺着的女子却是让她越发好奇起来。
“知道本阁主带你来此地的原因吗?”他忽然幽幽的说着,偏头看了过来。
沈清柚心头一紧,探视的眸光急忙收了回来。
只是方才那一眼,她隐约看到了女子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
不过这等情况,却是不容她深思。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因,正所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恐怕她的小命危已。
“阁主请说。”她乖巧的接着他的话说道。
“为了她。”月景喻看了水晶棺中的女子一眼。
“阁主真是痴情啊,就是不知令夫人得了什么病?”
令夫人三个字让月景喻很是受用,微沉的面容出现了几分松缓之意。
“她死了。”
“阁主节哀。”沈清柚作势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话说前世之时,她倒是未曾听说月景喻有什么心爱之人。
如今……不过,时境过迁,人总归不是一成不变的。
月景喻刀刃般的冷光陡然射向了沈清柚,似乎对她的话感到万般的不悦。
沈清柚敛下眸光,心想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