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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山出了手术室,没有立即坐电梯下楼,而是走安全通道,开启域眼,一层一层地感应,直到一楼大厅。
何山记得,狄公说过,域眼感应范围刚开始只有一亩。
作为一个现代人,而且是生活在城里的现代人,很少有人用这个计量单位来说面积了。他要感应一下,这个一亩的面积到底有多大。
终于有了直观的认识,一亩听起来小,感应起来还是很大的,起码医院大楼的主干部分可以包括得下。
有公安局长带着这么多警察在这儿,又有肖海山带人亲自照看女儿,还有两个便宜徒弟及一帮医生护士在此看护,危险应该是没有了。
何山下到地下停车场,拿出车钥匙,按下开启键,一声滴响,接着灯闪,何山发现了江子明的车子。
深更半夜的,想找个瓶瓶罐罐不容易,何山只好先回家一趟。这几天一直呆在医院,吃穿都是别人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很快回到家中,清了几件衣服及洗漱用具,然后是找容器了。租的房子就只这么大,一眼扫过,都不带拉下的。最后,他把目光停在一个塑料胶壶上。
这个塑料胶壶里面装的是散酒,三十斤装的,还行。里面还有一点散酒,拿出矿泉水瓶装上。虽然这个酒低劣,但也是花钱买的。平日里爱喝口酒,丢了可惜。
用自来水冲冲塑料壶几遍,里面还是有一股浓浓的酒味。没有办法,只能将就一下了。
临出门,又找了两个可口可乐汽水瓶,再找出一根长绳,然后下楼,开着车直奔半月湖。
凌晨,湖城处在沉睡之中,街上少有行人。偶尔有辆汽车驶过,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何山关掉了行车记录仪,发动车子,向半月湖驶去。
很快来到半月湖。
这次肯定不能跳崖了,玩索降应该行,但没有试过,这大半夜的出了什么事,人都没有一个,呼天天不会应,叫人人更没有,这种傻事不能干。那只有从湖上想办法了。
半月湖很大,何山开着车围着绕了一圈,花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一只船。按情理,半月湖是有人管理的,湖里应该有船的。
没办法,只有游泳了。
那里离归山最近?
还是上次起水的地方。
何山停好车,脱掉衣服,只穿一条短裤头。接着将酒壶、可口可乐瓶系好,拴在腰上,然后下水。
这是后半夜,好在有下弦月,虽然似刀,但也有月光不是?洒在湖面上,朦朦胧胧的,宁静美好。
说是最近,也离归山脚有一里路左右。游了一会儿,何山就感到腿脚酸软。
好在有酒壶、可口可乐瓶是空的,浮力大,何山可以游一会儿,然而躺在水里休息一会儿。那天从归山脚游到岸边时怎么没有今天这种酸累感觉?
虽然是夏天,半夜的湖水,也是很凉的。酸软无力的同时,何山还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今后,得想办法,弄一只船丢在湖里。不行,不行,船会被人偷的。船被偷走是小事,山洞秘密被发现那可是大事。
那就参加一个户外运动俱乐部,好好练一下攀岩。不行,不行,归山上人多,也会被发现的。
何山在湖里一边划划停停,在心里一边想着,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归山脚下。
湖面离山洞还有十来米高,虽然坡陡崖险,好在岩缝中生长着小树。何山抓住一根一根小树,向上爬去。
突然,脚下一块石头被蹬脱,掉到湖里,巨大的水声惊起宿鸟,扑哧扑哧地飞起来,吓得何山一抖,差点掉了下去。
莫不是有鬼?
何山小心脏扑嗵扑嗵跳。
鬼有什么可怕的?自己不是没做过。自己在阴间还有六个师傅呢,他们不会袖手旁观,让徒儿活活吓死的。
想到这里,何山心静了下来,一股作气,终于登上了那块突兀的岩石。左边,就是山洞。
望着黑乎乎山洞,何山哑然失笑了。
忘记了带电筒,连打火机都没有带一个。当然,浸了水的电筒、打火机都是打不着的,带或不带,区别应该是不大。
凭着感觉,扶着岩壁,何山摸进了山洞,很快,找到了山潭。
蹲下来,何山用双手捧起水,喝了起来。一路游过来,耗费了太多体力,渴得厉害。
水喝在嘴里是清凉的,到了肚里,却是温暖的。很快,何山不再哆嗦,不再感到寒冷,相反感觉有些发燥,酸软疲痨一扫而光,精气神倍增,连身上的肌肉都鼓鼓的。
此地不能久呆。
游回去还要半个多小时呢,那时天快亮了。如果被人看到一个男子大清晨在半月湖中游泳,就会感到惊讶,还拖着三个装水的瓶子,不把他当外星人看才怪呢!
那样,就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山潭的秘密就会暴露。
何山解下酒壶、瓶子,按入潭中灌水。酒壶大,按的力气也大,很快装满。
瓶子小,何山没有减力,还是用大力往下按,一下失去重心,栽到了潭里。
刚入水时,何山还觉得凉,可下一秒,何山感到浑身似火烧。
何山张口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想凉快凉快,却是里外一起烧,非常难受。
何山想爬上岸,可象抽空了一般浑身无力,只好漂浮在潭面。
何山明显地听到自己骨骼发出咯咯响声,以及身体淬火声。
何山体格在改变。
难受的时间不长,不一会儿,体温下降,恢复了正常温度,力量再次回到了身体。
何山爬上了岸,将两个瓶子装满。将酒壶与瓶子系好,提了提,很轻。何山明显地感到,力量增加了不少。
万疾祛病灰水太厉害了!
这是原汁,不是起死回生,这水最好不要直接喝,得兑淡了稀释了再用。都市人,缺乏锻炼,身子骨脆弱,否则受不了。
手术室内。
何山走了之后,大家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
刚开始,只是紧张。
现在,而是高度紧张。
由于停药,患者明显出现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压升高状况。
“高压160,低压100。”王悦报着数据。
“太凶险了。不能停药。”吴正碌再次查看了一番症状后,说道。
“师傅临走时吩咐过,他不回,不许动,保持原样。”汪静宜反对道。
“老婆子,你虽然是中医,也是一个医生噻。你看看,这样下去,有可能发生术后癫痫,最后导致死亡。这样的案例,临床还少吗?”吴正碌说道。
“那是常规治疗。我师傅不一样。他说的,一定要照办。”汪静宜不为所动。
“这些针还扎在患者身上。你是中医,你就扎扎,看有没有效果?”吴正碌不再坚持。
“你以为是西医呀,只要学了一下,胆子大,谁都可以动刀子,把病灶割去就完了?中医是有门派的。莫看小小针炙,不同的门派,不同的扎法,效果是不同的,有的效果还会相反,万万不可。”汪静宜说道。
“中国人就是小气,每个人都藏一点,掖一点,好好的一门医术给藏没了!”蓝彼得一旁插话道。
“住嘴!”吴正碌与汪静宜一起打断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蓝彼得翘着兰花指,嘟着嘴问道。
“你个洋鬼子,中国人的事,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汪静宜不客气。
“我是师傅的徒弟。”
“你也是个洋人。”
“难道洋人就不能发表意见吗?”
“不听你的,也不听我的,我们听肖总的。患者是他女儿,他最有决断权。”吴正碌看着躁动不安的患者,把处置权交给了肖海山。
此刻,肖海山更乱。谁都说的有理,他不知听谁的。一会儿看着吴教授,一会儿看着汪静宜,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彼得。
蓝彼得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从西医角度讲,吴教授说的没错。如果不用药,小姐就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中医太神奇了,不能用常规思维来想象。师傅不让动,那就有他的道理。”
得,一脚,又将皮球踢了回来。
肖海山几次张了张嘴,就是发不出声来。
正在关键时刻,手术室门开了,何山进来了,还拎着两只大瓶子。
“师傅,患者出现了异常情况。”汪静宜首先发话。
何山没有慌,很淡定地走近手术台,装模作样地翻了翻肖月眼睑,又将白床单揭开,看了一眼,将手放在高耸的胸脯上摸了摸。
“血压又升高了,高压180,低压120”王悦再次报着监测数据。
何山没有说话,将可口可乐瓶打开,仰脖灌了一口,然后掰开肖月嘴巴,吻了上去,将万疾祛病灰水强行吹了进去。
一连几口,去了半瓶。
吻吹之后,何山脱掉上衣,开始撵针,拂针。
何山虽然精神饱满,可却感觉不到一丝劲道。
原来扎针炙的时辰过了。
好在,万疾祛病灰起了作用,肖月血压稳定下来,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还是师傅厉害,吻一下,给点水喝,扎两把针,病人就好转了!”蓝彼得站在何山屁股后面,睁着一双大蓝眼睛,翘着根兰花指,一边观看,一边拍着马屁。
莫说,马屁拍得对,拍得好,还是让人蛮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