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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学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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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过年的时候一样,因为每一局游戏的时间都接近一个小时,因此他们也就玩了两三把游戏,就已经是到了晚饭时间,几个人便结账下机走人。

    出了网吧,就见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星空璀璨。几个人肚子也开始咕咕直叫,便寻找了一家相对整洁的川菜馆,点了几个菜,三个人边吃边聊。

    明天是周末,几个人都是不用早起,也就点了几瓶啤酒,放开了喝。

    杨寞、张晓东和冯永江三人的关系,最早可以追溯到高中时期,那时三人同班,而杨寞和冯永江更是同桌了三年,他两人的关系更是紧密。

    但是,高中时期的生活也就是那么回事,白天八小时的上课时间,外加早晚自习,下课了走读生回家,住宿生回宿舍,这样的高强度学习阶段,也使得大家相互之间的沟通很少,即便有,也多半是与学习有关的沟通交流。

    在这种情况下,杨寞、冯永江、张晓东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很淡的。

    直至高中毕业,几个人在大学一年级的寒假里,闲来无聊,几个人便相约一起在县城相聚,吃个饭,逛一逛,玩一把电子游戏,这些,反而使得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熟络了。

    一顿饭的功夫所产生的效果,就是这么神奇,有的时候,他比高中三年的同窗情谊来的更深刻一些。

    在中国,把聚餐说的正式一点,又叫做饭局。

    而饭局,顾名思义就是宴会,吃饭。

    但中国的饭局,从来就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饭桌上谈下来的生意,比正儿八经的谈判谈出来的合作要多得多。要不然,中国的白酒就不会有过万亿的年销售规模。

    饭局,是什么,实际上它是一种圈子文化!

    只不过,大人物有大人物的饭局,小人物有小人物的饭局。不管大人物,还是小人物,都是代表各自的圈子。重实质,轻形式。

    网上曾经有一个新闻流传很广,说的是在国内某商业大佬的饭局上,有6名联合国同学,4位总理,2位王后,1位国王参加,在如此高逼格的饭局上,这位商业大佬居然还在宴席上还玩起了扑克。

    这就是大人物的饭局,来吃饭的自然也都是大人物,我势力牛掰,我就可以打扑克。

    而小人物的饭局,多半是一些寻常百姓之间的饭局了,或是亲朋好友之间的团聚饭,或是子女的升学宴,或是公司组织的跨年年会,等等。

    而张晓东、杨寞和冯永江三人,两个是毕业才一年的职场菜鸟,另一个是即将步入职场的菜鸟,所以他们几个人的这个饭局,也就是妥妥的几个小人物的饭局。

    小人物的饭局又能改变什么呢?

    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会几个人边吃边聊,话题的中心自然都是落在了刚刚毕业的杨寞身上。

    “总算毕业了,你接下来啥打算?工作有眉目了吗?”张晓东喝了一口啤酒问道。

    “没有啊,要是有了我也就不回家了!”杨寞无精打采的回答道。

    “那你要回家多久?不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也好再找找工作?”冯永江问道。

    “我倒是想,可是住哪里啊?总不能和你俩挤宿舍吧?”杨寞无语的说道。

    张晓东和冯永江那时刚刚工作一年,都还在公司安排的集体宿舍里住着,这个情况杨寞都是清楚的。

    “那你回去干吗啊?!家里能给你找个工作?!”张晓东好奇的问道。

    “谁知道呢,我爸妈催着我回去,打算让我考一下邻市的公务员。”杨寞明显的对家里安排的公务员的工作不感兴趣,因此这会说话也是有气无力,面无表情。

    “公务员好啊,铁饭碗,多好!”冯永江却是面带微笑的说道。

    “好是好啊!就是太远了……”杨寞无奈的说道。

    “你过年回家不是很近吗?哪里远了?”冯永江继续笑着调侃,他明明知道杨寞是想留在古城或者宝城工作的,可还是假装不知道。

    “你闭嘴啊,小心我干你啊!”杨寞听了冯永江的调侃,本来就因为工作的事情心里不高兴,这会冯永江更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他终于是恼火了。

    “……”

    三个人一时间都是无语,杨寞拿起杯子,一口气把杯中的啤酒都喝完了。

    去年的毕业季才经历了同窗好友之间的分别,哪知道现在又要在经历一场好友之间的分别,这让张晓东的心里很是难受。

    他多想几个要好的朋友,哥们,能一直快快乐乐的呆在一起,闲来无事就可以聚在一起,游戏一把或者聚餐一下,也可以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里,寻得片刻的喘息和放松。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张晓东和冯永江毕业后都是来到了宝城,并且把工作也是都签在了这里,而晚了一年毕业的杨寞,却在古城找不到一个好的工作,不得不遵从父母的安排,回老家去找一份工作。

    虽然他父母为他安排的工作是公务员,铁饭碗,福利好,待遇好,但是却是离张晓东和冯永江两人所在的宝城有上千公里的距离,而距离他上过大学的古城就更远了,这些,就是杨寞不愿意回去的原因。

    难怪此时的杨寞无精打采,他的心里是很沮丧的,偌大的古城,好歹是一个省会城市,居然没有他的一个立足之地,这让他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想到这里,他又是拿起酒瓶,倒满了一杯,也不和别人碰一杯,就又是自顾自的干了。

    那天他们喝酒喝到很晚,到最后饭馆到了关门的时候,他们才不得不醉醺醺的走出来。

    走在路上,几个人都是步履蹒跚,满嘴酒气,时不时打个饱嗝。

    他们一边走路,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杨寞突然提议再去玩游戏,其他两人也没有拒绝,于是三个人又走进了路边的一家网吧。

    此时过了晚上十一点,已经到了包夜场的时候,收银台里面坐着一个挺漂亮的女孩,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她的妆画的特别浓,张晓东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或者更年轻一些吧。

    此时,看见他们三个人走过来,那个女孩还特意扫视了他们几个人一眼,大概是觉得他们相比较于网吧里的其他人,岁数显得很大了。

    毕竟来网吧的大多数是小屁孩或者学生,而眼前这几个人,怎么看怎么都不是学生。而且三个人满嘴的酒气,这个女孩或许在想他们是不是来闹事的。

    好在女孩也没有说什么,麻利的给他们开好了网卡,三个人也就顺利的找到一个三连坐,联网打起游戏来。

    此时的网吧里人员稀少,冷冷清清,早已经没有了几人初来时的人满为患,热闹非常。

    三个人玩了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张晓东却是上下眼皮直打架,瞌睡的不行了。

    毕竟都是上了一天班了,这会又是过了子时,不瞌睡才怪呢。

    于是,三个人站起来,关电脑,下机,结账,一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一点半了。

    推门出去,就有一股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直往人的脖子里面钻,张晓东不禁拿手紧了紧衣领。

    向前又走了一会,就感觉午夜的凉风格外寒冷,仿佛要吹透他们单薄的身体。

    冯永江颤抖的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的宾馆,却是手冷的连屏保都划不开,不禁抱怨了一句,“我靠,咋会这么冷啊?!”

    “我靠!你以为呢?这都几点了,把人快冻成狗了!”杨寞没好气的说道。

    好在,走了不久,就看见一家“兴华宾馆”,三个人赶紧跑进去,冲服务台里直打哈欠的女服务员说,“开个三人间!”

    女服务员也懒得理他们,等他们交了房钱和押金,便“啪”的一声,扔给他们一张房卡,“203!”

    杨寞率先抓起房卡,向楼梯口走去。宾馆不大,却是收拾的干净整洁。

    上楼,右拐,找到203房间,刷卡进去,就见不大的房间里很是紧凑的挤着三张床,一张靠着窗户,一张靠着洗手间,而每两张床之间有一个木质床头柜。

    本来之前在网吧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很瞌睡了,那时迫切的想找个枕头立马睡觉,可当张晓东等人钻进被窝后,却突然发现此时睡意全无,于是大家便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天来。

    ***

    其实杨寞迫切的想留在省会古城,除了老同学、好朋友在这里,他熟悉这里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对张晓东和冯永江说起,而这个原因却是似乎更加的重要,重要到可以决定他在古城的去或者留。

    而这个不足为外人说的原因,便是因为一个女孩。

    还是老套的剧情,只不过主角变成了杨寞。

    在大学四年的生活中,杨寞认识了一个低自己两届的小学妹,那时候他已是经大三,而学妹还是大一新生,两人相识于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上。

    小学妹名叫张小佳,清纯可爱,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正是一个女孩情窦初开的时候,便是遇见了玩世不恭、幽默搞笑的杨寞。

    那时杨寞已经是一个老油条了,讲起笑话来,永远是口无遮拦,各种段子层出不穷,当然也是包含了许多少儿不宜的内容。

    每每杨寞一本正经的讲起一个段子,张小佳都是极认真的听着,听完了却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细细一品味,不对,这里好像不对劲,啊,这内容好污啊?!

    而杨寞总是像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每每讲完了段子,便是若无其事的做其他事,而目光则是时不时的观察一下学妹的表情。

    等到张小佳发现了,一脸害羞或是嗔怒的时候,他却是在那里一脸坏笑,满脸猥琐的表情,直气的妹子伸出小手来不断捶打他的脊背,貌似要把他垂扁了一般。

    这样的时日久了,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是非常熟了,最后,杨寞干脆厚着脸皮对张小佳说,“小佳,咱俩都这么熟了,要不你当我妹妹算了!”

    其后更是真的把学妹认作成了自己的干妹妹,而张小佳却也是不以为意,欣然答应。

    往后的日子,是哥哥和干妹妹的日子,却也是非常的惬意,逍遥快活。

    那个时候,实际上杨寞心里头早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反正是干妹妹嘛,正好可以发展一下喽!将来把她变成自己的媳妇也未尝不可啊!

    可是,小学妹却是不谙世事,也不懂得许多的暗示。

    有时气的杨寞都有点生气了,便是好几天不理她,打算冷落她几天,可这个干妹妹却是三番五次的找上门,并且关切的问道,“哥哥是生病了吗?要不要紧?”

    眼看着那瓜子小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关爱的看着你,杨寞心中的气却也是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

    最后只能无奈的对自己说一声,“罢了,罢了,谁让自己是当哥哥的呢!”

    第二天,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吊儿郎当。

    到最后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时的杨寞,不禁想起了一句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这种心结,却是伴随着杨寞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转眼大四毕业了,他要离开了,他却有点舍不得,难道自己真的只能当她的哥哥吗?

    他有些不甘心!

    无奈到最终离校,他却也是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说给她听。

    而就这么背上行囊,默默的回到了家乡,他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没有了她的生活,真的是有些孤单无聊啊!

    ***

    一个月后,已经回家的杨寞,却是突然跨越千里,再次返回了古城。

    这次,他终于借由来古城参加公务员考试的机会,再次约上了张小佳。

    还是古塔广场,还是那光影交错的夜晚,他鼓足勇气,向她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而她,却是有着不知所措。

    实际上,很早的时候,尤其是在学校的时候,她的朋友便是打趣过她,“你们这一双哥哥妹妹的,小心最后成了情哥哥、情妹妹啊!哈哈……”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那时她也感觉到了点什么,但是却又懒得去想,反正现在这种状态不是挺好的嘛!

    而今天,杨寞突然间,很正式的提出了这个想法,却是让她不知所措,茫然四顾。

    她的心里很乱,其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谁让她还小呢,正是豆蔻年华,青葱的岁月,懵懂的年龄。

    这时,夜晚的微风拂过,凉意阵阵,杨寞便脱下外套,轻轻的给张小佳披上,并顺势搂住了她,而她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