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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如果你还在这里——地狱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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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过去,新的学期开始,尹世荣担心妍歌学习成绩会跟不上,将她将了一级,与尹泽栋成了同一个班的学生。新的学校,新的环境,妍歌适应的很快,她对每一个人微笑,她是真心的,天作证,她是发自内心的笑。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妍歌,妍歌乖巧,漂亮,活泼,学习成绩也好,很快妍歌就成了班里众心捧月的明星。

    在初中生的生活中,一个班集,班级分化现象是很常见的现象。而在这里,更是常见。尹泽栋是班里的霸王,他好动,爱玩,爱打架,聚众闹事是学校初中部出了名的。在这里班里,他的话没人敢不听,尹泽栋从来不叫妍歌姐姐,他甚至很少当面与她说话,但他却喜欢捉弄妍歌。

    在家里捉弄妍歌在学校里也不例外。这个班里,没有人知道妍歌与尹泽栋的关系,因为尹泽栋不认她做姐姐,还警告妍歌,不许妍歌在学校里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尽管他们都姓尹,但平日里在学校很少说话,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妍歌人际关系好,班里每个同学都喜欢跟她说话,女生跟她做朋友,男生让着她,她可谓是顺风顺水,但这一切尹泽栋看在眼里。一日,他站在讲台上大声宣布;“如果以后还有人敢跟尹妍歌说话,就是和我对着干”.他这话一说,全班同学的目光转向妍歌,妍歌知道,她过得越好有人就会越不痛快,有人存心跟她过不去。妍歌坐在教室里自己的位置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尹泽栋,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全班同学也只当这是个玩笑,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没过几天,班里所有和妍歌说话的同学,都受到了尹泽栋的打压,渐渐的她被孤立起来。她知道就是所谓的友谊她都不可能得到了,那么奢侈,那么昂贵的东西她要不起,那也永远不会属于她。

    也就是从那天起,妍歌不在笑了,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所有人开始远离她,没有人知道尹泽栋为什么说那样的话。可是却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妍歌开始变得沉默,变得安静,她向老师申请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成绩,老师对好学生的意见往往是尊重的。

    妍歌坐在教室的角落,没事的时候她就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树,窗外是一颗老梧桐树,手伸出窗外,都可以摘到那树的叶子。从夏天到冬天。妍歌希望自己变成空气,变成气体被所有人忽略,被所有人遗忘,可是她不是空气,因为学习好,她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因为长的漂亮,她是班上女生羡慕的对象。但只要跟她扯上关系的人,都会被人整的很惨。

    有一回,妍歌去卫生间,走到门口撞见班上一位女同学,那位曾经是她同桌的女同学,见到妍歌小心翼翼的低声说:“妍歌,不要进去”。说完她匆匆走掉,妍歌自然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刚走进那间厕所,她就被一桶水覆盖全身,从头到脚全部湿透了,那可是寒冷的冬天,妍歌冻的瑟瑟发抖,在那间小卫生间里她将衣服上的水拧干,湿巴巴的穿在身上。回到教室里,同学们看到狼狈的妍歌哈哈大笑,笑的最灿烂的当然是尹泽栋。

    因为这一桶水妍歌当晚就发烧了,只有老保姆在妍歌身边照顾了整夜。经过这件事情妍歌开始跑步,开始晨练,强化自己的身体,只有这样她才能承受的起那么多的恶作剧。

    每天早晨妍歌要早起半个小时,那两个男孩子虽然和妍歌同校,但他们从来不一起去学校,妍歌也不用家里的专用车,仅需要十几分钟车程的路,妍歌跑步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那次为妍歌打过小报告的女生被尹泽栋整的很惨,第二天清晨,教室的黑板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那是那个女生的名字,后面更是难以入耳的字:八婆、贱。妍歌看到这些字,额头上的那根茎砰砰直跳。妍歌看到那个女孩在哭泣,她的内心极度挣扎,妍歌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是她会接受吗?这样的一句话会对她造成二级伤害吗?妍歌没有把握,也不敢做尝试。

    妍歌看着尹泽栋那张脸上绽放的笑容,她觉得厌恶,径自走到尹泽栋的课桌前,尹泽栋懒散的靠在座位上,笑咪咪的看着她,那笑容不是微笑,是嘲笑,还有可怜、同情。

    尹泽栋与尹泽希虽是一个父母生的,长相却完全不相像,尹泽希天上有小麦色的皮肤,精致的面部轮廓,高高瘦瘦的身形,俊朗,帅气。而尹泽栋完全不同,他的眼睛小小的,笑起来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像极了一只懒惰丑陋的加菲猫。他的个子虽不高,但却看上去很强大,他那懒散的样子,加上那丑陋的笑容,更是刺痛了妍歌。

    妍歌拿起手边厚厚的中华辞典,重重的砸向尹泽栋,一瞬间,顺着尹泽栋的额头,一条鲜红的血顿时流了下来,尹泽栋慌乱的擦着额头上的血,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妍歌。而妍歌却镇定的多:“如果你看不惯我,尽管冲我来好了,不要针对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她一字一句的说的清楚,像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说完妍歌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教室里所有的同学对妍歌的突变吓坏了,对这个平日里外表乖巧的女孩子顿时生出几丝恐惧。

    尹泽栋的脑袋被缝了四针,林丽对妍歌憎恨就又增加了一分。那日当林丽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包裹着头颅,身上都是血渍的时候,她红了眼,对妍歌进行了第一次拳打脚踢,妍歌瘦小,力气上远远比不上林丽。

    妍歌觉得好笑,平日里父亲在时这些人对她百般疼爱,而父亲不在时,又像是变了一个国度,他们虚伪的面孔令妍歌觉得恶心。可是这一切她不能告诉父亲。如果他知道了他会怎么做?会袒护她?还是装作看不见?这么长久以来,爸爸对这些不可能都没有察觉,而他选择装作看不见,一边是孤苦无依的妍歌,另一边是他的妻子和他疼爱的两个儿子,他会袒护谁?当初妍歌的母亲就是被父亲抛弃的,而如今,他会不会又像当年那样抛弃自己,妍歌没有把握,她宁可父亲不知道这一切,看不见,宁可在心里自欺欺人的说“父亲是爱她的,也是爱妈妈的”。

    此刻,妍歌刚刚经历过林丽的暴打,她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回,在地狱里轮回了一遍,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疼痛。这天老保姆不在,她请了假。妍歌的嘴角被打的裂开,嘴里满是血腥味,身上满是乌青,她的腿很痛恨痛,痛到无法走路,每走一步都是刻骨钻心的疼痛。

    之前林丽打她时碰碎了桌子上的玻璃杯,而妍歌从沙发上滚下来,膝盖正好磕在了那破碎的玻璃残渣上,玻璃扎进肉里,疼的她几乎晕厥。妍歌两手扒在楼梯扶手上,单腿一跳一跳的上楼,十二层楼梯,现在却变得那么长那么长,每走一层,她都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满是汗水,脸上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了。身后被一股力量撑住,妍歌回过头去才看清是尹泽希,他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扶着她一步一步的上楼。他的手心温热,完全不像他的外表那样让人感到寒冷。

    他将妍歌扶劲屋里就转身离开了,疼痛早已让妍歌觉得那条退已经废了,她的头开还一阵一阵的发晕,原以为尹泽希不会再理她,没想到一会他就回来了,妍歌觉得头晕,眼前一片一片的黑暗,她早已看不清他的脸,但她还有知觉,她知道自己的裤子被人剪掉了,整个膝盖暴露在空气里,还有凉凉的风吹来,然后又是一阵剧痛,因为尹泽希正在拿着镊子一点一点的取玻璃,第一次妍歌痛的叫出声来,然后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胳膊。

    渐渐的思维变的混乱,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开始漂移,浮动,那些疼痛变得越来越轻,妍歌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飘走了,随风飘动,她早已叫不出声来,嘴里满是血液的甜腥味,眼皮越来越沉,她成功的晕了过去。

    第二日,妍歌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咬痕,乌青一片,腿上已经被人缠了纱布,桌子上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清秀挺拔的字迹;“帮你请了假,再加休息”。没有署名,妍歌自然知道那字条是谁写的。

    老保姆回来后,看到她腿上的伤,抱着妍歌就哭:“我苦命的孩子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老天不能这么对你”。老保姆将妍歌抱在怀里哭泣,妍歌反过来帮她擦眼泪。老保姆将自己的一个小观音挂件挂在妍歌脖子上,还神叨叨的说是开过光的,可以保佑平安。

    妍歌一向不相信什么神灵。母亲去逝的那段时间,她祈求过多少次,每当深夜夜深人静时,她就跪在窗边,对着天上的神仙,对着天上的星星一遍又一遍的祈祷,可是老天还是带走了妈妈。妍歌虽不相信鬼神,但也顺从的听了老保姆的话,这个家里唯一对她好的人只有这位老保姆了。